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争》哭泣的瓶子

4、第四章

　　“你这个女人，想死吗？”蛰憋着可怕的脸色，一把抓住了邓玲的衣领拎了起来。

　　“那你倒是杀了我啊。”邓玲丝毫不怕他，她知道这里的其他男人绝不会坐视自己被杀。她已经失去了孩子，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她害怕的。

　　邓玲的表现一时间让四周安静好一会，所有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大概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还没有哪个女人干这样和男人说话。一些男人虽然惊讶于邓玲的硬气，可也更加被邓玲吸引。一个立得起来的女人，和一个只会哭依靠男人的女人，他们还是更喜欢前者。这个世界太危险，完全依靠男人的女人生存几率更低，而男人的压力也更大。有一个能搞帮自己分担压力，保护崽子的女人，当然是最好的。不管怎样，女人总是离不开男人的，只要女人能在男人不在家的的时候，保护好自己和崽子就行了。

　　蛰不是看不到四周那些同伴的眼神，可他即使气的要死，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手。要知道，不管在哪里，女人是被最优先保护的，即使是崽子都没有这样的地位。崽子没了，只要有女人就可以再生，可要是女人没有，还哪来的崽子。想到这些，蛰慢慢地松了手。

　　邓玲一下跌坐在地上，即使有兽皮垫着，可依旧摔疼了屁 股。

　　“那好，你自己选一个男人吧。”族长自己倒是不在意，只要这个女人以后属于自己的部落，为自己的部落生崽子，他才不在乎这个女人属于谁。

　　邓玲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男人，没有错过族长的表情。她暗自揣测，这里的女人这样珍贵。看情况，一个男人只能拥有一个女人。那个站在族长身后的应该就是他的伴侣，要不然族长那一脸可惜的表情不可能作假。而对于族长伴侣那满是嫉恨的眼神，邓玲直接无视。

　　“就他吧。”邓玲很直接，太手就指向了肥。对，她就是故意的，其他男人虽然都对自己有意思，可一直以来，只有肥敢付出行动。不管对方是不是真对自己有意思，但只有肥能硬杠蛰。

　　很明显，肥一下子惊住了。他一脸惊喜不定的指着自己，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是他。”蛰咬牙切齿的瞪着邓玲。

　　“因为只有他敢和你作对。”邓玲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你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从小到底的教育，还有这个女人确实太好，他几乎要伸手掐死对方。

　　“别乱指，这以后可是我的女人。”肥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蛰，挡在了两人中间。虽然被选中他很意外，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还是一个一定能生崽的女人，傻子才不要。

　　蛰恨恨地哼了一声，一把扯住邓玲屁股底下的兽皮。邓玲一时不察，差点被扯倒。

　　“这是我给我的女人和崽子准备的窝，你既然选择了肥，就让他给你猎吧。”

　　肥手脚利落的扶住差点倒地的邓玲，然后瞪了眼蛰。

　　“哼，小气鬼，谁没有这个兽皮了。”肥说着，一把抱起了邓玲。一时间，一种好闻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四周。是奶香！

　　刚才因为兽皮的缘故，这种气息还不明显，现在邓玲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里，身上蒸腾的热气让这股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在自己母亲的怀中张着嘴四处寻找着什么。孩子的母亲一时间急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掏出干瘪的□□，这才止住了哭声，可不一会孩子又哭了。这个女人没奶了。

　　“没用的女人，连孩子都喂不饱。”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狠狠的啐了口，说着瞄向了邓玲。

　　肥猛地哼了声，抬手就遮住了邓玲的一边胸部。邓玲一时间脸色都黑了，却不能做什么。

　　“我可是要准备生崽的，这奶要断的，不能给你的崽子。”肥虽然还没有过女人，可对于女人的一些事，他还是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教导过。如果一个女人还在喂奶，可就不可能再怀崽子的。而且闻闻这奶香，他还从来没闻过味道这样好的奶水。以后等他有了崽子，一定不会挨饿。果然是个好女人，幸亏选择了他。

　　对于非的拒绝，那个男人也很无奈，只能暗恨自己的女人没用。

　　“就知道哭，还不去熬些肉汤喂崽子。”男人骂骂咧咧的，边说边拉着自己的女人和崽子走了。

　　肥笑了笑，抱着邓玲转身走进了山洞的更深处。

　　邓玲靠在肥的肩膀上，眼角余光看到了蛰。他一直盯着她，面上全是不甘。可那又怎样，这里的所有人她都不会放过，选择谁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报仇。

