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八章：鬼谷的入门考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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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往回追溯，七十多天以前。
彼时，当代【鬼谷子】给小盖聂-自行学习参悟《奇门遁甲》入门-的十天时限已过。
十三岁的盖聂来到［峰苑］校场，向乾元借来了「割石如削泥，并且，切开石头后，看不出石头有切割痕迹」的利刃一柄、铁铲一柄、锤子一柄、八尺长竹杆若干、石砖若干。
见小盖聂要开始布［阵］了，乾元从小盖聂手中接过了小小盖安。
「切石如削泥，并且，削开石头后，看不出石头有切割痕迹」的利刃，是一柄小臂长的［短剑］，重量却竟与一柄［长剑］相当。
小盖聂蹲下，用［短剑］在［峰苑］校场石制地面上扎下去，再一划，毫不费力在石制地面上-留下一道半尺深的切口。
就着切口，小盖聂用短剑，在［峰苑］校场石制地面上，切出一个手臂环抱粗的圆圈，短剑还插在切口中，向上撬，挑起切出来的类圆型［石板］掀开到一边，露出石板下面的泥土地。
之后，小盖聂先后削制了百多根手臂长的［竹片］，在其一端剜孔，再一根一根插进掀开［石板］后露出的［泥地］里，剜孔的那一端朝上以便［竹片］互相穿插拼接。
小盖聂一边思索，一边做，失败了很多次。
一天一天的过去，白天拼接竹片，晚间回住处休息，直至数日后才总算拼接成功。
小盖聂再将许多切成小块薄片的［石砖］小心翼翼铺在用［竹片］拼接好-固定在［泥地］上的［竹笼］上面，再在其上放了许多石子。
又失败了多次，最终成形。
原来，小盖聂做的是［阵］的［小样］。
自乾元手里接过幼弟盖安，小盖聂抱着幼弟，蹲在刚刚做好的［阵］的［小样］跟前，小小盖安十分好奇，盯着［小样］，探出身体，伸出胳膊，小巴掌一下子拍在了［小样］上。
［阵］的［小样］轻易垮塌，竹片、石片、石子散落，小小盖安愣了愣，接着十分兴奋的“咿咿啊啊”喊着，小手挥舞着还想再破坏——再玩，可惜［小样］只有一件，没有多余。
玩具没有了，小小盖安着急，又抻胳膊，又踢腿。
小盖聂哄道：“小安乖，以后再做了给你玩。”
哄了一会，小小盖安倒是不闹了，转身伸手，扒拉自家兄长的头发，将兄长的头发-摆弄的像一堆杂草。
乾元：“陷井。”
小盖聂顶着一头乱如-杂草-的头发，抱着幼弟，站起身，看向乾元：“是［阵］，加了［机关］。”
乾元挑眉：“轻松一拍就塌的［阵］？这只是个［小样］，若是做成了，怕是一旦有人踩上去，立刻便会掉进坑里，分明是陷井。”
小盖聂：“的确是［阵］，等做成了，先生一看便知。”
接下来的日子，十三岁的盖聂在［峰苑］校场-正式开始布［阵］。
先圈出一块圆形地面，
再切开并掀走石制地板，
用铲子挖土掘出一个半人高的大坑，
再将竹竿削成竹片，竹片一端剜孔，一端插入坑中泥地里固定，
……
像制作［阵］的［小样］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做出来的是正式的［阵］，其规模不是［小样］能比。
由于布［阵］是当代【鬼谷子】出的考校题目，因此，全程只能由十三岁的盖聂一人来做，这对于还是个少年的盖聂而言，可谓工程浩大。
耗时数十日后，［阵］终于布置好了。
切割的石板复归原位，架在细竹片搭成的笼上，看不出石板有切割过的痕迹，从而遮盖住了下面的陷井，上百块［石砖］全都放置于复归原位的石板上，可站在［阵］外看，却看到［阵］内只有-几十块［石砖］！
乾元绕着［阵］来回走了两圈，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阵内］都只能看到几十块［石砖］，但是，乾元是-亲眼看着-小盖聂将准备好的-上百块［石砖］全用上的。
这正是［隐身法］与［障眼法］合用起到的效果，虽说这两样只是小术，但初学《奇门遁甲》只有十日，便能做到此等地步，实属不易，何况，十三岁盖聂学的-还仅是《奇门遁甲》入门篇。
