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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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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去医院干什么?
魏予泽没有回答她。
车开了很久之后,她隐约想起了什么。
关付铭,他是要带她去看关付铭。想到这儿,她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到了医院,关馨也在。
“我知道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她看着魏予泽说。
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关馨拦住了门。
魏予泽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看着她:“干什么?”
“凌青就在外面等着吧。”她看着他们紧握的手,“你觉得他会乐意见到你们这个样子?”
凌青松开他:“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他能带她来,她已经很满足了。
他看着她,她微笑示意没关系,让他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之后,魏予泽还没出来,虽然知道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但眼睛又忍不住一直朝门口看。
终于,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慢慢走过去。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有多努力才能做到稳稳的迈出一步又一步。
关馨随后走出来,面带笑意,还是那么美丽。
从小到大一直被捧得很高,她骨子里铸就了一股傲气,和她浑然天成的美融合。因为优秀,所以没人质疑她。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凌青差,无论哪一方面,她有足够的资本让身边的男人都为她倾倒,而魏予泽永远是个例外。他不爱她,却对这个幼稚的丫头情有独钟,她不明白为什么。
她是个演员,善于转变和伪装自己的情绪,在凌青面前,她更不能露出挫败的神情。
他们离开的时候,关馨叫住了她:“别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
凌青回过头去看她,她脸上仍挂着笑,可凌青突然觉得她的笑没有那么好看了。
上车之后,魏予泽没有马上开车,凌青在想关馨的话,没注意到两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
“不管她说了什么,我认为你可以分辨。记住,不要轻信任何人的话。”
她郑重的点头,他说的每句话,她都会记在心里。
最近大四的学长学姐都陆陆续续的回学校,他们就要毕业了。
文正溪一连几天都在学校,周小果终于如愿和他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一起泡图书馆,一起去食堂吃饭,晚上逛操场,然后送她回宿舍,在楼下依依不舍的拥抱、接吻。
她在宿舍里走来走去,细细形容和文正溪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不同的感受,说得她们三个鸡皮疙瘩掉一地。
吴念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够了,你闭嘴吧。”
周小果坐在她腿上,双手搂住她的脖子:“哎呀,你这种孤寡老人是不会懂的,哈哈哈......”
吴念直翻白眼:“你说你恶不恶心。”
周小果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哟,长得真俊,要不跟着我算了,以后包你吃香喝辣。”
吴念嘴一咧,出其不意的把她推到地上。
“不二君,你够狠,老娘屁股都开花了!”
“活该。”
周小果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抓她,吴念拔腿就往外跑,她一瘸一拐的在后面追,嘴里还嚷嚷着让她站住。
她们经常这样,特别是周小果,凌青和陈琳琳每次都在一边看她耍宝,吴念总是毫不嘴软的打击她,这样打打闹闹,大学生活才升温不少。
春天很短,花开花谢,这个季节就这样过去了。
上大学之后,凌青觉得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凌云绣去世之后,她觉得时间真的是在飞逝,每一刻都需要好好把握。
魏予泽没有那么忙了,他们终于去看了一场完整的电影。电影票是向圣浩送给她的,就是他和关馨去年拍的那部,刚上映,反响很不错。
电影的名字叫《向往不了你的生活》,讲了两个主人公从校园到社会,相爱纠缠十多年的故事。他们家世、成绩悬殊,观念截然不同,但悲哀的是,他们深爱彼此,不愿将就。生活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矛盾日益堆叠,爱情没有打败现实,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的结局?”看完之后,她轻声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他们来说,分开就是最好的结局。”
她低头不说话了。
他总是很理性的回答她这样的问题,其实有时候她只是想听他说说好听的话,让她不安的心可以得到缓解。
郑东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嗨,小青青,想我没有啊?”
听见他的声音,凌青能想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有啊。”
“嗯,不枉我特地打电话来慰问你。”
凌青正想再说话,魏予泽拿过她的手机,贴在自己耳边。凌青暗喜,某人好像吃醋了。
“有正事?”
郑东不满的控诉:“你太坏了,抢人家手机,我要和小青青说话!”
