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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只此一次 ...


  •   【九峰山】上,山顶大湖的[湖底]这艘【船】,首楼二层内,除了地板之外,前、后、左、右、上,这五面船板全都「透明彷若无物」,有暗色框架支撑,因此,驾船之人,前后左右上,这五个方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并且,地板上固定着一件比卧榻狭窄的坐具,坐具仅容一人,坐具后有[靠板]高不过肩,可椅靠用;坐具一左一右两侧有略高且向前伸长的[扶板],其高度使手臂放在上面感觉十分舒适;驾船者必须坐在这件与船体内刻画的[阵法]相连接的坐具上,才能驾驶此船。

      商王曾告诉北楀:【九峰山】湖底这艘船以[意念]操控,可浮行于地上、可驶于水面、可潜游于水中、可飞行于天上!

      而今日,真正驾驶这艘船时,北楀感到力不从心。

      想让船飞起,船纹丝不动……
      想让船后退,船纹丝不动……
      想让船向前浮行,船纹丝不动……
      想让船往右平移,船纹丝不动……
      想让船原地旋转,船纹丝不动……

      北楀额头冒汗……

      将[湖水]与[湖底]隔离使[湖水]悬空的[无形屏障]源于这艘船,北楀想撤回屏障,将其收缩到只能包裹住这艘船的大小,于是,再次心思一动……

      北楀眼睛虽然看不见这道[无形屏障],但在意念深处,竟能意识到[无形屏障]瞬间撤回,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但不等北楀回味这份神奇,原本悬空的[湖水]因失去[无形屏障]的支撑……如巨石压顶,以砸碎一切的威势,轰向湖底!!!

      待在船楼中段的众人和北楀一样,心脏好像骤然停止跳动,大脑一片空白。

      整湖的湖水下落砸压,必死无疑了?!

      【九峰山】这个山顶大湖十分广阔,不知多少年积存的巨量[湖水]下落,不但力量骇人,其下落过程中,速度也极快。

      巨量[湖水]砸在铺满[湖底]的青石上时,青石不堪重负,在[湖水]砸下的轰然巨响中,青石几乎碎裂成如同沙粒大小,继而随着巨量[湖水]一同下落,却原来,所谓【青石铺就的湖底】竟然也是悬空的!

      这个山顶大湖的[真正湖底],在【九峰山】山腹内更深处。

      巨量[湖水]裹挟着商王的三十七名护卫所乘之船,不断下落,在[湖水]上、下、左、右、前、后全方位挤压之下,【船】却安然无恙。

      因有[无形屏障]保护,【船】不但没有进水,甚至也还依然保持着[船底板]在下,[船顶板]在上的平衡状态,虽然【船】极速下落,但【船】内的人并未感到身体有任何不适。

      然而,船内的商王护卫们,依旧是一身冷汗湿透了衣衫……没有经历他们所遇之事的人,根本不会明白「随时有可能会被巨量湖水挤压成饼」的精神压力,有多么折磨人。

      当[湖水]终于挟威势重重砸落在[真正的湖底],最先接触到[湖底]的[底层湖水],受反弹之力往上返,可[上方湖水]却还在往下落,水势大乱,而【船】却不受混乱的水势干扰,在缓慢上升,向[湖面]行去,原来是驾船的北楀在[湖水]下落的惊变中恢复了神智。

      北楀毕竟跟在商王身边几十年,掌管着商王的三千护卫,处在【大商】权利最中心,惊心动魄的大变故经历了许多,刚才心思荒乱一时,但很快调整过来,凝神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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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峰山】有九千尺高,其山顶大湖,与山体之间没有[平坦陆地]过度,[山体]与[湖水]直接相连,[湖水]下落之后,[湖面]下降了数百尺,三十七名商王护卫原本所在的、以为是湖底的位置,反倒成了[湖面]。

      距离[湖水]整体下落的惊变,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山顶大湖重归平静,三十七名商王护卫所乘坐的那艘神奇的船,此时漂在[湖面]上,靠在[湖边]。

      从[牧野之战]饱尝[王都守军]背叛的滋味,到刚刚[湖底]巨变中的亲身经历,短短两天,两次在生死之间徘徊,当护卫长北楀一句“暂时已经安全了”说出口时,年轻的三十六名商王护卫-原本硬撑着的一口气散了,都是精疲力竭。

      北楀也稍事休息,本想调息一番,却静不下心,坐在船首楼二层中,一抬头,见天空乌云罩顶,压的北楀心头沉甸甸,那股[不安之感]并未随着离开[湖底]而消散,也更加坚定了北楀在[湖底]时下定的决心。

      又略坐了一刻,听见[船楼一层]有说话声音,北楀便起身离开[船首楼二层]下到一楼,见属下们精神已恢复了些许,正互相帮忙重新包扎伤口。

      北楀随手点了三名伤势较轻的属下,让他们三人随自己到【九峰山】外打些野味,北陈也跟过来要一起去。

      “大人。”李耳走近北楀身边:“属下担心留在此地时间一长,或许会有变故,既然这艘船能在天上飞,便不怕被叛贼追到,何不立刻去旧都?”

