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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萧致冉,多傻一个人啊!呵”姚滨的笑意有些无奈,“她身处风浪边缘,受尽千万诽谤。可她仍是毅然决然的收养了小熙,她不过也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可她无悔将整个青春年华都倾付在了小熙身上。她对得起你们在座的所有人。”

      姚滨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开口道:“我以上所说,句句属实。我知道你们要回小熙没有错。可是小冉也没错,你们就这样将小熙硬生生的从她身边带走,你们可曾为她考虑过丝毫?”说着他站起身来,双手将外套往回收了收,利落的扣上一颗扣子,环顾了一下众人:“各位,我今日来,并无所图,只为我妹妹正名。你们可以无视她的善良,无视她的付出。但我绝不允许你们欺负她。”

      话罢,他便叫上小张径直往门口走去,将出门时却被薛父唤住了:“姚先生。”“还有什么事?”他回头看去,见薛父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小熙的事情,我们会给您一个交代。”姚滨点点头,然后离去。

      薛家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此刻小熙大概是玩累了早已爬上他的小床酣睡。客厅里一片沉默。众人都好似凝固了般坐在沙发上。由于气管不太好早已戒了烟的薛父此刻也显得非常沉闷,他太愁郁了,不由得又从桌上拿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薛母一时间也忘记了劝他不要吸烟。只是独自坐在沙发上低声轻啜。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泣,只觉心中似有千万情绪。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萧致冉,是她夺走了小熙,心中不免有些愧疚。另一方面,她又是极了解丈夫与儿子的。萧致冉是薛家的大恩人,儿子和丈夫一定会对小熙的去留重新做决定,她不免又对以后还能不能再照顾小熙有些担忧。

      再说薛焕,他原本就对萧致冉能收养小熙感激万分,他甚至早已做好了忍痛割爱的准备不再要回小熙。要不是父母实在老了,母亲又爱孙心切自作主张的认回了小熙。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去扰乱萧致冉母子的生活的。现在,又得知萧致冉不止是收养了小熙,更是救回了小熙的命。他心中的愧疚之感更加强烈。他暗暗决定不论如何是应该将小熙还回去的。

      牟良说来并不是薛家的人,但这件事情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置身事外的。不管怎么说萧致冉是他女朋友,薛家与牟家又是世交。他们谁受委屈他都会心怀惭愧。在这样的情况下,毋庸置疑最纠结尴尬的人是他。

      此刻,他弓身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双臂里呆若木鸡。他沉默着,痛苦着。但痛苦的原因并不是面对萧致冉和薛焕他该偏向哪一方。他思索着很多事情,回想着他与萧致冉之间的点点滴滴。是的,虽然小冉刁蛮任性脾气暴躁了些,但很多时候,在大是大非面前她还是很有思想的。她的善良并不圆润,多多少少总是带着些棱角。

      这些他都是早已发现了的。否则,像他这种从小被灌输着正统思想的人是不会被嚣张跋扈的萧致冉所打动的。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萧致冉居然是小熙的救命恩人。而她自始至终一句都没提过。她对待小熙犹胜亲子。也只有在那天她喝醉了酒的时候才听到她说:“你明白小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就是我的命。你们都以为是我救了他,其实不是的,是他救了我啊!他是我的希望啊!他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可是你们却夺走了他...”

      但那时他并不明白萧致冉这句醉里糊涂的话。他当时的理解何其浅薄。现在回想起这句话,试想她的内心该是有多痛苦啊!还有她腕上的那条疤痕,虽然她时常戴着手链或手表,但他与她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过。他也不止一次的询问过,可都被她找以借口掩盖而过。现在想来,自己是有多粗心啊!竟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是因为自杀而留下的。

      “关于小熙的事情,”沉默的气氛被薛父打破了,“薛焕,你怎么看?”“爸,我觉得咱们把孩子还回去吧!”薛焕声音不大但语气清晰,他说着并看了母亲一眼。“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萧小姐是个好人,是我们薛家的大恩人,咱不能对不住她啊!”薛父又道。

      “可是,老头子,小熙是咱家的孩子啊!”薛母手拿纸巾擦拭着脸颊,声音低沉且带有啜泣的说道。“是,小熙是薛家的孩子,可你又不是没见到人家萧小姐是怎么对这孩子的。她把这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啊!你能做对不起人家的事吗?还有,你再看看小熙,咱们带回来的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圈儿。每天晚上睡觉都哭,咱这不是让孩子也受罪吗?”薛父道。

      “妈,我知道你疼小熙,可是他现在还小,确实离不开母亲。这些年来人家萧小姐一手将他带大也确实不容易。我们感激她都来不及怎么再能伤害她呢?我知道你和爸都疼小熙,可咱也不能辜负人家萧小姐啊!”薛焕走到母亲跟前,握住母亲的手劝说道。

      “好,那就薛焕明天你收拾好小熙的东西,将他送回去吧!”薛父说道。薛焕点了点头,薛母也没再说什么。牟良看着这一家人心中一片感慨: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容易,又有谁舍得将刚刚认回来的孩子再还回去呢!可是小冉,她也没错啊!

      次日上午,萧致冉正在办公室里翻阅近期公司的财务报表。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隐约间仿佛听见了小熙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但马上,她办公室的门就被风风火火地打开了,小熙飞奔着唤着:“妈妈”扑到了她的怀里。

      萧致冉一怔紧紧搂住小熙,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半晌,她才发现办公室里还站着另外两个人,薛焕和牟良。她站起身看向这两位来人。牟良以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神情痴痴地望着她。还是薛焕比较淡定,微笑着开口说道:“我想小熙还是由您来照顾吧!”

