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深蓝，蓝黑，黑（网络版）》黯然寂静

5、蓝 （4）

　　在这个钢铁般，又繁华得一塌糊涂的城市，一幢幢高大的摩登大厦拔地而起地林立在这座城市中。当你在等85时，发现多了几辆超长的“巨龙”，当你去吃味千拉面的时候，发现招牌的“味千拉面”竟然比去年贵了三块钱，当你在学校门口买萝卜丝饼的时候，发现原来五毛钱一个的现在变成了八毛钱，你会想：得，干脆涨成一块钱。当你走在南京路上，或者淮海路上，或者外滩，你不知道那里的东西究竟是贵了还是便宜，总之，唯一不变的是——口袋里始终没有几个子儿，依然穷得叮当响，掏出精致的皮夹子，那是ANNASUI或者LV或者GUCCI或者PRADA或者HERMAS或者GIVENCHY……看了老半天，原来是从城隍庙抑或是从地摊上淘来的，虽然它们和大商场里，摆在玻璃柜里的，标价贼贵的长得一模一样。
　　当你发现，这个城市正以光速发展，就好像从高头顶上空穿过的电线，黑色的外壳里，传输着数以亿计的信息数据，再或是，走在大街上，从城市上空穿梭而过的无线电，它们都是我们看不见的，却真真实实地把我们的天空划分地如同蜘蛛网般，只是，如此艺术的画面我们却看不见。
　　当你从淮海路走到人民广场再到南京路再到外滩，你会发现，大街上的宝马多了不少，还有一些时尚的白领美眉开着可爱的奔驰CLK或是保时捷CAYMAN。
　　可是，你却很难见到跑车。
　　以上这些问题，都是我，“无聊”的“卖菜”小夜所想出来的。当我盘腿坐在夏天家的沙发上，位于黄金地段某高级公寓的第三十六层。很难相信，我在六千秒以前还在自家楼下，而夏天竟然开着超速车把我送过来的。
　　最近我晚上失眠得厉害，在热烘烘的夏日午后，脑袋被电脑残害得又痛又晕，就昏昏然地窝到沙发里睡觉去了。

　　当我醒来时，是径直被手机的闹钟给吵醒的。凌晨五点，我精神好得跟个妖怪似的。为了第一天上班不迟到，我早早地爬起，算上了一切可能性较大的BUG。比如说，在楼下的车库里看到夏天的奔驰SLR和小银的保时捷911，就抑制不住沸腾的热情啊，蹭在那里不肯走。想着去乘附近的直达车，结果发现那条路线被封掉，又折回去，绕了大半个圈子，再比如坐车坐过站的普遍问题，还有嘛，就是找不到方向的正常问题。
　　而这些都不是主要的问题，最大的CASE就是——
　　当我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和一条牛仔裤走进那幢大楼时，有人用看外星人的眼光打量着我，对我奇怪地说，“小姐，你是来上班的吗？”
　　我点点头。
　　“小姐，我们这里谢绝游客参观！”
　　“我真的是来上班的啊!”
　　“工作证？”
　　“我没有！”
　　“哪个部门的？”
　　“贸易。”
　　那人又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我想啊，我就恁的有个性么？！

　　在很久以前，我的穿着打扮是很精致并且中规中距的，这都要归功于小夜的妈妈，小夜还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是个很精致的女孩，从初中到高中毕业都是很精致的，小夜离开妈妈之后，又变得粗枝大叶了起来，她整个儿就不是很像做女孩的料，在夏天，小银和小夜哦对了还有他们的地瓜大哥一起开视频的时候，他们说，小夜啊，你咋就那么的……粗枝大叶啊？！小夜很厚脸皮地回答：嘿嘿，我就是粗枝大叶呀！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地瓜大哥：得，小夜，阿姨去哪里啦？她不在你就又粗枝大叶起来啦？
　　小夜：我妈妈出国去找外国佬去了。
　　地瓜大哥：怎么好这么说阿姨呢？！臭小夜，你呀的……
　　小夜：我呀的怎么啦？
　　地瓜大哥：臭小夜，你呀的欠扁呢！
　　小夜：你才欠扁呢！
　　小银：小夜，我说啊，说完别扁我啊！小夜，说实话，整天穿拖鞋吃泡面打网游的夏天都比你……强大啊！
　　夏天：咋又拿我当反面教材了啊！
　　小夜：o(∩_∩)o…哈哈

　　看吧那时候的我，粗枝大叶地差点失去了做女孩的资格了，用我哥的话来说，就是：“小夜，你真败坏我面子。”

