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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荒宅故事 ...

  •   齐臻亦之所以没追问黄老太,是看出对方心有顾虑。

      “哦,对了,安小姐,你们村子后面都是些老房子,有一家成了荒宅,门前有棵老槐树的,那是谁家?”齐臻亦险些将这件事忘记了。

      “我出生时那里就没人住了。那是赵家,赵老头的老伴儿死的早,没儿没女,他死后房子就空置了下来。”安小慧只知道这些,毕竟她一直在外面读书,对村子里的很多事并不感兴趣。

      这说辞和之前村里女人说法一样。

      估计荒宅的事情发生在安小慧出生前,之后村里出于某种原因,集体封口,使得年轻人们都不知道。不过,这么大一个村子,总不可能人人缄默不言,不过是用点小手段诱导一下而已。

      齐臻亦和安小慧打听了下村子的人事,比如有没有游手好闲的人,年纪最好在四十来岁。

      如果事情发生在三十几年前,最起码也要四十来岁的人才记得当时的事。

      安小慧毕竟是村子里的人,年节回家,也会听长辈们提到一些琐事,经他一问,立刻就想到一个人:“有个叫刘民山的人是我们村有名的懒汉,他家有个小饭馆儿,但他从来不管,都是他老婆儿子管着。他整天就跟村里的闲汉和小年轻儿们打牌,玩钱的那种,输了不少,他们家常打架,整个村子都听得到。后来忙起小馆子,他老婆不管他了,但钱看得很死,他要么就是趁着家人没人撬锁偷钱,要么就在村子偷鸡摸狗,闹了不少官司。”

      “他经常在玩牌儿?”

      “在他们家老屋。”安小慧补充道:“就是和荒宅隔了四五家,他家老屋是土砖房,很老旧,以前还在那边养鸡鸭,自从刘民山偷着卖了家里的鸡鸭,他老婆就不敢在那边养了。”

      “行,我们去一趟,顺便处理一下荒宅的事。”

      “不用我跟着吗?”安小慧现在内心惶惶,完全将两人视作救命浮木。

      “不用,你先回去。”齐臻亦摆摆手。

      齐臻亦在前带路,到了荒宅门前。

      严飏已经听他讲过荒宅的情况,天眼一开,果然看到槐树根系处凝聚出了一颗阴珠。

      “这阴珠对你有用,现在取出来?”严飏问道。

      “取吧,我总觉得快要出事儿了。”齐臻亦有时候预感很灵。

      严飏取出一只祭炼过的小玉瓶,手指掐出法诀,配合咒语,手掌翻转,玉瓶儿在手中滴溜溜的转悠,绽放隐隐灵光。瓶内传出一股吸力,正对槐树根部,随着咒语急促,法诀变快,槐树无风自动,地下的根系也蠢蠢欲动,试图反抗,但最终被镇压,一个黑点自槐树根部极速飞射而出,钻入了玉瓶儿内。

      严飏眼疾手快,桃木塞封口,又压了张黄符,最后收入木盒之内。

      阴珠不仅是鬼魂的大补之物,在某些特别的地方也有大用。

      好比对于齐臻亦,他完全可以将阴珠作为金莲佛灯的灯油,别看一颗阴珠仅有枣核儿大小,但看凝视程度颇为不错,供佛灯使用两三个月不是问题。当然,这用使用仅仅只是基础使用,若要驱动佛灯御敌,那消耗就大了。

      齐臻亦背靠在槐树上,表情带着几分慵懒:“阎王,你说那个厉鬼藏身在哪里?”

      他查看了荒宅,严飏查看过坟地,这两处是最可能的地方,但除了阴气浓郁,并看不出别的。

      严飏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不着痕迹的挪开:“原本去见黄老太,我是想问她一些事情的,但她不愿张口。石崖村将镇魂咒刻在香炉底部,借用香火愿力镇压厉鬼,并不是香炉越多越好,数目上有一定的讲究,甚至会有一只特别的香炉做镇眼。若我所料不错,厉鬼肯定在作为镇眼的香炉里,但我在黄老太家里没感觉到,不知那知香炉在哪儿。”

      “这么重要的一只香炉,按理不会随便处理。”齐臻亦觉得这村子越来越古怪了。

      当务之急,还是厉鬼的身份,以及村里缄口不言的秘密。

      只要把厉鬼找出来,对付起来有把握多了,不至于措手不及。

      “现在是下午三点。”严飏抬手看了时间。他习惯带腕表,觉得比手机更方便,所以忙起来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他的腕表也不是什么名牌,黑色腕带,简单大方。

      “刘民山家不远,我一个过去。”齐臻亦拍拍衣服,朝小路走去。

      严飏目送他离去,想了想,重新回到荒宅内探查。

      果然和安小慧所说的一样,走过四家,第五家是土砖老房子,除了不漏雨,房子真是陈旧的可以,山墙都裂了一条大缝,用黄泥重新涂抹过。房门是泛黑的木门,贴着残破的门神,门紧闭着,隐隐听到里面哗啦啦搓麻将的声音。

      麻将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娱乐方式,亲朋好友相聚,都喜欢玩几圈儿。虽说国家禁止赌博,但熟人间玩几块钱的彩头很常见,茶馆儿也是屡禁不止,更何况石崖村这地方谁又追究这些?

