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那一抹笑

34、第八章

　　沐栉和段凛带着人到达剧组的时候，剧组刚刚拍完了当天的份额准备散场，导演看到沐栉的出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第一时间就是打发场记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记者，别一不小心剧组又上了微博头条，想想这个剧从开始官宣就不安稳，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顺，想当初开机也是挑了黄道吉日的呀。导演暗自叹了口气，迎上前去。
　　“不知道警察同志这次来剧组是有什么需要我们提供线索的？”
　　“你好，程导演，不好意思，我们不会影响你们的拍摄日程，这次来，我们只是希望化妆师林凡可以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哦好，应该的应该的，小米，阿钊在哪儿啊？算了，还是你带这几位同志去找他们吧。”
　　一个20出头的姑娘跑过来领着沐栉等人往停在隐蔽角落的一辆保姆车走去。
　　“这是钊哥的保姆车。”
　　“好，谢谢。”
　　沐栉表示自己过去敲车门，小米一听如蒙大赦，迈着比来时快了几倍的脚步速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沐栉轻轻得敲了敲前车窗，马上就有人把车窗摇了下来，沐栉一看，正是周志钊的助理洛易。
　　“你好，请问林凡在吗？”
　　“哦，在，他刚好和钊哥谈点事，还没走。凡，找你的。”
　　洛易转过头冲保姆车的后半截车厢喊了一声。
　　“那到时候我让我师妹联系你，先走了。”后车门被推开，一个瘦高男子一边对着里面说话一边迈步下来，“谁找我啊？”
　　当林凡看到沐栉的一瞬间，沐栉能感受到他原本笑着的脸僵硬了一下，但是也几乎是一瞬间，林凡的脸部线条立刻柔和了下来，还伸出手和沐栉握了一下。站在一旁全程围观的段凛眼角一跳。
　　“你好，警察同志，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
　　“您好，由于现阶段调查有了新的发现，我们需要林凡先生跟我们回去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希望您可以跟我们合作。”
　　“一定一定，不过我后天早上有一个活动需要出席，可不可以等我回来之后再…”
　　“只是去接受一个很简短的询问，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如果您怕来不及，到时候我们可以送您过去。”
　　林凡听完沉默了数秒，提起手边的化妆箱笑了一下。
　　“做为市民协助警方破案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那我们走吧。”
　　上了车后，段凛从反光镜中观察林凡，却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紧张情绪，甚至还掏出手机要求跟自己的师妹打电话交接工作。
　　“对，我之前不是说有一个活动需要去跟妆吗，对，时间有点变动，你明天就联系钊哥吧，我跟他已经说好了。嗯，自信一点，你的技术没有问题，相信师哥，好，不说了，就这样。回头见。”
　　对上反光镜中沐栉的探究眼神，林凡笑了笑。
　　“小师妹，不想让她担心，还小，技术不错，就是缺点经验。”
　　“你这个师哥还挺不错啊。”
　　“夸奖了夸奖了。”

　　直到坐进审讯室的位置，林凡都没有一丝慌张，这让亲自去带人的沐栉很是咂舌。
　　“老大，这小子的定力不是一般的好啊，这骨头不好啃。”
　　在只有一段监控视频做为间接证据，没有任何直接证据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的情况下，要攻克一个心理素质如此过硬的嫌疑人，对于HPTU的确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走吧，去会会他。”
　　郑蠡和段凛拿着PAD转进了审讯室。
　　“你好，林凡先生。相信今天请你到这里来，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原因吧。”
　　“听沐警官提过，好像是帮忙提供新的线索，不过我也不知道我能告诉你们些什么。”
　　“既然林先生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你不如看看这段视频，再想想有什么可以告诉我们的。”
　　郑蠡将PAD上的视屏打开，转向坐在对面的林凡，一双狭长凤眼盯着PAD看完了视频，然后不经意得掀起眼皮看着他们。
　　“这是那天晚上聚餐吧，没错，我是和Ave撞到了，当时状况的确混乱，不过我不明白这个视频和我今天被二位请来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这个是正常速度播放的，太快，难怪林先生看不清，我们用低速再看一遍。”
　　郑蠡当着林凡的面，在视频上点了几下，原本正常速率播放的视频开始以极慢的速度播放，等到再次播放完毕，郑蠡收回了手里的PAD。
　　“视频里，你和Ave由于相撞东西跌落，在捡起来的过程中，你们弄混了三样东西，就是我图片上标记出来的这三样。”
　　段凛不言不语，将面前一直反扣着的图片掀开放到了林凡眼前。
　　“而在Ave拿回去的散粉刷上我们检验到刷毛既不是人造毛也不是动物毛，而是人类的头发。我想请问一下，这林先生要怎么解释。”
　　“之前沐警官来提取指纹，我想请问，有提取到你们需要的东西吗？如果没有那你们要怎样来证明，这个视频里面的散粉刷就是Ave现在那柄呢？按照你们的推论，那应该在Ave手里那柄散粉刷上能提取到我的指纹，而如果真的提取到了指纹，我想二位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来找我了吧。”
　　林凡的话让审讯室内外的人都感受到了挑衅的意味，但是的确如他所言，根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指向林凡，这次审讯几乎一无所获。郑蠡和段凛离开了审讯室，林凡好整以暇得合上双眼假寐，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等待时间的流逝。

　　走出审讯室的郑蠡感到一阵郁闷，从林凡的话语中他和段凛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挑衅，而只有真正的罪犯，才会在警察拿他无能为力的时候做出这样嚣张的举动。
　　虽然如此，但是时间宝贵，HPTU的成员为了在48小时内找到有效的证据，注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唉我去，这笔芯当初谁装的呀。”
　　小李坐在办公桌前，对着手里捏着的笔芯吐槽不已。
　　“怎么了这是？”
　　沐栉晃悠过去瞅了瞅小李手指间捏着的空笔芯，一拍小李脑壳。
　　“不就笔芯用没了吗，换一支不就得了，那么一惊一乍干嘛。”
　　“大木哥，我这郁闷的不是笔芯没了，我这郁闷的是，当初这支笔芯谁装的，这是吃完鸡腿儿没洗手啊，你看看这笔芯杆子上，油腻腻得我都沾一手油啊。”
　　几人凑过去一看，果然小李手里的空笔芯杆子上油腻腻得一层，连捏着的手指上都黄腻腻的。
　　“额，我好像上次换笔芯的时候才吃完外卖，一着急没擦手就换了。”
　　沐栉瞪着那截笔芯愣了几秒，默默得说了一句。
　　“厚…大木哥，你还真是。”
　　一群人笑了沐栉半天，各自离开去继续手里原先的工作。沐栉却站在原地，看着从纸篓里捡起那支带着油腻印子的笔芯，一动不动。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郑蠡和段凛走过去，看着陷入思考的沐栉。
　　“大木，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沐栉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突然开心得就差跳起来。
　　“老大老大，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去抓林凡了。”
　　“罗卡定律”
　　三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