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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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变幻不定的世界，如同一场无法醒来的梦境，世人在梦中迷失方向，从此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序
〔慕容〕
”姐姐，我们会死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伤心么？”
慕容白翎远望着满目创痍的世界，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灌满了他的长袍，纤细的手臂在宽袖中显得格外羸弱．面对小自己６岁的弟弟慕容白渊近乎残酷的问题，她闭上了眼．
”不会．”
那一年，她才１２岁．
〔慕容白翎〕
秦终于还是灭了６国了．
眼前是服劳役的百姓，官差时不时吐出一些肮脏的话语．我对这种画面早习以为常，转身欲走．
”前面的姑娘请留步．”
我回过头，是一个将军样子的人，他身后有大概３００人马，全着秦装．秦兵么．．．
”说把，什么事．”羽刃滑入掌心．
”敢问石门峡怎么走？”他说话的口气很客气．
”向东走，１０里左右．”我指了一下方向．
他抱拳以礼，带着人马走了．
石门峡，两座悬崖间相连的石道，最多一次并行３匹马而已．这么多人去，只有一个解释．
盖聂，秦国第一剑客．近日从秦国叛逃，赢政派了不少人抓他．看来是找到他了．
我唤来火凤，轻跃上它的背，向石门峡方向飞去．
盖聂．．．
１０年前，我和弟弟被赵国的人围攻，他碰巧救了我们．
也是那一年，弟弟被人抓走，我花了整整１０年调查那个人的底细．
卫庄，鬼古派传人，盖聂的死对头．
我见过白渊，他已经记忆全失，不记得过去，也不记得我．
卫庄给了他新名字，新身份．
鬼古四大天王之首，白凤凰．
〔白凤凰〕
大人决定出山了．我已经追随了他１０年，我的记忆也只开始于我睁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他叫我白凤凰，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我对过去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仅存于我的记忆中的，只有一个画面而已．一个女孩子，一身白衣似雪，和我一样的紫发蓝眸，她的身后是残阳似血．夜色吞噬了一切，包括她隐忍的忧伤．
我知道盖聂的下落，因为我可以控制鸟类，告诉我情报的是叫蝶翅的鸟．不过有一个信息我没有告诉卫庄．蝶翅看见一只酷似雪凤的大鸟，和一个一身火红衣裳的女子．
盖聂身受重伤，他们一行已经到了医庄了．
〔盖聂〕
我的伤在医仙端木蓉姑娘的治疗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石门峡一战时我看见了一只红色的大鸟，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它的主人正向我走来．一身红衣似烈焰灼日，淡紫的长发轻柔的在风中翩跹，蓝眸如冬日的湖面，平静而冷峻．她在向我走来，嘴角轻扬．
我首先想到的是白凤凰，然后一个熟悉的名字从记忆深处浮出．
”慕容白翎？”我脱口而出．
”正是在下，聂大哥好久不见．”她轻轻地笑．
”你怎么找的到我？”
”羽符．”她只说了一个词，一片火红的羽毛轻盈盈飘落．
她的目光移向树梢，一只蓝色小鸟扑棱棱飞到她掌心．
”被白凤的鸟监视了这么久，你难道一点没发觉吗？”她放飞了小鸟，”它不会再听白凤的话了．”
”你和白凤一样可以控制鸟类？”我惊道．
”不，不是一样．”她笑的自信，”我比他更在行，不管是暗器还是轻功抑或是对毒药的研究．”
”你和白凤，什么关系？”我的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聂大哥，你很聪明．”她亮眸轻阖，幽幽叹道，”他，是慕容白渊．”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我突然觉得她才是这个世界最伤心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准备下离开吧．”她侧过身去，手背抚上眼角，”卫庄的人快来了．”
[慕容白翎]
我说出白渊的名字时,盖聂的眉心出现一条深陷的凹痕,他长期皱着眉么...大概有各种各样的事在烦着他的心吧.
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走,只是远远地跟着他们,以防白凤的攻击.
[白凤凰]
赤练的埋伏失败了,卫庄大人命我去追赶盖聂一行.