　　闭上眼，邓玲强忍着头疼，开始思考怎么报仇。这个部落人不算多，刚才扫了一眼，大概也就四五十人，可如果靠她自己，想要一次性杀这么多人还不被发现就很困难了。可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报仇。

　　邓玲一边想着，手指尖还在轻柔的抚摸自己的小腹。她被肥抱着走了好一会，连空气都有些不好闻了，才被轻轻的放了下来。

　　邓玲猛地一惊，睁开眼，却满眼都是黑。

　　“别怕，我去点火。”

　　黑暗中，肥安抚似的说道。说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一点微弱的火光亮了起来，然后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个二十平左右的小洞，应该是在山洞内挖出来的，墙壁上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角落里放着一些生活用具，还有一些堆积在一起的兽皮。这时，肥正在兽皮堆里翻找着什么，掀起了一阵灰飘散在空气里。好一会，他才直起身，怀里抱着一大块兽皮走了过来。

　　“这是我阿姆和我阿父生我的时候用的，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早就能有女人，所以都没准备新的，你先用这个吧，我尽快为你猎新的。”肥说着，把手中巨大的兽皮铺在了看起来像是床的地方，那上面原本就铺着基层兽皮，但和他手中的很不一样。

　　邓玲慢慢蹲下，用手摸了摸，很是柔软。虽然兽皮看起来很旧，但比起下面的柔软很多。而这时她才想起来，刚才蛰的那块兽皮虽然味道很难闻，但的确也一样很软。只是这块旧的兽皮上，却没有那样难闻的味道。大概是用的久了，味道已经散了。

　　“现在貂兽越来越不好猎了，而且这个季节貂兽也准备冬眠了，看来只能等春天来了以后再去为我们的崽子猎貂兽了。”肥蹲在邓玲身边，用手摸了摸兽皮，叹着气说道。

　　“冬天。”邓玲用手撑着地，慢慢坐在兽皮上，说着看向肥。

　　“没事，今年我会准备更多的食物，为你调养好身体。来年，我们再准备生崽子吧。”肥说着，太瘦摸了摸邓玲的后脑勺，面上全是懊恼。如果不是他打伤了邓玲，他在今年冬天就能让邓玲怀上自己的崽子。可女人的身体如果不调养好，别说崽子，连女人都有可能在生产的时候死掉，所以他还是再忍忍。

　　邓玲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就被强迫失身，还是很好的。

　　两人一时之间莫名安静了下来，肥也仿佛陷入了沉思，一直在抚摸着兽皮。好一会才想起来，貌似自己的女人大概一天都没吃食物了。

　　“我去给你拿点食物，你先别睡觉。”

　　邓玲看着肥转身走了出去，好一会才放松下来。直到这时，她的眼泪才再次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兽皮上。经过长时间的隐忍和刚才的发泄，她原本被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镇傻了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现在想想，他们也只是那样说，可孩子呢，如果真的来了，总会留下也痕迹。而且按照这里的人对被丢弃的孩子的反应来看，这是很常见的，也许那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宝宝很有可能还活着。

　　不行，她一定要去确认一下。

　　想到这里，邓玲开始考虑怎么套话。而且，如果那个被吃掉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在哪里呢？

　　这一晚，邓玲吃过肥端来的汤，强忍着难闻的味道咽下去，而后被肥包在怀里，好久才睡过去。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搞清楚一切。

　　邓玲睡前，暗自咬牙想着。

　　迷迷糊糊间，一夜过去，如果不是肥起身，她都不知道天已经亮了。邓玲强撑起身，喝了口冰冷的水，这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而后，肥为她穿上了一身旧的兽皮衣，上上下下裹得紧紧的。昨天她一直在担心孩子，人也没有冷静下来，都没感觉到冷，现在才意识到这里已经是入冬了。

　　邓玲拒绝了肥的拥抱，只让他牵着自己。又是走了好一会才慢慢看到光线，而后终于走出了深洞。一出来，邓玲就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四周。昨夜黑漆漆的，这时才发现这里是个很大的洞穴，如果没有人带着，进去肯定会迷路。

　　两人一出来，立马吸引了四周人的视线。邓玲看到昨夜那个抱着孩子的没奶女人径直走了过来，面上全是憔悴，怀里的孩子也是面色苍白。

　　“肥的女人，你能不能···”

