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
30.
Giant给玩家们准备的赛场位于酒店的二层，与天台相接，那里原先是一个可容纳三四百人的宴会厅，现在被细心布置成半圆型，留出观众区、后台和赛场的位置，正中是三块极大的投影屏，赛前正轮播着大赛预告片。上午八点左右，据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四十多分钟，已经有不少拿着入场券的观众进场了。
祁采昨夜睡的相当不好，早上也是浑浑噩噩被顾蘩拍醒的，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打呵欠。习惯性早起的顾蘩坐在他左手边，也闭着眼假寐，只是两只耳朵都塞着耳机听肖氏。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用以纾解面对人多场合紧绷情绪的方法之一。乍一眼看去，那外表相当优越的二人组似乎都给自己拉起了一道屏蔽墙，即使中途有第三人在身边坐下，也不见两人有半点反应。若是没有注意到的人不小心闯入这地方兴许还只觉得奇怪，可若是这个外来者机敏如荣霖，事情便有些不按常理发展。
荣霖并不是一个习惯等待结果的人，他知道顾蘩是认得他的，且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因此，若要让这人注意到自己，又不显得过于突兀，他只要稍稍作出一个有些惊讶的表情便足够了。
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越过人群，笔直地走向顾蘩，道，“真巧。”
顾蘩一开始没听见他的话，他感应到了有人朝这边走来，只不过出于礼貌的抬眼，却闻到了那人身上的气味。
那是种不太常闻见的味道，有点像是酒香。起初他以为是环境带来的味道，直到这一刻顾蘩才确定，那就是这个人身上散发的香气，而且这几天来，这个香气一直在自己身边萦绕。
顾蘩吸了吸鼻子，心道：原来不是幻觉。
他没有听见荣霖的话，却看到了最后两字的唇语。他对荣霖的印象极佳，却忘了这样的举动会让他人觉得有些“失礼”。
顾蘩手上还抓着耳机，他看看荣霖，将耳机藏到自己背后，又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以示抱歉。
荣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他甚至觉得这样的顾蘩愈发可爱了一点，“我也是来参加初赛的。”他指了指自己，笑着介绍道，“Giant忠实玩家，我的id叫做【Liszt】”
周围聚了一堆玩家候场，三三两两地有着自己的小团体。在排名榜上的人大多乐于交际，私下里或多或少见过面，此时自然也有人听到了荣霖的话，免不了互相交换个眼神，给对方一个“安心，这人就是个菜鸡”的冷笑。
选手名单早就公布了，论坛上除去赌id的活动，盘点帖的热度也不小。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有四五个帖子将一些奇葩的id拎出来给吃瓜群众丢香蕉皮了。虽然id这种东西因人而异，也不是真名，起什么都与他人无关，只是大多数人都想不明白，怎么真的有人敢取这么个名字？
Franz Liszt？李斯特？钢琴之王？！这样的名字也是一个排名吊车尾的路人甲敢取的？！
【标题：盘点一下这次的奇葩id，哪个最戳你的笑点】
【115楼（id：#yy）：虽然昨天已经见到广大群众吐槽过这人一波了，但我今天依然忍不住……这人取这么个名字打游戏也不刻苦一点？对得起我男神的在天之灵吗？！】
你看看你看看，入决赛三十人你就排第三十名！多么令人痛心疾首！
玩家们摇摇头，明里暗里地打量那个“胆大包天”吊车尾选手的脸……身材……好吧，人家还真对得起。那话怎么说来着，明明靠脸也能吃饭，偏偏还有那么一点才华。
接收到旁边真·菜鸡们的复杂眼神，荣霖却是有些高兴。前两季大赛时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闹，而第三年的比赛又在国外，保密性极高，选手与选手之间甚至可以不在现场碰面，也鲜有人认得他就是King。
带着King的光环与摘下光环时旁人的目光是截然不同的，哪怕其中不乏有嘲笑的眼神，他并不在意。
