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君子如风》秦止兮

14、取次花丛-05

　　05.
　　“哥，我听说你那边玉石不错？帮我弄一块呗。”叶醉把叶千觞拽到一边去嘀咕悄悄话，“要那种偏向白色的，触手温润的那种。”
　　叶千觞看了看叶醉，嘴角抽了一下：“你要不要我再顺便给你找个做玉雕的大师？”
　　“哎哟哥你真是太了解我了，你认识专门做玉雕的匠人吗？”叶醉的眼神亮了起来，“要是认识就更好了，首饰都是同一个人打的看起来也配套。我要一根发钗，一对耳坠，一对镯子……”
　　“……你真是没救了你。”
　　“哎毕竟我是要娶亲的人了。”叶醉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脑袋，“哥你先帮我垫着，回头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我一起给你。”
　　叶千觞就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真的是，都多大的人还这样大大咧咧的，叶千觞伸手把叶醉鬓边滑落的散发别到耳后去：“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马上就要成家了还是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不就是一副首饰，我出钱就是了。”
　　“不不，那可不行。”叶醉摆出一副正经严肃的表情，“我自己媳妇的首饰，都得我自己送才行。让我哥出这个钱也太不像话了点。过几天我就和水寒出庄去洛道，玉石的事情就劳烦你费心啦。”
　　“说得这么客气，你从小到大让我费的心还少吗？”叶千觞摆摆手，“出去出去，出去找你的水寒姑娘。过几天我也差不多要回去西南那边，师父和叶郴师伯会着手操办你和水寒的事情，到时候快马修书给我，我及时赶回来就是。”
　　叶醉“嗯”了一声，目光往叶千觞的脸上瞥了瞥：“哥，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叶千觞眉头一挑，把桌上的信叠了起来拍在叶醉的胸口：“水寒真是没说错，我现在也觉得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啊。这信路过扬州的时候替我捎给驻守扬州的主事同门，这几年应该是洛芷琪在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她拿个主意。”
　　“啊，知道了，哎师兄你别走啊你跟我说清楚啊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在叶醉的追问之下，叶千觞的步子一步也没停地就出去了。
　　多在山庄待了几天之后，叶千觞就辞别了叶桦和叶醉，先离开山庄去西南地界了。
　　原先叶千觞以为会很快收到叶桦的传书叫他回去喝叶醉的喜酒，但是事情却稍稍出了点意外。叶桦的传书来是来了，可其中的内容让叶千觞一瞬间就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阿醉水寒洛道遇袭，速回
　　洛道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地方，但是乱世渐起，红衣教和天一教给这些平静的小城小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叶醉和水寒刚到李渡城就被惊呆了，整个城镇满目疮痍，还有许多失去意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四处游荡着，见谁都咬，叶醉在尸人的袭击之下为护着水寒被咬伤了肩头。
　　两个人都不傻，自然知道这种地方不宜多待，也知道叶醉肩上那伤恐怕不好处理，那种东西很显然像是一种疫病，只好先不顾生意想办法回去寻名医处理这伤。结果在回往扬州方向的时候冲撞进了红衣教营地。
　　红衣教的弟子，没有尸人那么好打发。
　　两个人被追杀出来，叶醉一直跑在水寒的身后承了大部分的攻击，最后抱着水寒滚落山坡砸进了溪水里面，被路过的人救走了，见他们衣着和饰物上有藏剑标识，赶紧的在包扎之后送到了藏剑山庄来。
　　“师父——师弟还有水寒怎么样了——”
　　叶千觞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到藏剑山庄冲回自家的小院里面，话还没问完就卡在了喉咙里面，面前的师父仿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老了二十岁一般。能让师父这么失态的，大概也只有……只有……
　　“师父……师弟呢？”叶千觞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指尖都泛了白。
　　叶醉因为身中尸毒，送回藏剑山庄的时候手臂都开始出现了溃烂，再加上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太重，又没得到及时的治疗，被请过来的万花大夫只稍微看了几眼就对着叶桦摇了头。
　　水寒虽然也是重伤，但是性命无恙，毕竟一路下来大部分的伤都被叶醉揽过去了。
　　叶醉的白事并没有怎么操办，长辈健在，他只能算是夭折，笑容灿烂的少年被安葬在九溪深处，和藏剑山庄的土地化作一处，还要在这里看着自己最喜欢的藏剑姑娘。
　　“水寒。”叶千觞敲了敲门，水寒就在房间里面养伤，昨天因为叶醉下葬，这姑娘还强撑着去了，结果怔怔地看着墓碑晕了过去。
　　“……千觞师兄，请进。”水寒放了叶千觞进来，抬头去看着他的眉眼，眼底尽是自责，“对不起……都是要护着我，叶醉他才……”
　　叶千觞摇摇头阻止了水寒继续说下去，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事情没有人不难过，但是这是阿醉自己的选择，是他选择了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是怨过你，但是师父说得没错，他说水寒大概比我们更加难过。”
　　“千觞师兄……”
　　“我不会跟你说什么节哀顺变。”叶千觞转头看着窗外随风晃动的嫩绿树叶，“你要好好活着。”
　　水寒的手指捏紧了被角，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之后的几天，叶千觞一直在忙着收拾叶醉留下的东西，在书房的多宝格上面有一个小锦盒，叶千觞只看了一眼就把锦盒扣上了，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张纸，里面夹着一片干枯花瓣，纸上是叶醉本人的字迹，字里行间全是情意。
　　叶千觞正打算去把这东西交给水寒，却看到自己的师父推了门进来。
　　“师父。”叶千觞行了一礼。
　　叶桦看到叶千觞，眼中露出了一丝慈爱，他对叶醉和叶千觞，确实都当做是儿子一样的疼爱，叶醉出事他几乎当场就咳了血，此刻看到叶千觞好好地站在面前，不觉地就将深刻的感情流露了出来。
　　“别去找水寒了。”叶桦说道，“她寻了个五毒教的弟子，给她下了蛊，让自己忘记有关于叶醉的一切。这样也好，她太喜欢阿醉，就这么几天就消瘦了那么多，再这样下去她过不了几个月就要跟着去了。”
　　叶千觞闻言愣住，接着皱着眉消化这话中的意思：“忘掉师弟？所以也包括……和师弟最亲近近的你我吗，师父。”
　　叶桦却没回答这句话，转身就走了，出院门之前留下一句话：“水寒把名字改了。改成水犹寒。”
　　“呵。”叶千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锦盒，“师弟，你的水寒姑娘这就不记得你了。没事……我想你也不介意的，即使忘记了你，只要她好好的就行，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