      萧致冉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向牟良想要确认薛焕这句话的意思。直到牟良作以肯定的向她点头之后,她才放下心来。她怀着感激之情对薛焕说:“谢谢,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薛焕微微一笑,不舍地看看小熙,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小熙乖啊,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啊!”而后他转身又对牟良说:“我在楼下等你!”接着开门而出。

      牟良从进门到现在眼睛压根没从她身上移开过,这样的凝视不由得让萧致冉有些毛骨悚然。一时间她竟找不出任何话语来与他交谈。被他这样赤裸裸地痴狂眼神盯得有些莫名紧张,她语无伦次的开口:“你,你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牟良走向她,拉起她的手看看带有手表的手腕说道:“我都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萧致冉身子一颤,心中想到:“姚滨这个大嘴巴啊。”但她还是假装淡定的企图抽回手,说道:“就那点事啊!没什么大不了的,本姑娘当时自杀来着,心情倍儿棒。”

      但牟良并没有将她放开,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这样一来她的气场完全就被碾压了。她慌乱地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看得我瘆得慌,我当时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牟良强吻了。

      当小熙探究地看着这两个胡言乱语的大人时,小小的他还察觉不到周围气氛的异样。他试图对妈妈或者牟叔叔说些什么。但这两人似乎都顾不上他,接着他觉得有什么东西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那种触感是一只大手来自于牟叔叔。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萧致冉的生活都是欢快的,小熙也一样。尽管他的家人都没有生活在一起,但最终他拥有了他们,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每个人都疼惜深爱着他。

      萧致冉仍记得那个周末她带着小熙踏进薛焕家里的情景,薛母热情地招待了她,薛父待她也很友好。当她对他们说自己要出差几天,希望他们帮忙照看一下小熙时,两位老人露出了激动喜悦的神情。

      萧致冉能与薛家和睦相处并互相来往都要归功于牟良。是他让她看到了薛家对于小熙的爱;是他让她明白了他们与她一样疼惜着小熙;是他让她放下一切成见与薛家成为亲友。这一切都来自于牟良的斡旋调和。

      当然,她的生活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牟家父母对她也有了改观,甚至隔三差五的就邀她去做客。于是乎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萧致冉光荣地成了薛家和牟家力争之人。

      由于小熙的关系,薛母在与萧致冉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不知怎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光是照顾小熙已经满足不了她了,她开始为自己儿子考虑将来,间接地也为萧致冉考虑了起来。她觉得萧致冉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薛焕的缘分,赐给他们薛家的缘分。冥冥之中小熙就将萧致冉带到了薛焕跟前。

      而牟良的母亲通过这些事情也看清了萧致冉的品行。对于儿子选的这个人她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于是她也展开了一系列的助攻模式,时不时的邀请萧致冉来家里做客,与她谈谈牟良的事情。希望他们能够尽快成家。

      这不,两位都在为儿子着想的母亲之间展开了一系列你争我夺的夺媳大战。先是各自邀请萧致冉到家里做客,接着又是在她面前夸奖自己儿子有多优秀,甚至将他们从小到大参加的每个活动所得的奖状,奖杯都拿了出来;然后又是给她买衣服送礼物,从生活的各个层面细节上关心她。

      甚至,只是光邀情她来家里做客已经满足不了这两位阿姨了。也不知是她们提前商量好的还是心有灵犀,她们开始每天中午不约而同地去萧致冉的公司给她送饭。而促使她们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萧致冉可以做她们的儿媳妇。

      但她们这样的行为已经深深地给萧致冉造成了控扰。可她对于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能抱有任何意见。一个是小熙的奶奶,一个是牟良的母亲。更何况这两位老阿姨又是多年的好友。她说话稍微有点偏颇就会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感情。现在,萧致冉每天最苦恼的并不是公司的业绩与收益,而是每天的午餐。

      萧致冉看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四十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一会儿薛母和牟母就会来了。正好,早上杰瑞打电话来要她去一趟摄影棚,她也正好可以出去换换口味。这并不是她不领两位阿姨的情,嫌弃她们的手艺。而是她们二人实在太过热情了,每天不辞辛苦地伺候她的吃喝让她感到受之有愧。于是她匆匆走出办公室给艾米交代:“等会儿,两位阿姨要是来了就说我有事出去了!”

      但她刚走到电梯口,就见薛母和牟母拎着饭盒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已然避之不及,薛母已经看见了她。马上朝她走了过来:“小冉啊,猜猜阿姨今天给你带什么来了?”牟母也跟着过来说道:“小冉,你这是干嘛去啊,去吃饭呀,我跟你说,外面的饭哪有自家做的好吃啊?走,去你办公室,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吃的。”

      “不是,阿姨,我有事情得出去一下。”萧致冉忙说道。“什么事情能有吃饭重要啊!走,先吃饭,吃完再去。”薛母拉住她的手说着就要往她的办公室走去。“就是,我跟你说啊,小冉,你们年轻人就是因为经常不按时吃饭,胡吃乱吃,才会胃不好的。你可不能这样啊!”牟母也说。

