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从谁》月枫林

32、修行缘起

　　公孙世家挑衅事件处理完毕后，沈易等四人又再次前往青铜山历练修习，期间并无变故。沈易也利用此次机会，将自己所知修真炼道知识包括功法，与余恒光、莫语荷、孟嫣岚三人全盘道出，并指导他们进行修炼。

　　而返回悠然山陆门之时，已然是两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而神沈易此时，已然是来到了炼气期巅峰之境，再一步便可入筑基。据沈易猜测，莫语荷与孟嫣岚则是达到了炼气五重的修为，余恒光稍微缓一些，停留在炼气四重修为。

　　沈易原本想多修炼些时日，待突破境界之时便去那青铜山腹地的天雷道走上一遭。奈何修炼似乎遇到瓶颈，一连多日都很难突破。故而在青铜山，除了猎杀一大堆初阶魔兽和十来头中阶魔兽获取内丹外，并无其他修行事宜。加之，陆门传来信息，说宗门有变让他们尽快回山。

　　离开北国城以后，沈易并没有随莫语荷他们返回陆门复命，而是返回了骑牛谷。一来没有秋云子的首肯他不能回悠然山，二来是在青铜山修炼的这段时间他寻得许多珍贵药材。

　　沈易怀着激动的心情，来到骑牛谷，但是兽医老何却不在闻香院中。沈易与师兄们打听以后，方知兽医老何去了药庐，而且他已然在药庐呆了一个多月。

　　沈易得到消息后，立即前往药庐。只是此次前往，与第一次去时的心情却是不同的。

　　一个时辰后，沈易来到了药庐。却见兽医老何悠然自得地坐在石桌旁，手捧一本书自顾看着，对沈易的到来并无意外神色。

　　“师父，弟子回来了。”

　　沈易行礼完毕，便从“如意乾坤袋”中取出大量的药材，摆在了石桌之上。

　　沈易原本以为自己将这些药材摆在兽医老何面前时，他会很惊讶甚至兴奋不已。却没想到他居然和以前一样，始终板着一副不苟言笑的面孔，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药材后，又继续看他手中的书。

　　也就在沈易有些失落的时候，兽医老何突然微微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不错啊，几年不到便已修成了九星灵师，走了别人几十年走的路。这在永济大陆，几千年来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沈易正欲追问之际，却见那兽医老何突然正色问道：“可是这金云玄典的修炼为何长进不大啊？”

　　此言一出，沈易大惊失色：“师父，您是如何知道……金云玄典的？”

　　即是知道，先前又为何不言明呢！

　　“哈哈，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当真以为在这世上，真的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么？”

　　见沈易依然疑惑，兽医老何便继续说：“那残卷是我借大黄之手赠予你的，我就是想试试你是不是那块料。现在看来嘛，大黄受些皮肉之苦还是值得的，你的的确确是修真炼道的好苗子。”

　　原来，这残卷与师姐教授的竟能组成完整的一套心法。

　　“那师父你先前为何……”

　　“我不过就是想考考你，看看你有没有这机缘，所以才不教你的。”

　　就在沈易联想当时情形之际，不想兽医老何突然站起身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石桌，一会儿吞吞吐吐，一会儿自问自答。

　　“绿……绿色……中阶魔兽内丹？”

　　“这可是世间少有的好东西啊！”

　　“不错，不错。不想此次北国城之行，你竟有如此机缘。”

　　“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沈易见他自言自语，又是手捧绿色内丹端详、抚摸不停，神采奕奕，便没有搭话。

　　直至兽医老何恢复平静，沈易才出言询问。

　　“师父，这中阶魔兽内丹有何用途？”

　　只见兽医老何把中阶内丹放在石桌之上，缓缓说道：“徒儿，你可知这修真炼道的灵力境界是如何划分的吗？”

　　“这个弟子知道，在陆门入门时便长老们便讲授过的，灵气修炼根据灵气境界的不同，分有十个阶段：初阶、修士、灵者、灵师、灵宗、灵君、灵尊、灵圣、灵皇、灵帝。每一阶分九段，又称九星，代表其实力等级。”

　　沈易没有透露其他，只是按照陆门的划分说与兽医老何听。

　　不想那兽医老何听言，突然微微笑道：“徒儿啊，此言差矣！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不对么师父，陆门可是这样教的。”

　　沈易也在等待，他想听听兽医老何所说是否与秋云子所说一致。

　　毕竟他手中有玄圣宗秘典“金云玄典”，但却不知他与玄圣宗有何关联。

　　凡是留个心眼，应该不会有什么错。

　　不想兽医老何却冷哼一声，继续说：“陆门算个屁，这种划分不过是陆门在这永济大陆的统治构建，说是一家之言也可，说是愚民手段也可。”

　　见沈易不言，兽医老何又继续说：“修炼一途，乃窃阴阳，夺造化，转涅盘，握生死，掌轮回。道之极，破苍穹，动乾坤！修炼一途历千难万险，可分为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和化神期。而陆门的灵气修炼实则只是这炼气期的细化罢了，但是他们对灵气修炼又是一知半解的，怕是如今这陆睿德陆掌门也只是个欲破筑基而不得的炼气修士而已。”

　　“师父，您说的这些……”

　　兽医老何见沈易心存疑惑，便继续说：“你若不信，可去问你师父秋云子，她也是去过越州圣境游历的人，到时你便可知真假了。”

　　“那我师父秋云子她……”

　　沈易预言又止，而那兽医老何似知他心意，便缓缓说道：“她应该是筑基中期的人物，但这份实力在这永济大陆上，恐怕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再无敌手了。”

