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她的秋裤香喷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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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蛋、瘦猴和芦苇棍儿都觉得今天的老大怪怪的，阴沉着脸，一副别人抢了食的样子。大家伙怕她，也不敢造次，入了夜吃了点存积的干粮就着几口烧开的水，早早糊弄完就去屋子里躺着了。
往常的时候，瘦猴和驴蛋挤在一个破坑上，其他人都是各自有各自的床。这处宅子起先是一个夜香郎家租住的，后来夜香郎一家搬走了，房租却还没到期，于是就便宜租给了赵小龙一帮人。
房子虽然破旧，外面下雨里面下小雨，好在屋子多房间多。据说以前是一个贵人的宅子，后来那位老爷家破落了，这个宅子才荒废。
房间多，大家不必再像在破庙里那样挤在一个草垛上睡。赵小龙分了一个最好的单间，有月牙床有睡帘子，屋子里还有女儿家洗漱的东西，以前是夜香郎的小闺女巧儿住的。赵小龙很满意，搬进来的当天就宣布了所有权，乐得屁颠屁颠的就住了进去。
其余几个人见状也眼疾手快抢房间，不过这第二好的房间自然还是留给军师大人明景德兰。就在赵小龙隔壁，也算不错。后来驴蛋三人转了一圈，发现有一个房间有炕，生了火还热乎，这要是过年时候北风烟雪的，还能睡个热坑头，岂不美哉？
于是驴蛋和瘦猴都相中了，两人互不相让，只好一同住这个屋子，好在炕挺大，睡两个半大小子也不挤。
最后一个屋子只能是芦苇棍睡了，他细麻杆一样的身材，和驴蛋瘦猴也争抢不过，只能认命睡朝阴面的屋子。
睡了几晚后，瘦猴不干了。起因自然是驴蛋晚上的“自娱”活动打扰了他的好眠，他要和芦苇棍换房间，芦苇棍死都不干。
瘦猴在老大和秀才之间徘徊良久，觉得还是和老大挤一挤靠谱。毕竟，秀才是大人，面对他总有一种面对家长的感觉。老大虽然脾气大，但是毕竟和他感情深，以前在破庙也是他挨着老大睡。他断定，老大肯定不会嫌弃他。
结果，他的小算盘还没打到老大身上，就被一边的秀才给截住了。
夜暮时分，天上的星子很亮。
秀才坐在屋子外的回廊里，默默一个人不知道在看星星还是在瞧月亮。
瘦猴抱着被子，被他拦下。
“你去哪？”他问道。
瘦猴搔了搔脑袋。
“我不跟驴蛋睡了，我去找老大！”
明景德兰目光闪了闪。
“你老大同意了？”
瘦猴觉得这有啥，床够大，再来一个也够住，老大有啥道理不同意。
“老大肯定同意啊，以前在破庙我们就睡在一起！”
听了这话，明景德兰的心里泛起一股不知名的情愫。
虽然不知名，但是肯定不是啥好的感觉。
他眯起眼，望着瘦猴的目光参入一丝冷，看得瘦猴一哆嗦。
“秀才你还有事吗？外面冷死了，我要钻老大被窝暖和暖和！”说完，他拔腿要跑。
下一秒，却被明景德兰一把拉了回来。
“去我屋睡，我的床也够大。”他道。
瘦猴却不愿意，他是小孩子嘛，小孩找小孩，谁愿意和大人睡，多没意思！
“哎呀，你体格太大了，我和你睡挤得慌！”
明景德兰眼睛眯得更厉害了。
心想，好小子，你能和九五至尊一个床居然还一脸嫌弃？
他心里烦躁起来。
“我的屋子让给你，我去跟驴蛋睡！”
瘦猴瞪大眼。
“秀才，驴蛋晚上吵得很，打嗝、放屁、磨牙、打鼾还噼里啪啦的……你不嫌烦？”
明景德兰一脸生无可恋地转过头，望向那间烛火还没熄灭的窗子。
“我睡觉死！”
就这样，明景德兰为了心里某个怪异的感觉，就轻易让出了自己的军师福利。结果当晚，他瞪着一双悲愤的眼，直到天明。
