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4 ...
-
苗王殿上，颢穹孤鸣压下心头怒火，看向玄无上：“玄无上，方才为何不见你身影？”
“回禀王上，”玄无上低头，恰到好处的阴影遮去
他的面部表情，“小人方才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因而赶去将兵营中剩余的军队排布一番。”左袖遮去右手的掐算，玄无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还珠楼一直是苗疆的一大隐患，神蛊温皇的立场不明，如果王上派温皇去追捕苗疆叛徒藏镜人，凭温皇能为，定能抓住藏镜人，到时又可辨明温皇立场，并尽早做下备战准备。”
苗王点了点头：“无错，本王已这样吩咐下去了。”
“另外，小人担心中原会接受神蛊温皇与藏镜人，这两人实力太过强悍，若是转向中原，对苗疆大大不利，小人建议，先派部分苗兵打击中原边界，以干扰其视线，同时观察温皇是否有与中原合作。”
“嗯，”颢穹孤鸣拍了拍王座扶手，“本王允了。”
正在此时，赫蒙少使进殿：“禀王上，有一人自称步霄霆，挟持了苍狼王子，要以九龙天书相换。”
“女暴君与赫蒙天野去夺九龙天书，结果如何了？”
“回王上，被……被两个东瀛人搅局了……”
苗王闻言，一掌排在虎头扶手上：“又失败了！尽是些废物！”
玄无上一时心中也无甚好的计划，只得随同赫蒙少使退出殿外。
“先生，你真是墨家钜子！”
“所以呢？”
“我也姓墨，以后和先生你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若是先生有什么事，尽可差遣我！”
“好。”模糊的镜面看不见默苍离淡漠眉眼间笑意，琉璃树下，似乎一如往常清静，有些事，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倏然，一道飘逸身影闯入：“谁允许你用师尊之名，墨，瑰，瑶！”
耳闻熟悉声音，墨瑰瑶惊愕间，一个名字脱口而出：“玄无上！”
来人一袭紫色道袍，头戴玄冠，眉心一对状如太极鱼的道印，腰坠八卦牌，腕扣阴阳双环，十指上各有一戒延出玉链与双环相连，衣领上显出数道被遮去大半截的道符。
恍惚还如百年前。
玄无上怅然：“师姐，原来你还记得我……只是，你现今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墨瑰瑶一边示意默苍离开启琉璃树内部阵法，一边应付道：“出了些变故罢了！”
“变故？那可真是个凑巧的变故！”玄无上说着，渐渐逼近两人，五尺，四尺，三尺……一脚踏上阵法，微光闪过，一声脆响，又似挑衅般碾了碾足下的土，玄无上背过手，弯下腰，抬头与墨瑰瑶平视：“师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脆弱的阵法，真的不是故意给我看的吗？”
“呃！”默苍离面无波澜，脸色却白了几分，一缕血线沿着唇角流下，蜿蜒着滑下脖颈。
“先生，把我放下，你先回去，他不敢动我。”墨瑰瑶低声道，随即对着玄无上朗声说道：“故意？我为何要故意？”
将玉盒放在地上，默苍离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身后，玄无上像是没看见他这个人一样，趴在地上与墨瑰瑶面对面，眼中的偏执疯狂到令人不寒而栗：“师尊临终前都没有将衣钵托于我，明明我才是师尊最优秀最得意的弟子，墨瑰瑶，我要你彻彻底底输给我，承认我才是师尊最好的弟子，心甘情愿将属于师尊的一切还我。现在，你却摆出这种阵法来对付我，难道不是故意的？”
“你……还是如此在意输赢吗？”墨瑰瑶叹了口气，已经过去快百年了啊……
“输赢？不是输赢！”玄无上紧紧抓住手掌下的土，“从一开始，我真正想要的，就只有……师尊的认可！”
她的认可？不对……难不成……
“你疯了！她早已经死了！”墨瑰瑶不敢再往下想，可本能却逼着她伸手透过事实那树满尖刺的脊背，摸到它鲜血淋漓的黑暗内核。
似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玄无上取出一口冰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棺中人模糊的侧脸轮廓，莫名的熟悉……
玄无上轻轻抚过棺盖，语气无比温柔：“师尊的体，师尊的魂，我都好好保存着，师尊，怎样你才能醒来……”
墨瑰瑶垂眸，压下本能，摇了摇头：“疯了……玄无上你彻底疯了……”
“呵，师姐，待你恢复，我会让你败得哑口无言……”收起冰棺，玄无上起身离开，动作间，一块令牌自玄无上的衣摆处滑出。
墨瑰瑶抿了抿唇。那令牌上刻的好像是……副将军？！中原早已没有这个了，那就只能是……苗疆的？！玄无上怎么会和苗疆搭上线的……
走到僻静处，换回苗疆服饰，玄无上慢悠悠向苗营走去。
才进苗营，就见三排苗兵尸体盖着白布排在营前，一旁赫蒙天野仆在弟弟赫蒙少使尸身上痛哭。
“发生何事了？”营中气氛不对，玄无上走到守营的苗兵面前压低声音问道。
“回禀副将军，昨日赫蒙少使带兵去梅香坞夺九龙天书，不料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是，而且听军医说，人都是一刀毙命，梅香坞之中，一定有高手。”
“好。”玄无上掏出一锭银子丢给他，“继续守营吧！”
“嘿嘿！”那人接过银子眉开眼笑，“谢谢玄副将！”
次日，俏如来邀苗王前往中苗边界一会，以交换彼此手中的天书。
待俏如来与颢穹孤鸣进入阵法中交换天书，阵外人的争锋亦开幕。
玄无上率先发难，左手抽阳，右手调阴，霎时间阴风大作，天色也暗淡下来，陪同的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二人只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灰暗色的阵法在地上蔓延，玄无上一挥袖，两人竟有魂魄不守之兆。
见阵法最中央的俏如来无事，墨瑰瑶静下心来对付眼前的阴邪之阵：“吾令帝阍开关兮！”
一字一音，洞彻天地。
烈阳自云中脱出，数道金光震碎阴阵，阵法与主人心魂相联，阵一破，玄无上当即口呕朱红，不可置信地看向墨瑰瑶。
“不应该啊，我都几十年没练道音了，怎么这威力不退反进了？”墨瑰瑶讶异道，却在看见俏如来的一瞬恍然大悟，“我……这……唉，果然是我高估自己了。”
“哼！气运而已！”玄无上用手背抹去唇角鲜血，恨恨道，起手欲凝第二阵。
“等一下！玄无上，你不是要等我恢复了再与我对决吗，为何出尔反尔？”
“要与你公平对决的，是符玉清之徒，而现在，你面对的，”玄无上掏出腰牌，干涸的血迹在牌面上留下黑褐的暗痕，“是苗疆副将军！”
“玄无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