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VCSGH#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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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ura固执地瞪视着忙音频响的手机，眼圈在次次徒劳的重拨中逐渐泛红，她眉头紧蹙，双拳牢攥，再度紧绷的身躯仿若随时可能转身奔离此地。她很明显地陷入了深深地焦虑。
一股倦怠感蓦地涌上Stephen的心头——为这短时间内接踵而至的繁琐细碎。与其继续跟这一波三折僵持纠缠，他宁可再出门去同维度偷渡犯们斗上几轮，毕竟后者至少不会让他一再心塞。
“好吧，或许他们正在忙碌中。”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飞速运转的大脑疯狂翻找记忆内可用的知识，“不过没关系，我想我们能用别的方法联系他们。比如说……”拖长尾音，延续思考时间的同时使Laura的注意力转向自己，Stephen的食指在翘起的大腿不自觉敲敲，再一勾——他捕捉到了那片一闪而过的灵感，“比如说面对面。寻踪魔法大概能帮得上忙。”
“容我提醒一句，Stephen，施展寻踪魔法需要媒介才能奏效。你有吗？”Wong适时泼了盆冷水。
“没有。”Stephen很光棍的坦白，他当然清楚Wong提起的重点，所以他看向Laura，“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Laura的协助。但愿你手头有Xa/vier先生或者Wolverine先生曾持有过的东西，Laura？”
Laura有吗？Laura有的。那是一小片包裹着点碎发的布块，用生锈的曲别针别在了她对准心口的衬衫内。Stephen仔细注视这被对方郑重取下放入自己掌中的，带着干涸血渍与未褪体温的小玩意儿(那料子一触就知道是来自某种廉价衣衫)，它看上去充满了故事，并且绝不是能被划分到R级之外的那种。不过Stephen没多问。他只点点头，起身就着这份媒介几个手势拉出一串闪亮的橙黄色链条，再以此为“墨”朝身前空旷处几度比划，最终一个潇洒的甩臂收手，猝然在空气中开启了一道悬挂的“门”。
继反复地“警戒防备”“暴躁焦虑”后，Laura的脸上露出了能归作是“惊疑不定”的第三种表情。她试探地支出根金属爪(不得不说一句，那无意中形成的手势可真是……微妙的不妥)在“火星”纷飞的旋转“门”边沿迅速戳刺勾划了几下，既没发生好事也没搞出坏事。
“你大可放松点，Laura，这就只是个临时传送门。”Stephen先行跨入那方景色中，“你瞧，什么也没发生。”他转身摊手证明自己所言非虚。Cloak紧咬着他的步伐成了第二个蹿过去的，它的身摆随搭档的转动而在低空潇洒一划，接着忙不迭顺着那对宽厚的肩膀乖巧依附下去。它承包了Stephen的盲区。
“我就不跟着去了，圣殿总得有人负责看守不是。”Wong重新抱起联系薄，并将自己的手机抛给了Stephen，他嘱咐他：“尽快解决，赶紧回来。咱们要忙的事儿还多着呢。”
“我努力。”Stephen认真回他。他又望向仍然面带顾虑地Laura，催促道：“过来吧，Laura，现在可没多余空闲耗费，别忘了我们的目标可是时刻都在移动的——你是想尽早见到他们的，不是吗？”
Laura抬眼眺睞，倏地缩回利爪。
Stephen对自己小施一技，确保来往的路人不会因他古韵十足的衣着而频频侧目。其实他本想直接从头到尾变换一番，奈何这个天气已不再适合戴围脖，而Cloak配色的丝巾又不适合他，于是Stephen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他顶着Laura戒备困惑的目光也为对方施加了障眼法，现在他们(在常人眼中)瞧着终于是有了点生活在Big Apple的都市中人该有的样子。
拍拍手，深巷内突兀开启的圆形缺口即刻泯灭在仙女棒的花火中。Stephen伸手一接，先时那块指节大小的媒介又落回他掌里，与早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它像只萤火虫般在闪烁微光。