      萧致冉只得跟着两位阿姨前行。她也很是纳闷,明明她们两人是竞争对手,怎么就能相处的这么融洽呢?两个人干什么事都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默契十足又能暗自较量。

      进了办公室,牟母说道:“小冉,今天阿姨给你炖了红枣乌鸡汤,快来尝尝!”薛母也说道:“小冉,阿姨今天也炖了汤来,山药排骨汤,来,先尝尝我的。”“先来尝我的。”“先尝我的,不然喝了你的,再喝我的就尝不味儿来了。”薛母扭头对牟母说道。

      “怎么就尝不出来了,肯定是你调料放太淡了吧!”牟母接着话说道。“我怎么就调料淡了,我看是你的汤盐放多了。喝完自然就什么味都尝不出来了!”薛母反驳道。“我做的红枣乌鸡汤那可是一绝,怎么可能盐放多。”...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了起来。

      萧致冉夹在中间确实难受,但她又不能放任不管,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位几十年的战友因她的缘故而闹矛盾吧。她小心翼翼地说道:“薛阿姨,牟阿姨,你们别争了,我一个一个尝啊!”“来,来,快尝尝。”“就是,快尝尝。”

      萧致冉看着眼前放着的两只已经被她消灭干净的饭盒,又看看左右两边坐着的目光期待的人。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小冉啊,你快说说,是她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右手边的薛母期许的看着她,努嘴指指牟母问道。“就是,小冉,说说看,牟姨做的是不是比她的好。”左手边的牟母也道。

      “薛姨,牟姨,其实你们做的都挺好吃的。你们看我都吃完了啊!”萧致冉无奈地微笑着看看身旁的俩人。“好吃就好,阿姨明天还给你做啊!”说着薛母收拾起了自己的饭盒。“哼,你还真以为是你做的好吃啊!清汤寡水的,那是人家小冉讲礼貌,怕伤着你面子。”牟母也收拾起自己的饭盒说道。

      “怎么?你嫉妒啊,我还告诉你了,我做的就是好吃,你的那才叫个油盐太浓呢!”薛母驳道。牟母看了薛母片刻,说道:“嗨,我说薛太太啊!我是跟你有仇还是有怨啊,都这么些年了,你怎么还什么事都跟我抢啊?工作那会儿,你动不动就跟我抢先进工作者荣誉;我谈恋爱,你紧赶慢赶的也恋爱;我结婚生子,你非是抢在我前面生了孩子。怎么我现在选个儿媳妇你也要跟我抢啊?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薛母略带赖皮地笑道:“牟太太,我还真就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不惯你什么事都做在我前头。我还告诉你了,小冉是我看重的儿媳妇,我们公平竞争。”“不行,小冉只能做我们牟家的媳妇。”牟母立刻严肃起来。

      “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可告诉你,这个儿媳妇我还就认定了。”薛母高傲地扬眉说道。“小冉是我儿子的女朋友,自然就是我牟家的媳妇。我告诉你薛太太,你想打这个主意,没门儿。”“可你别忘了,她也是我孙子的妈。”“你简直不可理喻。”...

      萧致冉看着这两位三言两语就能吵起来的阿姨实在是无能为力。她只得站起身子努力劝说:“阿姨,阿姨,别吵了!别伤了和气啊!”“小冉,你别管,她就这样的人,跟我争争吵吵都几十年了。”牟母说道。“是我跟你要吵啊,明明是你什么事都和我争!”薛母又说。

      “好了好了,要吵咱们回去再吵,小冉这儿是工作的地方,注意影响!”牟母说。“噢,对的,对的,走,咱到外面吵去。”薛母站了起来,牟母也站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各自理理自己的着装,互相翻了个白眼朝着外面走去。

      萧致冉看着这二位离开的人,感到既奇怪又好笑。

      吴诺和艾米走了进来。吴诺笑道:“感觉怎么样啊?被两位婆婆这样操心着?”萧致冉打了个饱嗝无奈地说道:“我还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抢手过。”吴诺笑笑:“我也这样觉得,艾米,你看看啊,萧总是不是这几天来都圆润了。到底是有人操心啊!”艾米小心翼翼地答道:“好像是吧!”萧致冉白了她俩一眼,也不自信的捏捏自己的脸颊。好像真的胖了耶,捏起来都肉乎乎的了!

      这天晚上外出执行任务的牟良终于来了电话。萧致冉立马对他抱怨道:“你快回来了没啊?你要是过段时间回来,绝对就认不出我来了。我今天称了一下,这个月足足又长了5斤肉啊!”牟良不知所以说:“我估计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怎么了?”“还有一个月啊!”萧致冉生无可恋的长叹,“薛阿姨和牟阿姨天天给我送饭。我现在每天都吃两份饭,宫保鸡丁配可乐鸡翅,红绕排骨加糖醋里脊。喂,你快跟薛焕说说,让他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这样啊!那我给你出一主意,你下次就跟薛姨说他家薛焕有女朋友,军区医院的秦医生。”“真的?那太好了,早说嘛!噢,对了,薛姨和牟姨两人动不动就吵架,你回头劝劝啊,别因为我伤了和气啊!”“没事,她俩就这样,吵吵嚷嚷几十年了不管她们。说说吧!你这几天在干吗?有没有想我?”

