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入赘》荷潋

44、议长夫夫的带娃日常（上）

　　私人飞机停靠在白家庄园的草坪上。
　　白锦堂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走到白玉堂面前，“名字你自个取，或者，你考虑一下做试管。”
　　白玉堂接过来，皱眉，“哥，怎么这么丑？”
　　白锦堂气笑了，“你小时候也一样。”
　　“代孕的事再说吧，等……”白玉堂看着怀里眨着懵懂眼神的小婴儿，有些落寞与温柔。
　　白锦堂摇头，知道白玉堂是想等展昭。
　　“忙不过来，我再把他接回去。”白锦堂摆手告别，私人飞机重新起航。
　　从此，接手国内业务的白家二少爷多了另一个身份——单身奶爸。
　　一开始自个才二十来岁的白玉堂是没有养娃经验的，管家白钟远请了知根知底的阿姨帮忙照顾。
　　此时白玉堂着手国内业务，忙得焦头烂额，直到有天，白玉堂从会议室出来，看见沿着墙壁颤巍巍走路的小家伙，才惊觉他这个从大哥那过继来的小儿子已经两岁了。
　　“爸比……”白念展仰头看见自个高大英俊的父亲，一展肉乎乎的手臂，急走两步，扑到白玉堂的腿上。
　　小孩年纪小，午睡时的口水还挂在嘴上，全数蹭在白玉堂的裤子上。
　　也许是和展昭分开后，也许是在接手白氏企业后，曾经焕然肆意的白玉堂敛去半身风流，多了些冷静与成熟，比起从前更不爱笑了。
　　身后的企业高管大气不敢出，生怕犯了总裁的忌讳。
　　白玉堂凝眉，说起来他是有愧疚的，毕竟领了儿子，却因为工作缺少陪伴。
　　“爸比～～妈咪～～念～展～～哭哭～。”白念展仰着小脑袋，一手抱着白玉堂的腿，一手握成拳头揉眼睛。
　　白玉堂禁不住笑了，俯下身单手抱起儿子，走向会议室。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一众高管惊讶半天，他们都知小白总裁有孩子，但却没有听到结婚的消息和关于总裁夫人的风声。
　　不过，这小孩漂亮好看的眉眼，是典型的白家血统。左右逃不过别人去。
　　倒是小白总裁，闷声不响地拉着他们吞并企业，总比鬼畜的大白总裁好些。祈祷小白总裁不要学会万恶的资本家折磨人的那套手段。

　　白玉堂抱着白念展进门，把人放在地毯上。
　　白念展哒哒走到电视屏幕前，踮脚去按按钮，“爸比～～见妈咪～～。”
　　白玉堂偏头，白钟远干咳一声，“小少爷最近喜欢看电视，只看新闻频道，刚才是关于议长的专题报道。”
　　这话让白玉堂心情大好，他俯身，拍手，张开双臂，抱住走过来的白念展，“儿子，真聪明。想不想妈咪？”
　　白念展歪着小脑袋思考片刻，“想…妈咪抱。”他亲一口白玉堂的脸颊，“爸比不哭，爸比更想想……”
　　奶声奶气的白念展一本正经，白玉堂有点想笑也有点难过，他自知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父母定居国外，大哥着手国外业务。偌大的白家一时之间只剩他一个人，父母宠爱，大哥大方，三人一合计，给他送来这么个宝贝儿子。
　　生活和工作填补了一切空白，和展昭分开的最初两年，白玉堂想，闲暇时幸好有念展，看着软绵绵的小婴儿，他的愤怒与难过便被温情驱散了许多。