“千万要把这小东西给握牢了，否则它可是会一溜烟飞不见的。”Stephen把媒介交还给Laura，“接下来我们只需顺应它的牵引前行就好。”
[大概。]他在头脑中将发言的收尾补全。事实上Stephen也心怀忐忑，虽说寻踪魔法在圣殿内属于必须掌握的常用法术前四，可它基本都被实践在了搜寻藏书阁读物上。这还是Stephen头次将它运用在别的方面，为此他在心中又顺道祈了声“Vishanti保佑这玩意儿能管点用”。
Laura垂头注视自己收得更加严实的拳头，稍微活动了下五指，她退开半步，冲巷口抻直手臂，在短暂僵直后忽地跟被无形的手大力拽住了似的踉跄一步，随即把手往衣兜一塞，面无表情的抬腿向巷外走。Stephen紧随其后。
两人维持着半臂之距一前一后的离开深巷。五步内，Stephen便确认了自身所处位置：他们还在Manhattan区范围里，甚至隔着New York圣殿仅有两三条街。这意味着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附近——虽说不明原因，但终归是好消息。
Stephen的心情因此稍微高涨了点。寻人这份活计的难易程度总是摇摆不定，不过依凭着这份凑巧，想来他能够用少于预计内的时间就把将加塞任务圆满完成。他期盼自己最好能赶在天黑前收工。
步入傍晚的繁华都市，余晖用自身橙红的温暖将钢筋水泥的冷硬抹去一二，天幕上的明星还藏在艳霞后未能透出光彩，地上的灯火就先稀稀拉拉地燃烧起来，喧闹的街道更加喧闹，拥挤的人流更加拥挤，世界落入富足平和的梦境中，舒适得叫身处其间的人不自觉地松懈下去——
“？”Stephen兀地驻足仰头，形似异形般的钢铁物件不知何时盘旋在了顶头天空。顺着动静侧身回望，远处拐角后的某个未知方向朦朦胧胧地传来履带行进的嗡响，杂乱如蜂鸣般的螺旋桨转动音由远至近，很快，又有几台航拍飞行仪高高低低地左右摇晃着从街巷那头飞入本街道内。指向四面八方的旋转圆弧下带有大镜头的黑盒保持着均速扫视其周身，仔细得仿佛在寻觅人群中藏匿的细针。
“……‘先遣者'。”
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
Laura低声冷不丁吐出个单词，随即陡然迸发出浓烈杀意，她风似的冲向Stephen，以一种不可思议地灵活把他当做跳板迅速高飞，像头因遭遇领地侵犯而扑向不知好歹地入侵者们的恶狼般亮出利爪，怒意满满地一击撕碎一架航拍飞行仪。充满恶意地碾烂镜头，她砸出手中残骸又击落下两台飞行仪，动作流畅自如毫无凝滞，竟是在不到一分钟内就把天上的仪器干掉大半。
街的另一面瞬间爆出刺耳嘶哑地警报音。
“Vishanti在上你这是在做什么Laura！？”Stephen只来得及在她再度冲出去前摁住她。他尴尬而懵怔，对她那一系列发疯似的举动理解不能，被迫掺入未知混乱让人惊愕且烦躁，Laura的突然失控也叫他隐隐气闷起来。
Laura猛力挣脱开他的大掌，转而使劲拽了一把他的手腕。“他们追过来了，”她扫了眼Stephen，眼中饱含令人心惊肉跳地厌恶与恨意，在近乎呢喃的低语后骤然将嗓音拔高，她呵道：“跑！”随后踩着一地金属与塑料的碎片朝街道另一头奔去。与此交相辉映的是“麻烦来源”那边掺杂着乱七八糟的呼喊声，逐渐逼近拐角这头的脚步声，周围不明目击群众的窃窃私语声，甚至——Stephen心脏急促蹦跳地搏动声。
[搞什么！？]来不及再做他想，Stephen只能依言追逐起小姑娘的背影来，他能想象出他俩此刻在路人们眼中的形象，“怪胎熊孩子跟他的倒霉家长”，或许还得再添个前缀，“犯事了准备脚底抹油的”。Stephen无暇顾虑是否有熟识之人混在围观人员内将他认出，当务之急是争取在飞行器所有者进入街道前隐入其他地方去，接着再同Laura好好议论一番讨个解释。他是真的很糊涂。
可是仅几秒后，Stephen的计划就又被迫中断——
一道银光先于他的抬手划过，再眨眼，跟随的小小身影猝然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VCSGH#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