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秘事》本立

18、柳暗花明时

　　“什么交易？”祖林问。

　　“这样吧，你就给我一钱火崖草，如果母树死了，我就把百草牧场赔偿给你，”文志平道，“如果没有死，你祖家药坊来年的收入我加倍填充，如何？”

　　他说着便取下背上的包裹，放在桌子上，慢慢解开 ，赫然便是百草牧场的契书。

　　祖林有些犹豫，心想百草牧场确实和我祖家药坊相差无几，只是如果一年没有火崖草作为辅助，这客人恐怕……

　　不及他多想，文志平又道：“我知道祖兄是怕药效降低，致使客人流失，这样吧，我赔你三年的收入，如何？”

　　“我想三年足够让祖兄挽回流失的客人了吧！”

　　他是生意人，最是懂得等价交换的基本规则。

　　祖林暗自思忖：“就算母树死了，大不了就不开药坊，经营百草牧场也可富甲一方，如果活着，虽有所失，却也还送了他一个人情。”

　　“嗯……”他顿了一下，勉为其难的道：“好吧！”

　　当下两人各执笔墨纸砚，写了契约，签了名讳，盖了印章，这交易就算成了。

　　祖林单独去取药，留文志平一个独坐。

　　不时，祖林取药来到但见那药色泽碧绿，嫩嫩可破，其叶犹如透明，很是奇特!

　　“这是火崖草的枝叶，刚好一钱。”祖林说道，小心翼翼的递给文志平。

　　“多谢祖兄成全。”

　　即便是交易，文志平还是很感激，因为它可以救人，而且要救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我这就走了，迟了恐怕络英会有生命之险。”文志平辞道。

　　他哪里等得到天亮？得了药，翻身上马，经风露寒的赶回百草牧场。

　　他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在他看来，没有络英也就没有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百草牧场？

　　虽说不能把救命之恩与做生意同等而语，但效用却是一样的。就像一个饿得快死的乞丐，突然有一个富人给了他一个包子，让他活了下来，而那个乞丐后来给富人一万个包子，富人也不会觉得自己多了一万个包子，因为这一万个包子对富人来说，有与无并无区别。

　　文志平回到百草牧场，不及休息就把崖浆草配上附子、细辛、良姜、羊肉等几味驱寒之药，加以炼制，彻夜不眠的把握火候。

　　练武之人毅力较强，一夜不睡自是不成问题。

　　翌日，良药便成。

　　药成药丸。

　　文志平把药丸拿来与络英服下，只是见效缓慢，半响仍未见有什么起色。

　　以络英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要是没有外力的帮助，他根本承受不了寒气的侵袭，如果不是几人轮番替他压制寒气，恐怕性命堪忧！

　　络英服下药，文志平又给他输了些真力，以期火崖草完全融合在络英体内，达到充分发挥驱寒的功效。

　　文志平真力输毕，道：“道长，你先躺下休息，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络英依言躺下。

　　文志平几经周折，奔波劳累，又耗了些真力，现在已是疲倦至极，眼皮子已在不听话的打架。

　　他也去休息了。

　　梦圆梦轩说来也惭愧，师父受寒气侵扰，自己却无能为力，唯有陪在师父床边照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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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英躺在床上，只觉自身温度极速下降，全身犹如一个
　　冰人，不时颤抖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按道理来说，服下了驱寒之药，不应该这样。

　　刚开始他还能承受得住极速下降的体温，到得后来，他竟冷得叫了出来。

　　“冷……冷……冷……”

　　梦圆梦轩听师父喊“冷”，却去把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师父身上，最后还加了两床被子。

　　须臾，络英平静了下来，想是寒意渐减。

　　突地，络英把被子一下子掀到地上，把自己衣服也撕扯了下来，痛苦的喊道，“热……”

　　只见络英全身大汗淋漓，被子已湿了半边。

　　梦圆梦轩见师父忽冷忽热的异状，吓了一大跳，他二人对此左右也没个办法，梦圆忙道：“梦轩，你快去请文先生来！”

　　梦轩道一声：“好，我这就去请”，便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随即，络英狂喊一声“热……死我了”，就此昏厥过去，不知如何。

　　这可把梦圆吓得哭了起来，“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师父……”

　　她双手摇着师父，眼泪急得滚了出来。

　　梦圆见师父毫无反应，已是魂不附体，生怕师父一睡不醒。

　　文志平来到房间，见到络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亦是一惊，他忙去探看络英伤势。

　　“道长……”

　　“道长……”。

　　文志平叫了两声，络英毫无反应，便又忙号络英的脉搏，其脉象无浮无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明显是正常人的脉象。

　　文志平一颗跳到喉咙的心总算复归原位。

　　梦圆梦轩眼泪汪汪的站在一旁。

　　文志平缓缓起身对她们道：“二位侄女勿用担心，你们师父没事。”

　　梦圆梦轩一脸疑惑不解，明明师父昏厥过去，怎么会说没事？

　　文志平又道：“想是那火崖草在驱散道长体内的寒气，寒气瞬时退至肤层，所以他感觉到冷。”

　　“不过寒极必热，寒气突然之间退去，转而温度又瞬间上升，所以道长感觉到热，道长出了这身冷汗，醒来应该就没事了，不过……。”

　　梦圆梦轩一听，明了。过来顿时喜出望外，只是听着文志平这口气，心里还是没个底。

　　梦圆忙问道：“前辈……我师父他没事吧？”。

　　文志平道：“道长突然之间经历了极寒极热的煎熬，身体已被烧耗了许多，醒来恐怕要休养些时日。”

　　不论如何，络英终究还是转危为安。

　　两个徒弟的担心也少了许多！

　　果不其然，络英出了一身冷汗，一觉睡到第二日午时，他醒来时只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

　　他下床走动，腿脚麻木，差点儿就滚在了地上。

　　梦圆梦轩看到师父醒来，高兴得无以言表。

　　......

　　络英师徒在百草牧场养伤，一养就是半月之数。

　　文志平待之如上宾，天天摆下宴席款待师徒三人，不曾有丝毫的怠慢，时常给梦圆梦轩买胭脂水粉之资。

　　时光流逝，转眼腊月将尽。

　　络英的伤势也好了七八成，作为一派之主，他是该回去了!

　　不过年关将至，文志平又是再三挽留，师徒三人只好留在百草牧场过年，待来年回春，再行回峨眉山，正所谓：不行早，不行晚，年头年尾皆有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