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霄兮缘中劫》纪浅之

4、第四章 生病

　　连续敲了多家的医馆，终于有医馆在这个时候开门，愿意为妹妹看病。
　　当大门打开时，纪云霄看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双眼炯炯有神，也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般的老者。虽一身普通穿着，却让人想要肃然起敬。老者看向他们，并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小，而轻视他们。
　　老者从年轻时就有习惯，当天的事情当天就要做完，他睡觉前会总结一天所发生的事情。这一天的他刚好完成所有的事情，正打算入睡时，听见了急切的敲门声。当他打开门看，门前站着是一个孩子，衣着虽有些脏乱，布料却是极好，也看得出这孩子非富即贵，却不知晓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街上。
　　他看着满头大汗的纪云霄，发丝因汗水显得凌乱，他眼神中充满了着急。医者常用语望闻问切，用在大多数人身上都是可行。一眼看去就知道生病的并不是他，他视线转向了看向了其身后。少年背后还背着一个比他更加小的孩子。
　　“老伯，拜托您，救救我妹妹吧。”
　　纪云霄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心中很是着急。
　　“孩子，跟着我来。”老者也知晓自己有些失礼，赶忙说道。他并不像其他的店家把他们拒之门外，态度很随和。
　　老者虽在医馆，出诊的次数极少，一般都忙着钻研病理。店铺有徒弟在，小问题也难不了他们，学徒们也很少会找老者帮忙。除非有其难杂症，他们治不了以外。老者遇见觉得他们能医治的病情也会叫来徒弟出诊，更多的时候让他们练手，让他们能更好的独当一面。
　　老者也察觉出这身后的孩子病情不一般，丝毫没有停顿，带着他们向里面走去。
　　老者走的速度快且有规律像极了武林中的隐士高人。此时妹妹的性命更重要，纪云霄并没有多想，他直接紧跟着老者来到一处房间，在老者的安排下，他把妹妹放在了床榻。
　　老者为妹妹检查了病因。老者先号脉，他的眼中有疑惑，继而沉思。老者不由的皱了皱眉心让纪云霄有些不安，老者放下妹妹的手腕，又查看了她的眼睛。
　　这时，老者从随身的衣物里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小巧的布袋子，整齐的装着大大小小的银针，更是用酒消毒，进而开始为妹妹施针。
　　老者速度快，让纪云霄看得不太真，纪云霄一直紧绷着神经。这一天发生太多事情了，，身体早已经到达负荷，现在的他只是苦苦的支撑。若不是还有妹妹在身边，也许他早就坚持不住了。旁边有椅子，他却站着，只因他认为坐下后他就会坚持不了。随着妹妹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纪云霄的紧张的心又提了提。
　　纪非晚躺在床榻上，额头依旧冒着汗，脸色苍白，这样小的姑娘，让人看了都心疼。
　　“老伯，妹妹她，怎么样了？”老者施针的速度快，明明看见他才下针，妹妹身上却有许多银针了。随着时间往后走，老伯施针的速度慢了下来，纪云霄小心翼翼的询问。其实他害怕，他不敢去想老者接下来说什么，他怕老者回答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看着昏迷不醒的妹妹，银针就在妹妹头上明晃晃的扎着。如果可以他想要代替妹妹承受这些，本身就已经负荷的他，声音早已经变得不再像他，也带着些嘶哑。
　　老者专心施针，并没有立刻回答纪云霄的话，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小姑娘的情况，这孩子的病情有些棘手，并不像是普通的发热引起。明明是冬季，老者身上也被汗水打湿，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他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也不能明确的回复他，他只能先做着保守的治疗，先控制这孩子的病情。这病情他曾在一本医学手札中见过，却从没有真正遇见过。只因这病情发生是特殊的人群才会发生，他觉得这种病情遇见几率较小，没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遇见了。
　　他先做着保守的医治，小心翼翼的施针，只因他发现这孩子有些穴道位置小巧，更是难找，或许是治疗及时，纪非晚的病情得到缓解。纪非晚的身上的银针，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受不住，更别提如今放在一个小孩身上。这孩子的体制与常人比较，相对的特别，稍不注意就会危及生命。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老着手上的动作未停下，他尽量让自己的手保持有温度，只有双手温暖才能更加精准。