是的，他做了十多年的太子，一年多的皇帝，不曾想，第一个爬上他龙床伴君侧的，居然是这货！
他看了一眼驴蛋冒着油光淌着哈喇子的大脸，郁闷地蒙住头。
翌日清晨，赵小龙第一个醒来。
她的小日子来了。
去年她初初成人，幸好得一个一同逃难的老妇人指点照料才终于懂得男女之大妨。做了一年多的女人，她现在已经很会料理自己。
她扒开一点窗缝，偷偷看了眼蒙蒙亮的窗外。
驴蛋他们才懒呢，这时候肯定猫在被窝里不肯起。只有那个臭秀才，每天跟吃错药一样早早起来打拳练武。
不过，今天他怎么没起来？
赵小龙没多想，赶紧换下脏裤子，又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缝好晒干的月事带系好。又卷住脏裤子，蹑手蹑脚地去了灶房。
女人小日子碰不得凉，这是马奶奶一直告诉她的话。她用大口锅烧开了水，兑入凉水和温了偷偷洗裤子。
血渍难以清洗，尤其是在温水中。幸好她早已经备好了皂角粉，淡淡的茉莉香，几个大钱才一包。
洗干净裤子，她就直接晾晒在灶台旁。
灶台里的火还未熄灭，炉膛里暖暖的，她往里面扔了几个土豆。
借着锅子剩下的开水，又开始洗漱。
锅盖上映照出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杏眼琼鼻小菱嘴儿。
她一边绞干了帕子擦脸，一边走了神。
昨日在溪边，那个臭秀才的指腹怎地那般粗粝。好好的一个读书人每天写写字看看书就算了，非要练那劳什子的拳法，还总喜欢干农活。这一柴房的木材，不都是他劈的，堆成山了都快。
一想起他昨天望着自己脸的那副痴傻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明景德兰长期早起打拳练武，纵然是困得一塌糊涂却还是到点就醒来，只是照比平常也算晚了一丢丢。先去了趟茅房，再去灶台那边喝水。一推门进去，却看见了赵小龙。
她还是和平常一样，穿那身灰不拉几的破夹袄，小脸也像抹了锅底灰一样，乌起码黑的看不出个子午寅丑来。她蹲在灶膛旁啃一只烤土豆，一边被烫的咝咝吸气，一边又吃得香甜。
他看着看着，心里不知怎地就莫名酸楚起来。
同样是姑娘家，李婵娟已经当了太后，富贵以及；灵儿虽然出身清苦却也有三餐饱饭，更不要说还有眉娘的疼爱和亲哥哥的宠爱，然而眼前的这一位却不知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生活至今。可是要说这三位姑娘比对起来，哪一位却又及不上眼前这位眼里闪动的灵光更为动人。
悬崖峭壁上的一株俏生生的花儿，任凭风吹雨打也不怕。纵然污秽满身，也遮不住她周身荡漾的勃勃生机和灵气。
明景德兰的嘴角弯了弯，抬步走了过去。
“慢点吃不成么？看你烫的！”
他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
炉膛柴火的温暖包裹着两个人，她漆黑的眼扫了他一眼，随即丢给他一个白眼。
他不生气，反而被这一个白眼丢得浑身舒泰。
深吸一口气，是淡淡的皂角混合着茉莉的香气。
他一抬头，头顶悬挂的秋裤已经被烘得半干了。只是裤腿那块窝了进去，没有挂平整。
他站起身，自然而然地替她扯了扯。
她见了，不知怎地一张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幸好，她粉白的小脸躲在锅底灰的掩盖下，谁也瞧不出端倪。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她的秋裤香喷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