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夜色漫漫》潋水寒

12、Chapter 11

　　周六的早上，幸雾夜如约拜访了越前家。
　　两个半年没见的女孩子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事实上也就是菜菜子讲的很尽心，幸雾夜听得很认真，甚至是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越前南次郎的无数次插嘴都被消灭在无形之中了。
　　“夜，你怎么没有把你的那把琴带来，就是那个名字超级难念的，好久没有听到夜的演奏了，真是怀念呐。”
　　“Viennent De La Nuit”女孩有些小小的无奈，却依然挂着耐心温柔的微笑，“菜菜子，从我们认识开始算起这个名字我至少已经说过三十次了。”
　　“这么奇怪的名字怎么可能记得住嘛！”菜菜不满地摆了摆手，为什么给小提琴取个名字还要用这种谁都听不懂的法语呢。
　　幸雾唇边的笑容有逐渐扩散的趋势，这个菜菜子可是她见识过最“表里不一”的人了，明明性格非常开朗，却因为长着一张怎么看都温柔得不得了的脸蛋，总是被人误会成典型的乖乖女。
　　“MADAMADADANE。”正在往嘴巴里灌着葡萄味芬达的某少年冷不防插上了一句，“Come from night，那把琴的名字。”越前龙马满足地吧唧了一下嘴巴，琥珀般的眼睛轻轻扫过菜菜子和夜的脸，“根本就是把为她度身定制的琴嘛，亏那个家伙还敢说是从哪里哪里找来的。”
　　“是法国。”女孩眨了眨眼睛，暗紫色的瞳孔因为想到了什么散发着灿烂的光芒，“SKY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好了好了，我们宝贵的相聚时间就不要浪费在谈论你的琴上了。”菜菜子打断了幸雾夜难得能够打开的话匣子，“龙马今天也是特地取消了早上的训练哦，夜你就真的不能够在这里吃午饭吗？”菜菜子皱了皱鼻子，鼻子上浅浅的褶皱使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怨与期待。
　　“呐，真是抱歉啊，菜菜子，下午和医生已经约好了，查理斯先生这周在神奈川进行医术交流，不得不在中午的时间赶过去呢。”女孩的双手相叠，置于胸前，又吐了吐舌头，满怀歉意地说道。
　　“唉，这个的话就没有办法了。”菜菜子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揉了揉女孩整齐的头发，“你也只有在我们面前才会比较像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平时听你讲话都觉得比我还要成熟呢！”　　菜菜子边说着边拐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盘晶莹剔透的和果子，“这是你最喜欢的点心，阿姨知道你会来特地起早做的。”
　　“呵呵，我最喜欢阿姨的日式点心了，味道顶级。”女孩随手挑选了一个，靠近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清幽的香气蔓延了整了口中，甜而不腻，香糯可口，再一口，满嘴清香，沁入心脾。“Lucky，最爱吃的抹茶味。”
　　“慢慢吃，有很多，我还帮你打包了一份，梅姨并没有那么擅长做日式料理吧。”
　　“嗯，梅姨做得最好的是意大利菜，啊，说起来超级怀念轮子阿姨的料理。”
　　“所以才让你留下来吃饭嘛，阿姨昨天也念叨了很久呢，今天早上接到要出去的电话时还在遗憾不能见到你呢，如果她回来的时候能够见到夜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呐，没办法嘛，以后一定还有机会的。”
　　“哼，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菜菜子斟茶的动作缓了一拍，随即又笑着说道，“就像这次，如果不是龙马碰到你，又打算什么时候再来联系我们。”
　　“不要这么说嘛，我回日本也才几个礼拜，想着过些天就来拜访你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龙马少年了。”女孩拍了拍手上点心屑，又信手拿起一块。
　　“对了，夜怎么会碰到龙马的？”菜菜子多少有些好奇，龙马经常会去的地方只有学校和网球场，那应该都是幸雾夜不会去的地方才对。
　　“在学校碰到的，她目前是三年级的前辈。”龙马很不屑地吐槽，甚至还把手上的芬达都放在了桌上，大大的猫眼里面饱含着浓郁的不满。
　　“三年级？夜你竟然在念国中？”菜菜子有些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可是你半年前就已经攻下了Stanford University的学士学位了啊？”
　　幸雾夜轻轻耸了耸肩膀，轻松地回答道，“始终还是要体验一下国中生的生活嘛。”
　　“啊哈，这就是青春啊，青春！”一直被忽略在角落的越前南次郎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只是他的话才出口就遭到了两个大大的白眼，龙马就不说什么了，就连一直对他的无聊行径怀有“宽容”态度的菜菜子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叔叔，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的！”
　　面对他们完全不相信的态度，女孩不免在心里小小的哀怨了下，果然呵，太熟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呢，连什么时候想要小小地说下谎都会立刻被拆穿。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相处了好多年，菜菜子却不可能不了解，幸雾夜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冲动或者好奇去做如此多此一举的事情的，对她而言，绝对会更愿意把时间和精力花在她的小提琴上而不是什么花季少女学园体验生活上。
