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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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儿弄得这两头小羊？”那人问自己婆娘。
“我王婆子出马还不手到擒来！”那妇人洋洋得意，述说着自己的丰功伟绩，“我年老体弱、推不动车，又背着孩子，这样都不体恤，也忒不孝了！”
虽没被捆住，但中了迷药身体发软的陆柳肝胆俱裂，她还是大意了！没成想自己的善心竟然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这两个娃娃长得好看，我们卖到东都去，能多得些银钱！”那汉子道，“不止呢，”王婆子接道，“听说有些贵人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娃娃，他们又是龙凤胎，定能卖个好价钱！”
夫妻畅想了一番，王婆子还摸了摸陆柳的小脸，“乖乖，你心肠好，我也去给你寻个好人家，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陆柳恨不得一口咬下这让人恶心的大手，可是却身子发软，动也不能动。
看着昏迷不醒的弟弟，听着马车滚在路上的粼粼声响，陆柳不禁越来越绝望。
大哥该有多着急！大哥！
正在这时，马车却被人拦了下来，陆柳听到外面有人问道，“干什么呢，这是？天都要黑了，怎么这个时辰出城？”
“咱们就住在城外不远，赶着回去呢！”王婆子夫妻两人似乎早有应对，一点也不慌张。
“这车里是？”
“是两个孩子，都睡了。”王婆子还把车门帘主动撩起来给城卫看。
他们若动作惊慌，那城卫定还要盘问一番，见两人这般镇定，反倒只是潦草的看了一眼就放手让他们过去了。
王婆子刚松一口气，马车却忽然又被喝停了下来，王婆子正堆起笑脸，“这位爷，刚盘查过——”话未说完，迎面一个重拳直打她面门，再一拳，她已被从车上掀翻在地上。
这番动作把城卫们都惊动了，先是有人围上来，但一看这人衣着气势，却也不敢上前。
那青年接着捡起几块石头，刷刷几下，将那趁乱想逃跑的汉子膝盖射穿，那汉子哀嚎大叫。
这下见了血，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有民众开始议论纷纷，那城卫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这位公子因何故对这两人……”
他话未说完，那青年已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这城卫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辱骂，哪里还憋得住，“拿下！”结果几个兵卫还未上前，手中的佩刀便应声落地。
“岂有此理？你是要造反嘛！给我拿下！”他正要多招呼些人手过来，却是远远的传来一句，“且慢！”
那城卫正火起，看清来人却也只得熄了火气，“唐员外，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闯大祸了！你知道他是谁嘛！”
“叔父！”他身旁的唐笠若扯了扯他的袖子，天元镇唐家的家主唐业猛地止了话头。
唐笠若跑到好友身边，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怎么回事，叨叨两句，“你就不会说明白些？”
青年若有深意的眼睛往他身上一转，他立马举起手来，“得，是我的错！我来！”
“你这城卫好不顶事！人贩子在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都看不见！这么重的麻药味都闻不到，你那鼻子是白长的嘛？”唐笠若对那城卫劈头一顿痛骂，回头看好友神色不变，不得不继续道，“自己去县尉那里领二十大板！将才动械的去领十大板！”
青年这才不耐烦的点了点头。
唐笠若松口气，拍了拍那城卫的肩膀，小声道，“别觉得委屈，也别耍小聪明，不然后头还有得受！”
那城卫看天元镇唐家都对他恭敬有加，哪儿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了不得的人了，只得自认倒霉。
只是他有一点不服，使劲抽了两下鼻子，才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要不是青年点出，这么淡的味道、又是在这种开阔的地方、谁能注意到！
他这鼻子是白长的，那青年就是狗鼻子！
待人散去，唐笠若才凑过来，嬉皮笑脸，“你怎么好端端的跑这儿来了？就知道你一个不注意就会惹……不，见义勇为！唉，别走啊，这两个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方耀不理他，继续往前走，却在走过马车时被拽住了衣袖，他回头冷冷一瞥，陆柳的手猛然松开。
