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雨音》瞎说大白话

4、第 4 章

　　今晚“雨音”提早打烊，传曰：店长去相亲了。
　　“你怎么来了。”孙湉打开门，是何若卿拎着咖啡蛋糕靠在门框上。
　　”不是有人叫外卖吗？两杯咖啡，一份黑森林，请签收。”
　　“东西留下，人慢走不送。”孙湉一把捞过食品袋，下起了逐客令。
　　“心情不好，回去把捡来的电脑爆破了。”何若卿无所谓的耸耸肩。
　　“有失远迎，请进，请进。”
　　“两个人，你就拿一份蛋糕？”
　　何若卿瘫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指了指蛋糕，“厨余。”
　　孙湉放下凑到嘴边的咖啡杯，“那咖啡呢。”
　　“你尝尝是哪种，猜对了免单。”
　　“不稀罕，我怕有迷药。单身女子，一个人住不容易。”孙湉把两杯咖啡往他身边推了推。
　　“以身试毒，”何若卿慢悠悠地捞过一杯，向孙湉举了举，噙了一口，又忽地一把拉过她，往她嘴里渡去。
　　绚烂的礼花在孙湉脑内炸开，而口腔中充斥着香草的清香，焦糖的甜腻。何若卿砸了砸嘴，抹掉孙湉唇边的咖啡，“是什么？”
　　“焦糖玛琪朵。”
　　何若卿打了个响指，“满分。奖励一个吻。”
　　“你什么意思。”孙湉平静的问，柔柔的注视着他的眼睛。怎么可以这么喜欢这双眼睛呢，上翘的眼梢，勾人的风情。如果要为孙湉的爱排列顺序，最先爱上的就是何若卿的眼睛。
　　“焦糖玛琪朵的意思。”
　　Machiato在意大利文的意思是“烙印”，焦糖玛琪朵寓意甜蜜的烙印。两个人都是泡在咖啡被里生活，文青都知道的尝识，孙湉肯定懂。何若卿又一次跟她告白了，继五年之前的那次拒绝。
　　孙湉捧着酸疼的小腹，拉上床帘，缩进休息室最里面补眠。外间突然闹腾起来，杂乱的脚步响起，病人好像被扶了进来。被吵醒的孙湉索性竖起耳朵听起了墙角。
　　一问一答的模式无趣的很，倒是病人虚弱的声音孙湉听起来有点耳熟，耳熟得让孙湉不由的开始幸灾乐祸起来，是何若卿。风水轮流转，霉运终于转到他身上来了。
　　“哇噢！这是谁呀？”趁着校医出去处理别的事，孙湉赶忙凑过去报一箭之仇。
　　“你呀……”何若卿疼得连话都说不清，声音都堵在了嗓子口，“小肚鸡肠……没男朋友。”
　　“不过……没关系，”何若卿伸出汗湿的手放在孙湉的头上，有气无力的说，“我斤斤计较，刚好凑一对。”
　　“什么，我没听见。”孙湉拎起那只手放回到他自己肚子上，干脆整个人坐到病床，两手撑在他肩两侧，凑到耳边说，“再说一遍。”
　　何若卿翻了翻白眼，“我说，你这次总不是胃痛了吧？”
　　孙湉面上一红，跳下了床，躺回到自己窝里。过不了多久，又受不了隔壁翻来覆去，疼得连声抽气，还是忍不住过去关心一下。
　　这时，何若卿已经疼得面色发白，从额头到脖子满是虚汗，“怎么会疼成这样，校医说是慢性阑尾炎，不应该这么严重呀。”孙湉拉着校服袖子帮他擦汗，另一只手帮着他一起按揉疼痛的部位。
　　“你的……嘶……校服……嘶……多久……没洗了？”何若卿抓住那只覆在他肚子上的手。
　　孙湉加重力道使劲按住了他右下腹部，“啊！啊！啊！”校医务室响彻何若卿的惨叫。
　　老兽医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怎么了，疼得厉害？”
　　“爷爷，他快不行了。”孙湉淡定的报告病情，疼死活该。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何若卿看着孙湉津津有味地啃着吮指原味鸡，满脸哀怨。
　　“你刚做完阑尾手术，不能吃这么油腻。”孙湉无辜地擦着嘴巴。
　　“那你就带点病人能吃的。”何若卿的怨气更重了。
　　“年轻人，别这么讲究，我可是一放月假就来看你了。”
　　“丫头，这次出院，我就准备走了。”
　　”哦！”孙湉安静的吃着香蕉，不置一词。
　　何若卿抢过孙湉手里的香蕉，认真的说，“丫头，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不出国了，真的。”
　　“不要!”孙湉拿走香蕉，直接扔垃圾桶，“我也是认真的。”
　　“我喜欢你！”
　　孙湉又溜了，一如他们初次见面。
　　“开什么玩笑！”何若卿狠狠地砸了下床，扯痛了伤口。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该死的，怎么又背错了，孙湉躲在厕所里，揉着讲义，用力敲自己的脑袋。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又背不出了，明明很好背的，孙湉急得直跺脚。
　　再不知道几次出差错之后，孙湉靠着墙蹲了下来，扔掉了讲义，抹着急出来的眼泪。
　　何若卿今天的飞机，是不是刚刚从头顶飞过的那架呢。既然不喜欢，那心里缺失的那一块又遗落在了何处。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孙湉长吁一口气，终于背出来了。
　　“湉呀，醒醒！”何若卿拍了拍孙湉的脸，“告白都吓懵了，以后求婚是不是要直接厥过去。”
　　“湉呀，没关系的，不用承诺我，可我可以连着你和这里，”何若卿捂住了孙湉的左眼，“一起承担着。”
　　“湉呀，就这样，我会帮你实现一切你想要的。”
　　“湉呀……”何若卿抱住孙湉，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
　　孙湉忍无可忍，抄起抱枕捶打起来，“甜呀苦的，你叫魂呀。”
　　何若卿呀，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成为了我的梦想。如果在看到外面的世界后，你的心里还有我的一隅，我愿为你倾其所有，无所顾忌。

　　六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台风“海猫”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孙湉蹿到屋檐下躲雨，看着手中壮烈牺牲的雨伞，感觉回家无望。“雨音”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孙湉身旁，此时此刻，更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果不其然，孙湉眼睛一睁一闭，“啪嗒”，招牌也在风雨侵袭下寿终正寝。
　　孙湉捡起砸落在地上的木板，担忧地看了眼风中凌乱的风铃，推门而入。
　　“欢迎光临。”懒洋洋的声音打着招呼，店主正窝在沙发里捧着pad看电影。台风天，一个客人也没有，何若卿正乐得清闲。
　　店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有墙的地方都被涂上了手绘，有少女和天使，有情侣骑着单车，还有一整面墙的绿意。还有角落里放着的三个书柜，孙湉仿佛能嗅到书页上的咖啡香 更别提不带重阳的沙发和椅子，奇怪的排列组合，却丝毫不维和，反而透出凌乱的美感。孙湉一下子爱上了这个地方，可惜，摊上了个不热情的主人。
　　“那个，你的招牌掉了。”孙湉站在门口，犹豫着怎么处置这块木板。
　　店主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pad”，长腿一伸，跃起来招呼客人。
　　孙湉这才看清了店主的脸，店主也终于正视了自己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好久不见。”何若卿绽开灿烂的笑容。
　　“好久不见。”孙湉也跟着笑了起来。
　　靠，又被带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