“没事我挂了。”
他妥协道:“好吧,我老爸安排了生日会,让她来玩。”
魏予泽直接拒绝了。
郑东突然正经起来:“她早晚要习惯这些场面,再说了,我的地盘你还不放心。”
话刚说完,魏予泽就挂了电话,他只能对着“嘟嘟”响的手机发一顿牢骚。
自从知道郑东邀请她去参加他的生日会,她就一直在想该穿什么衣服,送什么礼物。对于这些吴念比较有发言权,只能请教她了。
周小果总是舍不得好好说话:“咱们三井君即将走进上流社会,从此以后和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吴念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嘴欠?”
不管是嘴还是身手,周小果都不占便宜,她只能冲吴念做鬼脸,然后跑去隔壁。
郑东生日这天,几个人风风火火的到她家,陈琳琳帮她弄头发,吴念给她化妆,周小果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悠闲的看。
“我说,那魏公子找人给你送衣服鞋子,你干嘛不要啊”
“我自己不是都准备了嘛。”她已经买好了,还花了很多钱。
“这还没进门,就开始替他节约了。”周小果指着床上那件裙子,“关键是你这能怎么能跟他的品味相提并论。”
她又不是去比美的,她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适当就好。
简单的上了个淡妆,陈琳琳用卷棒帮她烫了头发。这些都没关系,最让她担心的是那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虽然已经练了几天,但她还是觉得走起路来姿势很难看。
“你多在屋子里走走,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你们啦。”
陈琳琳收拾好东西,三个人就回学校去了。
没走几圈,小腿涨得不行,她不得不坐下来休息。那些穿着高跟鞋依然健步如飞的人,真是值得佩服。人家穿起来那么好看,都是付出了代价的,为了美,真是什么都能忍。
时间不早了,魏予泽应该快过来了,她跑进卧室里换衣服。
这件白色连衣裙,是陈琳琳给她挑的,吴念挑的都太暴露了。
看着镜子里的人,总觉得怪怪的,她还不习惯自己这个样子。
她在镜子前走来走去,观察自己走路正不正常,太专注了,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站在客厅刚好可以看见她在卧室里走动,魏予泽将视线全部投放在她身上,很久。
白色的小礼服穿在她身上,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裙子像专为她设计,与她身体的线条完美贴合,美丽,更添一丝抚媚,走动时摇晃的裙摆,一下下撩动他的心。
“看来你花了不少心思。”
突然从门口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一个趔趄,魏予泽眼疾手快的冲过去扶住她。
“有没有崴到?”
她站稳:“没有。”
魏予泽这才松开她。
穿成这个样子站在他面前,她有点无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拿件外套,走了。”
在衣柜里取出外套,她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居然穿了一身紫红色的西装,她从来没见过他穿这么浮夸的颜色。
“你新买的衣服?”
魏予泽看着她:“有问题?”
“没有,就是觉得很特别。”特别不一样,特别好看。
“这是郑东指明要的礼物。”
礼物?那他怎么穿在身上,难道不是精心包装之后提过去送给他吗?
郑东的生日派对在一家高级私人会所里举办,大门外有很多保安,没有请柬是进不去的。她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场面,站在门口都不敢往里走。
“哟哟哟,这是哪里来的仙女啊?”
魏予泽抓住他向凌青伸去的手:“打算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口?”
郑东上下打量他:“我的眼光不错吧,不是特殊日子,你还不舍得拿出来穿。”
魏予泽牵着凌青,郑东带他们进去。魏予泽先去和郑东的爸爸打招呼,郑东和她在一边说话。
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想他应该也不缺什么,前两天她在网上看到一个教中国结的视频,她就学着编了一个。
“你不要嫌弃。”
郑东大笑:“谢谢,这肯定是我收过最特别的生日礼物。”
他张开手臂,趁某人不在的时候赶紧抱一下。
“生日快乐。”说完大方的来了个拥抱。
魏家和关家的人都来了,连向圣浩都在。魏予泽和程晋身边不断来人和他们说话,郑东也被叫走了。
她一个人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瞅瞅。
“秦茜。”
听到这个名字,凌青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一抹亮眼的红色身影进入她的视线,在人群中特别突出。
她挽着一个年轻男人,他们正在和一位中年妇女交谈。仅仅是一个侧脸,就足够惊艳。
秦茜无意的朝这边看过来,远远的对凌青微笑。不过嘴角轻挑,却是说不出的好看。像花儿初绽,清新自然,美丽动人,这样看上一眼,就再难忘了。
除了关馨,她是凌青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子,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好像可以吸走人的灵魂。
和那个妇女说完话之后,他们径直朝她走来。
“你就是凌青吧。”
她诧异道:“你认识我?”