穿梭在群山之间,风轻盈地舞动我的白色羽巾,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种飞翔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摆脱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在明媚的阳光下找到一片传说中的乐土.
待我追上他们时,我看见了蝶翅鸟所说的红色大鸟和它的主人.他们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站在火凤背上,柳眉轻锁,目光冷峻却有一丝未名的哀愁,淡紫的长发没有任何装饰,蓝眸澄澈不染纤尘.一身红衣灼着我的眼.
我只觉得她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很像.然后我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疼痛几乎剥夺了我的呼吸.
我看见一个火红的身影飘然落在我面前,是她么?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再没有多余的力气站立.
在我要倒下的那一刻,有人我把用进了怀里,花的清香一瞬间充盈了我身边的空气,一种辽旷而空灵的歌声响起,我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时有人在帮我运功.
"你醒了?”她示意我不要动.
"你在做什么?”我有些紧张.
"山中的东西不都是安全的,你飞过来的时候吸入了毒气,你不知道吧.”她的声音很好听.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问道.
她不说话,调息好之后,她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我没有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她的抗拒感.
那个人,真的存在吗?
我的姐姐......
[慕容白翎]
白凤让我在他肩上靠了一夜,我并没有睡着,只是静静地呼吸着他的气息,好久都没有过的,家的气息.
有几次想到盖聂.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12年前.
当我告诉白渊我不会为他的死而伤心时,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他眸中的恐惧,我俯下身子去抱他,轻轻地说:
"我不会伤心,因为先死的人一定是我.”
白渊已经长大了,和父亲一样清秀帅气.
他自己累得睡着了.
我轻轻地抱了抱他,他睁开了眼.
"白凤,你知道你是谁吗?”我叹道.
他不说话.
"白凤,你复姓慕容,名白渊.”我说.
他的目光陡然犀利:"我不是.”
"我是白凤凰,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白凤]
她到底在说什么...
慕容白渊,是谁...
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在害怕些什么?
她哭了,泪水在月华中闪着绝望的光.
我为什么会变的不知所措...我的眼角突然如涨潮般湿润...我也会哭吗...
"白渊,你为什么都不肯回想一下,为什么都不会记得我...”她的肩膀在颤抖.我真的好想去抱一抱她.
"别再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了.”我唤来雪凤,离开了...
[慕容白翎]
跟十年前一样,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跃上火凤的背,向机关城飞去.
"口令!”
”兼天下，爱众生．”
”赴汤火，蹈利刃．下面是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只射了一跟红羽刃上去．
”原来是焰羽头目，强弩箭道，放行！”
在墨规池来接我的是高渐离．
高渐离，墨家第二高手，配剑水寒，性格孤傲，面容俊秀，是墨家弟子知道我身份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任务怎么样了？”他的身上有一股强烈的杀气．
”你见到盖聂了？”我冷冷道．
他不说话，眸子突兀的明亮．
”收敛一点，伤了盖聂首领要找你麻烦．”
”你少管我的事．”他的手握住剑柄．
我讽刺地笑了：”杀了我你也不用活了．”
