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五章：卫庄-鬼谷子-盖聂（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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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鬼谷子，于【鬼谷之学】中的【武学】之【剑法】可以只精通由《纵横剑法》拆分而成的《纵剑术》、《横剑术》其中之一，也可以练不成《鬼谷吐纳术》第十三层而无缘研习《鬼谷无字天书十三篇》，但有一项本事-为历代继承【鬼谷子】之名者所必会——
不出鬼谷而知天下事。
无论是通过消息网，还是占星卜卦，身为鬼谷子，但凡想知道的事情，不必出【鬼谷】，便能将来龙去脉知晓的一清二楚。
当代【鬼谷子】早早得到了【秦国】攻打【赵国】西南某座［城邑］的消息，对于鬼谷子而言，知道便知道了，原引不起多少兴趣。然而某日，鬼谷子闲来无事夜观天象，发现【鬼谷】西北方天象有异，正是【秦国】攻打的【赵国】位于西南那座［城邑］方向。
鬼谷子独自前往一探究竟，亲眼见到了似乎是【天灾】独独针对这座【赵国】中等［城邑］的各种异象，颇为困惑。
彼时，待【天灾】结束，白日到来，当代【鬼谷子】走进了已成废墟的［城邑］，在其内发现了一株高大粗壮的老树，以及老树上-怀抱婴儿的少年人。
鬼谷子站在老树不远处，这个位置，老树上的少年人正好看不见鬼谷子，而鬼谷子-却能看到老树上发生的一切。
眼看着少年人失手将亲人的尸体推下树摔碎；
眼看着少年人精神几近崩溃；
眼看着少年人误伤了怀中婴儿；
眼看着少年人无措悲泣。
听老树上那少年人怀中婴儿的哭声，当代【鬼谷子】便知道，若没有懂医术之人施以援手，这婴儿恐怕命不长久。
……
也不见鬼谷子有何动作，便已站在了老树上少年人的对面。
“听这孩子哭的实在可怜，老夫懂些医术，你若愿意相信老夫，便由老夫为你怀中这孩子诊看一二。”
少年人愕然抬头，仰望着站在对面的老者。
见少年人不答，鬼谷子意识到，似乎自己出现的过于突兀，恐怕吓到了面前的少年人，于是，鬼谷子曲腿蹲下，尽量与少年人平行对视，追问了一句：“如何？”
虽然当代【鬼谷子】有意放缓了语气，但他的话语，听上去依然透着淡漠，不过，少年人并未注意，在惊愕过后，回神反应过来的少年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停的点头，以乞求口吻-对突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老者说：
“求老先生，救救我弟弟。”
……
少年人解开把他自己-和幼弟绑在一起的布绳，当代【鬼谷子】伸手抱过这婴儿，检查了婴儿的伤处，看了看婴儿气色，又为婴儿诊脉，转而对少年人说：“你给他用的是上等金疮药，不过，这孩子伤到了筋骨。”
少年人一副悔恨表情。
当代【鬼谷子】单手从衣服暗袋里拿出一个药盒，递给少年人，又说：“等给他换药时，改用我给你的这一盒吧。”
不待少年人开口道谢，鬼谷子接着说：“找一块干净布，平铺在手上。”
少年人疑惑的看了面前老者一眼，并未多问，自衣服暗袋中掏出一块布帕，平铺在手上。
当代【鬼谷子】又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窄口玉瓶］，单手握着玉瓶，手指挑开玉瓶塞，将玉瓶中盛放的二十几粒丹丸，倒在少年人平铺在手上的布帕上，说：“这是［特制花蜜丸］，滋补养元，你弟弟这样小的孩子-也可服用，化在清粥里食用最好，不过，今日事急从权。”
说着，当代【鬼谷子】拿着已空的［玉瓶］的手-向上一招，手上一股［真气］裹着树枝上一团［雪］落入空玉瓶里，很快，有丝丝雾气自［玉瓶］窄口冒出，是鬼谷子以［真气］将［玉瓶］中的雪融化并加热。
鬼谷子看向对面的少年人：“拿一颗花蜜丸-放入这玉瓶里，其余的你都收好。”
少年人并不客气推脱，道了声“谢谢”便照着面前这位老者的话做了。
一粒绿豆大小的花蜜丸，在鬼谷子手中的［玉瓶］里化开，花蜜的甜香从［玉瓶］窄口飘出，饿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少年人，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
当代【鬼谷子】小心的、一点一点给婴儿喂［玉瓶］中的花蜜水，一直啼哭的婴儿，想是也饿得狠了，花蜜水入口便停止了哭泣……，手掌大小的［玉瓶］也装不了多少花蜜水，婴儿没多久便喝完，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这所谓［特制花蜜丸］，正是【鬼谷】特有的【五灵刺藤花蜜】，乃补养元气之圣品，无论年龄大小、身体强弱、生病受伤与否，任何人都可食用。体虚则补元，无病则强身，若是习武之人能够常年服用【五灵刺藤花蜜】，其功效，堪比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
又因【五灵刺藤花蜜】并非药物，常食，也绝不会在体内积存［药毒］，唯一美中不足-便是连续服用-才可见效，但「不留丝毫隐患」这等好处，远非各类「提升功力的秘药」可以比拟。此等滋补上品，乃青岩所留，唯【鬼谷】才有，外人难得。
