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灵媒师》桃之夭夭夭夭

18、蓝色跑车

　　经走出卧室，齐臻亦突然想起一事。

　　“你那晚第一次遇到鬼，开的什么车？在哪条路撞到人？”

　　“那晚我根本没撞到人，我撞的就不是人！我爸一开始不信，托关系去调监控，监控里只看到我突然刹车，车前面什么都没有。”沈斌提起这件事还觉得后怕。

　　“我需要确认点儿事情。”齐臻亦坚持。

　　“……上周二晚上，就在距离酒店不远的十字路口。”沈斌朝窗外抬手指了一下：“楼下车库里的蓝色跑车就是我的。”

　　齐臻亦下了楼，跟张文娟打过招呼，亲自去看了纳凉跑车。

　　玛莎拉蒂，很漂亮。

　　齐臻亦记下了车牌号，离开沈家时，脑子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一时也没抓住。

　　以往处理的事件里，委托人未必句句都是实话，就算受到鬼魂威胁，在陈述事情的时候，也会本能的掩藏某些秘密，某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齐臻亦对沈斌的品性瞧不上，加上经验的缘故，觉得有必要亲自查证一下。比如，那晚沈斌撞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这件事验证起来很简单，通常情况下，监控拍不到鬼魂。

　　站在路边，一边招手拦车，一边给雷涛打电话。

　　“齐大师，又是问上次的事？”电话一通，雷涛先开了口。

　　“上次的事不是说监控没法儿查吗？我还能不信你。”提到这件事，齐臻亦也有些无奈。

　　去石崖村之前，齐臻亦送走了一个车祸死亡的高中生刘越，对于造成刘越间接死亡的那辆车，他托雷涛帮忙查一查。从石崖村回来的第三天，雷涛给他打了电话，却是说，并没有找到可以充作证据的监控。

　　在刘越出事前经过的一段路，正好在翻修，路边的监控都拆掉了。刘越也提到过这一点，所以就算那辆车在那个路段撞过刘越，也找不到证据。若是往前再推，根据刘越从学校出来的路线搜索，根本没有找到刘越描述中的那辆车，至少说明，那辆车是从另外的路口进了那条路段。

　　雷涛也同情刘家的遭遇，又花力气从其他路口逆向搜索。

　　幸而刘越描述中的车很显眼，最后找到了。

　　可惜，就算找到那辆车，也没办法证明它撞过刘越。

　　雷涛显然还为那件事挂心：“我就是觉得那孩子死的太可惜。再说了，我觉得能做出那种事儿的人，还能没犯点儿别的事？他在我这儿算是挂上号了！”

　　齐臻亦突然福至心灵：“雷队长，你查到的那辆车，车牌号是多少？”

　　这种算是泄露隐私的信息，如非必要，雷涛不会说，齐臻亦也不会问。但这时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沈斌那辆玛莎拉蒂跑车，刘越没认出车是什么牌子，但说了是一辆蓝色跑车，司机是个年轻男人，而且车内不止一个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雷涛很意外。

　　“想确认一件事，你查到的那辆车，车牌号的后三位数是不是168？”

　　“是。你怎么知道？你看到那辆车了？”雷涛来了兴致，要知道，能被齐臻亦关注的人和物，差不多都是卷入了灵异事件。

　　“嗯，正好，再想你帮个小忙，事后请你喝酒。”齐臻亦笑道。

　　雷涛一听就笑了：“喝酒？我可是被你们仨喝怕了。”

　　“我看你也不差。”

　　雷涛酒量很不错，上次一起吃饭，严飏和方哲言也在，雷涛没将齐臻亦放在眼里，方哲言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人，至于严飏，更是因为承认极少沾酒而被轻视。雷涛故意叫嚷着一起喝，结果却是被严飏给喝趴下了。

　　“行啊，这顿酒我就先记下了。”雷涛问明了要查的事情，没多聊，毕竟他的工作很忙，手头上正有个案子。

　　齐臻亦回到事务所，将记有人名的纸给了方哲言。

　　“查查这些人，都是高中生，不需要细查，只看是不是活着就行。当然，可能的话，能从她们口中侧面探听一下关于沈斌的事情最好不过。”

　　方哲言扫了一眼，哪怕早从传言中听说了一些，但真的看到确切的人名，依旧觉得震撼：“人渣啊！”

