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的智慧》养生奶奶

10、第四集 院长之死（二）

　　院长生病了

　　一连几天都没有看见唐主任的影子。这天华吉刚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了科里的孔大夫正站在走廊窗边抽烟。孔大夫是科里的老同事了，年龄大概45岁左右了，平时很少看到他，连科里每天早上开的碰头会，他都从来不参加。华吉趁着今天不是很忙，就走上前去，和孔大夫打起了招呼；“你好啊，孔大夫。”
　　“哟，是小华大夫啊，听说你这两天替唐主任出诊了？真是个当主任的苗子啊！”孔大夫酸溜溜的回答着。
　　华吉到底年轻，听不出他话里的醋味，傻傻的问：“您过奖了，我哪是当官的料。您知道唐主任去那里了吗？怎么好几天没看到他？”
　　孔大夫把烟头扔到了地上，恨恨地踩了几脚，走到华吉跟前，低声说: “院长生病了。”
　　“啊，院长真的生病了”
　　“什么叫院长真的生病了？我还能骗你吗？”孔大夫有些不高兴。
　　华吉刚要解释，孔大夫又把头凑了过来，一股烟臭味迎面扑来，华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听说院长昏倒了，差点儿死了，好不容易才抢救过来。”
　　“啊，院长真的要死啦？”
　　“哎，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是奇怪，什么叫真的要死了。你……”
　　“哦，不是……，因为我前两天才看见院长，他还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华吉赶快解释着。
　　“不过，这跟唐主任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啊，那个马屁精，肯定去拍马屁了呗！”孔大夫把自己的屁股拍的‘叭叭叭’作响。
　　“你想啊，他要文凭没文凭，要技术没技术，他凭什么当个主任了，就是拍马屁拍的呗！这次院长生病了，院里组织专家会诊，把他也叫去了。就他那个技术还叫专家呀，好人也叫他给治死了。”孔大夫越说越来气。正在这时，有人喊他，他急急忙忙地走了。
　　华吉呆呆地站在那里，想着“又叫二百代爷爷猜对了。”

　　院长穿着病号服，站在在医院大门口，正与两位膀大腰圆的保安谈着话。老远看到华吉朝医院门口走来，就向他招手，意欲让他过来。
　　华吉朝前走了两步，却突然的，转过身去往回跑，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这时，站在医院门口的所有人，包括院长、保安以及那些前来医院看病的病人们，家属们都看见一幅场景：华吉像在那里演独角戏，只见他拼命的挣扎着，好像要摆脱什么力量的拉扯，嘴上还嘟嘟囔囔、嘟嘟囔囔喊着什么，身体拼命地向后仰起，两手拼命地往回拽。
　　华吉确实是在与二百代爷爷拉扯着，他真不明白，这回二百代爷爷一看见院长，为什么就拽着他往回跑。
　　他冲着二百代爷爷说：“你在干什么呀？啊，你要干什么呀？院长找我呢！”二百代爷爷不回答，却拼命地拽着，让他快走。
　　“为什么？为什么要快走？”
　　“院长要找你看病啊！”二百代爷爷回答说。
　　“看病怕什么？那就给他看呐。”
　　“不行、不行，这回真得不行。”二百代爷爷还是拽着华吉。
　　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院长非常生气。命令那两个保安说：“去、去、去，去把那个华大夫给我绑来，送到我的病房去。”
　　“是！”两个保安答应着，朝华吉跑过去，一边一个拽着华吉的两个胳膊，连拖带拽地，把华吉送到了院长的病房。
　　院长住在一个单人病房里，宽敞明亮。靠近大窗边放着一张病床。院长正半依着躺在病床上，脸上苍白，看起来很虚弱。
　　两个保安推搡着华吉，硬是把他按坐在了靠病床边的一张椅子上。然后给院长报功似的说：“嗨，院长！我们完成任务了，把华吉给你抓进来了。哎呀！这小子可真不老实，还拼命挣扎着呢！”两个保安半开玩笑对院长说。
　　院长无力地挥了挥手说：“谢谢你们啦！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华大夫说两句话。”