　　纪云霄看着妹妹，他脑海中闪现出妹妹开心的笑容。他也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好起来如同从前，他恨自己没有好好的照顾好妹妹。
　　“娘亲，非晚疼。”纪非晚并未睁开，眉头紧锁，处于昏迷状态的她，双手挥舞着，嘴里喊着娘亲。
　　“小子，过来，抓住她的手，别让她乱动，不然有可能会落下其它的病因。”
　　在自责的纪云霄一听见妹妹声音，立刻跑到妹妹旁边蹲下。他叫着“妹妹，我在。”
　　在妹妹身旁，他听见妹妹叫着娘亲，想起娘亲的叮嘱，心里越发自责没有照顾好她。
　　　“娘亲，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妹妹。”自言自语的说道。
　　有些人觉得中医扎着也是不痛，一两根或许不痛，但多还是让人难受。纪非晚身上却并不只是一根，而是无数根，光看着就让人难受，常人更加不用说，无法言说。
　　一两个时辰过后，老者收回银针。他很久没遇见这么棘手的病情了，上了一定的年龄后，高度集中的让他身体也不怎么能吃的消，此时的他需要休息。他低头看了一眼纪云霄，却看着纪云霄还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守在妹妹身边。他在纪云霄的身上又看见年少的自己，想起妹妹躺在破庙里，他轻轻的喂着妹妹水喝。他想如果那时候有人能救下自己的妹妹，是不是一切也会不一样了。但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他知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怎么想都无济于补。现如今的他打算把小姑娘好好的治好。只因不想让眼前的小孩失望，更多的是不让自己失望，弥补心中的遗憾。
　　辛苦许久的老者，本打算去休息，但看着少年似乎比自己更加的憔悴，他对他道，“小姑娘她暂时没事了，这边我守着，你先去休息下，这样才能更好的有精力照顾好她。”
　　“谢谢你，老伯，我没事。”语言简单平淡，却也没有最初时的生疏。
　　纪云霄知道老者是关心他，现在支撑着他的带给他力量的是妹妹，没有看见妹妹醒来，他是放不下。
　　看着少年蹲在地上，也不愿再多少一句话，他的坚持，老者看在眼中，却只有叹息。
　　老者也不在多言，他知道此时的纪云霄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换做他大概也会如此。
　　他嘱咐纪云霄看好她妹妹，跟他说道，“如果中途有什么变化，就去旁边的书房找我，我一直会在那里。”
　　纪云霄点头答应道，对老者的好意，表示感谢。
　　当一切都安排好后，老者来书房，寻找那无意中得到的手札，还有自己当时做的笔记，可不管怎样找，却都没能找到，就像是人间蒸发。让老者一度怀疑是自己年纪大了记错了，把梦境当成了现实。但看着手上明显的一道疤痕，他知道那次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那本书是真实存在过，只因这手上的疤痕。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虽然知晓这种病状，现在却不能根治，有种失落感，这是医术上的自己学艺不精，老者暗暗自责。
　　现如今没能找到关于这病的信息，他靠着自己还能记到的内容，一点一滴的再次写了出来，但有一些事情终究还是记不清，他却只能浅言的概括，写个大概。
　　蜡烛燃烧着，老者并没有停笔，他把能想到的写下来，这一写又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蒙蒙亮，他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老者与纪云霄是陌生的关系，但他们在某些地方却很相似，比如都是认定了一件事情，跟他说道理，比对牛弹琴差不了多少，都是很难的一波操作。就像让纪云霄去休息一下，他不愿意离开，明明老者是离开要去休息，却依旧不停的工作。
　　老者看着手上的记录，老者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看来找时间应该研究研究，”老者心里想道。老者为纪非晚医治了几个时辰，又找札记笔记，记录，又是几个时辰过去，这样的一晚很快的熬过去了，老者年纪大了，身心疲惫，还没有好好的休息，天明了，他身边的几个徒弟也开始开店做生意。
　　他从书房出来，看见了其中的一个徒弟，吩咐他做些米粥送到客房去，他也去收拾了一下着装，以免被人说影响他人的美观。
　　看着只有纪云霄与纪非晚两个人，纪云霄还是维持着老者离开前的动作，他知道少年眼中只有妹妹，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