此时，乾元看向十三岁盖聂的眼神，终于变了。
〖先生让我将《奇门遁甲》入门篇交给这孩子时，我还对先生说：此子绝不可能在十日内学会。没想到竟然——〗
想是这样想，可乾元还是问：“石板之上确实是［阵］，但［阵］是用来遮掩下面的陷井，将人的注意力引到［阵］上，从而使人忽略石板之下的陷井，［阵］是［陷井］的辅助，本质上还是陷井。”
小盖聂：“先生说反了，陷井是［阵］的辅助才对，我摆的确是［阵］，不是［陷井］。我从前没有接触过［阵法］，只在这里学了十天的《奇门遁甲》入门，摆出的［阵］肯定非常简易，用来布［阵］的材料也简单，要破此［阵］很容易，所以，我就又加入了［陷井］。”
“摆［阵］当看天时、地利，‘用一切可用之［物］，用一切可用之［术］，将一切不利转化为有利’。可我还做不到借用星象、幻术，唯有［地利］能用。其实［阵］的地面上还可撒些［迷药］、［软筋散］，不过，那样做，太阴险。”
乾元：“……，我看你布置陷井，颇像猎人的手法。”
小盖聂眼神黯淡下去：“以前，每年都会跟随祖父和父亲入山打猎，是长辈们教的。”
乾元沉默了，他是知道小盖聂的家乡遭遇了天灾，亲人之中，唯有年幼的弟弟还活着。乾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眼前的少年才好。
幸而有人为乾元解了围，当代【鬼谷子】来了。
小盖聂布［阵］这些时日，当代【鬼谷子】并未在场，但一直关注着。小盖聂做了［阵］的［小样］时，当代【鬼谷子】便看透了小盖聂的意图。
方才，小盖聂刚刚将［阵］摆好，当代【鬼谷子】就已到了，不过是隐了身形，看小盖聂如何应对乾元的问题，对十三岁盖聂的表现，满意极了。
此时现身，当代【鬼谷子】不言其它，直接问小盖聂：“你拜我为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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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归当下。
［峰苑］校场上，小卫庄尚不知晓，用以做为对他第二场考校的［石砖阵］正是当代【鬼谷子】考校小盖聂的最后一个题目。
过关，拆阵，发现整座［阵］置于陷井之上，布［阵］之人，根本没有留下能穿过［阵］而不落入陷井的［路］……这哪是［阵］？分明是披着［阵］皮的［坑］！
无论小卫庄心情如何，总归是过了这第二场考校。
然而，当代【鬼谷子】并不给小卫庄休息的时间。
乾元直接引领小卫庄走到［校场］另一处，站定。
十四岁的卫庄看了看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地面。
乾元侧头看向小卫庄，问：“怎么了？”
小卫庄：“此处地面纹路，与［校场］其它位置不同。”
乾元：“这里设有机关，就在脚下，开启之后上升到地面，用之锤炼武技。”
小卫庄心领神会：“第三场考校武功。”
“不错。”
肯定了小卫庄的猜测，乾元微微抬起右手示意，早已侍立在此的一位［鬼谷门人］将一柄带木鞘的木剑-递向小卫庄。小卫庄伸-右手-接过带木鞘的木剑，心里明白，此举是让他用木剑闯关，也就直接将-左手-拿着的带鞘长剑-交给了这位［鬼谷门人］。
之前目睹了小卫庄-在第二场考验中的表现，乾元对这个少年的观感不错，提醒道：“此处机关虽是锤炼武技之用，并不以杀人为目的，但也有相当的危险性，须得小心。”
说完，乾元退出了机关范围，侍立一旁的几名［鬼谷门人］也随之退远了。
小卫庄所站之地四周，地面有些微震颤，机关已启动，第三场考校，开始了。
当代【鬼谷子】远远看着。
……
［鬼谷外院］客院，一间客房内，子醒-坐立难安。
〖卫庄早晨就被带走，这都快到傍晚了，还没消息，也不知结果如何，唉——那些鬼谷的仆人，一丁点消息都不肯说给我。〗
子醒-不是担心卫庄-通不过-考校怎么办，而是担忧卫庄如果-通过了-考验，自己便多了个对手。