　　“好哩！”一个保安回答说，“不过啊，院长，如果这小子不老实，你就喊我们一声，我们就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那个保安又讨好地对院长说。
　　院长笑着说：“好好好，你们出去吧。”两个保安转身走出了门，又把门关好。
　　院长看着华吉，非常生气的说：“你这个怪人，前两次都是你缠着我，要给我看病。这次我真的有病了，想请你帮帮忙，你却回头就跑，你这叫什么医德呀？”
　　华吉本想跟院长解释，可这嘴怎么也张不开，他的嘴呀，被二百代爷爷用两手紧紧地捏着。哎，院长看见华吉那高高撅起来的，又紧紧闭起来的嘴，真是苦笑不得。
　　“嗨，不管我怎么讨厌你，但我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太准了。上周，我上厕所的时候，晕倒在了厕所里，被家人紧急地送到了医院。现在经过全身检查，还真是发现，我得了严重的白血病。”
　　院长语气无比悲伤地继续说：“现在有时间，躺在病床上，静静地回想我这一生，真是无比感慨。我这一生当中，几乎每一步都是错误的。这第一步的错误，就像你猜的，我妈不应该生下我。我妈本来有一段美满的婚姻，他的第一任丈夫是一位军人。由于长期执行任务在外，确实是疏于照顾他的妻子和孩子。而我的生父是一位高级工程师，人很聪明，就是嗜酒如命。因为他这个坏毛病，曾经毁了他多少段的爱情。”
　　听到这里，华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一年结核病泛滥，我生身父母两人都得了结核病，他俩就相识在结核病院。后来我生父就死缠烂打的缠着我的母亲，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可是还是没有抵住那所谓爱情的诱惑，所以他们就走到一起了。后来我母亲发现，她已经怀上了我，她本来是不想毁掉她的第一庄婚姻的，也不想告诉他的第一任丈夫，所以她就拼命地吃很多很多的打胎药，想把我打下来，可是没有成功，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最后她也就只好跟她的第一任丈夫离了婚，跟我生父结了婚。”
　　院长语气缓慢地接着说：“起初我生父由于结核病的原因，他确实戒了一段时间的酒，婚后生活也算美好。可是以后他酗酒的毛病又犯了。在我的幼小的心灵中，我的父母总是在不断的吵架，我父亲喝酒以后，倒是从来不打人，但是会经常醉倒在马路上，被邻居们发现，或者被警察局发现，之后电话到家里来，让我母亲去接人。你想想，我妈妈心里会有多难过啊。”
　　“我出生以后老是不断地生病，我的妈妈经常是一个人带着我去看病。她常常流着眼泪说：‘孩子呀，孩子，都是我害了你。’我记得，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妈妈经常带着我去看中医。曾经有一位老中医看出，我的脾胃虚弱，给我开了许多又苦又黑的中药让我吃，我怕极了。还记得，我小时候，跟着家里人一起吃饭，尤其是和我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吧唧、吧唧地吃得很香，还很快就把饭吃完了，而我每次吃饭都很发愁，不愿好好吃。”
　　“妈妈曾经想了很多办法，来让我好好吃饭，有时候甚至吓唬我说，如果我再不好好吃饭，警察叔叔就会抓我去坐牢。可是，我把饭吃进去后，就很快又会吐了出来。”
　　“妈妈难过地直掉眼泪，甚至还拍着胸脯哭着说：‘我造了什么孽呀？让我儿子遭受这么多的痛苦’。由于我从小身子骨弱，人长得又瘦又小，所以经常受到欺负。我哥哥是欺负我最多的一个，因为我跟他不是一个父亲所生，本来就有点嫉妒我母亲偏爱我，更仗着他长得高大，对瘦小的我又打又骂。为此，我父亲也多次揍他，这就更增加了他对我的怨恨，常常趁我父亲不在的时候，打我打得更勤了。妈妈心疼得不知掉了多少回眼泪。”
　　院长接着又喃喃的往下说：“成年以后，由于我的弱小，变得做事比别人都小心翼翼，也比别人都更努力。慢慢地我在事业上、学业上都比他人强了起来。这虽然使我树立了信心，但我也为此付出了更多的代价。我要比别人更早起，也要比别人更晚地睡。