　　“不能。”肥直接打断了女人的话，完全无视了那个女人面上的无措。在肥看来，这又不是自己的崽子，凭什么吃自己女人的奶，要知道，奶水是比普通食物还珍贵的东西。

　　这时邓玲的□□早就因为涨奶而剧痛，偏偏肥还不让她挤掉，就是为了把奶涨回去，好断了奶。只是这一会儿，她胸前的兽皮已经被完全打湿了，可□□还是涨的和石头一样。

　　“我想方便。”邓玲扫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麻木的看着肥说道。

　　“方便是什么？”肥眨了眨眼，很疑惑的看着邓玲。

　　邓玲默了瞬，然后才表示是想排便。肥这才反应过来，牵着邓玲就往外走。而那个女人则抱着自己的孩子，绝望的却又不肯放弃似的紧跟在后头。三人一行出了山洞，又步行了不远，走到一处山坳。这里有一条小河，四周都是比人还高茅草。

　　“你在这里排便吧。”肥指着下游出说道。

　　两人对视着，过了好一会肥都没有要走的意思，邓玲黑着脸，死瞪着他。

　　“你怎么还在这里？”邓玲咬牙切齿的问道。

　　“看着你。”

　　“你还怕我跑了吗？”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被别人抢了。”肥很无奈的耸肩。

　　“这个女人也在，你离远点，我不喜欢让男人看着我方便。”邓玲指了指站在他们不远处跟着的女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肥考虑了一会儿，这才点头。

　　邓玲看着肥慢慢走远，最后隐没在茅草后面，这才快速把憋了一夜的废物排掉。而后换了上游，用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顺便换了胸口被奶水浸湿的兽皮。而这一切一直都是在那个抱着孩子的视线下完成的。当邓玲先开兽皮，露出被奶水胀满的□□时，那个女人很明显的想要靠近。邓玲擦拭胸口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招手让女人过来。那个女人一脸惊喜的表情，立马跑了过来。

　　邓玲什么也没说，接过孩子就开始喂奶。她凝视着这个瘦的有些干巴巴的孩子，心里暗自想着。如果现在她把奶涨回去了，她的孩子要是还活着，没奶吃怎么办。奶水挤掉也是浪费，也许她可以从这个女人口中套些话。

　　一时间，河岸边只听到婴儿喝奶的声音。可能是从来没喝过这样充足的奶水，这孩子几乎来不及吞咽，好几次差点呛到。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肯松嘴，一直拼了命的吸允着。孩子的母亲一脸慈爱的看着，满脸都是感激之情。

　　“谢谢，太谢谢你了。”

　　“没关系。”邓玲暗自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我的孩子也这么大了，很爱笑，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额，酒窝？”女人可能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下意识的疑惑问道。

　　邓玲抬头看着女人，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脸。只见在她的脸颊两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露了出来。这时女人才反应过来酒窝是什么，而后露出了以疑惑的表情。

　　“我们叫这个不叫酒窝，叫笑坑。”女人下意识说道。

　　“是吗。”邓玲不着痕迹的盯着女人的脸，仔细辨别着她的表情。

　　“看来，你的孩子长得很像你。”

　　“嗯。”

　　两人一时间再次安静了下来，直到孩子吃完奶，邓玲把婴儿抱起来趴在自己的肩上，轻柔拍着，好一会才打了个嗝。直到这时，邓玲才把孩子换个他的母亲。

　　女人很是惊奇的看着邓玲的动作，看着自己的孩子面色慢慢红润起来，欢喜不已。

　　“这是干什么，要拍孩子的背吗？”女人下意识问道，

　　“小孩胃窄，吃完奶要竖起来这样拍拍，把吃奶的时候吃进去的空气拍出来，要不然放下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吐奶，这样不仅浪费，孩子也不舒服，也有危险。”因为想要套话，邓玲自然是知无不言。

　　“这样养的孩子很健康吗？看来你的孩子长的很好。”女人学着邓玲的动作，也拍了拍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长得胖乎乎的，全身的肉都可以抖起来。”

　　“呀，那么胖吗，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胖的崽子呢。”听到邓玲的描述，女人很是惊讶的样子。

　　瞬间，邓玲瞪大了眼睛，但是下意识的压下了面上的表情。这个女人没见过吗，是啊，就算她只见过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孩子，可先不说这个女人的，即使是族长的孩子也仅仅是勉强看起来算的上健康。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孩子的存活率很低，而且因为条件原因，都不甚健康。可她的孩子不一样，从出生开始就是母乳喂养，各种保养品吃着，预防针打着，胖的都快成个球了，这样的孩子如果出现在这个世界，只要有人见过，不可能不印象深刻。这个女人刚才的话是下意识说的，也就是说昨天被吃掉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的孩子好好养，也会长胖的。”说着，邓玲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后脑勺再次说道：“给孩子后脑勺上的头发留长，绑一个小辫子，在我们那是健康长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