……
“会不会驾马车？”
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幼弟身上的少年人，愣了一下，才明白对面的老者是在问自己，少年人摇了摇头：“不会。”
“骑马呢？”
少年人点头：“会。”
“你是此城的城民？”见少年人再次点头，当代【鬼谷子】接着道：“那便应当对此城周遭非常熟悉了。从这个方向出城。”
鬼谷子拿着玉瓶的手，指着一个方向：“直走，城外树林内不远，有一辆马车，给你了，你既然不会驾马车，便骑马带着你弟弟离开吧。”
说完，不待少年人回答，当代【鬼谷子】伸手欲将婴儿递还给少年人，少年人伸手要接，但又中途收回了手，再次开口求道：“老先生能否……，能否再多抱舍弟一会？”
见面前的老者点头，少年人赶紧伸手解开把自己绑在树上的布绳，一跃跳下了树，脱下身上穿在最外层的外衣，几步走到被他-失手-推下了树-摔得肢离破碎的祖父母-尸体旁，跪下。
这少年人，正是盖聂。
十三岁的盖聂睁大眼睛，自虐一般看着眼前祖父母遗骸的惨状，逼迫自己牢牢记住这一幕，记住是自己的过失，才害的祖父母死无全尸……。
小盖聂颤抖着，将手中拿着的衣服展开，收拢起祖父母摔碎的-尸骨。
当代【鬼谷子】站在老树上看着，不言。
小盖聂背着包裹有祖父母尸骨的衣服，爬回树上，小心翼翼解下包裹，郑重的安置在老树一相对宽敞之处，对面前的老者说：“老先生，我想火葬父母和祖父母。”
当代【鬼谷子】心下明了，便抱着婴儿，以轻功直接下了树。
老树上，十三岁的盖聂折了一些树枝，抖落树枝上的雪，将树枝覆盖在包裹有祖父母-尸骨-的衣服上，又到父母所在的那边，伸手，分外小心-特别缓慢的-扫落父母遗骸上的雪，露出盖在父母遗骸上的树枝……
树枝没有遮住盖父、盖母的面部。
看着紧密相拥在一起，早已没了呼吸的父母，十三岁的盖聂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擦掉眼泪，看着父母，怎么都看不够，伸手轻抚父母冰凉的脸庞，从今往后，再也看不到父亲和母亲了……
半晌，小盖聂终于狠下心，掏出火折，点火。
……
老树上，浓烟冲天。
老树下，不远处，十三岁的盖聂自面前老者手中接过幼弟，跪下谢过面前老者的援助之恩，并不起身，而是跪着转换方向，面对燃烧的老树，不起。
一直等到整棵老树完全淹没于大火之中，老树下的［泥石流］冰面遇热开始融化，小盖聂抱着幼弟，以头抢地，“咚咚”磕了九个头，站起，转身，发现施以援手的那位不知名姓的老先生，已不知去向。
十三岁的盖聂环顾四周，竟不知那老者从哪个方向离开，因为，雪地上，没有脚印。
那老者，好强的轻功。
……
隐于一栋废墟房顶后面的当代【鬼谷子】走了出来，目送少年人抱着婴儿，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成年人外衣，一步一步向着他指的方向走远。
当代【鬼谷子】转身，看了看身边的另一个少年。
这另一位少年，正是十四岁的卫庄。
当十三岁的盖聂-失手将祖父母的-尸体推下树时，小卫庄便已藏在了-这栋露在［泥石流］冰面之上的-废墟房顶后面，他身后，是他一路走来的长串脚印。
之所以隐藏，是因为当代【鬼谷子】正在老树附近，小卫庄远远看其背影，观其流露于外的气势-不像是寻常之人，小卫庄便决定站在远处暗中看个究竟。
小卫庄并不认识远处那棵老树上的少年人，更不知道老树附近的老者是何人，目睹老树上发生的一切，小卫庄既不出声，也不靠近，或许是触景生情，小卫庄想起了过世五年的母亲，当老树上的少年人点燃老树火葬亲人时，十四岁的卫庄流露出哀戚神色。
当时还沉浸在对母亲思念之情中的小卫庄，竟然没有发现老树附近那位老者的离去，更没察觉身后多了一人。
直到身后那人伸手拍了拍小卫庄的肩膀，小卫庄才在追思母亲的情绪中惊醒，没有回身，亦未拔剑出鞘，而是就着左手握剑鞘的姿势，连鞘带剑向后直刺，同时身体欲向前跳跃，想远离身后之人，可惜，拿剑的左手-手腕被身后之人扣住了。
受制于人，小卫庄唯一能做的，是一动不动。
直到远处那棵老树旁边的少年人离开，走远了，小卫庄身后之人才放开他，踏前一步站在了小卫庄身侧，小卫庄这才有机会看见此人……竟然是刚刚站在那棵老树附近的老者！
〖他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十四岁的卫庄扭头看向远处那棵老树附近，雪地上，除了那少年人离去时的长串脚印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脚印。〖是我走神大意了……这人轻功了得，修为绝不在［先生］之下。〗
……
当代【鬼谷子】早已察觉小卫庄的到来，却不动声色，直到老树上的少年人火葬亲人时，才过来小卫庄藏身之处，想看看来者何人，未曾想到竟然又是一个少年人。
不过，当代【鬼谷子】只是一时好奇心起，并不打算与这个少年有过多接触，而是等老树上那少年人离开之后，往相反方向，一步一步的也走了，雪地上未留下脚印。
十四岁的卫庄，目送吓了他一回，但没有为难他的老者走远，虽然不知老者是何人，但，小卫庄已记住了老者的样貌，以及，老者所穿外衫背后绣的【鬼】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五章：卫庄-鬼谷子-盖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