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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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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连港下榻处的孙向阳看着手中的申请单有些出神,
身后忽然有声音逼近,“在干什么?”
孙向阳回头,居然是几天不见人影的姜沉回来了。“没什么。”孙向阳放下手中的申请单,随口应付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忙完了吗?”
姜沉站在她身后,回她:“嗯,事情不多,就先回来了。听说你在书房,我过来看看你。”
余光瞥见桌上一角,金底的红球徽章印在右上角有些失真,乔娜芬的黑体字在抬头处格外显眼。姜沉忽然停下动作,凝视着她。
“怎么这样看我?”孙向阳有些不自在地问。
“你后悔吗?”姜沉忽然问她,“C·W之后乔娜芬在中国区再也没有给过入选名额。如果C·W在那一届夺冠,那会是中国区近十四年来唯一的一个冠军。”
只看《破晓》那幅画,多少人都被它集西方画派所长的精妙笔法所倾倒。看笔法,分明如学贯中西的老者,博采众家之长。申美至今有老师拿过来解析其中笔法的精妙。怎么会有人想到,当年创造传奇的黑马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
可惜只是昙花一现。
“对呀,说不定呢?”孙向阳漠不关心地耸耸肩,像是在聊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冠军,孙家不会有机会把你送过来。为什么不去参加决赛?”
“我就是不愿意,没有为什么。”对呀,为什么不去呢?时至今日,孙向阳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很傻。
但她就像是只嘴硬的鸭子,就算毛都快被烫熟了,扑腾的劲儿还是不能丢。
“也许我傻呢?要不然你哪儿来的的机会?”
姜沉安静了。
可能她太过直白令他感到挫败吧。本来是多好一个增进感情的机会呀。她回想往事黯然神伤,姜沉趁虚而入,安慰一番,也许还可以说点豪言壮语,放点狠话。再厉害点,姜沉回头就可以对付孙家。孙向阳漫不经心地想,真可惜,他该换个人的,翁佩一定能令他满意。
“是孙家吗?”姜沉平静地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孙向阳好笑地看他一眼,“他们算什么?我不愿意他们能拦得住我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C·W退赛发生在孙父出事之后,彼时的孙向阳还没有到姜沉身边,他自然也无从掺和。
姜沉并不在意孙向阳口吻中的轻慢与不耐,问:“你想参赛吗?”
“你是不是想错了什么?”孙向阳嗤笑一声,“我想参赛不会报名吗?为什么要你来问我?”
“《破晓》在我这里,三年前我从孙家那里要回来的。”姜沉没有理会她突然的尖锐,但她的态度实在令这个话题谈不下去,“就放在这里,你要去看看吗?”
孙向阳眉间全是讶然,“关你什么事?《破晓》是我不要的,你把它拿回来有什么用?我不想参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很关心我能不能拿奖吗?”
“怎么?拿过奖会身价倍增?会很令你满意吗?你看起来不像无聊到只能比女人的二世祖!”孙向阳冷冷地嘲讽道。
这似乎终于激怒了姜沉,他沉声道:“薇薇,我尊重你,认真对你。我也说过,我想要重新开始。”
姜沉的话里蕴含着令人胆寒的警告意味,“但这不意味,你可以无视我的付出。我们已经是夫妻。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只能让你保持已婚身份。”
先前因为孙向阳太过决绝的态度,姜沉暂时让步。这次到连港,海关的信息登记孙向阳已经是未婚。
“说不过我就开始威胁我了吗?”孙向阳也被激怒了,“既然已婚和未婚都是你说了算,那你自己去改好了!”
“你一定要这么蛮不讲理吗?”姜沉似乎忍气道。
“没讲你的道理就是不讲理吗?”孙向阳隐约意识到自己忽然的攻击性是为了什么,但她懒得认真去想。就算她无理取闹又怎么样?姜沉也并不完全无辜不是吗?
此时的姜沉不再是外人面前春风满面的“二爷”,孙向阳没留意他铁青得吓人的脸色,口不择言道:“这么生气干什么?我说中了吗?”
“砰!”姜沉猛地扬手捶在结实的实木书桌上,书房内为之一静。谷十四听见声响在门口探头,又被明显不对劲的气氛吓了回去。
“你说尊重我?想要重新开始?这就是你的尊重吗?”孙向阳没有因为他的怒气而闭嘴,“什么是尊重你知道吗?”