      与牟良去领证是在他回来的第二天。那天早上天刚亮,萧致冉就接到了牟良的电话要她带着户口本去民政局。当萧致冉到了那里时,牟良已经在等了。

      尽管之前牟良多次与她说过结婚的事,但事情到了眼前,不免还是有些紧张。等排到他们的时候,牟良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工作人员。萧致冉看着他那坚定且喜悦的表情又犹豫了起来。她将证件递过去马上又缩了回来。

      “牟良,你可想清楚了,你真要和我结婚?”萧致冉不敢相信的问道。“来都来了,怎么?你难道要打退堂鼓啊!”牟良嘴角含笑着瞅瞅她。“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我给你交个底吧!我告诉你啊,我三十岁了,还一无所有,房子是租的,车子是借的,虽然开着一个小公司,盈利还算不错,但毕竟还欠着500万的债。就连儿子都不是我自己的,你确定要跟我结婚?”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牟良的眉头皱了皱,“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以后我们一起解决。”“可是,”“没什么可是的。萧致冉,你可要想清楚啊,像我这么优秀的人错过了可就遇不上了。”牟良伸手在她前额上打了个磕。

      “那好吧!本姑娘豁出去了,给”萧致冉长舒一口,郑重其事地将户口本递给工作人员。“喂,你这话说的,怎么感觉被强迫似的?”牟良看了看她那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说道。萧致冉笑笑:“要的就这效果,以后要是你欺负我了,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当初可是你逼着我和你结婚的’。”

      尽管他们领了证,成为了受法律保护的夫妻。但时间还是很仓促,近期是没有办法举行婚礼了。出了民政局大门,萧致冉就说:“那我先走了,我今天要去米兰参加一个时装周,过几天才能回来。你呢,最近出任务吗?”“最近不出任务,国庆节快到了要阅兵,还是有些忙。对了,你出差了,那小熙呢?”“薛阿姨带去照顾了。我先走了啊!我得去机场,艾米已经过去了。”萧致冉看了看手表说着就要打的。

      “等会儿,”牟良又将她拽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她说道:“这是我家的钥匙,虽然没有你租的房子大而豪华,但毕竟也是我们自己的家,你回来的时候直接过来吧。这两天我会抽时间把你和小熙的东西搬过去的。”

      萧致冉接过钥匙怔怔地看了他好一阵。她忽然觉得有种宛若薄纱的东西轻撩着她的心房。她的眼中竟生出一缕晶莹。“可是,”萧致冉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住了没法发出声音。“好了,你今天怎么那么多的可是,车来了,赶紧走吧!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啊!”牟良难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萧致冉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转身飞快的跳上车子。

      尽管婚后他们依然很忙,都没有时间去度蜜月或是旅游。俩人虽然都各自忙于工作,但感情却是有增无减,彼此间关怀越来越多,甜蜜越来越多。他们的爱情平淡无奇却又饱满深刻,简简单单中包含着互相支持,互相激励的正能量。

      中午时分,萧致冉接到牟良的电话约她见面。她近期太忙了,有太多工作要做。接到电话时她正在摄影棚加班。为了工作方便起见,她今天穿的是一条破洞牛仔裤和一件黑色皮夹克,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

      她这身打扮虽然不算另类,但总感觉带有一点街头混混的色彩。与笔直庄严的牟良站在一起,看上去不免有些不搭。不知情的人一眼看过去,一定会以为是一个便衣警察抓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女混混。就连萧致冉自己也觉得他俩站在一起确实有些搞笑,她一见到牟良就调侃道:“嗨,帅哥,脱下你的西装革履,跟姐混怎么样啊!”

      牟良笑着说道:“不用,哥跟你走就是了。”俩人有说有笑的聊着,边走着边商量去哪儿玩。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却见路口围了好多人,马路上还堵了好多辆车。一向爱看热闹的萧致冉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她拉着牟良左窜右窜钻进了拥挤的人群。

      却见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妇女对着一名交警吵吵嚷嚷的,她两手叉腰,挺着那和肚子一样高的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对交警大喊大叫着,言语浑浊不堪,气势咄咄逼人。而那交警背对着他们,萧致冉看不到他的脸,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还算得上铿锵有力,好像是在给这位撒泼的妇女解释着什么。但显然,那中年妇女并没有在听他的话,而是继续我行我素的嚷嚷着。情绪激动之处,还动手推了推那名交警。

      萧致冉原本抱着的就是看热闹的心态,不觉有些好笑。她心想:“这位交警同志啊,这大妈的样子一看就是要找你的事儿,你做这么多无用的解释干嘛啊!”再看旁边,马路上还有一名个头不高身材极瘦的男子,他的身形与那妇女相比,明显就是筷子和棒槌的区别。那男子带着一副银边眼镜,时而并着双腿销魂地躺在地上,时而扭动身体做着自认为妖娆的舞姿,嘴里还有滋有味的唱着歌。

      他的身边也站着一名交警,萧致冉看时却觉得那交警有些眼熟,想起原来是艾米的男朋友。她曾好几次看到过他与艾米在一起。他对地上狂舞的那男人喝道:“起来,有什么事情我们依法解决,别在这儿给我撒泼!”

      那男人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仍旧自我陶醉的热舞着。他们的身后还停着一辆黑色汽车,萧致冉看看车标,是辆宝马。她这样东瞅西望时却见牟良走了过去。她想拦住不叫他多管闲事却没来得及,她也只得跟了上去。

      牟良走到劝阻男子跳舞的那个交警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啊?”