荣霖也不是不知道要抢在其他玩家之前取一个知名度极高的大佬级别id有多么出风头，这不仅意味着玩游戏的资历长久，更意味着这个玩家如果不是李斯特的脑残粉就是个脑残爱出风头。撇去他的大号不可用不说，若是时间充裕，建个新号重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Giant初赛有明确的硬性要求和赛制规定，除了从向宁远手里要账号，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周围窸窸窣窣的谈论声越来越大，祁采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那个荣霖。
……丫的，这小少爷还真是阴魂不散。
“荣先生，又见面了。”
荣霖便轻飘飘瞥他一眼以示回应，他在等顾蘩打完字，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的面前来——
【很高兴见到你，荣霖。】
许是从未有过这种期待的感觉，心上像是点燃了一把仙女棒，将荣霖整个人都照亮，连手脚都微微松了，真恨不得抛开什么“安全距离”，直接抓住他的手臂，用手去揉他额前细碎的发……
荣霖忍耐的耳尖都微微红了，“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我还欠你一顿饭。”
“随时恭候。”
“今天赛后？”
“好。”
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工作人员正开始一个一个检查参赛人员的证件入场。祁采看着两人一个说话一个打字，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便有些吃味地问顾蘩，“你们在说些什么？”
顾蘩也不瞒他，“之前答应过要请荣霖吃饭。”
“那你就请他？不请我？”
“我又没有答应过你。”
“……”祁采被他噎的无话可说，“那你带上我行不行？”
这回不等顾蘩打字，他被荣霖冷着脸果断拒绝了，“不行。”
顾蘩夹在两人之中，显得乖巧又温顺。他转头看看祁采，又转头看看顾蘩，虽然他如今对他人细微的情绪变化分辨还不熟练，对喜怒哀乐的表情却没有一点问题。他见荣霖似乎对祁采一同去颇有微词，也立马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朝着祁采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对新认识朋友的礼貌，不能让接受自己邀约的人感觉到不愉快。
祁采哦了一声，他知道顾蘩的性格，也懒得管荣霖有些兴奋过头的状态，索性转移了话题开始聊比赛。
今天的比赛分上午与下午两场，上午的赛程是探险模式的淘汰赛制，在有效的时间里通关，最后只有十人才能进入到下午的比赛。探险模式中，玩家可以自由组队进行，也可单人挑战，但若是以组队的形式留到最后，那么下午的环节将会后手于单人玩家掷骰选择关卡。
祁采与顾蘩之前商量过这个，最后还是决定组队进行，权当热身。这个名单是昨天就报上去了的，荣霖此时再想插一脚，是不可能的。
祁采乐呵呵地想着，他先前没听到荣霖讲自己的id，遂又问了一遍，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中竭力遏制自己想要笑地更大声的冲动。他是没记住排行榜上都有些什么人，但他很爱逛论坛。
临近场时未免意外，祁采还是看向荣霖，“所以上午的比赛，你是打算solo还是组队？”
荣霖没有犹豫，“solo。”
果然如此！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祁采真情实意地祝福了荣霖一句，“那荣先生，祝你好运，希望我们下午还能再见面。”
荣霖再次淡淡瞥他一眼，伸手将自己口袋里折得一丝不苟的证件递给检查的工作人员，没有说话。
直至上午比赛的结束铃响起，祁采才明白他那一眼的含义。
谁都没能想到，最先获得晋级资格的id叫做Liszt。
连场外的观众席都静了一瞬。
“……我去，他就这么出来了？”
“为什么看着他我觉得这比赛没有什么难度啊？”
“你那才是幻觉吧！”
距比赛开始的二十分钟，Liszt便掷出了赛程开始以来的第一个满点，随后，只用了一首《La campanelia》赢得了晋级资格。
“哎，刚才说的那是几倍速来着——”
“好像是三倍？”
“还是两遍。”
“游戏嘛，没有现实演奏那么难的啦……”
“……你确定？”
在众人既怀疑又心惊的讨论声中，有人低低应和——
“垫底？痛心疾首？呵呵。”
“这人是李斯特再世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