”首领派你杀了白凤凰，你任务没完回来干什么？”
”我的事你也少管．”我说．
他停止脚步．水寒出鞘直取我的咽喉．剑尖在离我不到一寸处停下了。
”接盖聂的是谁？”我没有一丝惧怕．
”盗跖．”他收剑，”你的定力长进了不少啊．”
”是你的攻击没有杀气．”我笑．
小高是我的朋友，即使偶尔闹闹别扭．
〔白凤凰〕
蝶翅鸟查到了机关城的位置，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办到了，除非它对那个女子的鸟羽符也有反应．
我还是没没有告诉卫庄大人她的事．
”白凤，听说过墨家焰羽么？”卫庄大人背对着我．我莫名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同你一样天赋异禀，对鸟类的操纵出神入化，甚至在你之上．”卫庄大人幽幽地说．
”她的真名？”
”复姓慕容，名白翎．”
一股尖锐的忧伤划过我的心脏，我难过得没法呼吸．
”怎么？”他侧过身来．
”我中毒了，还没解．”
”去休息吧，一会把隐蝠和灵儿送去．”
”是．”
”白凤，你复姓慕容，名白渊．”
我不可抑制地想到她，她应该就是慕容白翎．
她知道自己是谁，而我不知道．．．
我坐在树下，想睡一会．
有人走过来，听的出来是个女子，不会武功．她在我身边放下一个东西，蹑手蹑脚准备走．
”你是谁？”我叫住了她．
她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我问你是谁．”我看了一眼她放的东西，是一些水果，包在荷叶里．
”我叫公输槿．赤练姐姐说你还没吃东西，我就带了一些过来．”
她穿着米黄色的短衣，有胡服的味道．黑色的发丝用白色的绳子束起来．水灵的眼睛有一种桀骜的自信．
我确实饿了，拿起一个苹果轻轻咬了一口．
”白凤大哥，一会还要麻烦你带我去墨家机关城．”她笑的无邪．
公输槿，公输家唯一的血脉，才１６岁就精通机关术，攻城拔斋战无不胜．
她告诉我这些时，自信满的像要溢出来．
[盖聂]
是慕容姑娘.她站在盗跖身边,对我微笑.
"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去休息."她责备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说.
"在机关城里请叫我焰语."她眨眨眼,"别对其他人说我的名字."
"盗跖知道么?"我看了一眼他,天明正缠着他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他只知道我姓慕容而已."她笑道,"知道我名字的只有小高,雪女和巨子."
小高?又是他...
"小高是高渐离吧."我漠然道.
"是.你可要小心了,被他撞见你就麻烦了."她柳眉轻挑.
"该来的总会来,谁也逃不掉."我叹道.
"你害怕了?"她说.
"不."
"也是,我从来没见你怕过谁.除了天明有危险的时候."她望着我,"荆轲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么?"
"你怎么会知道荆轲的事!"我惊道.
"十年来,我不停地寻找白渊和你的下落.从我知道你为嬴政做事时,我的蝶翅鸟就没有停止过对你的..."
"监视."我接道.
"是.对不起,是我不对,不应该监视你."她有些抱歉地说.
"没事.你又没有恶意."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
"你这样帮助我,不怕卫庄..."我说.
"慕容白渊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白凤凰,如果威胁到你,就杀了他."
"我们的命是你救的,死在你手上,也算公平."残阳在她身体周边镀上一曾如血的气息.
"聂大哥,墨家救你只是因为你对墨家有利,不要把墨家想的太好了,你终有一天会与墨家为敌的..."
[白凤凰]
“灵儿呢？”
离开时只有公输槿和隐蝠，赤练来送我们。
“大人说她已经在机关城等你们了。”
“赤练，你可曾见过灵儿？”我问。
“没有，老实说我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赤练的语气很郁闷。
灵。。。翎。。。
难道。。。
我命雪凤全速赶往机关城。
送走隐蝠，一块巨大的阴影遮蔽了我们，是慕容白翎。
“我们下去说。”她站在火凤上，拦住了我的去路。
“白凤大哥，她是。。。”公输槿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
“不是敌人。”我说。
我们刚一落地，慕容白翎便打晕了公输槿。
“送她回去。你跟我来。”她冷冷道。
[白凤凰]
“我们要去哪?”