　　两岁多的白念展，生活比之前规律多了，按时吃饭加餐，按时睡觉。白玉堂便常常把他带在身边，除了会议和推不掉的饭局、公事，念展的日常生活，白玉堂几乎亲力亲为。
　　白氏上下对于总裁大人身上多了个小挂件，从不可思议到见怪不怪。总裁大人虽除了公事，什么事都不想谈，但小少爷还是可以接近的。
　　因此，借着白念展接近白玉堂的“适龄青年”们数不胜数。
　　在白氏混熟了的念展，不再满足困在白玉堂的办公室，吃饱了遛弯，睡醒了也遛弯。
　　白玉堂处理完文件，走在休息室，看着趴在床上呈大字型的念展，小毯子早被卷到一边，全身上下只有屁股上包着尿不湿。
　　他轻轻躺下来，刚要合上眼休息，小念展忽然起身，睡衣朦胧地坐了半天，然后挂在白玉堂身上，嗫嚅道，“爸比～～漂亮～～姐姐～请我饭饭～～。”
　　白玉堂揉揉念展的头发，“你很喜欢……漂亮姐姐？”
　　“妈咪～”
　　白玉堂想做的事进入收尾阶段后，便多出了很多时间，为了让念展多和同龄人玩耍，他带念展去上过早教课。可能那时妈咪的意义和概念在念展的心里有了具象化。

　　许雯秋没想到白玉堂会在楼下等他。车窗落下，白念展坐后座的儿童座椅上，摆着小手，“姐～姐～吃饭饭。”
　　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小白总裁长得好看，是带着压迫感的好感。许雯秋探询地看一眼坐在念展旁边的白玉堂，白玉堂微一点头，她的心里像开了花一样，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白玉堂穿过大半个西区，再驱车半个小时，他们就真的在东区的地界上了。
　　许雯秋没什么机会来东区，且和东区没有渊源。她有些不自在，“总…总裁，这不是贵族的地界吗？”
　　她转头，正对上后视镜里白玉堂的视线，心跳漏了一拍，却见在白氏严谨沉稳的人睥睨一笑，懒洋洋道，“贵族的地界，我们就不能吃顿饭了。”

　　云浮屋舍是仿古建筑，和整个都城的冲天高楼格格不入。但展昭喜欢，云浮的主人做得一手精致海鲜，清淡美味。
　　在白玉堂和展昭短暂的婚姻生活里，白玉堂还背着展昭来偷师过。
　　云浮屋舍的餐桌以“凉亭”为主，周边辅以竹子、流水。
　　侍者送上菜单后，白玉堂极有绅士风度地请许雯秋先点。
　　许雯秋脸色绯红，“我…我对这不熟，一切都听总裁的。”
　　白玉堂笑了，“吃饭而已，不要紧张。”
　　白念展坐在白玉堂怀里，趴在桌子上，看许雯秋，“姐姐～讲故事～～。”
　　凉亭四周点着八角琉璃式样的灯笼，偶尔有风吹过，绿竹摇曳间带来流水潺潺。
　　许雯秋偷瞄白玉堂，大概是此时此刻气氛温馨，一向不可接近的白玉堂看起来温和了许多。这段饭用了两个小时，虽然期间她都是在陪念展玩，和白玉堂的交谈少之又少，但白玉堂细致地给念展剥虾，再用勺子把虾肉切成小块，看起来温柔体贴。这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们是一家三口的错觉。
　　白念展到底是小孩子，吃饱后就坐不住了。白玉堂示意白钟远带他出去。
　　许雯秋心中一喜。
　　白玉堂优雅地用湿毛巾擦手，然后放在桌子上，道，“许小姐，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不会考虑结婚，念展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但是付出太多感情……”他微一停顿，似在斟酌语言，“他从小不在母亲身边，会对喜欢的女性产生眷恋，即便他再离不开你或者你真的把他当儿子对待，在我这也是行不通的。”
　　希望破灭，许雯秋笑容苦涩，“我早就知道的，但我是真的喜欢念展，他很可爱。”
　　白玉堂不置可否，庭院门口突然传来小孩的哭声。他脸色一变，急忙起身。