　　“那么厉害？”

　　“是啊，别说你什么灵者灵师，就算是灵帝灵皇，在筑基尊者面前，也不过是凡人而已，弹指可灭。正所谓仙凡殊途啊！”

　　仙凡殊途！这是第二次，沈易听人如此感慨。

　　“只是可惜了，这永济大陆资源匮乏，欲入金丹必去越州圣境啊。”

　　见沈易没有接话，那兽医老何又转过身来，关切问道：“听说你在北国城，以七星灵者身份战胜了八星灵师，是否属实？”

　　“是的师父。”

　　“那可真是太妙了，那你可要收好这些中阶魔兽内丹了，这可是配置筑基丹的最重要的材料之一。”

　　沈易心头为之一振，便问道：“师父，那这筑基丹需要什么材料呢？”

　　“什么材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要想获得筑基丹，除了自己炼制外，还可以通过宗门赏赐获得，但是陆门怕是一枚也没有的。若是想获得一枚筑基丹，必须要前往越州圣境拜入大宗门。”

　　“越州圣境大宗门？”

　　“是啊，想当年我也一心修道，满怀期待前往越州圣境向拜入大宗门，以求修炼资源……却不想世道人心险恶，最终落得道途尽毁，九死一生才回到这永济城……”

　　沈易见兽医老何放下书本，突然站起，笔直地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峦，神色有些许落寞，便出言说道：“师父，这些药材都是弟子献给您的……”

　　不想未等沈易言毕，兽医老何却哈哈大笑：“好徒儿。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为师我修道之途已废，别说筑基了，就是聚气都已不可能，而且恐怕时日无多，你比我更需要这些珍贵的药材。”

　　沈易见状，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一念之后便从袖中取出“饲灵丹”，递与兽医老何。

　　“师父，您见多识广，请您看看这饲灵丹如何？”

　　兽医老何眼中突现异样神采，“咦”地一声后，接过沈易手中的丹药，仔细端详起来，一会儿用眼近观，一会儿用鼻子闻。

　　“不错，这是饲灵丹？不对，这是聚气丹，也不对。这是护心丹……”

　　一阵自言自语后，兽医老何突然望向沈易：“这是你炼制的？”

　　“是的师父！”

　　兽医老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竟是对沈易不断地点头。

　　“徒儿了不起啊，你竟然能炼制出饲灵、聚气和解毒一体的丹药，虽只是八品丹药，但当真太了不起了。你知道你做成了多少修真炼道之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沈易忽然觉得兽医老何有些异常，便轻声说道：“徒儿就是看了师父您给的几本书，然后胡乱用一些草药炼制而已。”

　　“这丹药对徒儿你的修炼很有助益，很不错。”

　　“师父，可徒儿至今依然无法突破到九星灵师。”

　　“傻孩子，你现在跟别人不一样了，也许凡人很容易突破到九星灵师，但你会很难的。”

　　“为什么呀？”

　　兽医老何突然一本正经地说：“若我所料不差，徒儿你应该是来到了炼气期巅峰，你现在需要筑基丹方才能突破。你若筑基，什么灵帝灵皇，于你而言皆是蝼蚁罢了。”

　　听言，沈易似有所悟。原来前些日子之所以修炼那么快，在孟世家解毒那么快，都是炼制的丹药有聚气解毒的功效，而如今这些丹药对自己修炼助益不大了。

　　“师父那真的没有炼制筑基丹的方法吗？”

　　“这个永济大陆恐怕真没有，因为若是有的话，我们也就不会不远万里前往越州圣境了……况且就算是有这方法，永济大陆怕是也没有配制所需的天材地宝。”

　　未等沈易回话，那兽医老何又继续说：“徒儿啊，也许这是你我师徒此生最后一面了。临别之际，师父有几句掏心窝的话要说与你听。”

　　“请师父吩咐，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为师当时年少，初涉越州圣境，却不懂世道最难测的是人心。为师希望你他日去到越州圣境以后，切勿轻信他人，切勿招摇，凡事低调，三思而行啊。”

　　“弟子谨记！”

　　“若是……”

　　“怎么了师父？”

　　“也没什么，若是他日你遇得我师弟玄圣宗的东方羽，请你留他一条性命。无论如何，我们毕竟师兄弟一场。”

　　又是玄圣宗。

　　“师父吩咐，弟子定当从命。”

　　“如此，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听到兽医老何下“逐客令”，沈易心中不禁一紧，心生微凉。

　　“师父！”

　　“把你的药材收好，记住以后任何性命攸关的东西万万不能轻易示人，哪怕他是你至亲之人都不可以。”

　　兽医老何说着，便拾起石桌上的书，转身向药庐中走去。却在即将进门之际，停下了脚步。

　　只因他知道，这涉世未深的徒儿，在身后直直跪下，连连磕头。

　　“师父您保重！”

　　“去吧，去吧！”

　　沈易抬起头来，却见一人一狗的熟悉面容，正慢慢被陈旧的门板掩去。

　　有时候，即便不舍也要别离，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而当沈易入了林中天坑以后，一人一狗才从门里出来。只是那黄狗绕着石桌转了一圈，也轻吠一圈后，竟是倒在石桌下睡去。

　　而那兽医老何，神色在悲喜间悄然转化。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石桌之上。

　　那石桌之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装满了沈易炼制的“饲灵丹”。

　　大道之行万水千山，望你道心坚定，证道为仙。

　　这样，也了了我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