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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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好起来了。
这是本丸所有付丧神在看到审神者出现在庭院中的第一反应。
他们松了一口气，随后由衷感到高兴。
短刀们围绕在审神者身边和她讲着这段时间的趣事，那么多把短刀，每人讲一次都要耗费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担任近侍的一期一振以“我要和主公报告最近的工作事项。”为理由，将被短刀们围绕着的审神着捞了出来。
负责吃穿的烛台切和歌仙兼定计划着给这段时间给审神者好好补补，为此还特地把乱藤四郎房中的体重器和量尺拿了出来，天天给审神者量身体尺寸和身高。
无法拒绝他们好意的审神者只能吃下每日的大鱼大肉。然后让付丧神们记录□□重和尺寸。
本丸仿佛好起来了。
审神者恢复了之前的活力不再浑浑噩噩地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没完没了的落泪。本丸里的付丧神们也不用每日掰开审神者的嘴喂食，付丧神们想起那段日子，一边觉得给审神者喂食是一件比和检非违使战斗还要累的事，一边无比珍惜现在的情况。
虽然审神者经常在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发呆出神，开始嗜酒偶尔抽烟，但这些全部被付丧神们理解为前段时间太累了。
“主公之前说的考研，还考么？”
一期一振地询问让审神者回过神来，她抽回落在庭院中的院子，盯着自己狩衣的衣摆思索了一会，“考吧。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于是审神者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点了点自己的存款，发现这些钱还是够自己考研后的生活。
学费足够，研究生有补助，母亲在市内买的那套房子足够解决她的住宿问题。
想到这，审神者的目光放到了存折上一笔笔划走的流水上，如果不是事后回顾，她都不知道她赚了这么多钱。审神者轻声笑了一下，随后泪水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心脏每跳一次都带着不知名的苦痛，随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血液的涌动传递着胸口难耐万分的痛。
身着红白狩衣的女子怀抱自己，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散乱的黑色长发下，她的表情看起来麻木，浅棕色的眼失神盯着前方的虚无的同时不断地留着泪水。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在母亲的病房前，她只能透过病房的那道透明窗看着病房内用氧气机面前维持呼吸的母亲，多参数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告诉她母亲的情况是如何的危险。审神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透明窗前无力地看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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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决定继续考研的第二天，时间政府就派人来了。
前来的工作人员不是常见的狐之助，而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那个女人带着顶巨大的圆锥帽，宽大的帽檐挡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了嫣红好看的红唇和精致的下巴。
她全身上下都是各种珠宝和金银，每走一步，色彩斑斓的珠宝和耀人金银承托着她整个人却有一种神秘的气质。
审神者将对方请进屋内，得知了对方是负责审神者和付丧神的会长。女人颇为无奈，“你就当我的工作是负责调解审神者和付丧神的居委会阿姨好了。对于你的事情我知情一部分。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您最近有什么不适么？”
“不适是指？”
“各方面的，监察仪显示你最近提供的灵力不太稳，虽然对本丸和付丧神们没有影响，但是保险起见，我还是来问问。”
审神者想了好一会，最终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前段时间过于操劳，现在还没缓过来。有时候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疲倦。不过这是很正常的。”
女人虽然半张脸被宽大的圆锥帽给遮住，但审神者还是能感觉到女人在看她。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直接来时政找我。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如果觉得身体不舒服，时政也有专门的病院。”
审神者乖巧点头，接过女人递来的信息，紧接就听到女人的话。
“逝者已逝。”
审神者轻笑一声，“我知道。”她说完之后，也拿出了两份工整的信封递给了女人，“一份是给会长您的，另一份，希望在某一天您能帮我转交给我的付丧神们。”
女人接过信封不再停留。
等到一期一振来会客室告诉她午餐时间到了的时候，审神者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发呆浪费了好几个小时。
