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 5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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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之后，幸雾夜的确过得非常辛苦，即使在很多年之后，Night的大名早已经家喻户晓，她依然无法忘怀在这段岁月里的艰难和奋斗。而那些与她相熟的人，也都清楚地知道，那段时间对于以后站在顶级小提琴大师领域的Night来说，是多么的不堪回首却又是多么的不可替代。
面对日趋紧迫的演奏会，还有针灸和物理复健的双重压力，幸雾夜实在无暇去应付什么校园生活，便让由雅管家替她办了退学手续，再加上原本在日本上初中也不过是在Yeejoy和Sky还没来及赶来日本前的无奈之策，当然也包括了她预想中的对迹部家族的致命打击。事到如今也不需要了这可笑的伪装，反正一个月后，她同样也不可能再作为一个中学生在日本生活下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然会在青学引起一场不小的渲染大波。
由于幸雾夜的退学手续是委托别人去办理的，而她自己也没有出现在学校，于是不知从什么开始就流传出了一个说法，青学能够与不二周助匹敌的另一个天才，在学园祭之后，宛如昙花一现般地，销声匿迹了。
尽管那个时候，维也纳铁三角日本首场演奏会的海报已经贴满了东京的大街小巷，但那三个模糊的黑色人形阴影和用于小提琴界的英文名字，除了少数的一些人，连青学三年六班的同学，都绝大部分没有留意到这场演出和他们同班同学失踪的关系。
不二周助自然是属于这个例外的其中一分子，但是他的待遇却比起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在学园祭过去后幸雾夜缺席的第一天算起，一直到他从乾贞治那里领先藤原班导一步知道幸雾夜退学的消息，也不过一周的时间，他虽然明白夜不久后会有一场重要的演出，但是所有发出去的消息和播出去的电话都没有任何的回音回信，就连好几次到幸雾宅都是没有一个人应门。
若不是房子里的主人忙得天昏地暗以致连家都回不了，那就是经过那一晚之后，幸雾夜有意地在避开他，虽然不二周助更倾向于相信第一个可能，只是心里隐隐的不安和焦躁都在一天一天不断地消磨着他为数不多了的耐性。
直到连网球社和夜最没有关系的海堂薰也因为学校的传闻而询问他幸雾学姐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出意外了是不是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来学校之类的时候，不二周助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哪怕就是采用最傻的守株待兔的办法也好，至少也要见到那个突然没了踪影的女孩。
月色很好，清风瑟瑟地也带着些暖意，快入夏的了夜晚并不冷，但是不二少年的身上心里却没有一丝暖和的感觉。手机明明是通的却一直没有人接，发出去的消息也仿佛石沉大海，他知道再怎么忙也不可能连回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他同样也无法明白究竟是做了什么能够让幸雾夜将他忽视得如此彻底。
好吧，就像昨天晚上的美剧里说的那样，就算要死也该给他个理由吧，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他不二周助可不能接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忠实履行着自己的义务，少年腕上手表的时针已经快要接近“12”了，而他也已经或座或靠或站或走不知道换过多少个姿势，来往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匆忙而在一个小时前开始便再也没有一个人经过，不二周助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已经重重沉到了谷底，
喂喂，该不会已经搬家了吧……
虽说明天不用上学，但怎么说马上也是应战王者立海大的关东地区总决赛，明天也还有训练，他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上一晚上的时间吧。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回去睡觉然后等明天晚上再来试试看，一阵由远及近飞驰的车声停下了他正要离开的脚步，片刻之后，一辆银色的保时捷跑车便停在了小别墅的前面。
不二认得这辆车子，事实上即使它盖上了挡风玻璃，但是想要忘记它也很难，至少在它之前他从来没有见到有哪一辆车子会肆无忌惮地在校园里奔驰，即使是学校的理事长也绝对会受到家长协会和学生会的强烈抗议。
是夜的那个朋友……
在还没有看到黑色玻璃里的人之前，少年原本只是想向幸雾夜的朋友打听一下夜的近况，只是随着那一整块厚实的玻璃缓缓打开，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身影还是让他的心小小地往上提了一下。
幸雾夜原本是想靠在玻璃上小憩片刻的，没想到太累了就睡着了，而因为依靠对象突然移动而醒过来的她还睡眼惺忪，谁料想一抬头便看到一张怎么想都不该出现在面前的脸。
“呃……”女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眼前的确不是自己的幻觉，才疑惑不解地开口，“不二？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两个。”跑车的主人轻轻拍了两下方向盘，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提醒，“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少年，Night的轮椅在后座，我直接去停车。”