“机关城。”她望着前方。
“这个方向，不对吧。”我环视四周。
“你的记性还不错么。”她笑道，“想进机关城没有那么简单，首先得证明你对机关城没有恶意。”
“怎么证明？”
“天快黑了。”她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
“难道说。。。”我一惊。
“不错，总要有点牺牲才行。”她冷笑。
“你想用隐蝠的命来换取让我进机关城的机会。”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脚下的树林。
“你认为一个隐蝠就够了么？”她斜睥着我。
“你穿夜行衣。。。”我打量着她。
“我还没苯到牺牲自己去让你完成这种没有意义的任务。”她的语气满是不屑。
“你果然就是翎儿。”我说。
“我是慕容白翎，仅此而已。”她轻轻摇头，“什么翎儿，什么焰羽，都只是名号罢了。”
“高渐离和雪女已经在和隐蝠作战，我估计凭他们两个想杀死隐蝠绰绰有余。所以。。。”她的指尖抚上剑柄。
“这是什么剑？”我问。
“流殇。”她挑眉。
“流殇？”我想了一会，“剑谱上排名第三的流殇？”
“是。”她把剑慢慢拔出，“是很厉害的剑哦。”
“你想去帮隐蝠，然后再逃跑，由我来解决隐蝠或者是打伤你。”我说。
“聪明。”她温柔地笑。月光在她面容上一圈圈荡漾开来，“不愧是我的弟弟慕容白渊。”
我微微怔住。
〔慕容白翎〕
他在沉默，不过没有否认。
我很开心。
我们从林中穿过去，依靠树叶的掩护靠近战斗中的三人。
“他们会伤到你么？”白凤问。看的出他有些紧张。
“要是我那么容易受伤，我就不是翎儿了。”我微微笑道。
一股熟悉的气息接近，是盖聂。
“盖聂这个笨蛋。”我不禁骂出声来。
“怎么？”白凤偏过头来看我。
“他会死的，小高会杀了他的。”我怒道。
“你好象很关心他么。。。”白凤说
“。。。”我转过脸去。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
“差不多了。”我看见盖聂已经有用百步飞剑的样子了。
白凤握住一根雪凤羽，弹了下去。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彻云霄。雪凤羽和渊虹同时钉入树中。
百步飞剑，一刃断喉。
慕容羽刃，百步穿杨。
隐蝠瞪大了眼望着血染的雪凤羽，倒了下去。
“不错。”我赞道，“下去吧。”
他足点飘落的树叶，飞身下去。
好戏上演。我轻笑。
[盖聂]
白凤凰的雪凤羽和我的渊虹同时结束了战斗.
小高的水寒一声龙吟,直取白凤凰而去,被我招回的渊虹阻挡了攻势.
"你怎么会慕容家的绝技?”小高没有再贸然出手，冷冷问道。
“慕容白渊。”我念道。
如果说出白凤凰的名号，恐怕一招之内小高就可以取白凤的性命。
一个人落到我们四人中间，一身夜行衣，从身行来看是个女子。墨蓝色的剑闪着银光。
流殇。。。是卫庄手下最厉害的杀手翎儿的配剑。流殇剑，十大名剑中排名第四，能根据主人的要求发出弧状的剑气，让人猜不透她想要攻击的对象是谁，会从哪个方向发起攻击，是很难对付的剑。
“盖聂，我还不想费劲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她的眸中杀气弥漫。
小高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出手。
翎儿招招攻我要害部位，我根本无力反击，只能招架。
身后有鸟的嘈杂，我侧身躲过鸟群，发现它们攻击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翎儿。
“白凤，不要逼我动手。”她斩落不少鸟只。
“我叫慕容白渊，记住了。”白凤高傲的声音很冷酷。
“背叛的下场是什么，我想你知道吧。”她说。
“死，只不过，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白凤轻笑。
小高和雪女也加入了战斗。
翎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拿出一颗黑色弹丸，扔在地上。
“有毒！”白凤惊呼。
大家都跳上了树。待烟雾散去，已经没有她的人影了。
“让她跑了。”小高跳下去。
“别！”白凤的话还没说完，小高已经倒了下去。
“有残余的。。。。”白凤叹气。
“聂大哥。”慕容白翎从火凤背上跃下。
“小心！”我喊道。
又倒一个。。。
“怎么办？”雪女问道。
“等会，我有解药。等毒气没有了再下去吧。”白凤说。
“你是谁？”雪女问。
“我是焰羽的弟弟白渊。”白凤望着白翎。
“你怎么会有解药？”雪女蹙眉。
“慕容家对毒药的研究，需要我解释么？”白凤说。
我盯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算是白凤想起了以前的事，也不可能变的那么快，而且，白翎的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很熟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