　　“Mr王，她是新来的，工作证还没有发给她！”急促的高跟鞋声，我看见穿着黑白职业装的女子，手提一个小巧的Prada的包包，化着精致的妆容，长得很美，不妖不媚，是有着那种樱桃小嘴，涂着Givenchy的唇彩，身材匀称且高挑。她向我们走来，对着那位找茬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Mr王，她是我贸易部的人，怎么，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么？”女子的声音有着独特的甜度，而且，说得风轻云淡，无关痛痒，甜美中自带威严。
　　“是是是，既然是齐小姐贸易部的人，那我也不好这么不识趣啦！”说罢便径自走人。还不忘极为不屑地瞥我一眼。
　　我松了口气，却听齐小姐说，“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电梯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乘机问她，“那人是谁啊？”
　　“人事部的王经理，你也别理他，他这人就爱有事没事地找人家茬。”
　　“没事没事，找茬也没事，我被人家骨头里挑刺般地不知道挑了几回了。”
　　她转过头，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了下，莞尔一笑，“怪不得了，你这样跑到CCL的办公大楼来，人家不找你茬才怪呢！”
　　“呀？”
　　“你看你啊！”她把一双白皙的纤纤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起来眼睛眯得像一轮月牙儿似的，“T恤衫和牛仔裤是行不通的！还有啊，我建议你把头发梳下，其实你的头发挺直的，就这样被你糟蹋了，呐，虽然不至于要穿得太严肃，但至少穿得职业些，去淮海路那么的商场看看吧，去挑些自己喜欢的职业装。”
　　“哦……”我盘算着要花多少血本的问题。
　　“女人家的，要打扮得精致些。还有啊，贸易部的工作经常是跑来跑去的，要见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客户，所以表面一定要给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
　　说道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像梦游的人在傻笑一样，“说不定就能钓到金龟婿呢！跟你说哦，去年呐，贸易部里的张瑞妍就钓到了个，人家可是某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呢！现任总裁，有钱，人也长得不赖！所以啊，加油哈！说不定就钓到了呢！”
　　“哦……”我嘴角在抽搐，不是吧，如果把这些和钓到金龟婿画上勾的话，我宁愿粗枝大叶地被炒鱿鱼。
　　“齐小姐，工资高嘛？”看起来，我还是对金钱这种俗得一塌糊涂的东西感兴趣。
　　“叫我齐姐好了！我姓齐，齐若蕴。贸易部的工资是个不定值。根据工作成果的好坏来论的。好好干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便拿开了手。
　　“啊……”我颇为不满，“那……”我刚想问起CCL的总裁是谁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感觉到身边的齐姐开始局促不安，虽然我用余光瞄去，她依然镇定自若。
　　“总裁!你……你怎么不乘贵宾专用电梯？！”
　　啥？贵宾专用电梯？我就抓住这么个关键词。
　　“懒得绕过去了，就顺便下咯！”声音很年轻，就像……就像钻石碎裂的声音？！好吧，这比喻虽然不大好，也总比“像鸡蛋撞石头的声音”这个比喻好多了。
　　我并没有看到人，因为我此时正“羞涩”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大板鞋，鞋头有些脏，鞋带已经灰不溜秋了，考虑着下班后拽着小银跑到淮海路去“腐败”去。
　　齐姐和那被称为“总裁”的男子在寒暄着，我听着听着就差点睡着了。
　　电梯停顿了下，我突地一下抬起了头。
　　很年轻的人，带着东方的深沉和西方的张扬，眼睛还是很淡的水蓝色，皮肤很白，仿若水晶里面一缕缕乳白色的水晕，有种透明的质感。棕栗色的头发，刘海衬得那张脸格外的精致，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忧郁冰凉。他淡淡地笑着，狂傲不羁和温柔的混合体。
　　他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衫，那衣角的标记我在夏天的衬衫上见到过，好像是Versace，袖口挽起，路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一条黑色笔挺的西裤。身材颀长。
　　我的小心肝就被他“咯噔”了下，像坐上了过山车从顶端冲下来，或者是，电梯乘得有些发晕。
　　“新来的？”
　　听不出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的，自有人会替我回答。我保持沉默谦恭地立在一边，感受着他如画的眉眼浅浅的笑意。
　　“是的！”齐姐笑吟吟的样子当真是美若天仙。我恍惚地觉得他们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哦……”他欲言又止，正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我和齐姐到达了工作楼层。
　　我偶一回头，却看到他在对我笑，那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他笑得很轻柔很轻柔，我想起了一种叫“清风“的纸巾。仿佛被电着了，我立马回过头，匆匆地跟着齐姐连绵不断的高跟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