      不过,这些人既然躲起来玩,表明输赢的数目很大,他们躲着村干部,也是躲着自家的人。估计躲在老房子里,游客们看不到,村里干脆睁只眼闭只眼了。

      齐臻亦走上前拍门。

      “谁啊?”屋内有人高声询问,麻将声并未停止。

      “我找刘民山。”

      屋内就一桌麻将,坐了四个人,另有两个看热闹的。几个人面前都摆着大红钞票,个个嘴里吞云吐雾,摸了好牌哈哈大笑,手气不顺骂骂咧咧。

      刘民山刚输了一把大的,正不高兴,根本不想理外面的人。

      对门的年轻人吐了嘴里的烟蒂,不悦道:“刘老哥,你都没钱了,让浩子来。正好,指不定外头人找你有好事,你赶紧去看看,别让他总敲门,烦不烦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都是见刘民山输光了,不乐意让他赊账。

      刘民山把麻将子儿一丢,气哼哼的去开门。

      拉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个陌生的男人,皱眉问道:“你谁呀?”

      “你是刘民山?我有点事儿问你。”齐臻亦笑着从钱包里摸出两张红票子,又道:“你回答的好,再给你五百。”

      齐臻亦并不心疼,反正最后这账要算在安小慧头上。

      刘民山眼睛一亮,神色一转,笑呵呵的就出了门,还把门儿给带上:“你想问点儿什么,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就告诉你。”

      齐臻亦走到墙根处,开门见山:“前面不远有处荒宅,那是谁家?”

      刘民山一愣,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

      齐臻亦又道:“我进去看了,那房子虽然破烂的厉害,但床上还残留着大量血迹,很多刀痕,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们村家家户户都有只香炉,你应该也清楚吧。”

      刘民山神色变化的很快,眼里的喜色没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露出几分恐惧和后怕。

      “你、你要问这些?你是什么人?问这些做什么?”刘民山表现出了些微的抗拒,这种抗拒和黄老太不同,刘民山只是纯粹不愿提那些不好的回忆。

      齐臻亦没解释,直接将钱摆在他面前,意思很明显,回答问题就拿钱。

      刘民山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三十几年前的事了,要我说,没什么不能讲的,就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这事儿也成了我们村的忌讳,老人们不提,年轻人不知道,那赵家的房子就一直荒废着,村里不愿去沾染晦气。”

      “村里大多数人只知道那房子是赵老头的,其实赵老头有个儿子,还是老来子。他儿子叫赵奎……”仅仅说到这个名字,刘民山的脸色就是一白,又吸了几口烟:“赵奎这个人,长得人高马大,从小被他爹妈当祖宗似的伺候,后来成了村里一霸,和一般混子不一样,他心狠手辣,说到做到,没人敢惹。”

      “这个赵奎,家里穷,人又这样,没人肯嫁给他,偏他好色。平日里对村里大姑娘小媳妇花花口、动动手,村里人不敢惹他,忍了,但他居然看上村长家的安玉梅……”

      讲到这里,刘民山停住,手一伸。

      齐臻亦给了他两百。

      刘民山一笑,这才接着说道:“当时安玉梅十八岁,是村里一枝花,不仅长得漂亮,人家读过书,有学问,已经说好在镇上学校里当老师,还相了个镇上的对象。赵奎这人够狠,居然趁着安玉梅去地里给爹妈送饭,把人拽进玉米地给强上了。生米煮成熟饭,他大大咧咧去村长家,要村长把女儿嫁给他。”

      齐臻亦眉头一挑:“安家答应了?”

      “答应了。”刘民山眉头皱了皱,也显出几分疑惑,随之又说:“不过,结婚的当天晚上就出事了。我那时才15岁,一时嘴馋,偷喝了一碗酒,喝醉了。迷迷糊糊听到村子里吵闹,睁开眼就看到一片亮光,还以为谁家房子被点了。我爬起来,大半夜的,家里却没人。最后我找到赵家,发现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聚在这里,还没进院门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我只凑过去看了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安玉梅,还有被砍的血肉模糊的赵奎。再后来……”

      刘民山又点了一支烟,吸了半根,这才又说:“后来村里把两人都埋了,事儿遮掩了过去,安家估计也是嫌传出去不好听,渐渐就没人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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