　　虽然十六岁就能拿身份证，但人们通常会视还在读书的学生为孩子，不管是小学生、高中生，亦或是大学生。更何况，沈斌将高中校园当做猎艳场所，一时的欲望，可能改变一个女孩子的后半生。

　　严飏的脸色也有些沉凝。

　　其实他们都知道委托人不是什么好人，这是招惹鬼魂，很可能就是咎由自取，但是他们既然开门做生意，就不能任意选取顾客。再者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坏人要交由法律惩治，更别说阴阳两界各有体系，不能犯界，否则今天放任一个鬼魂报仇，他日就会其他冤魂作乱，总是差别对待，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了，凡事都有灵活性。

　　比如在刘越的事情上，齐臻亦可以从死去的刘越口中拿到线索，托人去查。在沈斌的事情上，总也存在可操作性的空间。

　　他们这个事务所不是什么正义部门，他们也不是清道夫，但事情碰上了，他们会尽已所能。

　　下午，雷涛回了电话。

　　——沈斌没说谎，他的确没撞到人。

　　那就说明，自沈斌从酒吧出来，他就被鬼盯上了。

　　那个女鬼究竟是谁呢？

　　*

　　夜色到来，沈家别墅又是灯火通明。

　　尽管齐臻亦说沈斌脖子上的玉佩能够驱鬼辟邪，但是太阳一落山，沈斌就开始忐忑，到底不敢一人待着。和昨晚一样，两个保镖陪在卧室里，符纸贴满了墙，沈斌握着玉佩，神经紧绷，严阵以待。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平平静静，没有任何异象。

　　沈斌眼睛酸涩，于是靠着床头闭眼休息一下。精神过于疲惫，使他有了困意，将睡未睡之际，手中握着的玉佩突然发热，耳畔还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

　　沈斌一个激灵睁开眼，赫然发现两个保镖都倒在地上，墙上原本贴的黄符全都燃烧成灰。他快速的扫视房间，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更是不敢松开手里的玉佩。

　　刚刚玉佩发热，一定是女鬼来了！

　　这样的事以前没有发生，玉佩是贴身佩戴，如果发热他一定会感觉到。那么，就是女鬼终于忍不住要对他动手了？怎么办？玉佩能一直阻挡女鬼吗？万一、万一玉佩不起作用了怎么办？

　　沈斌想给齐臻亦打电话，摸到手机却想起来，他没有齐臻亦的电话。

　　他想跑出卧室去找张文娟，让张文娟联系齐臻亦，而且和别人待在一起，总好过独自一个人。

　　没等他摸到门把手，房中的灯光开始闪烁，明明灭灭。屋内的气温一下子低了，只穿着长T恤的沈斌感觉很冷，甚至，门窗紧闭的状态下，屋内却刮起了莫名的风。

　　“啪！”灯灭了！

　　“啊！！！”沈斌没忍住恐惧，大叫，跑到门边抓住门把手。就在这时，他转动门把手的手背上贴上了另一只手，惨白惨白，冰寒刺骨，与此同时，玉佩又发热了。

　　女鬼一声惨叫，这声音如同之家刮着玻璃。

　　“啊啊啊！”沈斌吓得腿肚子直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随之才反应过来把门打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卧室。

　　外面走廊上的灯是亮着的。

　　沈斌一边朝楼下跑一边大喊：“来人！来人啊！有鬼！爸！爸快救我！”

　　一个白色人影从卧室里走出来，走廊上的灯开始闪烁，继而熄灭。

　　沈斌回头看了一眼，又是一声惊恐的叫，情急下没站稳，咕咚咕咚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小斌！”沈宏信和张文娟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出来，却发现外面走廊的灯不亮了，黑暗里，隐约看到楼梯口的方向站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

　　张文娟反应快，当即就低呼一声，连连朝房里退了好几步：“鬼，有鬼。”

　　“哪有鬼？”因为那个白影一闪而逝，沈宏信并没有看到，听着儿子在楼底下惨叫，沈宏信急的不行，当即就循声跑去。“小斌，小斌出什么事了？来人，快来人去看看小斌！”

　　张文娟不敢出去，可又怕沈宏信事后算账，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个人，连忙找到手机打电话：“喂，是齐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