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者为妾》十月女泽

3、祸不单行赔地毯

　　陆煜见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心里就各种不爽，白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四年的岁月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空虚一场，陆煜的眉目还是一样的青涩，急起来也只会瞪人。
　　“李总既然没事，我要走了。”
　　陆煜挪着步子，李禀寒轻易扣住了他的手腕，语气轻蔑道:“你们公司不应该是这个做事态度吧？既然茶不喝一杯怎么说都该抽根烟。”
　　说着李禀寒就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来，递在陆煜面前。
　　李禀寒知道陆煜最不能接受烟味，上次见他叼着烟的模样李禀寒就已经捏起了拳头，既然他那么喜欢叼烟，不如就来抽一根好了。
　　陆煜见他递来了烟，自嘲地弯了弯嘴角，挣脱开他扣住手腕的束缚，无所谓地接了过来，“火呢？”
　　李禀寒眼底滑过一丝讶色，转瞬就转寒了，脸色铁青无比，手指抽搐了一刻就掏出打火机来。
　　陆煜就着火点了烟，咬了下唇就叼着烟吸了一口。
　　烟气刚入气管陆煜就呛到了，毕竟向来不习惯吸烟的陆煜只觉喉间卡着一团又热又辣的气，咽不下去只好死命地咳。
　　陆煜弯下腰咳得眼角出了眼泪，满脸通红。指间夹着的烟头早就掉落到地毯上，燃着烟烫出了黑色。李禀寒不急，直等着烟头把地毯烫出个大洞才提脚踩灭了烟头。
　　陆煜抬头看他，眼角挂着湿意，在李禀寒看来，简直是好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要水……”陆煜哑着嗓子看他，止不住地咳。
　　李禀寒脸上浮上了一层笑意，他的小鱼果然什么都没有变，不过，仅是这些惩罚怎么够？
　　李禀寒踱回茶几边，弯腰取了那杯酒红色液体回到陆煜身前。
　　陆煜满脸不相信的看他。
　　李禀寒晃了晃杯中的液体，递到他眼前。
　　陆煜酒精过敏，李禀寒不会不知道。
　　李禀寒以为陆煜总该要爆发了，正做好了等人一炸毛就把人搂到怀里的打算，不料，陆煜喘着气，指尖一颤就接过了酒杯。
　　李禀寒你既然想断得干净，如你所愿好了。
　　酒杯碰到嘴角的感觉，冰凉冰凉的，陆煜闭上眼睛，心里冰凉冰凉的，倾着酒杯，唇便触到了一缕酸涩味。
　　只是，还没入口，手里的玻璃杯就被李禀寒夺了去，扔到地毯上，没有碎，只是酒红的液体，把纹着花纹的地毯洇成了深色的水渍。
　　“你不要命了？”李禀寒的语气听上去极不好，低着头的陆煜看到他手臂上的青筋早已暴起。
　　陆煜喉间仍是热辣热辣的，好在不怎么咳喘了，沉着声音回他:“我们小公司里出来的就该是这个做事态度。”
　　“你……！”李禀寒不免有些恼羞成怒。
　　“我想走了。”陆煜开口道。
　　看到他脸上疲倦的神色，李禀寒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后悔了。李禀寒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当初一走了之一点念想都不留给自己。
　　李禀寒没有如他愿让他再一次一走了之，只妥协地倒了杯水给他。
　　“听说你在国外主修表演系…”李禀寒很想抓着人领子问个明白，当个明星到底有多重要了，居然忍心一走就是四年！可是，李禀寒展了眉头，这事不急，日后慢慢处理好了。“还辅修了艺术鉴赏？”
　　陆煜不想和他搭话，只疲惫地点了头，他只觉得李禀寒变了，不是以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倒更像一个商人，会打语言战了。
　　“那你帮我看看好了，你脚下这块地毯称得上艺术品吗？”李禀寒说的，是波斯传统的艺术结晶，纯手工，外行人看来都绝对的价值不菲。
　　陆煜低头看到了自己掉落的烟头烫出的一个大洞，周边焦黑焦黑的，可讽刺了，这比自己违个约的后果严重多了好么！简直了！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去他的违约金！
　　“怎么不说话了？”李禀寒看着沉默的陆煜。
　　陆煜深吸了一口气，嘴里还是有些苦涩，“李总，我会赔给你的。不过，总不会是今天，我现在能走了吗？”
　　陆煜转身拉开门，管他什么违约不违约，都见鬼去好了！陆煜决定了，这辈子再也不要和李禀寒有关系。不过，他也认了，李禀寒成了他的债主。
　　“陆煜，和你那个小公司解约吧。”身后李禀寒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得很。
　　陆煜顿了一步，“我不要。”
　　门关上了，总裁室里又只留了李禀寒一人，唯一不同的是，地毯上多了一个烫黑的洞，证明他的小鱼曾经来过。
　　陆煜简直气坏了，本来以为自己的明星梦落空了也就算了，现在连李禀寒都离开了自己，去他的成家！祝他子孙满堂好了！
　　陆煜招了一辆计程车，刚关上车门，手机上就进了条短信。
　　“Fish，你已经一长段时间不联系我了，该死的，是你的小的情人太热情嘛？顺便一说，我和Tina成为了一对的朋友，你知道的，我看见她很久了。”
　　莫名其妙的山寨翻译神器，亏得陆煜身经百战，看了两遍就看懂了。Alex和Tina在一起了，现在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他觉得Alex一定是故意的。
　　陆煜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交友不慎，前有李禀寒，后有Alex。
　　陆煜一回家就开网页去搜那条天价的波斯地毯，左手计算器，右手圆子笔，算到华灯初上，总算是认清自己这辈子就栽在一条地毯上了！累死累活干个十年还要在保证不违约的情况下每个月省吃俭用，陆煜大概就能摆脱大债主李禀寒了。
　　陆煜瘫倒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陆家爸爸进来叫他吃饭时正好是七点中，楼下的洗发店，插头一插，音量一调，悲情的女声就钻到了陆煜的耳中。
　　“为所有爱执著的痛，为所有恨执著的伤……”
　　陆煜就想抄着剪刀，下去把三俗洗发店的电线全部，剪、光！
　　全、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