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辞职报告》如意尽欢

38、山水

　　三家逐鹿，美高梅全程陪跑，中场出局。邵氏提前放弃，似乎翁家即将成为最后的赢家，这也并不稀奇，连港报纸早前就有风声传出，翁家此次势在必得，不少场合都流露过对竞拍的看好。

　　此前外界人士一致认为是翁家自己放出的烟雾弹，一度唱衰翁家。尤其是翁佩的事情爆出后，翁家旗下股价跌跌涨涨，不算好看。

　　以今晚的情势来看，翁家似乎即将延续自己赌王家族的光辉。

　　此时竞拍价已经达到13.9亿美金，孙向阳自己算了算汇率，折合连港这边的货币大概也有一百多亿了。翁家也算是下了血本了，不知道为了今晚的风光，到底掏出了多少压箱底。

　　翁家那一队专业人士各个面露微笑，颇有弹冠相庆的意思。

　　“你猜谁能竞拍成功？”姜沉靠在孙向阳耳边低声说。

　　“除了翁家还能有其他人吗？”看看场上，除了翁家全是些不起眼的小公司，说不定成立到如今为止的总营收都没有13美金，拿什么从翁家嘴里抢肉吃？

　　姜沉但笑不语。

　　场上似乎即将一锤定音。

　　“13.9亿！请问还有没有更高的出价？如果没有，这即将是我们的最终竞拍价！13.9亿！让我们一起恭喜最后的--”

　　主持人激动地挥着手，就要宣布今晚最后的赢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14亿！”

　　全场哗然，翁家长媳愕然地回头看去，记者们开始迅速谋杀胶卷，快门声不绝于耳，人人脸上都是兴奋。不论最终结果如何，这即将是今晚最大的黑马。

　　说话的人居然是全程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几家公司之一，其中一位坐在边缘处，接受着众人惊疑地打量。

　　“那是哪家公司？你认识吗？”孙向阳扯扯姜沉的衣袖，有些迟疑地问道。

　　“银河娱乐集团。”姜沉果然认识，不仅如此，他似乎还有侃侃而谈的兴致。

　　“上一次，总共有21家公司参与竞投，背后站着世界各国的大腕公司。谁都知道娱乐场是暴利，都想来分一杯羹。但是翁家没有让，连港政府也倾向于本地企业。谁知道，翁家临阵变节，搞出一个正副赌牌。政府内部觉得翁家不能合作，所以才推邵氏出来跟他打擂台。谁想到邵氏资金流不够。翁家又托到严将军那里。”

　　“所以邵氏彻底出局？”孙向阳试着跟上姜沉的思路，“那银河娱乐是谁在背后？”

　　姜沉笑着冲孙向阳摇摇头，“你猜。”

　　“......”

　　孙向阳忽然非常想回到昨晚，把话痨的自己摇醒。

　　果然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姜沉放飞自我之后似乎更难对付了。孙向阳默默松开姜沉握着的手，低头假装要整理裙摆。

　　“逗你玩的。”姜沉火速捞回孙向阳松开的手，握在手心里不放，“薇薇就是心急。”

　　姜沉顶着孙向阳杀人的视线镇定自若，手里把玩着她的手。

　　孙向阳刚打算说话，却被场上的新一轮出价吸引了注意。

　　“16亿美金！”

　　全场惊呼。

　　原本以为14亿美金即为大手笔，没想到翁家直接开始三连跳，连零头都不加。场上众人越来越兴奋，谁能想到板上钉钉的事还能一波三折？这次的入场券的确值回票价。

　　翁氏长媳倒是还坐的住，她仪态端庄地举牌示意，“另外我申请查看银河娱乐集团的资质和流水。”

　　主持人回头跟长桌后的几人商议几句，同意了翁家的请求。银河娱乐集团的领头人不甘示弱，同意举牌道：“附议！我申请查看在场所有企业的资质。”

　　竞拍暂停几分钟，场上的喧哗声越来越大。所有还在场上的企业全部要去后台接受再一次的资质检测，即使入场时已经完成过对企业的筛查，但复核也不可避免。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好奇这个银河娱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14亿美金对普通人来说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即使对于大部分的上市公司，拿出这样一笔钱来也要伤筋动骨。这样一家资金雄厚的公司居然完全没有人听说过，真是奇怪。

　　“翁家要干什么？”孙向阳奇怪道，“他们不是资金够吗？直接拍不就好了。”

　　“谁说翁家的资金没问题的？”姜沉微微一笑，“他们的资金链只够压住邵氏。如果给他们时间说不定能筹到足够的钱。”

　　“怎么会呢？翁家不是还有49家赌场吗？”孙向阳惊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翁家一直都在走下坡路。赌牌的重要性连孙向阳这个刚刚接触的新手都知道。不信翁家自己心里没数。