　　“我经常废寝忘食，努力让我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所以我也经常受到了各级领导的表杨和重视。当上这个医院的院长后，我几乎是每天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我让这个医院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荣誉啊！”
　　“嗨，这些都别说了，说了也没有用了。华吉呀，我现在啊，想让你给我看一看，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九九八十一天，我还有生机。可现在还不到八十一天，还有几天的时间，你赶快给我看看吧，看看你能不能帮帮我。”
　　院长用那急切的眼光看着华吉，华吉没有说话。华吉能说什么呢，这个病，他那会看呀。他是在等着二百代爷爷说话呢。
　　“你，病入骨髓，必死！”二百代爷爷终于发声了，可这一句话，把华吉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下。
　　院长用他那苍白无神的眼睛，呆呆的看华吉一会儿，然后，用他那冰凉的双手，把华吉扶到椅子上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愿你。终归是你第一个提醒我有病的人，可就怪我自己没有引起重视。”
　　“其实啊，你第一次提醒我之后，我也发现自己每天早晨起来，感觉头重脚轻的。可是我还是以为，自己只是没有睡好觉，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也曾经发现，我自己走路的时候，会发生气短的感觉，有时候，那两腿沉得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可我还是以为，自己缺乏锻炼，想着啊，只要自己多一些跑步和体育锻炼就可以了，可就那样我还没有抽出时间做过一次锻炼。”
　　“现在想起来，。身体已经给我很多很多的警告了，只是我自己不重视。”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我只能等待，找到那些与我能配上对的骨髓。专家说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骨髓移植，好了。”院长无力地挥挥手说：“华吉呀，回去吧，回去上班吧，病人在等着你呢。”
　　华吉愧疚地，向着院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怏怏地走出了房门。
　　华吉郁闷了一天，回家后，他问二百代爷爷：“前两次，你看院长有病，是因为你摸了他的手，，看了他的脸色。怎么这次，你大老远的，你就知道他不可救药了呢？你看也没看到他呀。”
　　“你没看见他穿着病号服站在那儿吗？说明他已经虚弱之极，不可动弹了嘛。这五脏六腑的病呀，不像皮毛筋骨的病，皮毛筋骨的病呐，可用疼痛来警告人们，而五脏六腑发病后症状轻微，常被人们忙忙碌碌的精神生活而忽略。”“你想呀，你们院长大人，几乎每天都是疲惫不堪、虚虚弱弱嘿，他若不是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他能够去住院吗？”
　　“嘿！这老爷子，还真够聪明的，”华吉心想。
　　可华吉又说了：“那你也不能说，人家病入骨髓，必死。你怎么知道人家必死啊？”
　　“咳。”二百代爷爷回答说：“孩子呀，骨髓乃先天既有，不可再生，连那些健壮的人，都是骨髓用一点少一点。当你骨髓用尽之日，便是你寿终正寝之时。”
　　“更何况，你们院长大人，先天骨髓不足，现在又病到了骨髓，那还有生存之理。不可能啊！不可能！”
　　华吉相当不服，“呲，不可能？老爷爷，这次呀，你真的错了。我们现在啊，有骨髓移植的技术，就可能起死回生创造奇迹啊。不信？你等着看吧！”
　　“什么是骨髓移植？”老爷爷问。
　　“骨髓移植呢，就是把另外一个人的骨髓，接到你的骨髓上，帮助你的骨髓再生。你不是说骨髓不能再生吗？实际上是可以再生的。”华吉非常认真的说。
　　“啊？啊？”老爷爷瞪大眼睛，啊啊地叫着。“现代人还真有创造力呢，竟然能把人的骨髓换来换去，这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