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唯一解》夏小斯

23、是安全感

　　长达四天半，跨语数外理化生政史地9门学科的期末考试终于在一片哀嚎声中结束了。
　　哀嚎原因有三，一是因为为了能够拉开差距，题目难度相对以往简单模式有所提高，二是因为总算是考完了这么多科，三——自然是即将分别的不舍。当然也有人是在和其他同学对答案的过程中发出的哀嚎。
　　所以邢初霁考完试从来不对答案。一是没有必要，二是也没有人可以对。虽然一年以来她相较于过去的独来独往进步了很多，坐在自己附近的同学也有能说上话的了，但也仅限于请教作业题和解答。
　　在本学期的几次单元测试中，邢初霁终于也不再收敛锋芒，也让全班同学认同了她的“学霸”身份，包括程曦。对于她，程曦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轻视她了，也认识到是自己的误会，她本就是一个优秀的人。但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她一朝之间从班级的中游爬到年级上游的原因，大家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因为顾皓谌的缘故。
　　也许算是一个因素吧，毕竟他的确是自己决定要改变的原因之一。但她从不会也没有去问过他问题，虽然问他问题的人也不少，尤以女生居多。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一道难题让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她还是不会去问他。或者当她一鼓作气想去问他要个解答时，看着他身边的人，再仔细思索以后还是退缩了。
　　也许是作为第二名的一点点尊严在阻止她，似乎向他请教，就是向他认输了一般，虽然她也差不多算是输给他了，在她知道他还没有被一个题难倒过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老师。
　　对于这次考试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所以她并没有什么烦恼在考试上，就是考试当天不习惯吃早餐，想着考完试可以回家吃饭了。只是没想到，本以为考完试后可以好好放松的自己，还是要遭遇点儿什么来影响自己的心情。
　　邢初霁眸中不解，心中虽有些慌乱，但面上还是完美的掩饰过去了，以尽可能平静的眼神看着眼前几个趾高气扬的女生。
　　为首的女生比邢初霁高一点儿，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发烫成大波浪，染成深棕色，虽然穿着校服，但校服上被涂鸦了一片，破洞牛仔裤带着浓郁的社会气息，尤其是身边的几个像跟班一样也同样面色不善的女生。
　　邢初霁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可她却直直地盯着自己，在这条从学校回家时必经的离学校不远的小路上，拦住了她的去路。由于今天考完试老师还交代了一些事情，放学放得比较晚，正值午饭时间，路上并没有什么人经过。
　　虽然不解，但她还是警觉地握紧了手机，凭着记忆在口袋里将手机解锁，打开了紧急拨号界面。
　　“你就是邢初霁——顾皓谌的女朋友？”女生轻蔑一笑，声音中带着不屑。
　　邢初霁在头脑中迅速分析着对方的意图，看来她是因为顾皓谌来的，心下对对方有了大致的判断——顾皓谌的仰慕者之一、因为顾皓谌和自己的关系而讨厌自己，这次来，想必是为了……
　　这么一想，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是。”
　　对方蹙眉，厉声道，“你说谎！你们明明还有说有笑地在那儿散步，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没有关系吧？”
　　“你觉得真的情侣散步不是应该靠得很近，再牵着手更浪漫吗？我们当时只是在讨论一个数学题而已。同学之间就不能没事的时候出来讨论问题？更何况第二天就是期末考试，不懂的当然想弄清楚，他可是我的对手，我只想打败他，又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她的确没有说谎，他们的确只是讨论了一些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自己是在说实话，她还是不自觉地说了这么多，是希望多说一些好使得自己略显苍白的解释显得更有说服力一些吗？
　　她祈祷，祈祷这个女生智商不要太高，发现她话里并没有说清楚的地方。
　　只见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就算她有道理，她们也不是讲道理的人。
　　“不管怎么样，你以后给我和他保持距离，不准和他走太近，单独聊天也不行。不会的自己问老师去。就你这样还想打败他？呵！”为首的女生轻笑。
　　“就是啊，也不看看自己和顾男神差了多少，不自量力。”一旁的女生附和道。
　　“想靠打败顾皓谌来吸引他的注意？哈哈哈，你死心吧，不会有女生能超过他的。”