      那交警看看牟良,颔首打了个招呼,表情显露出两人是旧相识。说道:“查出来酒驾,逃避法律责任。这不,就在这儿跳起舞来了!”“那她呢?”牟良努嘴指了指那个正在撒泼的妇女。“这位的太太,见我们要依法办案,就阔绰的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来。被小刘拒绝后就开始对着他撒泼。”交警说完看看牟良,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萧致冉。

      牟良对他介绍道:“我太太。”然后又回头对萧致冉说:“一个学弟,”他还没说出他的名字,萧致冉就插话道:“我知道,我见过他,艾米的男朋友!”然后扭头微笑着对那交警说:“你好!萧致冉。”

      那交警微微一愣,才微笑着说道:“你好!萧总,常听艾米提起你。”不过现在可不是谈天交朋友的时候。萧致冉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牟良的身上,因为他已经走到了那热舞的男子身边,拦下他那伸出来准备做出优美舞姿的手臂,说道:“同志,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这样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但那男子并不理会牟良,仍旧装疯卖傻的试图扭胳膊扭腿。但他那瘦小的身板被牟良制住很难再挣脱开来。

      大概是见到自己丈夫被人制住了,旁边那位正在与交警理论的妇女马上停止了她的破骂大吼。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抡起拳头就砸在了牟良背上。牟良没想到有人从背后袭击,想要躲闪这个大块头的突袭时已然来不及,只得硬生生的受了下来。

      他一向皮糙肉厚受了这妇女的一拳不要紧。可这妇女依旧不依不饶的挥拳捶打着牟良。旁边的两名交警见此赶忙上前劝阻,一些热心的围观群众也加入了进去。于是动手打人的,帮忙劝架的立刻就围成了一团,眼看就要变成一场混战。

      那妇女挥拳打牟良的举动一下子惹恼了萧致冉。她那一向横行跋扈的脾气被激了上来:“靠,敢动我男人,去你的!”心上这样想着就要冲上前去,恨不得将那泼妇碎尸万段。

      忽然眼睛瞥见电线杆旁边停着的环卫三轮车上的一把铁锹。她过去一把抡起铁锹扛在肩上就往那辆宝马车跟前走,扯着嗓子大吼一声:“都他妈给我停下,再不停我把这车砸了!”话说,她这一嗓子喊得还挺有效果。霎时间,嘈杂的人群竟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约而同却又莫名其妙地将目光都投向她。她抡着铁锹昂着头蔑视众人的样子,确实像极了那种屌屌的市井混混。“把手都给我拿开!”她用高傲且带有威慑性的目光看向众人语气冰冷地说道。

      众人本都是以看热闹为主,要不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也不会出手。现在,既然有人要逞英雄,他们自然也就乐得清闲回到事不关己的状态,继续袖手旁观。

      萧致冉的流氓痞气一时间还真唬住了那对奇葩的夫妇。那妇女暂且也不再对牟良动手动脚了;那男子也好似清醒了过来不再装疯卖傻。但这也只是短促地一瞬。马上,那妇女又要撒泼,准备挥手打人。

      “你再打一下,我就将这车砸烂!”萧致冉眼看着那泼妇的拳头要落到牟良身上时立刻喊道,她喊着就作势要将铁锹往宝马上砸。还好,那妇女听到了她的喊声,将卯足了劲儿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萧致冉早就注意到这对夫妇了。她怎么着也是一个生长在有钱人家的人。自然是见多了真正的有钱人。富豪和土豪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萧致冉看到这对夫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俩绝对是一对暴发富。那男子脖子里戴着一根筷子般粗的金链子藏头露尾,明显地假意遮掩之势。明眼人自然会看得明白他的目的在于炫富。

      还有那妇女腰比缸粗,虽穿着名牌,头发烫的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式。只是她那粗鲁而野蛮的气质当真将那一身的名牌都糟蹋了。那一款明明别有风味的发式顶在她那油腻的脸上简直惨不忍睹。如果设计此款发型的设计师看到自己的得意之作惨遭这人的荼毒,估计从此再无灵感创作了。还有她身上喷着的那种廉价香水,腕上带着的冒牌手表以及她本人的那种泼皮无赖的行为。萧致冉自然就确定这二人不过是突然暴富的土豪罢了。

      她抡起铁锹时也是想要去帮牟良的忙。可转念一想,牟良绝对不会赞成她去打人的,她这样过去只能帮倒忙。于是,她就想到了这辆宝马。她想,这样的暴发户大概最值钱最心疼的也就是这辆车了吧!她立刻就将目标转移到了车上。

      对付这样的无赖,也只能用比他们更无赖的方法。萧致冉看了看这对夫妇,将肩上的铁锹一把立在地上,砸得那沥青马路发出一声刺耳咯人的声响。接着她将正戴着的鸭舌帽往后一扣,潇洒利落的将帽檐转到了脑后,胳膊一抬撸起袖子,那架势让人一瞧见就知道这人是要干一番大事了。
      她拖着磨在地上的铁锹,听着地面和铁器接触蹭出的不和谐的“哧溜,哧溜溜”的声音慢吞吞的绕着宝马车走了一圈。边走还边不时的点点头,咬着嘴唇发出两声赞赏:“啧啧,啧啧啧啧!”

