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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救你二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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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着擦尽嘴角流出的血,我知道,我时日不多了,终于要死在刀刃上了。
我坐在轿撵上回想起昨晚我扒墙角偷听到的语句。
昨晚的送别宴,我借口出恭醉醺醺的靠在茅房的外墙上,离别,总是让人感怀伤秋的,倒是应了这秋季萧索的景。
“白兄,她这性子,还好是遇到了你。由你照顾,我就放心了,多谢。”
“唐兄又玩笑了,还好是我遇到了她,让我知有比皇位更重要的事。”
“可她已是太子妃,孤定助你得皇位。”
“不重要了,我甘愿能解其毒。”
“你不后悔?当年母妃便是因那血荆才。。。”
“不悔,我这一幅残躯也不怕再多一味毒药了。”
“好、白兄若有所求,兄弟我、定有所应。”
我就说厕所最适合偷听吧,看,这哥哥长弟弟短的,原来还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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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南瑭的途中,阿卿临时受命取道峻县视察,说是有折子奏报,受灾群众发生了暴乱,我质疑,睿王不是在率军救灾吗?这也能暴乱?
峻县本就距朝都不远,还是睿王白羽军的驻扎处,
但凡视察就要微服,这一私访收获颇多,顺手救了一个被追杀的人,还以为是哪个要去告御状的难民,结果是白卿他二哥白琛。
“他不是在救灾吗?咋自己成灾民了?”
“不得胡说,皇兄此次受伤颇重。”
“你着急也没用啊,也得等他醒了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不得来扰我皇兄,不然就送你回宫。”
“得、你们兄弟情深,我也不想插足,忙着吧你,对了,把饭吃了,别他好了你又倒了。”
三天后白琛终于转醒,如今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当初的满身肃杀之气,活像被人蹂躏千万遍一般。
“太子妃,还请您移驾。”
“好。”这是要说悄悄话了,打发我呢。
“皇兄,究竟发生了何事?”
“咳咳、三弟、此处、此处可安全?”
“不瞒皇兄,此次正是临时受命视察峻县救灾,却不想在途中救得皇兄,弟觉有异、不敢冒进,遂未进城,等皇兄醒来再做决断,此处并无外人知晓。”
“本王领命救灾,头十日毫无异像,当地豪绅,峻县县令亦是积极配合,开仓放粮、救治灾民,一切都在正轨之上,灾民日益安稳,数量减少,眼看就要恢复起来,孰料第十一日峻县县令常林被发现惨死书房,留血书一封,言明本王贪赃枉法、杀人灭口,将救灾钱粮充于军中,救济粮草中多掺入草石,致使饿死之人增多,后瘟疫爆发,为掩盖罪行草芥人命烧毁一村之民,与此同时,城中突然涌现大量灾民发生暴乱,军中未得本王号令却阵杀灾民,更有流民涌入朝都,万人血书告御状,父皇气急,招本王回朝,孰料连日来屡遭刺杀,军中情况不明,不知是何人教唆,本王怕他们忠心护主,万一反了。。。”
“那救灾银钱不是早就用于灾民中,一封血书又能说明什么?”
“是、怪就怪在,暴民闯入军营,双方对峙时竟翻出了那所谓的救灾银粮,更有账本为证。”
“事发前军中可有异像?”
“无,更有灾民留下口食赠予将士者。”
“皇兄至今未回军营?”
“出事后本王便被隔绝在军营之外,复领旨回朝,只得消息称军中或有哗变,原由更是让本王哭笑不得,说要解救本王,可一路来本王遭刺杀无数,却不见一人来解救,暗卫也毫无消息,不知是死是活。”
“皇兄莫急,初转醒要好生将养着,若皇兄信得过臣弟,弟愿与兄共进退。”
“皇弟可信为兄?”
“信、一直未变。”
“好、本王怕宫中会有变化,三弟要小心行事。”
“两个大男人在这唧唧歪歪婆婆妈妈,若真有啥大事,你俩还能在这表忠心?”我实在是偷听不下去了,破门而入。
“太子妃?”白琛见我眼底闪过惊讶。
“是我,我看你们这对难兄难弟日子不好过,特地来拯救你们的。”
“皇兄还不知道?当初太子妃是被北晋太子掳走的,此番出访本王将她寻了回来。”
“不知,未得任何消息,不管怎样,回来就好。”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打敌人啊,你看你们,一个因救亲哥茶饭不思,一个昏迷多日滴水未沾,还活不活了。”
“太子妃说的是,白一,摆膳。”
“怎么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如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啊?”
“不知太子妃有何高见?”
“有高见你也见不着,老老实实养好身子再为自己洗刷冤屈吧。我们现在能用的人又不多,又不能大肆声张,不如兵分三路如何?”
“不准、单独行动有危险。”
“阿卿我还没说呢你就否定我。”
“太子妃是想令本王秘密回朝都探查,再令白一潜入白羽军,留景天保护皇兄,而你、是要混入难民中吧。”
“小心蛔虫长大了把你拉出来,我就是这么想的。不打入敌人内部,怎么掏干净五脏六腑?”
“回朝都不急,朝中还有四弟在,若有变化他是明事理的,本王与你混入难民中,也好保护你。”
“还是兄弟多了好办事啊,孺小四还是个有用的。”
“如此、三弟与太子妃万事小心。”
“放心养病,养肥了等着我给你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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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混迹街头的事,我有经验啊,我师傅是丐叔啊。
灰头土脸、一身褴褛的阿卿和我,相扶相持步入峻县,路上有携家带口逃难的,街头有卖妻卖子求生的,有哄抢食物的,有哀嚎连天的。
“婆婆,这峻县城哪家在施粥啊,我和我家小弟从乡下赶来,都好几天不曾吃饭了。”
“哎吆,大姑娘,想吃饭往朝都去吧,这峻县只有人肉了。”
“这、这不是说朝廷派官爷来救灾了吗,怎会这般光景?”
“大姑娘你从乡下来还不晓得,是有个王爷下来了,却是个黑心的主,这头几天尽职尽责乐善好施,可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听说这圣上龙体欠佳,命这位代理朝政并下来救灾,谁知道这位却趁此次灾情要坐上那龙椅,将救灾银钱充入军营,威胁县令,煽动民乱,县令是个好官啊,爱民如子,毫不屈服,只能以死相抵,留有血书,其军中将士更是滥杀无辜啊。。。”
“婆婆,我虽是乡下人目不识丁,这救灾银粮也没多少,不至于啊。”
“老婆子哪里知道那位谋划些什么,你去问问这些灾民,都这么说。”
“那婆婆你怎么不去朝都?”
“老喽,就是饿死也要死在家里。”
我和阿卿又去问了几个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基本都是这套说辞,可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随后我们又在城里呆了几天,走遍城中每一个犄角旮旯,腿都遛细了,豪绅依旧大门紧闭,衙门虽是大门敞开却无任何官员,看似进出自由的峻县却又感觉被隔离开来,灾民口径统一,官员甚至将士不见一人,只有哀嚎的灾民,一切证据都指向灾民口中的事实,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这是一座被欺骗的鬼城。
若是白琛是被冤枉的,是谁?是什么事件能让一城的百姓如此叙述?或者,白琛不是被冤枉的,他确实想趁着此次时机:皇帝卧床、阿卿出访、灾民暴动来夺位。可他首先应该做的不是刺杀阿卿,控制朝都?又怎会率军救灾?而且与军中失去联系?
“回去吧,白一也该从军营回来了。”说这句话时,峻县又来了位救灾官员,城中救灾事物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
阿卿少有的凝重之色,趁着月色带我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