　　云浮屋舍是按照不同主题分区的。
　　白玉堂匆匆走过去，隔着竹子看见了让他心跳如擂鼓的人。

　　展昭是被路少棠强拉来这儿的。两人用完餐，准备返回议会，最近正是新政推行期，一刻都放松不的。
　　他们顺着小路向出口走，路过竹舍，两岁的小男孩正在门口玩耍。
　　一小一大遇了个正着。
　　展昭没想到那小孩会以一种疑惑的、欣喜的纯真眼神看着他，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小孩就张着短短的手臂朝他奔来，“妈～～咪～～。”
　　展昭眉心紧蹙，以为小孩是在喊别人，于是不作停留，向前走去，却正好遂了小孩的心愿。
　　显然，这孩子习惯了抱大腿，双臂一展再一收，严丝合缝死不撒手。
　　小腿上贴着一个软绵绵的温暖小孩，让人心里暖暖的。展昭神色复杂。
　　路少棠摸着下巴，噗嗤笑了。
　　“妈～～咪～～。”他学着小孩软糯的腔调，道，“小昭，你哪来的便宜儿子？”
　　路少棠蹲下来，捏捏白念展的脸颊，“小家伙，你爸爸在哪？”
　　“爸～比～。”念展脸颊贴着展昭的腿，用他的小脑袋费力思考，“爸比～～漂亮～姐姐～～。”
　　“啧，”路少棠不屑，“小可怜，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会情妇。”

　　白钟远上前，道，“抱歉，抱歉，打扰二位了。”
　　白念展一直乖巧地抱着展昭的腿，仰着小脸看他，展昭低头，他就笑眯眯地把眼睛完成月牙。这会儿听见白叔叔来了，于是更加收紧了手臂，
　　白钟远诱哄，“小少爷，您认错人了。”
　　白念展摇头，“是妈咪～妈咪～～抱～～。”
　　小孩眼巴巴的黑眼珠充满期待，展昭心中一软，他从来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一时有点儿不知所措。而且这孩子一直喊他妈咪，简直和他那个会情妇的父亲一样轻浮，他看向白钟远。
　　白钟远忙抱起念展，道，“小少爷，先生在找你了。”
　　“不要～要妈咪～妈咪～～妈咪～～抱抱～。”
　　被强行抱走的白念展看着展昭越走越远，哇一声哭出来。

　　展昭回头看了一眼。
　　路少棠手臂搭上展昭的肩膀，“心软了？我倒想看看这小孩的妈咪，是不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展昭嫌弃地拂开路少棠，“走吧。”

　　白玉堂看着被媒体称为“帝国未来”的两人越走越远，眉眼间越发冷峻。他接过哭的委屈又大声的白念展，拍背安抚。
　　“爸比～～要妈咪～～呜呜呜～妈咪～～”

　　自那天之后，白玉堂带许雯秋吃饭的消息传遍了白氏企业。许雯秋对白念展越来越好，俨然是“妈妈”的心态。
　　许雯秋是策划部经理，年轻漂亮能力强。她推开总裁室的门，以为事情有转机。
　　白玉堂把支票放在桌面上，“三个月的补偿金。即日起，你可以离开白氏了。”
　　许雯秋不敢相信，“为什么？
　　“我管不住非分之想，但我不喜欢别人为达目的利用念展。”
　　“我没……。”
　　“念展说，你告诉他要叫妈咪？”白玉堂斜睨许雯秋。
　　许雯秋被白玉堂眼中的冷意惊得说不出话来，豪门梦碎，她犹豫着上前，想要伸手去拿支票又怕被白玉堂看轻。
　　“一事归一事，白氏违约在先，赔偿金是你应得的。”白玉堂道。

　　白玉堂哄念展睡觉。
　　念展睁着眼睛，爬起来，道，“爸比～妈咪～跟我睡。”
　　白玉堂从床头柜上拿起从不离身的怀表，打开，里面是展昭的照片。
　　念展攥在手里，重新躺下来。
　　“小念展，你喜欢别人做妈咪吗？”
　　念展皱起小眉头，“不要～～漂亮姐姐～让妈咪～～念展不叫～～妈咪～～就是妈咪～～。”说罢，举起怀表给白玉堂看。
　　“乖儿子。”
　　窗外月光落在草坪上，室内一大一小父子俩气氛宁静。
　　白玉堂看着立在床头的他和展昭的合照，笑了——那又如何呢。即便岁月漫长，即便物是人非，即便前路艰难，他认定了展昭，就一定拼尽全力走到展昭身边。
　　傻猫儿，喜欢和爱是不会因为阴谋与谎言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