      然后回到车头跟前漫不经心地拍拍宝马的引擎盖,悠悠朝着那热爱跳舞的男子吹了个口哨:“确实不错啊!新车吧,六十多万呢吧!”那男子愣愣地扶了扶快要从鼻梁上掉下来的眼镜框呆呆的点了点头。

      萧致冉又一本正经的两三步走到轮胎前踢了踢轮胎,一手撑着铁锹,一手放在下巴上做着思索的姿势,声音清晰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换个轮胎大概要花不少钱的吧!不好,不好,光砸个轮胎也不过瘾啊!要不,”她又将目光移向前车窗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邪笑。

      “唉,唉唉唉,姑娘可不能啊!我这车才接来还没一个月呢,什么事都没出过啊,你可不能砸啊!我求你了,姑娘!”那男子急了,企图挣开牟良的控制往她这边跑。“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就砸了啊!”萧致冉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个没出息的,你以为她真敢砸啊!她砸了不得赔钱啊!”那妇女见丈夫势软了就立刻骂道。“你以为我不敢啊,我还真就告诉你了,我偏就砸定了,而且我就不赔钱。”萧致冉作势就要抡铁锹。“嘿,我说你这泼皮无赖,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是招你惹你了?你还有没有王法了,你砸一个试试?”那妇人破口大骂着气势汹汹地就朝着萧致冉走过来了。

      “你才泼皮无赖呢,你才没有王法呢。你再往前一步你试试,你说你是招我还是惹我了。我还告诉你了,这车今天我砸定了,你刚才往他身上打了几下我就往这车上砸几下。”萧致冉指了指牟良,扯着嗓子也大骂起来。虽然她没有那妇女的身架那般宽厚有力,但她身上有种自小养成的蛮横不羁的气势。因此,她多多少少是能与这人抗衡的。

      “去你的,你别以为穿着一身名牌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就你那腰圆肉厚的,简直糟蹋了那一身的好衣服。还有你那头发啊,你以为是流行啊!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黑得像个煤球吗?那么黑就不要染枣栗色嘛!看着你是穿着一身的名牌人模狗样,违章了却又不敢承认,敷衍警察不说,还动手打人。大妈,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不嫌臊得慌啊!你干嘛?你再往前一步试试,我告诉你,我可怀着孕呢,你要动我一下我立马打110。”

      那妇女停住企图上前的脚步说道:“你少管闲事啊!我们违法乱纪关你什么事啊?路又不是你家的。”“还就关我事了,你们酒驾威胁了我的人生安全,不止是我还有这些人,是不是啊?”路边观看的众人都赞同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甚至有些人也开始抱怨:“就是啊,有些人一点都没有公德心,喝了酒都敢开车,真真是不要命了。”旁边的人接道:“这些人啊,自己不要命了不说,还不顾他人的安全。”“就是,就是。”

      在众人的声声指责中那男子终于有了悔悟之心。他好似清醒了不少,开始认真的配合起交警的工作。那妇女见丈夫已无法在再逃避责任也就不再争吵了。萧致冉要求她向牟良道歉,接受了歉意之后,她和牟良就离开了。

      “喂,等等我啊!”萧致冉追赶着快步走在前面的牟良。可牟良好似没听到一般不理会她。“喂,我惹你了吗?你干嘛啊?”萧致冉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追上他。牟良只是看了她一眼,依旧不答话。她停下来不再去追,冲着牟良那高大的背影委屈地喊道:“你不就是嫌我跟那泼妇骂街给你丢人嘛!至于吗?”

      牟良停了下来转身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我生气的是这个?”萧致冉撵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生气什么呀?”牟良叹了口气说道:“你没见那女人气势汹汹的吗,你还硬碰硬跟人对着干。说话那么犀利故意激人家,你说像那种人她本来就不讲理,她要是真打你了怎么办?”

      “那不还有你呢吗?再说,我就是想教训教训那种得意忘形的人。我开保时捷,宾利在路上也没敢这么嚣张过。就算我真跟人动手了,你还打算袖手旁观啊?”萧致冉努努嘴不服气的说道。“你呀,你幸亏不是我的兵,不然像你这种刺头儿,我早就训死你了。”牟良伸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继续阔步向前。

      萧致冉委屈地揉了揉额头又疾步追了上去,嬉皮笑脸的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那牟队长你说说你现在有个刺头媳妇了,你要怎么办啊?”牟良听她这么问,自然被逗的“噗嗤”一声笑了。但他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白了她一眼:“照训不误!”“切!”

      又一日,牟良和萧致冉走进一家日料店。点完菜后萧致冉起身去了洗手间。她正在洗漱台前整理头发,却见一个女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走了进来,站在镜子前悲戚戚地擦拭着眼泪。萧致冉带眼瞄了她一下,觉得这女孩子长得还挺清纯可人。想着肯定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渣渣男惹得人家如此伤心。心中不免替她一阵唏嘘。

      正想着却听见这女孩跟自己说话了:“你好,美女,可以借张纸巾吗?”“噢,给!”萧致冉从包里拿出面巾纸递给她。“谢谢!”“不客气!”萧致冉大度一笑准备出去。

      “美女,等一下!”那女孩又说道。“怎么了?”萧致冉停住将要离开的脚步。“可以帮我个忙吗?”女孩略带哭腔的走上前来。“我,”萧致冉看了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你看到窗户边第三桌坐着的那个人了吗?”女孩指指不远处的靠窗的位置。萧致冉探头一看,那边坐着一个中年油腻大叔:“看到了,怎么了?”“那个男人纠缠我好长时间了,我也拒绝过他好多次,但他还是对我纠缠不休。今天他约我来吃饭就是为了和我求婚,我是不可能答应他的,但他是我公司的上司我又没办法直接拒绝他。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帮我吓吓他?”

