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那一抹笑

35、第九章

　　“罗卡定律，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我现在马上去305，看殇姐他们能不能提取散粉刷刷毛根部绑扎线带上的指纹。”
　　沐栉扔掉手里的笔芯就往305跑去，还没冲到305门口，呼唤陆殇的声音已经回荡在了整条走廊里面。
　　“殇姐，你们能不能帮忙还原散粉刷刷毛根部最初绑扎的线带？”
　　正坐在内间办公室电脑面前的陆殇听见沐栉的话，抬起了头。
　　“你们要还原散粉刷？”
　　“没错，做散粉刷的人在制作过程中一定会捏住散粉刷的根部，以求固定，那么捆绑刷毛根部的绑带上一定会留下他的指纹，等到最终装上刷柄，这个人根本不会留意到自己的指纹留在了那种地方。”
　　陆殇思考了几秒钟，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迅速往外间移动。
　　“郑工，我们现在马上复原散粉刷，提取刷毛根部绑带指纹。大木，我们一有结果马上通知你们。”
　　“好。”
　　沐栉跑回郑蠡处将陆殇的话进行了转达。
　　“现在就看殇姐能不能给我们惊喜了。不过，老大，现在林凡怎么办？”
　　“就让他待着，反正我们有48小时，万一让他走了，抓不抓得回来就不一定了。”
　　“好。”

　　接下来的时间内，审讯室内外犹如两个世界。
　　外面的人一边心急火燎得等待着305的结果，一边努力完成自己手里被分派下来的任务。
　　周窕在电脑前彻底调查林凡的底细，列印出来的资料分发到各个组员手中，由沐栉带队进行进一步的审查以及相关人员走访，希望可以从林凡周边的人对他进行深入的了解。
　　郑蠡和段凛对沐栉等人传回的走访调查资料进行筛查，以期望从这些笔录中得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审讯室内的林凡，在吃完叫来的外卖后，一直闭眼休憩，安静得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外界所有的人仰马翻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时间在一分一秒得过去，终于305的一通电话让原本忙碌的人都瞬间冻结一般，只为了想知道结果如何。
　　“队长，我们已经顺利在绑带上套取完整的指纹，经过比对，这枚指纹和林凡之前提供的指纹完全吻合。”
　　“好，辛苦各位了。”
　　郑蠡挂掉手里的电话。
　　“大木，立即正式拘捕林凡，还有出搜查令，搜查林凡的工作室还有住所，马上行动。”
　　“Yes！收到，马上办。”
　　沐栉和小李他们击了一掌，风一样卷出了办公室。

　　在沐栉带人分头搜查林凡的工作室还有住所的同时，郑蠡和段凛再一次推开了审讯室的门。林凡听见声音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站起来掸了掸衣服和裤子。
　　“这里的椅子的确硬了点，麻烦二位还帮我叫了外卖，谢谢。”
　　郑蠡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下，把手里的文件夹啪一声丢在了桌上。
　　“我有说你能走了吗。”
　　“我们还有一些事需要和你聊一聊。请坐，林先生。”
　　段凛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凡只好又一次坐下。
　　“这是我们刚提取到的指纹，和你之前提供给我们的一模一样，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哦，再告诉你一句，这枚指纹我们是从散粉刷拿掉刷柄之后，捆着它的一圈又一圈的绑带上提取到的。”
　　看着丢过来的指纹照片，林凡的脸部表情开始出现一丝裂痕，但是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连嘴角边扬起的笑容都和开始一模一样。
　　“被你们发现了，你们很厉害，可是一个爱过的人他要自愿留一些东西给我做纪念，我也不好不要啊。你们应该明白，爱情啊。”
　　“可是头发带着毛囊，不大力扯是不行的，这么多带着毛囊的头发，俞易安是要拔掉自己多少头发啊。”
　　“表示我们的爱情足够深刻，不是吗。”
　　然后是沉默，一室的沉默，林凡不再做任何回答。

　　“老大，我们搜查了林凡的工作室和家里，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现在怎么办？”
　　“大木，林凡的家是不是在东瀚园附近？”
　　“对啊，段哥怎么了？”
　　“我记得那边的房子最初有设计防灾避难点，几乎每一栋的住户院子里都会有一个入口通到地下防空洞，不过后来旧楼改造，那里重新建造规划，那些防空洞都被丢空了，你找找看林凡的院子周围有没有类似入口的地方。”
　　“行，现在就去找。”
　　沐栉带人在林凡的院子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最终在花园一个极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块不显眼的草坪，等掀开那块草坪才发现，居然就是段凛说的那个入口。
　　“我去，我怎么觉着这小子跟美国特工似得，走，下去看看。”
　　等到沐栉等人下到底部，才发现，这个防空洞还挺宽敞，和美国人躲避龙卷风的地窖差不多，里面东西不多，气窗透进来的光，可以看见中间是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一个大木柜，玻璃橱窗里有许多合照，这些照片里和林凡合影的人都不一样，不过却都是男人。
　　“都带回去。”
　　“沐哥，快来看。”
　　沐栉闻声走到桌子旁边，拉开的抽屉里是各种各样的工具，而柜子里是一柄又一柄的散粉刷。

　　满载而归的沐栉将所有搜集到的东西都交到了305进行了检验，而郑蠡和段凛也完成了对林凡历任情人的询问笔录。他们第三次出现在了林凡的面前。
　　“你说这些是爱的纪念啊。不过你的爱，别人会觉得恶心，你还觉得那是爱吗？”
　　一袋子的散粉刷被倒在了林凡面前。这次连开场白都没有，段凛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每次当你发现你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开始不断地回避你，一次又一次，然后你开始厌恶女人，喜欢男人，你以为男人会接受你的爱，可是你再次发现，每一次恋情都不长久，你慢慢得无法接受这个世界，所以直到一个本来爱你的男人，却告诉你他要和一个女人结婚，你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最后的理智。”
　　“你胡说，我和他们都是相爱的，他们都是爱我的。”
　　“因为他们和你一接触就会发现，你对头发有一种着了迷的爱恋，你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你所有喜欢过的人发质似乎都很好，我甚至注意到你看沐栉的眼神，你的眼神焦点似乎一直在沐栉的头发上面。你的这种迷恋让那些接近你的人无法忍受，所以纷纷逃离。你难道要不承认吗！”
　　段凛不停歇的质问让林凡开始处于狂乱，他的手抓着面前的散粉刷，不可控制得摩挲着。
　　“我们那么相爱，既然无法在一起，那我留个纪念品，让他们也可以天天触摸我触摸的脸庞，多好啊，我是爱他们啊。他们另外有了爱情，我也祝福他们，可是俞易安呢，他明明说他不喜欢女人的，可是最后却要和一个臭女人结婚，他欺骗了我，我拔光他的头发，那个女人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哈哈哈哈哈……”
　　在审讯室外全程旁听的沐栉打了一个冷颤，摸了摸自己的脑壳，琢磨着要不要去剃个秃瓢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