　　邢初霁直视着她们，心突然平静了下来，语气坚定：“为什么女生反而更喜欢挑女生的刺？为什么你们就认为同样作为女生的我没办法超越？你们知道什么叫公平吗？如果连女生自己都带有性别歧视，又怎么要求别人给予应有的公平？是，他是很厉害，但也并非厉害到不可超越的地步，就算能超过他的人不是我，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神化一个人。”
　　几人面对她突然一连串的反问，愣了愣。当然不是因为去思考她话中的含义，毕竟现在的她们又怎么会有头脑和心情去想这些“大道理”？
　　一个女生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书呆子，”随即转向为首的女生，“韦姐，跟这种满脑子歪理的书呆子费什么话，直接动手好了。”
　　被称作韦姐的女生并没有回应，只继续看着邢初霁，“所以你是不答应了？”
　　呵，邢初霁啊邢初霁，你今天是不是考试考傻了，怎么会想和这些人说这些话。就算是一般人说了她们也不一定听得进去，更何况她还是她们现在的“敌人”，又怎么会愿意听她在这儿说这些？
　　“我凭什么听你的？”她也不再多费唇舌，心一横，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愤怒所带来的勇气，直截了当地反问她，同时放在口袋里的手也有了动作。
　　“哈！看来还真是个无知无畏的书呆子啊，是该让你看看凭什么要听我的。”为首的女生向周围使了个颜色，其他女生正高昂着头就要一拥而上。
　　邢初霁缓缓退后，突然，感受到手机接通的震动后，立刻迅速掏出了手机，其他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以尽量快又清晰的语速，以及不断后退和她们保持的距离，对电话里说道：“110吗？这里是××路的居民区附近，有人试图对我实施暴力行为……”话未说完，有人开始急了，就要上来抢她的手机，她迅速转身开跑，手机仍然紧紧攥在手里，迅速报告了此时的情况，确认警察了解情况后才又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好在自己耐力不错，以及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书包里没带什么书，只有一些考试必须的文具，所以和身后的人逐渐拉开了距离，最后，她跑回了学校附近，刚回过头想要看看身后是否还有人在追逐，一个不留神撞到了一个人。
　　邢初霁急忙回过头道歉，“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人，微微一愣。不知为何，刚才奔跑时的紧张和不安，此时突然烟消云散，不知不觉地沉下心来。忽略掉空腹了一个早上胃里的些微不适，她知道，现在安全了。
　　尽管她此时已经平静下来，顾皓谌还是注意到了她刚才从不远处跑来的慌乱，浓眉微蹙，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谁在追你？”
　　刚刚赶到的几个女生远远地看到了顾皓谌，又都匆匆跑走了。
　　他双眸危险地眯起，凝视着刚刚从小路边跑出来又很快跑回去的几个女生的方向，将邢初霁搂到怀里，手轻拍她的肩背，声音温柔：“没事了，有我在。”
　　他突然的动作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其实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可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有些感动，一股暖意涌入心头，让她突然忘记了此时两人的动作有多暧昧。
　　“顾皓谌你还愣在这儿干嘛呢？”陈煜楠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邢初霁猛地回过神来，退出了他的怀抱，陈煜楠同时走近，这才明白了什么，举起手来，“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邢初霁有些尴尬，“没事，”此时手机适时地响起，打破了这让她有些难以解释的微妙局面，她舒了口气，拿出手机，“你们先走吧，再见。”说完，一边往学校里走去，一边接通了电话，“喂……我现在在一中门口，已经安全……”
　　“走吧？”陈煜楠看向顾皓谌，他的视线依然跟着正向远处走去的邢初霁，突然，他朝邢初霁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刚走了没几步，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好在离得不远，他跑得又很快，稳稳接住了她。
　　陈煜楠也被这突然的意外吓到，跑了过来，“她……”
　　顾皓谌眉头紧锁，轻松地横抱起她，对陈煜楠说：“拿上她的手机，跟电话里的警察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跟我来。”说完，抱着她快步向最近的校医院走去。
　　陈煜楠不明所以，呆道：“警察？”低头一看，依然是还未挂断的通话界面，110三个数字映入眼帘。
　　随后从学校里走出的孙一苒和顾玥看到了顾皓谌以及他怀里的人，叫了他一声，他似乎没有听见，匆匆离去，后面还跟着正打着电话的陈煜楠。
　　两人面面相觑，也都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