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照水红蕖

16、第 16 章

　　小鱼儿死死盯着邀月，忍不住道：“他……他是谁？”邀月忽然疯狂般大笑起来，指着花无缺道：“告诉你，他也是江枫的儿子，他本是你的孪生兄弟！”
　　这句话说出，四下立刻骚动起来。小鱼儿像被当头打了一棒，眼睛里几乎喷出了火，半晌突然吼道：“放屁！无论你怎么说，我连一个字都不相信！”邀月只是仰天大笑，道：“我知道你会相信的，一定会相信的！你早就想和花无缺作兄弟了，不是么？燕南天，莫非你还没有发现，花无缺长得多像江枫！你看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简直一模一样！”燕南天早已怔住了，双拳紧握，冷汗涔涔而下。邀月大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逼你和花无缺动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们亲手杀死对方？你本来一定想不通这道理，是吗？现在你虽已明白，却已太迟了，太迟了……花无缺虽然还没有断气，却已经神仙莫救。就这样眼看着他死，你一定会觉得更痛苦！我等了二十年，就是在等今天，等你们兄弟自相残杀而死。我等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才能将这秘密说出来，我实在高兴极了，痛快极了！”
　　这秘密实在太惊人，宛如青空中忽然劈下的霹雳，震得所有的人全都呆住了，心里虽然激动，却反而连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邀月疯狂的笑声。小鱼儿脸色发白，看着怀中的花无缺，身子竟微微颤抖起来，流泪道：“你听到了么？我早知道我们绝不会是天生的对头。我们天生就应该是朋友，是兄弟。”他目中流泪，脸上却忽然现出了笑容。旁观众人见到他的神情，更是既惊讶又悲痛，小鱼儿莫非已经急疯了么？
　　洪春雨突然冲过去狠狠踢了燕南天一脚，大哭道：“现在你是不是很满意？！你和移花宫的宿仇终于化解了吧？！为什么非要他们决斗？！是你害死无缺的！移花宫主捣鬼你还帮着她，连‘敌人支持的我们就要反对’这个道理都不懂！你算什么狗屁大侠？！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猪！”燕南天一动不动地任凭她又踢又骂，仿佛完全无知无觉，岩石般的身形似要开始崩溃。在这一刹那间，他才真正变成了个老人，悲痛得连愤怒的力量都已失去。颜冰崖和杜爱扑上前死死拉住洪春雨，洪春雨拼命挣扎，三人哭成一团。邀月见此情景，笑得愈加疯狂。不料，这时小鱼儿却忽然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道：“万叔叔，是时候让我兄弟醒醒了吧？”
　　这句话说出来，骚动又起，虽然众多观战者心里都在希望花无缺不会死，但并没有几个人真的相信奇迹会出现。邀月更忍不住大笑道：“这人原来已经疯了！我早就检查过，花无缺心脉已竭，绝无任何生还的机会！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孪生兄弟，还有什么话说？”话音未落，却听小鱼儿嘻嘻笑道：“我对你早已无话可说，只不知我兄弟还想对他师父说些什么？”邀月霍然回首，花无缺竟已从地上挺身站起！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半晌，又忍不住欢呼起来。花无缺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邀月，又回头看着小鱼儿，眼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痛楚交织之色，久久说不出一句话，不觉之间已经泪流满面。小鱼儿跳起来抱住了他，大笑道：“谁说咱们下辈子才能做兄弟的？！我偏偏不让她得逞！”一边笑着，一边也落下泪来。燕南天张开巨臂，将这兄弟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仰天道：“二弟，你……你……”语声哽咽，也唯有流泪而已。
　　三个钻书人先是大悲后是大喜，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又蹦又跳。半晌，杜爱使劲揉了揉眼睛，带着哭腔道：“小鱼儿你到底玩的什么花样？也不提前打个招呼，简直吓死人不赔命！”听到此话，小鱼儿颇有几分得意，“所以说你没我聪明。小鱼儿的主意，任别人想破了脑袋也很难明白的。”话音未落，只听身后花无缺道：“你早已知道我中毒未解，是么？”小鱼儿回过身，笑嘻嘻地道：“苏樱这丫头，没那么容易把真解药拿出来的。我早有防备，所以悄悄取了你喝过的酒杯，还有那‘解药’的瓶子，给万叔叔查验过了。既然你一心相让，我索性将计就计，拿捏准毒性初发的时刻，在你胸口膻中穴击上一掌，再配合‘天仙子’的药力，就能暂时造成‘心脉已竭’的假象。哈哈，这老妖婆果然上当，你看她刚才表演得多卖力，我差一点忍不住为她叫好。”
　　花无缺脸色变了变，才要说什么，邀月却突然再次狂笑起来，抱起妹妹的尸体，狂笑着冲了出去。花无缺大吃一惊，几乎不假思索便要飞身追赶，却被小鱼儿一把拽住，“现在老妖婆是咱们的杀父仇人了，还这么舍不得？再说你也根本追不上她。”花无缺一怔，硬生生顿住脚步，眼睁睁看着邀月的身影消失在苍茫的迷雾中。小鱼儿嘻嘻一笑，又道：“幸好‘天仙子’毒性初发之时虽能让人全身麻痹僵硬，神智却还是清楚的。你这位宝贝师父说的话，若非让你亲耳听到，恐怕是打死你也不肯相信。”
　　颜冰崖擦干眼泪，忍不住叹道：“我虽然对你这条鱼一直有些看不顺眼，但今天……实在要谢谢你。”小鱼儿挤了挤眼睛，嬉皮笑脸地道：“毒不是我下的，也不是我解的，甚至连谎话都不是我说的，你们该谢的人是苏樱和万叔叔才对。”随即拍了拍花无缺的肩膀，又咧嘴笑道：“你算是运气了，知道刚才吃进肚子里的‘天仙子’有多昂贵多难得么？只是配齐炼制的原料，就够一个用毒名家找上三五年。咱们苏姑娘舍得把如此宝贝的东西给我兄弟吃，实在很看得起小鱼儿。苏姑娘，你说是不是？”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都不觉有些惊讶，连忙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数步外的山岩下，有一妙龄女子盈盈而立，一双微肿的明眸正似嗔似笑地瞧着小鱼儿。

　　晚霞满天，三个钻书人并排而坐，不远处大树下两个白衣的身影正紧紧相拥在一起。洪春雨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我……我不想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等着看无缺当爹。有这么帅的爹娘，小宝宝一定可爱得不得了。”颜冰崖不觉会心一笑，才要说什么，怀中的钻书鞋忽然响起了“哔哔”之声。掏出来一看，只见小小的液晶屏幕上显示出一条短信：还有12小时。明天早上，三个人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