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不想度假的播放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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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舅舅，对，我已经到农庄了，嗯，好，行，您去忙吧。”通讯一断，伍音就把自己摔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光源发呆。
现在是晚饭后，艾一在伍音来之前，就在宿舍二楼给伍音整理出了一间卧房，窄窄的单人床，毛茸茸的地毯，还有白色的小矮桌，床上的被子还能闻到阳光晒过的气息。妥帖的睡房无不显示出，农庄的管理着期望他你能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一周。
他在干净的被子上打了两个滚，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来庄园度过胜利日假期的提议是舅舅提出来的，但最后来到庄园的却只有伍音自己。伍音不知道舅舅要忙些什么，但在他已经整理好全部行李，准备出发时，突然告诉他，自己不能陪他一起去了，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吧？伍音本都不想来了，但舅舅又说，整个假期他都有事要忙，无法陪着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去农场度假。
舅舅的强调，结合在农场认识的艾一，伍音要是没有觉出什么异样，就证明他没带脑子。事实上伍音还是很敏锐的。他想，自己大概接触到了家族最深的秘密了吧。
根据联盟法规定，人工智能不能拥有人的外形，这条法律从人工智能被发明出来后，就开始执行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艾一都是非法的存在。艾一说自己在成为艾一前，是为农业学家服务的人工智能，那他和前身是研究所的农庄又有什么关系？而这一切又和自己的外祖母有什么联系？为什么舅舅反复强调要自己来到这座农庄？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伍音尚算简单的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么多的信息冲击。在柔软床铺的召唤下，慢慢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艾一的卧室。他的卧室结构和伍音住的那间没有不同，甚至装饰还要更加简陋一点。唯一突出的，是卧室里的一台笨重的机器，全金属的外壳，方方正正，有一个人那么高，外壳上布满线条扭曲，看不出规律的神秘的凹槽，甚至散发出幽幽蓝光。艾一背倚着这个大方块和人通视频。
“艾一，你务必要让伍音在你那里待满一个假期，替我争取时间。”和他通话的人竟然是周故人。
“小主人，你大可不必这么做。”艾一浓浓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为了伍音，我必须采取措施。已经有人发现伍音的特殊性了，我不能让他出事。”周故人脸上写满疲惫。
“但他们未必会想到那个方向上去，这么多年，我不也安稳度过了吗？”艾一很不赞同地道。
“你和伍音不同，他身上有姐姐放置的东西，我已经通过渠道知道了，他们的实验失败了，我不能把伍音暴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周故人叹道。
“可是……”
“没有可是，姐姐的死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他们敢把手伸到伍音这里，我拼着不要命，也要把他们的手剁掉！”周故人脸色狠戾起来。
“小主人，您……”
“艾一，现在伍音才是你的小主人。你要像当初保护我和姐姐一样，保护好他！”
“小主人，真正的伍音已经死了。”艾一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知道，但伍音还活着。”
画面被切断了，雪白的墙面代替了画面投射在眼底，艾一深深叹了口气。他转身，抚了抚身后的大方块，这才下了那个艰难的决定。
“夫人的孩子，总是很不得了啊。”
伍音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确定，今天是个好天气。当他洗漱完毕，走出农场宿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阳光，微风，还有清新的草木气息让伍音觉得无比舒适。然后他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艾一先生，早。”伍音冲着那人喊。
正在整理农具的艾一回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早啊伍音，要来帮我忙吗？”伍音欣然应允。
农场早上的工作并不繁重，只要将所有自动化设备检查一遍，确定没有出现问题，再按照植物的生长需要，调整一些参数就好。但农场再小也有500亩，虽然有浮板这样的代步的工具，但为了检查作物的状态，速度并不会多快。这一圈下来，也到中午了，倒是把昨天没能做的农庄参观给做了。