历代【鬼谷子】只收两名弟子，而当代【鬼谷子】前不久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余下最后一个位置，子醒与卫庄二人，势必有一个将被淘汰，子醒-绝不愿意离开【鬼谷】的那个人是自己，但谁会成为另一个鬼谷弟子，并非-子醒-能够决定。
客房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走到-子醒-所居［客房］门前站定，接着便是敲门声：
“子醒公子。”
子醒迫不急待的开门，见果然是前三次带他去接受考校的那位［鬼谷门人］，张口就问：“卫庄怎么样了？”
这位［鬼谷门人］没有回答子醒，而是有礼的微笑着说：“子醒公子，请随我来。”
是要送自己离开【鬼谷】，还是……，子醒试探着问：“下一场考验？”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子醒面露喜色，跟随这位［鬼谷门人］离开客院，仿佛伤势已经痊愈一般，脚步轻快，边走边问：“去什么地方？”
这位［鬼谷门人］：“峰苑。”
子醒：“风——苑？在哪啊？”
这位［鬼谷门人］：“等到了就知道了。”
子醒：“这次考题是什么？”
这位［鬼谷门人］不言。
子醒又问：“算上这回，已是四次考验。兄弟，不告诉我考题，可总共要测几回-总能告诉我吧？”
这位［鬼谷门人］：“一切由先生决定。无论考多少次，总比第一场都过不了的人-有更多机会。”
子醒笑嘻嘻道：“说的是。”
……
很快到了［峰苑］，借着太阳余辉，子醒环顾［峰苑］，以其性格，本应至少得感叹五六句，然而，大概是很快便要进行第四次考校，内心紧张的缘故，子醒竟是难得紧抿嘴唇，不言不语，就连神色都严肃了不少，没了平常笑嘻嘻的模样。
［鬼谷门人］引领子醒在［峰苑］走廊穿梭，很快到了一间［木厅］前，木厅内点着烛火，两人在［木厅］门外除去鞋子，踏入木厅，见小卫庄正坐在［桌案］一侧，而［桌案］上则摆着一副棋。
“卫庄？你——怎么回事？”
令子醒吃惊的不仅是小卫庄竟然也在，更惊讶于小卫庄此时的状态：身上的衣服裂开数道口子，明显是利器所致，神色之间尽是疲惫，脸上有淤青、手背有血痕。
小卫庄：“哦，我通过了第三场考校。”
子醒：“第三场……？你今天连续三场考验？！”
或许是想起了-子醒当初通过考验时-在自己面前炫耀的情景，小卫庄扬起下巴，报复似的得意一笑：“对我的第一场考校，早在我刚到【鬼谷】那日就已经开始了，直到昨天为止。今天，是第二和第三场考校。”
子醒一脸疑惑表情，小卫庄好心提醒：“还记得在［客院］院子里，你问我悟剑可有所得时，我说过的话吗？”
子醒想了想，终于记起：“你说的是‘静’，这就是你第一场考验的题目？悟剑？”
小卫庄：“那是我在接受考校过程中的，意外所得。”
子醒依旧不明白：“什么？”
当代【鬼谷子】对小卫庄的第一场考校，在未向小卫庄明示的情况下，持续了七十余日，测是的小卫庄的耐心，既然子醒到现在都想不透，小卫庄也懒得解释，转而看向带子醒前来的那位［鬼谷门人］：“第四场考校，是要我和他共同进行？”
这位［鬼谷门人］点头，指着［桌案］上的纵横棋盘，道：“对奕。”
子醒：“下棋耗神，卫庄这个样子，难道不让他休息几天？”
十四岁的卫庄一副小大人模样：“你的伤还没痊愈，我今日虽受伤，但都是小伤，你我状态近似，倒也公平。”
……
小卫庄和子醒对奕的［木厅］旁边一房间内，当代【鬼谷子】以［圆光术］通过铜镜观察［木厅］中两人对弈。乾元坐在当代【鬼谷子】身后也在看。
一局棋，下了一个多时辰，十七岁的子醒额头见汗，十四岁的卫庄眉头紧锁，深知输了棋，就是输了这场考校，就是失去了拜师的机会，两人一执白子，一执黑子，互不相让，棋盘上的棋局杀气腾腾。
而在【鬼谷】核心【五灵刺藤山】上一间没有点灯的卧室里静悄悄，床榻上，十三岁的盖聂和幼弟盖安，兄弟二人合盖（gài）一床被子，睡得正香。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八章：鬼谷的入门考验（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