      “姑娘,你这忙我咋帮啊?我又不是个男的没法冒充你男朋友啊!”萧致冉又要往外走。女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求求你了!”“不是,这我没法帮啊!要不你就直接拒绝算了。大不了辞职嘛!”萧致冉尽量轻柔地甩开女孩的手。

      “不行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工作,还有妈妈要养活,不可以辞职的。”“那我真没办法了,要不我替你揍他一顿!”萧致冉说着就要撸袖子。“不可以,他要知道是我找人揍的他。他肯定会开除我的。”“那你自己看着办吧!”萧致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往外走去。

      刚走了两三步却听见那女孩又哭了起来。她不由心中有些不忍,只得回过身子劝道:“美女,不是我不帮你,只是这忙我没法帮啊!”女孩没有回答,依旧抽抽搭搭着。“哎!哎!你别哭啊!那你说,我该怎么帮你?”萧致冉皱皱眉头说道。

      “要不,要不,你假装一下他前女友。我过去看到了自然就会误会,再趁机拒绝他,他也就没理由开除我了!”女孩小声说道。“不行,这哪儿能行!他前女友他自己会不认识?再说了,我老公看见了也会误会的。”萧致冉拒绝道。

      “他有过很多女朋友的,怕是自己都记不清了。你男朋友要是误会了的话我帮你解释好不好?”女孩说着又拽住萧致冉的胳膊,目光凄凄地看向她。

      萧致冉受不得别人求她,看着这女孩又要垂泪的眼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吧!好吧!我答应帮你!”“谢谢你了,太感谢你了!”女孩千恩万谢的鞠着躬。

      “先别谢啊!成不成还得看人家!”萧致冉说着脱下外套,露出性感撩人的身材。然后在镜子前瞅瞅自己的形象,觉得还算满意才走出洗手间。女孩看看萧致冉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向临窗的第三个桌子。到了跟前她微笑着甜甜说了声:“嗨!好久不见!”“你是谁啊?”中年大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哎!真叫人家心碎。”萧致冉说着坐到大叔对面的位置上。

      “这儿有人了!女士!”中年大叔警惕的朝四周瞅了瞅说道。“是吗?那这人是我吗?”萧致冉将头发撩了撩说道。“咳咳,美女!要是有意的话咱们先留个电话,有时间换个地方聊。”中年大叔压低了声音。

      “咦?这花儿是送给我的吗?真漂亮!”萧致冉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魅笑。她并不理会这男人的话,而是将桌上放着的一束红玫瑰拿了起来,她将玫瑰放到身前闻了闻说道:“真香!”然后将一只手搭到桌上放着的那男人的手上说了句:“你对我真好!”

      心中却想着这女孩子怎么还不过来,再不过来她可就要露馅了。正这时,她却听到了一个冷峻的声音:“你在干嘛?”抬头一看,牟良黑着脸站在桌边。

      萧致冉心中一惊忙将手收了回来,尴尬地笑笑。用玫瑰打着掩护隔挡开中年大叔,边使眼色边对牟良低声说:“快走,快走!我等会儿跟你解释!”牟良并不理会她的暗示,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牟良,好巧,你也在这里啊!”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飘了过来。萧致冉一看这正是刚才卫生间里的那位。牟良看了她一眼闷闷地答了一声:“嗯!”“刚才看见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女孩那甘甜的声音飘洒着。

      这是什么情况?萧致冉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有些傻眼的放下玫瑰站起身来。中年大叔对那女孩说道:“小洁,你回来了,”又看了一眼萧致冉,“这人我不认识,她故意和我搭讪的。”女孩也不理会他的话,只是说道:“徐总,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她说着将眼眸看向牟良。

      萧致冉更纳闷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她被人挖墙脚了!她也一脸疑惑地看向牟良。许久她才反应过来这女孩是在给她挖坑呢!从她看牟良的眼神就知道他俩之间肯定有事。不会是牟良的前女友吧!“呵!好深的心思啊!”萧致冉心中暗叹,双手一拍桌子看了一眼女孩:“靠!合着这是给我制造误会呢!”

      然后她举步走到牟良跟前,手上笔划着一说:“给我一分钟,我给你解释。刚这人说这男的骚扰她,求我帮忙误会他,这男的是她上司她不好直言拒绝。”“女士,我不认识你,怎么会找你帮忙?牟良,你认识她呀?”女孩插嘴道。

      萧致冉瞪了她一眼:“那我吃饱了撑的眼瞎啊!去撩他!”说着她目光扫了那男人一眼。接着又看向牟良:“反正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你看着办吧!”话罢,她将外套往肩上一搭就要走。

      牟良一把拽住她低吼道:“萧致冉,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横!”“我,”萧致冉是有苦难言啊!哎!终究还是太单纯,竟如此轻易的上了这女人的道,也难怪牟良不信她。要是牟良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对她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的话,那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原本她想着就算自己没有道理那气势上也不能输啊!既然注定要分道扬镳那咱们就潇洒的离开呀。可哪知牟良这么小肚鸡肠,竟然还要让她面对这个心机女。难不成他想看着她俩开撕啊!得!既然这丑已经出了,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不就是前任和现任那点事嘛!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就算是输,那咱也要站得直直的倒下去。