“临近作物成熟，农庄的工作不会太繁重，但像育种，种植，施肥等工序，就必须依靠人力，顺应季节按部就班的做，我们种的粮食不像外太空的一些种植星球种出来的，他们为了产量，为了口感，为了能快速供应人类消耗，可以从种子的基因上下工夫去调整，以提高产量，缩短生长期，甚至完全违背自然规律。地球种植更趋于传统，除了一些科技设备简化操作，不会做更激进的改变，”艾一在工作完成后给伍音解释道，“你知道从农庄采购走的那些粮食，最后都做了什么吗？”
伍音摇头。
“这些，是人类基因稳定剂，”艾一吐出了秘幸，“早在漂泊纪念，就有研究测出人类基因在未来会面临崩溃，而解决问题的最终办法，却很简单，就是回到地球。但是，经过几百年的发展，人类总人口远不是一个地球可以负荷的了，全人类返回地球根本不现实。但基因崩溃是会毁灭全人类的灾难，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人类联盟在30世纪末提出重返地球计划，这个计划在经过十几年的完善后，终于在本世界初开始实施，其目的，就是依靠地球自然环境下产出的原始基因产物，去抑制基因崩溃的发展。”
“也就是说，人类联盟决定，筛选出一大批精英，回到地球来种地？”
“噗哈哈，”艾一被伍音的话逗笑了，“你这么理解也不错。”
“但是，就现在来看，在地球从事农业种植的人并不多啊。”最繁荣的还是城市，尽管有乡村，但就伍音接触过的乡村来看，留守的也尽是孱弱的老者。
“为什么要大家一起来种地呢？”艾一又道，“种地只是一个方面，地球上的出产的农产品，更多的是为了留在星际的人做的准备，而回到地球的这一部分人本身，就是保护人类基因的另一道锁。回到地球，远离各种太空辐射，消除不同星球环境对人类的影响，基因缺乏突变的契机，不正是保护人类原有基因的一种手段吗？地球上的人类，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肩负了人类基因密码的火种的重任啊。”
“觉得，好沉重。”伍音闷闷的道。
“当然沉重，因为这都是不能被人类知道的秘密，”艾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从研究发现人类基因崩溃预兆时起，一切行动就掩藏在水下进行，寻常人只知道，时机到了，是时候重建地球了，对于这背后的意义却一无所知。而悄悄将危机解除，也正是人类联盟所想看到的结果。”
“那艾一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伍音好奇的问。
“因为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我还不是人类。”艾一翘着脚，一派轻松的道。
听了这话，伍音忍不住问：“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您存在了多久呢？”
艾一愣了片刻，随后笑了：“你觉得我存在了多久？”
伍音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半个世纪？”这是他根据农庄的历史猜测的。
但艾一连连摇头：“你猜错了，从我有朦胧的意识开始，直到现在，我整整存在了一百年哦。”
伍音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
“至于我为什么能够存在一百年，那又是另一个秘密了。”艾一看了看时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今天有麻婆豆腐，伍音你吃不吃辣呀？”
伍音点头算是回答了艾一，但随即他又问了一个问题：“艾一先生，我为什么能知道你说的，关于全人类的秘密？”
“这个嘛，”艾一站定，摸了摸又冒出胡茬的下巴，“如果说，因为你是农庄的继承人，你肯定不会相信，但是，你且把它当成问题的答案吧。”
“您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伍音目光灼灼，“不对，是您和舅舅一起在瞒着我什么对不对？”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艾一放下了摸着下巴的手，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所以我不喜欢做这种事情啊，实在太煎熬了！”他丧气的抱怨着，然后走到伍音身边坐下。
“还不到你能知道的时候，伍音，这一个假期你必须待在农场，这是你舅舅的命令。”艾一看向伍音的眼神无比认真。
知道事情和舅舅有关，伍音的心不可控制的提了起来，但他强自忍耐不安，闭了闭眼：“好，这个假期我会待在这里，一旦假期结束，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必须知道实情！”
在不远的云来市区，仲钧天大宅的婴儿房里，和童稚温馨的装修风格极为冲突的是，婴儿房里一整排的密封舱。每一个密封舱里都悬浮着一个肤色青白体格瘦弱的小婴儿，仓内的小婴儿每个都戴着微缩的精神力引导头盔，延伸出仓的头盔导线连在了一架精密的精神力刺激仪器上，为了维持最大限度的营养，密封舱里绿汪汪的营养液在机器的作用下一刻不停的循环，偶尔可见零星的气泡在密封舱中沉浮。
仲钧天站在精神力刺激仪前，将一个小小的芯片卡进仪器的读取槽里，然后按下了启动键。老人转身，面对着透明的密封舱，沟壑纵横的脸上突兀的出现一个颇为慈祥的笑：“小海，你们哪个才配做爷爷的小海呢？”幽幽绿光映在了老人的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不想度假的播放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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