怎么是这个人？这个人救了自己跟小笛？
陆柳有些怕他，但是此时想见大哥的心超出了一切，她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声音还有些软弱无力，却是坚定的看着青年，“能不能带我们去找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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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小笛！
陆林猛地追上前面两个孩童，将他们转过来一看，却再一次失望。
一边承受着孩子母亲责骂，一边眼睛不停的寻找着下一个可能的目标，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已经跟官府报了案，五珍楼的伙计也都自发帮他在街上寻找，冯贵自责的不行，他却知晓不能怪他。有人曾看到孩子是自己走出酒楼的，冯贵毕竟身上有差事，不可能一直盯着两人。
再说陆柳一向懂事，就算有事出去，又怎么会出去了就不回来呢？
他不想接受那个最有可能的猜测，前世网络那么发达都有很多孩子找不回来，何况是在这通信不发达的古代？
若是真的？他们恐怕此生都无法相见！
相处来的点点滴滴如胶片般在脑中放映，想到他们可能面对的命运，陆柳心如刀割。
他发丝蓬乱、衣衫散乱，一只鞋不知何时丢了，脚上满是伤痕，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人们异样的目光。
尽管浑浑噩噩，遭受白眼，甚至有人对他推搡打骂，他都没有停下！他一遍遍、一次又一次的走过所有街道，一遍遍、一次又一次的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哪怕嗓音沙哑、喉咙泣血都没有停下。
他怎么可以把他们弄丢！
他怎么能把他们弄丢了呢？
陆林的心如万箭穿心般焦灼刺痛，他双目血红，绝望和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兽将他吞噬包围。
若是找不到他们，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们，是他面对这世界的勇气！若是找不到他们……
陆林眼中的绝望之色愈来愈浓厚，他想告诉自己还有希望，他想阻止自己消极的念头，可是软弱的情绪却像等待多时的刺客，在此时伺机而动，前世那被压抑的记忆如潮水般将他席卷。
他是剩下的！他是不被需要的！他又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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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耀见到的就是这样的陆林，他看着他如困兽般挣扎，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瞳盛满了绝望。
又看着那双眼睛在望向自己身边时，像是忽然被点燃的火把，又像是被黑夜点亮的星辰。
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温暖明亮、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他忽然有种奇怪的念头，希望那目光的对象是自己，而不是身边的两个孩童。
“大哥！大哥！”陆柳嚎啕大哭，绝望、恐惧、委屈、惊喜，多种感情交织起伏，涨满了她小小的身躯。她紧紧抱住陆林，终于哭得像一个八岁的孩子。
陆林也紧紧抱住两人，像是抱住失而复得的人生，他没有哭出声，眼泪却肆无忌惮沾满了衣襟。
方耀静静的站在一旁，一向聒噪的唐笠若此时声音也轻轻的，“走吧，物归原主，让他们兄妹三人呆会儿。”
方耀这才发现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按他往常的性子，把人亲自送回来已是破例，竟然还被三人重逢的场面感动。
他淡淡嗯了声，转身要走，陆林却抬起头，一边檫着眼泪，一边朝两人道，“不知恩人贵姓，陆林必当重谢！”
“不用不用！他是仗义小能手，像这样的事每天没有十件也有八件的！那人贩子已被官府收押，你们回去好好歇着吧！”已经见惯了这事的唐笠若，熟练的挡回报恩的话语。
哪知一向都不发言的方耀此时却破天荒问道，“你会制浆嘛？”
他的鼻子一向很灵，在两小童的身上已经闻到了梅子水的味道，到得此时遇到少年，这味道就更浓厚了，而且仿若与他将才一个人喝完的玄梅饮味道类似。
陆林一怔，随即泪中带笑的绽出一抹笑容，“我会！恩人喜欢什么，我就为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