“主公？”
“抱歉，有些累。”
一期一振将她扶起，“昨晚又没有睡好么？”
审神者点头，“有时候太累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期一振想起回来后的审神者不仅会参与作战会议，还会参与本丸的各种事项，开口建议：“主公多休息休息吧。本丸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他牵着审神者的手带着她走出了会客室，“走吧，先去吃饭，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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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的作息乱套了。
她时常上一秒困倦下一秒精神，有时候躺在床上精神抖擞，下了床起来看书她又昏昏欲睡。
她总是对着漆黑的夜晚一看就是一整晚，到了早上八九点的时候，身体和大脑实在撑不住了才能睡着。
醒来的时候午饭的饭点都已经过去。
审神者为此懊恼过，但付丧神们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期一振回忆起他的前主，在对比眼前通宵过后还是会补觉的审神者，安抚地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主公能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不过是审神者太累了。
付丧神们一直这么认为。
于是他们放纵着审神者昼夜颠倒的作息、混乱无比的作息、一会大一会小的食欲、夜里压抑地啜泣、白日里的发呆失神。这些行为对比起他们的前主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正常的再正常不过了。
他们会按照审神者的食欲给她做她想吃的量；会顺着她昼夜颠倒毫无固定的作息给她留下三餐；会轮流守夜陪在夜里压抑啜泣的审神者；会安静地陪伴在白日失神的审神者身边。
审神者无比地感激做出这一切的付丧神们。她感激的同时内心愧疚无比，于是强迫自己食量正常、强迫自己夜里不准在悲伤外溢。
乱藤四郎看着对着窗外发呆出神的审神者，拿过了带过来的花牌爬上了床，“主公要不要一起玩？”
审神者转头的动作僵涩，她的目光落在了乱藤四郎手上的花牌，最后勉强地牵动自己的嘴角，“很晚了。”
乱藤四郎点头，不打算打扰对方，就听到了审神者的下一句 ，“但是我睡不着，乱要不要陪我出去散散步？”
乱藤四郎纠结了好一阵，最终拗不过审神者那副期待的模样，只能等着她穿好外衣，带人走出了房间。
本丸春日里的夜清凉如水，蓝黑色的天空中并没有繁星，远处的樱书无声凋零。乱藤四郎陪着审神者坐在是回廊上，身边是两个从厨房里拿出来的果蔬。
审神者是拿着冰酒在乱藤四郎来不及阻止的惊呼中对着瓶子就是一口。
乱藤四郎平日里去到审神者那里都是撒娇，充当着被安抚的角色，现在两人的角色突然翻转，使得乱藤四郎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审神者不过几口就将那瓶酒喝光，随后绯红着脸拿起下一瓶，伸出手抓住了对方还想继续的举动。
“主公。喝酒伤身。”
审神者看着被抽走的酒瓶，一直以来不受控制的情绪激烈的涌气，她深吸了口气压下溃提般的情绪，目光一直在酒瓶子上。
“我要是不喝，我的脑子就会乱七八糟的想很多东西——”她夺过乱藤四郎手上的酒瓶倚在回廊廊柱看着眼前的夜色，她双颊绯红，眼神迷茫。
“是，想起主公的母亲么？”
审神者苦笑着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全是——”
审神者闷了一口酒，“我小时候丧父。是妈妈把我拉扯大的。”
她每说一句就会闷一口，不过两句话，一瓶酒就被她喝完，她有气无力地靠着廊柱，伸出手颤抖地拿起下一瓶，“妈妈在爸爸的葬礼上和我说，没关系的，以后一起生活。”
“她还和我说，爸爸虽然离开但是留了一笔钱足够我们目前的生活。她把家里的所有事情告诉了我，告诉我在爸爸离开的时候我要学会照顾自己。”
“不仅如此，妈妈还告诉我，赔偿金用完之后，我们的生活可能会陷入困窘——然后她让我不用担心，因为她找到了一份工作，她会努力上班工作确保我们的生活水准不下降。”
“在爸爸没有离开的时候，妈妈是个全职太太。她告诉我他找到工作的时候，距离爸爸的葬礼结束也才一星期……她还告诉我，现在开始努力就好了。”
她的句子前后没有逻辑，纯粹就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之后也确实如妈妈说的，努力就好啦。我很努力的，我努力考上了私立的初中直升了高中，大学虽然算不算全亚洲的top却也是关东出了名的好大学。妈妈也是一样，她努力的存钱，还完了房贷和车贷。我高三毕业的时候，她还带我去美国玩了一圈。”
“我一直深信不疑。努力就可以了。”审神者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我一直相信——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我很努力了。”审神者想要泄愤将手中的酒瓶子甩出去，随后发现自己有气无力，手指的酒瓶子只是从手指脱落落到回廊的青石台阶上。
“赚钱也好，签署手术同意书和家属同意书也罢，我真的，很努力了。”审神者脑袋抵着廊柱，满脸的疑惑，“可是……可是——”
可是努力抵不过命运。
所以母亲还是死了，死在了术后的病房里。
“我不明白啊乱——”
“我想不明白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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