      但接下来事情反转得太快,萧致冉都要消化不良了。原本她以为牟良拽住她肯定会将她大训一顿,大吵一架,然后分手。哪知接下来牟良竟一把把她揽到臂弯里,将她推到那心机女面前冷冷说道:“温洁,我已经结婚了。你,我,我还是说得含蓄些吧!从我们一走进这个餐厅你就看见了吧!有些把戏真的没必要用。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谁都挽回不了,你实在不必一再执着。再会。”

      说完他就揽着萧致冉往外走去。萧致冉二迷两愣的跟着他出了餐厅。“萧致冉,你是猪啊!出门不带脑子!是不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帮人数钱呢!”牟良吼道。萧致冉还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明明是她坑我的。你吼我干嘛!还有你这前任是从宫廷剧里出来的吧!这出场方式也太奇葩了吧!一见面就坑我。”

      “她坑你你就上当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热心肠呢!”牟良又说。“不对啊,牟良,是你前女友坑了你老婆啊!你居然吼我!你说你们都过去式了,那她现在坑我干嘛?制造误会有什么用?”萧致冉思索着说道。“呃!”牟良也有点哑然。“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萧致冉瞪向牟良,扭转败局。

      “都过去式了,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嘛!”“那就从什么时候好的,好了多久?什么时候分的,为嘛分的,一一说!”“不是,咱们都结婚了,你问这些也没什么必要啊!”“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萧致冉说着甩开牟良的胳膊自个儿往前走去。

      “哎哎哎!等会,等会啊!我可以说,但你不能生气啊!”牟良撵上来说道。“你说啊!”“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说!”“好啊!说啊!”“她我高中同学!”“可以啊!初恋情人啊!然后呢?”“还有然后啊?噢!是好过那么一阵,不过毕业就分手了。她是学舞蹈的,考到了电影学院表演系。后来她说要她要追求梦想,而我帮不了她,就分手了。”

      “完了?就这些?”“完了啊!”“哼!那她今天坑我算怎么回事?”“这我怎么知道?”“不知道是吧?那,再见!”“不是,好吧!我说我说,前些天她是打电话来着,说很怀念过去,什么经历了风雨才知道平淡是福。但我当时就拒绝她了。哪知今天会这么巧,在这儿碰上她。”

      “然后呢?你没和人家一起怀念一下青春啊!”“没,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的!你说了,不生气的啊!”“呵呵!不生你个鬼!”萧致冉甩开牟良的胳膊,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不许上来!”“不是,那我咋办?”“自个回去!跑步!”

      “喂!”被抛弃的牟良心有不甘地冲着渐渐离去的出租车喊道。但他并没有得到同情与怜悯。“哎!女人心海底针啊!”牟良无奈地摇摇头。朝着出租车开走的方向追赶,向着家的方向奔去。“还好平时常练习武装越野。否则,摊上这样一位太太那我迟早得被整死!”他也只能心里暗暗叫苦。不过虽然被萧致冉施行了这般苛刻的暴行,但他居然毫无悔意,甚至还乐在其中。

      萧致冉坐在出租车里朝后看着,看见牟良渐渐被自己越甩越远直到消失不见。她当然自鸣得意:“小样儿,胆肥了,敢吼我!长跑只是第一步。”但所谓水满则溢,人狂必衰啊!胜利的喜悦还没好好在心间多停留几分钟她就又被打败了。

      前面居然在堵车,而且巨堵。萧致冉探头望望那条迟迟不见挪动的长龙,心中悲矣:“不是吧!”但注定她是输定了。没过多久牟良就追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早就到家了呢!”牟良满头大汗的跳上车子。萧致冉笑笑递出纸巾给他擦汗:“怎么会,我在等你啊!”“噢,那我面子可真大,能让整条路上的车都等我!”牟良依旧冷冷的看着萧致冉说。“哎呀,好了啦!不就锻炼了会儿身体嘛!再说了你前女友那么坑我,我能不憋屈吗?”萧致冉委屈的瞪了他一眼,努嘴说道。

      “那你也别想逃脱你的错误!”牟良悠悠道。“我有,错吗?”萧致冉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问道。“萧致冉同志,你觉得呢?你身为有夫之妇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别家男子,请问你视我为何物?”牟良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我,我那是,”“温洁坑你是吧!难道你就毫无红杏出墙的打算?”牟良打断了她。“没有。绝对没有,就算有那也得是个小鲜肉啊!就那大叔?呵呵!”“你说什么?”“没说,什么都没说!”“噢,那下去吧!”

      “干嘛?”“你说呢?”牟良指指马路。顿时萧致冉就后悔自己不该罚牟良长跑了。“你不会也要让我跑回家吧!”“不然呢?”“其实吧!牟良,有些小事情咱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牟良一抿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就是喜欢较真!下去。”“我穿的是高跟鞋啊!”“脱了!”“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也要好好锻炼身体!”

      “下车。”“我错了,我真诚地向你道歉。”“下车。”“不...”萧致冉使劲使劲的摇着脑袋乞求的看着牟良。“下车。”“我给你捶捶肩吧!你是不是累了!”“我不累,下车!”“我不。”

      于是乎,这俩人一路上就萧致冉是否应该下车跑步回家的问题进行了深刻而漫长的研究。直到马路畅通一直到了家门口都还没有解决清楚。要不是司机师傅提醒他们到家了,也许这两人真的会探讨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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