“当然啦,程晋以前常提起你,我见过你的照片。”
原来是这样。
“介绍一下,这是我未婚夫。”
两个人礼貌的握手。
“程晋呢?我好久都没见他了。”
凌青环视一周:“他在那边。”
秦茜他们刚走,向圣浩就来了。因为拍戏需要,他的头发剪得很短,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不过配上他不正经的样子,更像从牢里放出来的。
“怎么,被我帅翻了?”
“我觉得你光头可能更帅。”
他坐在她身边,顺杆往上爬:“有眼光啊。”
郑东的父母上台讲话,郑东这个寿星也上台客套了几句,然后全场的灯光暗下来,悠扬的音乐响起,所有人都放下酒杯,开始寻找舞伴跳舞。
这些人都是Y市的权贵,穿着昂贵华丽的服装,面带笑容,表面看似和谐,实则互相较量,暗涛汹涌,举手投足间透露的都是虚假。
看看都觉得累,如果以后让她过这种生活,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付得来。
“怎么样,跳一支?”向圣浩站起来,对她伸出手。
凌青摇头拒绝:“我不会,你去吧。”好些千金小姐都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看着向圣浩,想和他共舞。
他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她:“你说你,今天穿这么好看,不去展示一下,多浪费啊。我邀请你,你的拒绝太让我伤心了,你看看她们,都排队等我呢。”
不管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去的,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不擅长,到时候出了丑,会丢魏予泽的脸。
向圣浩嘴都说干了,她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他被一个大胆的女生强行拉走了。
凌青一直关注着秦茜和程晋,他们在一起跳舞,郎才女貌,这样看来,很是般配。程晋的脸上是凌青所不熟悉的笑,饱含深意,和对她笑的时候不同,眼神所要表达的感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他们可以就这样下去多好。
“想去?”
魏予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旁边。
“一点也不想,你陪我坐会儿吧。”他好不容易抽身过来她身边。
几句话的功夫,程晋已经换了舞伴,秦茜和她未婚夫就在不远处,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眼光有意无意的瞟向旁边的两个人。
这一幕,伤了凌青的心。在爱人面前,会变得卑微,在自己爱却不爱自己的人面前,更卑微。
她无法亲身体会程晋的感受,但他因为一份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感情而痛苦,她看着难过。程晋和她一样,从小家庭不美满,都是母亲独自抚养长大,而最亲的人也去世了,她明白感情寄托有多重要,就像现在魏予泽对她的意义,必不可少。
她盯着那一个方向,眼眶通红,魏予泽握住她的手:“你哭,也无济于事。”
“我没哭,只是有点难受。”她早就知道眼泪没用。
关海平来的时候看见了凌青,和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他四处找她,想和她说几句话。最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而她旁边坐着魏予泽。
“青青。”
魏予泽和他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
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不过就是问问她最近过得如何,缺不缺钱。
“我很好,什么都不缺。”
他试探性的问:“是魏予泽带你来的?”
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走到关海平身边:“关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李总。”
那个李总看了一眼凌青:“不知这是哪位老总的千金,以前没见过。”
“一位老朋友的女儿。”这句话说得那么自然,像真的一样。
两个人说着话走远了。
老朋友,什么是老朋友?那三个字真是她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不愿意再坐在这里,想让魏予泽带她离开,他今天穿的衣服很好认,可是她没看见他在哪儿。她起身在人群里找,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打他电话也没人接。
往回走的时候,她发现右边有一扇半掩的大门,能看见外面有人。
她走近,手还没碰到门就听见关馨略显激动的声音,她收回了手。
“你确定吗,你现在的选择。”
魏予泽平静的回答:“非常确定。”
“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我早就告诉过你。”
“你这样对得起我哥吗?他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魏予泽语气明显变冷:“不要拿他来威胁我,我没有给出过任何承诺。”
他突然拉开门,凌青恰好在他面前,和他四目相对。
关馨没看见她,继续说:“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好?”