“嗯，好啊。”
而一直到Yeejoy从车库回来，幸雾夜依然坐在沙发上，有些发愣。
在女孩的印象中不二周助大约是那种情绪内敛并极少会被情绪影响了自己的人，这种人大概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会笑咪咪地向别人问好，然后再坦然地说上一句，“啊原来明天人类就要灭亡了啊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嘛……”这样才像是不二周助会有的表情会说的话嘛。
那现在漂浮在房间里的凝重的担忧的气氛到底算什么嘛……
“夜，这一个星期你都没去学校。”不二笑得春风洋溢，却不知怎么的竟透露出些北国冰封的滋味。
“嗯，我知道。”幸雾毫不迟疑地承认。
“也没有请过假。”不二继续笑，那两道弯弯的弦月也继续镶嵌在他清俊的脸上。
“欸没有吗？”幸雾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夜不认为这样凭空失踪一星期会让朋友担心吗？”而且还完全联系不到，只是这小小的哀怨却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因为太忙的关系吧……”幸雾两手一摊，做无奈状，拜托，她才刚刚了解了自己的心情，这种麻烦还是趁早避开比较好，陷得太深到拔出来的时候恐怕会痛得难以承受吧，像她这样的情况又有什么资格去谈奢侈的恋爱。
“连一个电话都忙到没有时间打吗？”
“这个嘛练琴的时候是要专心致志的，你也看到了，通常结束的时候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
借口，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借口！这个想法不过在少年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秒钟，便被另一个疑惑给打压了下去，但是夜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呢？按照她的一贯性格来说，即使她拒绝回答他也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她竟然找了个理由来搪塞他欸，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于是当特地去停车来给两个“小朋友”制造单独交谈机会的某人回到客厅，听到的绝对是一番让她纠结不已的对话，只能说，这个时候的Yeejoy脑海中反复地循环着两个字：迟钝！
不二少年，你完了，你再采用这样的手段绝对是没有前途的，要知道，无论从心智还是经历上，Night和你遇到的任何一个女生都是截然不同的呀。
“喂，少年，马上就是你们重要的比赛了吧，这么晚还到这里来没问题吗？”既然身边的两个身为少年少女却一点朝气的家伙只能把气氛带向越来越糟糕的深渊，那看来只能由她勉强来找点话题的，天知道她和Night的那个国中生朋友一点都不熟啊……
“报纸上说的啊。”不二少年刚想问难道是幸雾告诉对方的，赫然发现茶几上摊放的一本网球杂志恰恰放到了本周将要举行的关东地区决赛的信息，想也知道这种杂志绝对不会是幸雾夜买来看的，“没有关系，大家都斗志满满的。”
话说到一半，不二的意识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般，他突然想起了不东峰那个叫做橘杏的小女孩带来的录像带，强大到可怕的立海大，也残忍到可怕的立海大。
甚至用不了同是三年级的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上场，就已经让曾经和青学势均力敌的不动峰溃不成军了，还有上次出现在青学的切原赤也，在和橘比赛变成血红的瞳孔，这与其说是一场网球比赛，不如说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样的立海大，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能够战胜他并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立海大和不动峰的那场比赛让他产生了难得的斗志，想要真正和所谓不败的王者之师好好较量一番，而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尚在医院里的部长。
“不要小看了立海大。”不知为何素来对这些没什么兴趣的幸雾夜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事实上话才说出口她便已经开始后悔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偶然打到她面前深深嵌入围网的真田的击球，也不知道是因为幸村精市即使生病也不愿意放弃的那种执著，总之这句话仿佛是不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了。
“夜是在替我们担心吗？”这么好的机会不二周助又怎么会轻易舍弃，立刻悠悠地反问了一句。
就连一旁的Yeejoy都赞同地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嘛，就要拿出一点青少年的劲头嘛，即使这个问题实在有损你天才的名头就是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女孩心中的后悔立刻增加了许多，又不住暗暗责怪自己的多嘴，笨蛋幸雾夜！他们说网球的事情又关你什么事，要你多什么嘴！
“那你会来看我们后天的比赛吗？”
“咦……网球比赛？和……立海大……的那场？”此时的幸雾夜惟有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这个不二周助，果然是个不知道得寸进尺为何物的家伙吗？
