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人世间的少年游》Mia

4、仙子还是魔鬼

　　归云庄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小到后来我又见了聂松他们好多次，我的银鞭似乎唤起了他们某些不愉快的记忆，所以他们和我的交锋仅仅停留在眼神交战阶段便偃旗息鼓；大到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好像那天真的是在梦里，有一个仙子挥挥衣袖，扫去了妖魔鬼怪，拯救了我。

　　我漫无目的地寻找她，可每一次都失望而回，只好把对她的思念放在了刻苦练习银鞭的过程中。

　　一朵、两朵、三朵，当我一鞭子出去能挽出三朵鞭花，我终于又见到了她。
　　她行色匆匆地从我的面前走过，我不敢开口唤她，只好甩出三朵鞭花表达我对她最热切的问候。
　　她一抬手挟住银鞭的末梢，开口却不是我期待已久的回应：“想偷袭我？你这点功夫也配？”
　　我的脸一下涨红，我知道我的功夫很差，可是我真的很高兴见到她——她——她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张口结舌等她解救，可她的笑容不知被谁偷走，我的窘态往她的坏心情上又泼了一勺油，她沉着的脸像被谁碾碎的冰。
　　“窝囊废！没个男人的样子！”
　　说完，如同上次一样扔了鞭子扬长而去。只是，太冷，冻得我满心的，伤。

　　我后来想，为什么仙子也会变成魔鬼，是因为人本来就可以如此矛盾地存在，还是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无所谓仙子和魔鬼？这个问题让我更糊涂了。在我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是自己眼里的自己还是别人眼里的自己时，我怎么能去思考别人究竟是矛盾的综合体还是无所谓的什么人这样高深的问题？
　　我越发沉默了。纠缠这些问题里让我痛苦，我的救世主芳踪难觅。

　　日子又在一天一天地过，能挽多少鞭花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因为某一天，聂松他们又出现在我的面前，这一次，他们肆无忌惮地冲上来打我，我悲哀地发现我的武功仍然不堪一击。
　　更让我悲哀的是他们的叫嚣：“这次没有人救得了你了！你那个四姐据说已经失踪了好久了！”
　　据说？又是据说！
　　据说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能告诉我。可她的失踪却千真万确地存在。因为他们的拳头让我全身散了架，因为再也没有人再见到她了。

　　仙子也好，魔鬼也好。也许盖棺定论是个恰当的时机，可这样的评论对谁有用？我想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想告诉她其实我一直在努力，要让她看到；我想告诉她不论她是仙子还是魔鬼，她都是我心目中最特别的一个。她，听得见吗？

　　她，消失了。就像当年的多喜，后来的婉婉。只是她走了，我的世界里的某一块也永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