凌青也想听他怎么说,可是魏予泽直接拉着她走了,留下关馨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背影。
“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她试图让他放手,周围好多人都在看他们。
他抓得更紧,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向圣浩突然走过来,拦住了他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不巧,我们还有事。”
向圣浩拉住凌青的手臂:“魏总连这点面子都不给?”
魏予泽转过身,两个人面面相觑。
凌青看情况不太好,两个人像有仇似的,她挣开向圣浩的手:“下次吧,我们先走了。”
和郑东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离开了。
远离了吵闹的派对,两个人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得过分。
“你在生气吗?”
......
“对不起,我......”
魏予泽将车停在路边:“我没有生气,不要轻易道歉,我不喜欢听。”
听他说没生气,她松了一口气。
车停在楼下,凌青迟迟不下去。
“我饿了。”
他发动车子,凌青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想出去,你煮面给我吃吧。”
“你确定要我下厨?”他自己都不确定他煮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吃。
“确定,煮得再难吃我都保证把它吃完。”
进了家门,她直接把他推进厨房,脱下他的外套,要给他戴围裙的时候,他拒绝了。
“面条在第一个柜子里,我出去等你的面咯。”
挂好他的外套,本来想洗澡换衣服,但她不放心,还是去厨房看看。
他显然不太知道该怎么下手,冷静的站在那儿盯着锅。
她走过去教他:“你要先把需要的配料准备好,然后开火倒油,烧热了之后,就把......”
“我不会煮。”
他的淡定从容让凌青惊讶,连说自己不会都那么有气势,那么理所当然。
“那你可以学啊。”他那么厉害,煮面这么简单的事,相信他可以轻松搞定。
“我为什么要学?”
凌青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样呢?”
他手搭上她的肩:“我看你不是饿。”
“我就是饿了。”就是想吃他煮的东西。
最后在她的帮助下,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锅了。
“自己煮的面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样啊?”
“没什么区别。”
好吧,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就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否定了。
她是真的饿了,专心吃着碗里的面。
“程晋明天要走。”
她猛的抬头:“他要去哪儿?”
“墨尔本。”
“去干什么,去多久?”如果程晋是去出差,魏予泽完全不必和她说。
她的反应比听说他要去新加坡那次激动很多,这样的表现让他不是很满意。
魏予泽放下筷子,看着她:“他说不回来。”
不回来?那就是说他从此之后就生活在澳大利亚,说不定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面。
她没办法理解,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对家的渴望不比她少,干嘛要为难自己到异国他乡去忍受孤独。
魏予泽走之前让她别多想,早点休息。
在床上躺了两三个小时,她还是很清醒,没有一点睡意。十一点多,犹豫再三,还是给程晋打了电话。
他接电话的速度很快,显然他也没睡。凌青索性穿好衣服,打车到了他家。
她刚进门就开始质问他:“你是不是没有打算告诉我你要走?”
“我本想走的时候再告诉你,看来是予泽提前跟你说了。”他的语气那样平淡,和凌青形成巨大反差。
“为什么?”就因为秦茜吗?
程晋坐在沙发上:“那边正好需要人管理。”
“你们怎么都这样,你爸爸先让魏予泽去新加坡那么久,现在又要让你去澳大利亚。”难道他们不知道海有多宽,距离有多远吗?如果想念了,想见一面,还要漂洋过海,她害怕达不到彼岸。
他拉她坐下,轻松的笑着说:“主要是我想换个环境,我主动要求的。”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的脸:“你确定这是你真心想要的选择吗?”如果他想重新开始,离开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不用担心,你放假了就去找我,带你把澳大利亚逛个遍。”
凌青用力扯出一丝微笑:“那你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当然。”
她太缺乏安全感了,总是害怕身边的人离开,尤其是在凌云绣去世之后,她时刻小心翼翼,时刻提防着有人要走,总想抓住这些对她重要的人。她很累,但放不下,渐渐的她感觉自己心理有些病态。
她想他好,又害怕他走了那么远,反而过得更糟糕,可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唯有希望他的选择是最正确的。
天太晚了,程晋让她留在这里。两个人不去休息,坐在沙发上,都不知道说什么。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一室的安静,程晋起身去开门。
这么晚还有人来,凌青望着门口,不知道是谁。
红色的裙角刺激了她的感官,秦茜。她这么晚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和她一样,为了程晋要离开的事情?