“我想，我还是对网球没什么兴趣。”女孩的手遮住自己大半的脸颊，微微扭转脑袋，不愿意去面对少年的眼睛。
“是因为那个幸村的关系吗？”
“……”一句话，果然迫使了女孩移正了视线，“如果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不否认。”即使她去看了比赛，也不会替任何一方加油。应该说，无论是青学也好立海大也好，他们的胜负本来就与他无关，就她本身来说，也并不对此有任何的兴趣，而不二周助屡次邀请她参观他们的练习比赛不过是为了相让她尽快融入正常的国中生生活，但是既然她已经决定了离开青学，也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什么改善同学关系了。
“好吧，这句话就算是我说错了吧，但是夜就不想告诉我些什么吗？”
“你想知道些什么？”
“夜……不会再来学校了吧……”少年的声音里难得地晕开了些烦躁，幸雾夜根本不需要在日本念国中这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这一次与迹部家的事情之后，演奏会的海报又贴得满街都是，这些加起来他便不难猜出对方恐怕是不会再回到学校了，可是他依然希望这个消息能够由本人来告诉他，而不是从报纸从电视或者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即使，他们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这点要求也不为过吧。
“……唔，没错。”话已经说开了，女孩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索性把话都说了开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大概不会在日本呆很久。”
“没有意外？不会很久？”
“不二，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日本吗？”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听她这么说了便不是单纯为了在日本开场演奏会，那样也没有必要特地去上中学，这样他唯一觉得合理的可能就只有和迹部家有关，或许还与报纸上登出来的那场订婚有关，但那样的话，能够扯出来的线又太多，他实在不清楚应该抓住哪一条线，才是正确的答案。
“因为我八年未曾谋面的亲身父母想要把我作为一个筹码，换取一个还不如迹部集团的公司的加盟，来抵御一家跨国公司来攫夺他们在日本的市场，但是他们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具有迹部家大小姐身份的筹码，而不是一个有思想，有天赋，甚至有能力的夜，而我也厌倦了被他们所控制的生活，才萌生了回国彻底解决并以此一劳永逸的想法。”女孩的声音如冷泉一般微微道来，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只有那张纤薄的唇，一张一合的嚅动着。
“所以你现在解决了，便不愿在留在日本了？”
女孩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深深沉沉的眼睛笔直地看着不二周助，一直看到对方的心里竟有了一丝发毛的感觉，才叹了一口气，“对不二来说，日本是祖国，是家乡，那时因为你的开心，你的难过，你的幸福，你的感动全都发生在这个国家，而你的家人也都围绕在你的身边，但是我不同，这里对我来说，留下的只有痛苦和怨恨，我最重要的朋友，她不会留在日本，我最重要的家人，他也回离开日本，那么，有什么理由让我留在这片只会让我伤心的土地上？”
这大概是不二周助第一次真正听到了幸雾夜的肺腑之言，虽然其中大部分的内容他已经知道，但是这样直接从当事人的口中说出来未免还是有不小的刺激，所以他一时有些愣住，等到他想起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又被女孩抢占了先机。
“我知道不二你想说你们不同，没错，你也好，幸村也好，中岛也好，甚至是你们网球部的那些少年也好，我也明白你们是诚心想和我交往，但是实在是抱歉，我的心很小很小，已经装不下你们那么沉重的感情。”
“所以……”
“对不起！和Yeejoy，Sky和Parth他们相比，日本的价值实在不在我的考虑之中。”这一席话，幸雾夜说得实在很艰难，她知道她很残酷，对一个关心自己重视自己的人说这些无疑于往伤口上撒盐，但是这些却都是她的真心话，即使和他自己刚刚萌动的那一点点心意相较而言，朝夕相处了八年的“家人”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我明白了。”少年突然抬起头，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沮丧，只听到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而清楚，“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慢慢开始增加这里对夜的价值，直到——夜认为我们才更重要为止吧”
“欸欸……咦？！”
幸雾夜做梦都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会做出这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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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Chapter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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