      北楀:“这两日,连番经历生死,又都有伤在身,莫说我,你们这些年轻人也都快撑不住了,只管安心休息,这里不会有人进得来。”

      听北楀这样说,李耳倒也并不十分坚持立刻离开,而是说:“那还是我去找些吃的,大人请留在船中休息。”

      北楀:“李耳,你可曾听说过关于这座【九峰山】的传言?”

      李耳点头,身在【朝歌】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无人能走近九峰山」的传言?李耳甚至还曾试图穿越环绕【九峰山】的茂密森林,可在林间绕来绕去,无论怎么走,最终都只能走回林外。

      北楀:“那你可想过为何无人能靠近【九峰山】?”

      换做从前,李耳再聪明,也很难想到原因,不过眼下,却很容易猜到:“是青岩先生的布置?”

      北楀:“没错,这【九峰山】外的林子,并非是自然生成的野林,飞鸟、走兽、爬虫可随意进出,人却不行,强行闯入者,一次两次能直接绕出林外,若不死心而三番四次硬闯,幸运些的,尚有机会活着出去,倒霉些的,不是成了野兽的腹中餐,便是困死在林中,但我不会迷路。”

      拍了拍李耳的肩膀,北楀没再说什么,便带着北陈和另三名属下离开船,施展轻功,顺着【九峰山】内壁陡坡,往山外行去。李耳猜测,可能是王上赐给护卫长北楀的那枚[扳指]能够指路。

      [商王扳指]确实不仅是驾驶商王护卫们所乘之船的关键之一,更是可安全出入【九峰山】外茂密森林的唯一凭仗。

      若是[阵法]造诣无法凌驾于【青岩】之上,又无[商王扳指]引路,不论是想随意出入【九峰山】外的茂密森林,还是意图肆意破坏【九峰山】外的[阵法],不是自取灭亡,便是自取其辱。

      ……

      北楀带着北陈和另外三名属下不仅打了野味、采了野果、找到不少药草,甚至还寻到一片小盐池,带回了盐。

      三十七名仅余的商王护卫,吃了两天以来第一顿饭,填饱肚子,又换了伤药,心里踏实了很多,意识放松,困意席卷而来。

      虽说【九峰山】上的山顶大湖很是安全,但为防万一,北楀还是安排伤势较轻的属下-轮流值守,

      众人睡的昼夜颠倒,等全都休息过了,又饱餐了一顿,已是第三天的下午,北楀便让三十六名属下逐个操控这艘船,只是有一条规矩——虽然【九峰山】内很安全,但谨慎起见,为防止被人发现,船的飞行高度,不得高于【九峰山】上最矮的那座峰顶。

      年轻的护卫们兴致勃勃,一个个自以为能够很快掌握驾船技巧,可凭[意念]控船又岂是容易的事?自然是闹出不少笑话,[山顶湖]上时不时飘过几声惊呼、怪叫、哄笑。

      如此,过了十几天,三十六名年轻的商王护卫,每人都驾驶过这艘船两次之后,北楀收回了商王扳指,众人有些意犹未尽,然而接下来,北楀让众人做的事情,却让大家不敢听从。

      可翻阅从王宫秘室带出来的【太古帛书】?!这些典籍,可都是只有历代商王才能看,护卫长现在……竟然命令他们这些护卫翻看典籍内容,这……

      “父亲,王上并未恩准我们翻阅这些帛书。”北陈如此说。

      商王没有准许众人看典籍,大家虽然好奇典籍内到底记载了什么,但谁也没有越矩,谁都没有打开典籍去看一眼,而此时,护卫长北楀却说「只有一次机会,能学多少,便学多少。」

      无人作声,无人敢当真去拿典籍翻阅。

      北楀并不管属下们的局促不安,自己取了一卷帛书,一边打开帛书,一边说:“王上令我们带典籍去旧都,寻青岩先生,虽说我们有这艘可飞于天上的船,难道叛贼便没有能人异士了?你们是不是忘了-姬发叛军中有一位能破解[鹿台青铜偃甲阵]的老者?”

      “可是,我们如果十几天前便启程去旧都,不,即使现在动身也不迟,只要找到青岩先生,还怕姬贼身边那个老贼?”北陈此言-隐隐有指责护卫长北楀耽误时间之意,众人之中,也只有北陈这个护卫长之子,才敢说这番话。

      北楀抬眸看了幼子一眼:“当真不想知道典籍中都写了些什么?”