　　“49家？呵。都快被拆借的差不多了。”姜沉冷笑，“翁家老爷子心心念念着赌牌，下面的子孙可不这么想。”

　　“为什么？”孙向阳完全迷惑，“拍到赌牌，不是能赚到更多的钱吗？”

　　“都想其他几房出钱拍赌牌，都不肯出力。”姜沉嘲讽地笑笑，“翁家拍不到这张，手里也还有另外一张，他们又不慌。”慌的只是即将失去赌牌的那49家赌场以及它们背后的人。

　　难怪翁家内斗的消息人人耻笑，照这样子看，翁家如果下一代没有个能够立起来的人，恐怕会无法避免的走向下坡路。

　　孙向阳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母亲的手札里面还提到过翁老爷子早忘的四子，说他们是申美当年的校友，称之为“翁弟”，似乎旧交颇佳。谁知道数十年后的今天，翁家竟然如此不堪。

　　人们的交头接耳中，复核的人走到台前。显然翁家和银河娱乐都顺利通过了复核。一切顺利进行，竞拍继续。

　　银河娱乐似乎资本雄厚，加价加的无比痛快。

　　“17亿！”

　　全场震惊。不少人开始计算着这到底是多大一笔资金。反观翁家这边，翁家长媳的脸色终于开始不好看了，她面色凝重地回望着主持人看过来的视线，只能保持沉默。

　　自家事自家知，翁家账上可以动用的流动资金只有10亿多美金，剩下的她还是东拼西凑到的。谁知道最后杀出个同样符合政策的银河娱乐，她一口银牙压碎也没有办法。

　　“叮！”主持人落下小锤同时兴奋地大喊，“成交！”

　　小巧的铜锣声宣告着今晚最后赢家的出现。场上一阵欢呼，欢乐声席卷了整个礼堂。连二楼的宴会厅也不可避免地开始放松下来。

　　然而孙向阳看着一楼灯光璀璨下匆匆离场的翁家人，心绪不明。任何世家大族都有破灭的一天，孙向阳似乎正在亲眼见证着雄踞连港半个世纪的翁家走向衰败之路。

　　“银河娱乐后面不会是你吧？”孙向阳想起刚刚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狐疑地望向姜沉。

　　“薇薇真聪明。”姜沉吻了吻孙向阳的鬓边，低声赞道。

　　“真是你？”孙向阳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猜居然蒙对了，“那你要怎么办？把赌牌卖给翁家？”

　　这时候的翁家出多少钱都会愿意的吧。倒是一门好生意。

　　“薇薇，你要是做生意一定是个奸商。”孙向阳被姜沉埋在胸前，听着低低地笑声在她头上响起。

　　难道不对吗？姜沉不是答应了严将军吗？姜沉似乎完全没有要把赌牌给翁家的意思。

　　可是...“严将军那边怎么办？”

　　“我只说会帮忙，也没说一定会把赌牌给翁家。”姜沉放开孙向阳，看着楼下开始离场的人群。“我已经帮过他们。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邵氏的底价，还有政府那边。我已经仁至义尽，自己没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姜沉回头，脸上挂上熟悉的笑脸，“只有薇薇知道银河娱乐背后是我。严将军那边我已经够交差。”

　　孙向阳恍然，难怪姜沉无缘无故带她见二叔，原来就是奔着赌牌来的。

　　“怪不得翁佩求你都不动心。”孙向阳冲姜沉眨了眨眼，调侃道：“旧爱投怀送抱都只能辜负，‘二爷’辛苦呀...”

　　“没办法，美人乡英雄冢。记得保密，说出去，‘二爷’就没面子了。”

　　姜沉居然一本正经地同孙向阳开玩笑。

　　孙向阳失笑。

　　“走吧。”楼下的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姜沉对孙向阳挽起胳膊示意道。

　　“去哪？”

　　“今晚还有拍卖会，忘了吗？”

　　孙向阳上前挽上姜沉的胳膊，有点倦意道：“算了，回去吧，昨晚没睡好。”

　　今天这场拍卖会一波三折，还知道姜沉的又一个小秘密。孙向阳放松下来才觉得倦意袭来。

　　姜沉看着似乎倦意昏沉的孙向阳，握着她的手吻了吻。

　　“我让人送你回去。”

　　回到冒山公馆的孙向阳沾枕即眠，一夜无梦，连姜沉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

　　“薇薇，看看这个。”

　　一大早，姜沉就在孙向阳耳边聒噪，还带着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画。

　　“这是我妈妈的画。”孙向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幅山水，“你哪儿来的？”

　　“昨晚的拍卖会上。”姜沉笑吟吟地看着孙向阳，和煦的晨光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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