《皇后攻略计划》折九

7、窥见

　　胡洛洛还在皱眉苦思，脑中灵光一现，说道：“糖葫芦。”

　　她听那些在人间行走的族人说，人间的糖葫芦是最好吃的东西，舔一口是甜的，咬下去是酸的，吃下去却是香的，偶尔还会吃出一点奇妙的苦味。

　　周璧覆着薄冰的脸顷刻柔软下来，“糖葫芦？要等到冬天才吃得到。”

　　“啊……”胡洛洛非常失望，“等到冬天还要多久呢？”

　　“很快。”周璧揉了揉胡洛洛皱成一团的脸，“我要去见那些妃子，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

　　可是周璧没有很快回来，胡洛洛百无聊赖，半躺着逗弄狸猫，猫儿不堪玩弄，弓起腰身，直着尾巴跳了下去，从半开的窗户中跑了出去。

　　胡洛洛去追，她跟着猫跳下窗台，猴子一样穿过花园跑着。袖子在风中起舞，像追逐花丛的蝴蝶。

　　狸猫停在一颗高大的树下，轻轻松松几个起落，站在树杈上，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树下不停气喘的胡洛洛，心里面或许在想，愚蠢的人。

　　胡洛洛掐了个口诀，白光一闪，什么都没发生。她才想起这具身体不能化形，站在树下茂密的阴影中想了想，两手抱着粗糙的树干，脚下蹬着凹凸不平的树皮，爬到了树上。

　　猫立刻跳到一棵非常细弱，绝对无非承受一个人重量的树枝上，蜷起身子，用诡异的姿态趴在上面，一条尾巴扫来扫去，在树枝间勾勾打打，扫下几片可怜的绿叶。

　　胡洛洛正想去抓，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她望过去，开着窗的殿宇间露出周璧的身影，她坐在最里面，下面两边还坐着四五个打扮得体的女子。

　　那里面有一个人胡洛洛认得，是称作贤妃的，女官告诉她，“贤”是尊贵的妃号，所以要她去拜见过。

　　胡洛洛记得那个女人在指甲上涂着发紫的颜色，骨子里透出冷来，和高高在上的君王如出一辙，嗜虐而残酷，虽然是人，却可以笑着吃下同类。

　　贤妃的眼睛里没有感情，胡洛洛不自觉地远离她，第一次拜见过后，便再也没去见过。

　　风声飒飒，吹散几片树叶，落进窗格里，贤妃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当时几位妹妹在场都看见了，是云妃自己摔倒的。”

　　“是与不是，一切等王上决断。”周璧说。

　　众人默然，片刻后，君王匆匆而来，愁云笼面，一进门便将贤妃提起来，狠狠甩了一个巴掌，声音清脆，胡洛洛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也觉得有些疼。

　　贤妃软在地上，华丽的衣衫铺在地面，等她们残暴的王上从里间出来了，才说：“是云妃自己摔倒的。”

　　君王怒而甩袖，“你在她旁边，为什么连扶一下都不肯！”

　　说罢一脚踢在贤妃的腰上，接着将屋中每个人指了一遍，骂道：“你们好啊，都在旁边看着，来人！给我找出当时在场的所有人，统统斩下手脚丢去喂狼！”

　　旁的妃子纷纷害怕起来，开始求情开脱，没有人想体会活生生看着自己被狼牙撕碎骨肉，在痛苦和失血的绝望下面对死亡。

　　一言不发的周璧终于开口说道：“王上，云妃有孕已经八个月了，太医看过，若是小产，总能保住孩子。臣妾恳请王上开恩，绕各位妃子一命。旁的下人，陪着云妃的两位婢女才是失职。”

　　君王眯着眼睛盯着周璧，欲怒不怒，半晌，冷声道：“王后教导后宫，却教出这么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不是也有失职之罪？”

　　“臣妾失职。但几位妃子罪不至死。”

　　君王深深吸了一口气，“交给你办。”走时，仍是摔了许多茶盏。

　　周璧坐在上首，捧着她那里唯一幸存的茶杯，对着茶汤上飘着的叶子吹了吹，“来人呐，云妃宫中所有婢女乱棍打死，几位妹妹，委屈你们一下，每人仗责五十。”

　　很快有人进来将人带下去，就在云妃宫殿的外面，棍棒击打□□沉闷的声音像是天上翻滚的闷雷，血水流了满地，一道巨响劈下，狂烈的雨水顷刻浇透胡洛洛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