“不是你对别人介绍我是你夫人就是你尊重我!婚姻是儿戏吗?可以你一个人开始?一个人决定?”孙向阳满脸郁怒,“翁佩那些人是‘花’,我跟她们有什么区别?”
“是!我不是‘蔷薇’,但是你养我跟养‘蔷薇’有什么两样?你是小朋友吗?只会让人陪你玩过家家?”
姜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他万万没想到孙向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腔委屈和不甘都堵在心里,被孙向阳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你老问这个问题烦不烦?”孙向阳说:“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你自己知道吗?你养翁佩那些人和养我有什么不一样?换个人来你不是一样对她吗?”
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对她很好?孙向阳烦透了姜沉总是自以为是,他付出很多吗?
她不是翁佩那些人,也不会被男人几句似是而非的甜言蜜语就被哄得找不到北。难道姜沉给的会比父亲给她的更多吗?
起码父亲在时她很快乐,现在呢?她只觉得不自由。
“好,好!好!!”姜沉冷凝着脸,“那你的好‘二叔’呢?为了跟他见面,严将军要什么你知道吗?翁家的赌牌!”
连港四十九家赌场一年的营业额是个天文数字,更不用说与之相关的利益纠葛。
珠宝首饰,名牌高定...跟真正的利益比起来,翁佩那些人拿走的又算的了什么?姜沉最生气的就是孙向阳把自己和那些人相提并论。他对她只是一片真心。
“呵!”孙向阳冷笑出声,似乎就等着姜沉说这个,“你怎么不把姜雯也算进去?”
“为什么只说二叔?怎么不说姜雯?你打着我的名字做过什么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孙向阳加重语气讽刺道:“‘二爷’!”
姜家内部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当时姜沉他父亲走的太急,留下不少隐患。这几年,外面渐渐平稳。姜沉腾出手来,借着她的旗号做了不少事情。孙向阳身在局中,再不关心也隐约知道一些。
“谷管家、姜雯、翁佩...这些人你布置了多久?拿这些来跟我讲真心?”
孙向阳忍不住冷哼,误国的都是红颜祸水,掌权者有什么错?错的永远都是狐媚惑主的妖孽。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被姜家那些人背地里怎么说吗?
利用就利用了,姜沉狠起来连他自己都不放过,区区一个孙向阳算什么?她更忍不了的是姜沉拿她当傻子。
“我从来都没有想用你做什么!”姜沉心下剧痛,他没有想到自己顺势而为的事被她这样理解。但内心深处,孙向阳的话在隐隐作响,揭开了姜沉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似乎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珍爱薇薇。
姜沉心下微沉,按住孙向阳的双肩,盯着她道:“你参加画展也好,不参加也好。都随你,你不用说这些话来刺我。以前一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薇薇,我只要你开心。”
“也许我做错了很多。你说我不尊重婚姻,也许你是对的。但是薇薇,我很认真地对待你。也是很认真地希望你能教我怎么对你。”
姜沉静静地盯着她,“要不然,我就只能用你不愿意的方式重新开始。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的。”
孙向阳一瞬间如沉冰窖。
姜沉走了。
这算什么?说不赢就威胁吗?她凭什么要教姜沉怎么对自己好?孙向阳对养成姜沉这件事嗤之以鼻。她回想起刚刚无疾而终的对话,颇觉无趣。
姜沉总共给了两条路。不是被他影响,就是教他怎么影响自己。这个结局快把孙向阳无聊吐了。
她余光瞥见探头的谷十四,“进来!”
谷十四在心里吓了一跳,但表面上非常淡定。“孙小姐叫我?”
“有酒吗?”也许是姜沉,也许是《破晓》,也许是这个无趣的现实。孙向阳忽然非常怀念和父亲一起小酌的日子。
“有的。您要什么酒?”谷十四似乎有点忐忑不安,甚至用上了敬语。
“有桂花酿吗?”
“....只有红酒。”谷十四硬着头皮回道。
“黄酒呢?”
“好像也没有...”
“你去问问厨房有没有做菜用的花雕。”
谷十四如蒙大赦,好在连港靠海,花雕醉蟹也是道名菜。谷十四从厨房里翻到几瓶做菜用的花雕,总算是能交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提前说,不入v的话,每月十八号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