下一秒她就得到了答案,秦茜问程晋是不是要走,问完问题才看见在沙发上坐着的凌青。她的眼神告诉凌青,她想不通这大半夜,凌青怎么会在程晋家里。不过这不是重点,程晋的事才是她今天晚上来的这里的目的。
凌青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坐在这里,于是对程晋说自己打车回去。程晋不放心她一个人,他说送她,可是秦茜根本不打算放他走。
“程晋,你把话说清楚,明天就要走了,你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凌青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是走是留。
“我送青青回去之后再说。”
她转头看着凌青:“你不介意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吧,我们很快就谈完。”
没有等她说什么,秦茜又追问程晋:“你走了是不是不回来?”
凌青踱步到书房,把门关起来,让他们单独谈。里面隐约能听见客厅传来的声音,想了想还是让魏予泽来接她吧。
电话接通,他先说话:“怎么了?”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嗯。”
“......那个,我......你能不能来程晋家接我?”
她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闷响,他没有多问,说好。
魏予泽家到这里怎么也要二十分钟,她坐在椅子上等。
外面传来脚步声,停在书房门口。
他们这么快就谈完了?
门被打开,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门口的人:“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他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手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她面前。
“谁允许你大半夜乱跑的?”
“你不是知道我过来了。”
他衣服没换,说明他没有回去,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楼下。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一直跟着她。
“半夜跑到别人家里,你胆子不小。”
程晋又不是外人,而且她是有事才过来的。
“那你......是在吃醋吗?”
魏予泽看着她不说话,看来是真的咯。吃醋的样子还真特别。
她笑了:“原来你......”
他低头堵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程晋和秦茜面对面坐着,气氛很微妙,因为程晋居然说不想和她再做朋友了。
她不是个敏感的人,她开始确实不知道程晋喜欢她,是一个朋友告诉她的,她开始以为只是玩笑,后来才发现是真的。程晋没有说,她也不点破,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装傻,但今天,程晋打算把一切都说明白。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都不必再去追究,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我想我们暂时不要联系。”这段没有开始过的感情,把他变成了一个小心眼的男人,说破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秦茜脑子里闪过这些年他们一起的画面,听着程晋说的话,心里感觉糟糕透了。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只能尊重他的一切决定和选择,无论是不是和她有关。
“你没有错。”错的不是爱和人本身,错的是时间和特别的遇见。
“我明天可以去送你吗?”
程晋摇头:“不用。”
“那......我们......”
“你们的婚礼我恐怕也没办法参加。”
“那我先回去了。”秦茜不敢看他,站起来往外走。
程晋叫住她:“太晚了,我送你。”
她连忙拒绝:“不用了。”
“最后一次。”
听见程晋和秦茜出了门,魏予泽才拉着她从书房里出来。
刚刚她趴在门缝边听他们说话,虽然魏予泽说偷听不是个好习惯,她还是那样做了,而且全部都听到了。
“他心里肯定很难过。”肯定和今晚的夜空一样,空荡荡的,漆黑一片,望不到边。
在车上,她突然觉得有点冷。关上车窗,打开暖气之后身体才暖和了些。
魏予泽送她上楼,他离开之前,凌青才想起问程晋明天几点走。
“早上九点的航班。”
“那你明天早上早点来接我,我们送他去机场。”
魏予泽侧头看着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
“怎么了?”
他皱眉:“程晋在你心里占多少位置?”
“好酸啊。”今天不知道打翻了多少醋坛子。
他面不改色,仍然看着她,等她回答他的问题。
她伸手抚上他的眉间:“他是我的哥哥,很重要的家人。”而眼前这个是心爱的人,唯一的,任何人都无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