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
-
4.
默苍离病好，已经是春天的事了。
“喂，苍离啊！苍离！”
琉璃树下，默苍离和墨瑰瑶同时抬头：“有事吗？”
冥医扶着树干直喘气，他可是知道消息后一路从医馆跑回来的：“苍离啊，不好了！西剑流复活了东瀛魔神炎魔幻十郎，准备大举入侵中原了！”
“炎魔幻十郎……”默苍离皱眉，充满了愚蠢气息的名字……
“东瀛魔神，他是魔族？”墨瑰瑶心下了然，难怪昨晚……
“是啊！”杏花君喘匀了气，靠着琉璃树坐下，“听说是西剑流抓了史家次子小空，让炎魔入灵成功的。讲真，史家也真是惨，先是三子雪山银燕被捉去做杀手，后来又有史艳文被抓进西剑流折磨五年，现在又是小空，也不哉史艳文会不会下手杀自己的孩子……”
“他会。”铜镜映出看透世情的冷冽。
“确实。”墨瑰瑶接口道，“史艳文身为中原领导者，为了大局，他只能大义灭亲，而且，现在的是东瀛魔神炎魔幻十郎，而非曾经的史家二子小空。嗯？等一下！”
“怎么了？”杏花君见她突然停顿，不由问道。
“杏花君，史家二子小空是不是就是你上一次带我一同去看的那个患有巨骨症的孩子？”
冥医点点头：“是啊！所以才说史家是真的惨啊！”
“是他啊……”墨瑰瑶若有所思，“杏花君，下一次如果有人围炉炎魔的话，劳烦带我去观战，说不定，我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哦，好啊！”杏花君欣然应下，“不过，你要怎样助他们‘一臂’之力？”
“杏！花！花！”
“喂！麦叫我的名！还有后面那个是什么玩意？！”
默苍离拿着铜镜默默走开。果然，就算她看破了羽国的算计，也依旧是愚蠢……
树木倒伏在地，枯黄的叶子铺了一地，淡黑色的魔气盘旋，四周寂静如死。
杏花君将装着墨瑰瑶头颅的玉盒放在地上，向后退了数步。
“有绝·化魔。”简单的四字，却似蕴含无上魔念，脱口之时，倏然见风沙大作，魔气暴动。杏花君不得不挽袖掩面，待他放下袖子，风已停，沙已歇，只有墨瑰瑶一头散乱的头发披在盒外，显示刚刚确实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杏花君，我们回去吧！”墨瑰瑶努力甩头，妄图甩去头发上沾着的尘土。
“这么就行了？”杏花君一脸怀疑，这样刮个风吹个沙子就行了？
“行了呀，不然你还想怎样？”她也就只用了个基本的驭魔术而已，你还想搞出什么样的动静？
等两人真·风尘仆仆赶回到琉璃树下，大老远的默苍离就紧紧盯着两人，准确地说是墨瑰瑶这颗头。
“你们去了哪里？”默苍离伸手按住铜镜，眼中是杏花君从未看到过的冰冷。
“噢，我们去了……”
看默苍离眼色不对，不待杏花君说完，墨瑰瑶明智地选择差开他：“杏花君，你先回去，我有事跟先生说。”
饶是杏花君也看出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了，依言走开。
见杏花君离去，默苍离毫无顾忌，将止戈流的诛魔效果开到了最大：“你是魔族。”
抵抗着源自魔物本能的臣服，墨瑰瑶努力抬起头，正对上金棕色的眼瞳。当武力值成为摆设，惟有智力可救魔一命了。难得上线的脑子飞速运转。第一，默苍离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他是如何得知自己魔族身份的？第二，默苍离身上有克制魔族的东西，难道是那面铜镜？
“是。”一个字出口都是颤抖的，血液冲击脑部的声音清晰可闻。
“目的。”默苍离依旧不紧不慢地擦着铜镜，不紧不慢得让墨瑰瑶有些后悔吸收炎魔的魔气了。
“无。”强横的压迫下，墨瑰瑶已经快听不见琉璃树的响声了。然而话甫出口，压抑感却是少了许多，正以为能稍稍松口气时，竟又是铺天盖地的压迫袭来。
“真的没有目的！”就这么几息，好不容易收集的魔气又散了，但止戈流的抑魔效果也渐退，这下子墨瑰瑶来精神了：“默苍离你干什么啊！你非要把我好不容易弄来的炎魔魔气弄散是几个意思啊？”
“你是魔族。”见诛魔之利无效，默苍离干脆撤下止戈流，但态度依旧硬梆梆。
“是魔族又怎样！我还在帮你们想怎么对付炎魔幻十郎呢！我现在就剩个头，又干不了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我想当魔族的，天命管得这么多，一点魔权都不给。你怎么不怪杏花呢，要不是他把我救起来，也没有现在那么多事了，而且……”
“安静！”默苍离转过身，背手而立。天命么……
杏花君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除了三餐这俩就跟住在书房似的，还不让自己进去，一进去就被两人怼，比如现在，两人异口同声的“出去！”
“哼！”出去就出去，一丝拉的情意也没，做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了然喔！
书房内，墨瑰瑶继续向默苍离说明自己的打算。
“照这样情况看来，炎魔复生时应该有过一次魔气大爆发，以此类推，炎魔死的时候可能也会有一次魔气爆发，而且爆发程度应该比这次只高不低。我准备待人杀死炎魔时，借魔气爆发，寻回自己的身体。”
“不够详细。”
“呜……”她就知道默苍离这个人吹毛求疵，“好，那我说详细点。目前第一个问题是怎么弄死炎魔。照你这里的情报说来，炎魔身上的魔之甲是赝品，这也就给了人破甲的机会。另外炎魔惧毒，可以让人先下毒，再破甲，但这难度太大，毕竟难近其身，只有先下大范围的毒，再以远程强攻方能取胜。并且按照我的推断，炎魔既是附体在小空身上，小空作为人族，恐怕无法长期承载魔族的力量。不过用时间来硬拖并不明智，炎魔……”
默苍离直接出言：“既不明智，便略过。”
行行行，您是大佬您说了算。“炎魔是肯定要死的，但最好不是中原出力，苗疆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最好能从苗疆那边诳几个啊不是，是中苗合作，中苗合作。我看上次杏花说的那个苗疆战神藏镜人就不差，反正炎魔祸祸完中原就该去祸祸苗疆了，想来苗王应该不会坐视不管……吧？”
墨瑰瑶偷偷瞄一眼默苍离，后者面无表情地开口：“苗王出兵的机率，极低。你继续讲。”
“最简单也最麻烦的东西，天命。看得出来，你我的天命都极差，想找回我的躯体，难度不是一丝拉。不过如来能找个天运好的人帮忙，说不定还有可能。嗯……差不多了，我也就想到这些。”
“嗯。”默苍离有意无意地应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