      “……,想。”北陈艰难开口说了实话,却又立刻摇头,接着又点头,

      其他年轻护卫都与北陈同样心思:想看典籍,但又不敢——可见商王子受虽已亡故,但余威尤在。

      北楀:“是我命令你们看典籍,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再者,你们当真以为去了[旧都]便能立刻找到青岩先生?即使立刻找到了他在[旧都]的隐居之地,便一定能见到他?”

      北楀瞥了一眼自家幼子,继续说:“若是青岩先生恰巧不在,或正在闭关,我们只能等,若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被叛贼发现了形踪,却来不及驾船离开,又没有足够保住性命和典籍的实力,到那时,该当如何?”

      良久。

      王诩第一个伸手拿起一卷帛书,
      巫实第二个伸出手去拿了帛书,
      接着是李耳,然后是北陈,年轻的商王护卫们,一个接一个的看起了帛书。

      这些成书于【大夏王朝】之前的、更久远的、太古时代的帛书,摸上去和寻常帛书并无不同,【帛】雪白,其上字迹墨黑,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个字结构都十分复杂,众人瞪着帛书上这些与大商文字很是不同的字迹……

      看不懂!

      “我说……谁知道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字。”
      “废话!我是问这些字怎么读,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我看看你这个……都一样……”
      “你知道?”
      “不知道。”
      “你?”
      “不认识。”
      “你也不知道念什么?”
      “……”
      “麻烦了,字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它,要怎么学?”
      “依我看,这些字也未必认识我们。”
      “……”
      “这可是太古文字,都是些祖宗,怎么可能认得我们这些-不知隔了多少代的小辈?”
      “呵呵。”
      “大人,这些字都什么意思?”
      北楀摇头。
      众人:“……”

      既然连帛书上的字都不认识,也便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和必要,众人纷纷合上了帛书,却有五人例外——王诩、李耳、巫实、北陈,以及左手齐腕断掉的十八岁的明祥,这五人都盯着手中的帛书,神情有些呆滞,还带着些疑惑。

      “你们能看懂?教教我们,……,喂,怎么不说话?明祥?北陈?喂!你们怎么了?”这个护卫眼见王诩等五人没有反应,想伸手推他们一下,被北楀阻止,北楀又示意大家安静。

      过了一刻多时间,王诩、李耳、巫实、北陈、明祥五人陆续抬头。

      北陈看向父亲北楀,张口想要说话,北楀一摆手,命令其他属下将所有帛书都堆放到王诩、李耳、巫实、北陈、明祥五人面前,说:“尽量记,最好全都背下来。”

      明祥、巫实、北陈三人翻阅帛书的速度最快。

      明祥和北陈各自只记了三卷,两人刚放下帛书,众人便迫不及待问帛书里都记了什么,毕竟只有明祥等五人能看懂,而其余众人都看不懂,大家实在太好奇了。

      北陈定了定神,说:“我一翻开帛书,上面的文字都活了过来,每一个字化成一幅……一幅场景,所有字连起来,好像,好像,我便站在其中,看里面的人一边做事一边说话,似乎是在教导我们一些事情。”

      明祥:“一字一场景,一卷帛书便是一件完整的示范,场景中所有人、物,都仿佛是真实存在的,可这一切结束之后,场景画面全都消失,又都变回文字。”

      北陈点头:“对对对。”

      北楀追问:“示范什么?又教导什么?”

      北陈摇头:“很奇怪,很复杂,听不懂,但都印在脑袋里,一回想,便都出现在眼前。”

      有人追问:“具体内容呢?”

      明祥:“我能看见「字化场景」的这三卷帛书,一卷应是偃术,一卷是机关术,一卷则是怎样寻找、选取、提炼各类材料。”

      明祥有些兴奋的继续道:“其中还有人身构造,还有如何制造假肢,安装到身上后,和四肢俱全一样!分不出真假!”

      “真的?”
      “这么神奇?”
      “明祥,你可一定要学会!”

      身已残疾的几名护卫很是高兴,明祥听他们这样说,频频点头,他一定会认真学,为了自己,也为其他残废的兄弟们。

      众人又看向北陈,就见北陈一脸苦相:“三卷都是锻造,又和寻常锻造不同,需要用到阵法,似乎还与五行生克有关,太复杂了。”

      北陈喜欢排兵布阵,虽天赋不够,仍锲而不舍,可能看明白所记载内容的帛书,偏偏是五行、锻造之类,北陈对此毫无兴趣。

      这个时候,王诩、巫实、李耳三人还在看着帛书,
      王诩和李耳身边已堆了不少看过的典籍,
      而巫实身边空荡荡,只盯着手中一卷帛书,眼睛一眨不眨。

      巫实手中那卷帛书,到底记载了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只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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