　　真是的，说谎也不知道找好一些的借口。
　　“呐呐，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坏人的。”女孩伸出双手在身前晃了晃，一幅妥协的无奈模样，“黑夜永远无法取代白昼的地位，这一点，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夜……”看着女孩佯装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菜菜子觉得更加心痛，幸雾夜的情况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也难怪夜会变成现在的模样，如果这些事情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这样坐着和别人聊天，甚至，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已经放弃了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
　　“不说扫兴的事情了，菜菜子，你在e-mail上说的事情我还没有恭喜你呢。”说着女孩从包里掏出一张碟，双手递到了菜菜子的面前，“说起来我还真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这个是我之前在维也纳的小提琴表演赛上现场改编的莫扎特的圆舞曲，因为现场录的关系大概会有些粗糙吧。”因为菜菜子没有伸手来接，女孩轻轻地晃了一下手上的东西，“呐，正式恭喜你考上了东大。”
　　“谢谢！”菜菜子突然抱住了女孩，幸雾夜纤弱的肩膀在她的怀里微微颤抖，“真的，谢谢你，夜，这比任何礼物都要珍贵！”
　　女孩浅浅地笑着，如丝绸般细腻的长发悄悄划过她的肩头，又落到她的胸前，如同最璀璨的珍宝，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她苍□□致的脸颊在菜菜子的肩上轻轻蹭了几下，明亮的眸子里闪过几许感触的光芒。
　　呐，菜菜子，你都不知道，你们，才是我最珍贵的礼物。
　　“对了，夜，你怎么会突然回日本的，SKY竟然会放心让你一个人回来哦？”
　　“呵呵。”女孩突然把脑袋抬了起来，“呐，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解决的才好。”女孩向来清冷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竟让菜菜子都有一瞬间的惊诧，这样生动的表情，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在夜的脸上了，就在她恍惚之际，女孩已经径直说了下去，“这次回来，就是要解决一直以来最大的麻烦呢。”
　　此时的菜菜子完全没有想到，幸雾夜所说的麻烦会是什么，她解决麻烦的方法又是什么，等一切已成定局的现实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当时所忽略的问题有多么的严重，严重到她几乎失去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菜菜子正想接些什么话，一阵悠扬沉吟的小提琴声打断了她的话题。女孩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扫了一眼来电，便按下了通话键。
　　“梅姨么，事情已经办好了？”虽用着疑问的句式，女孩的口吻里却分明已然是确定的了，菜菜子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但是从她渐渐隐去好不容易出现在脸上的笑容看来，菜菜子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
　　至少，这顿饭，现在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呐，菜菜子啊……”
　　看，果然是这样吧！幸雾夜放下手机后转而转向她面带无奈和歉意，菜菜子立刻做出一个认命的抚额的动作。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说没有遗憾也是假话，多年的相交至少让越前一家明白幸雾夜的身上有很多难以触及的秘密，想要去探究夜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是一件多么不明智的事情，这个女孩，远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温和简单。“下次一定还要再来啊，我和轮子阿姨都会很期待的。”
　　“喂喂，怎么能把我遗漏了呢！”话音未落，越前南次郎已经打出不满地抱怨，“说起来我才是最期待美丽的少女光临的人呢！”
　　“色老头！”越前龙马喝下最后一口芬达，转身去拿网球设备的时候顺带着闲闲地说了一句，顿时惹出了横卧着翻阅黄色杂志的南次郎更加不满的抱怨。
　　“少年，你说的太过分了哦！”
　　“哼！”少年动作娴熟地把网球袋挂在肩膀上，顺势又走到了幸雾夜的身后，看她接完电话严峻的表情，想来也要提出告辞了。
　　女孩的眼底在一瞬间闪过惊愕又转瞬变为释然，“还是你们理解我啊，呐，少年，走吧。”
　　待越前龙马推着幸雾夜出门的时候，梅管家已经站在肃穆的黑色奔驰车前等候不短的时间了。
　　梅从龙马手中接过轮椅的推手，“有劳您了，越前少爷。”
　　越前龙马似乎已经对这般夸张的称呼见怪不怪了，只是礼貌地鞠了一躬，便转身朝着街头网球场的方向走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任谁都能明白向来把网球训练看成头等大事的某少年为什么要空下一上午的时间乖乖待在家里。
　　“这个孩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自家小姐还有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梅自然也不好说要离开什么的话，只能顺着幸雾夜的目光感慨着说上一句。
　　“嗯。”女孩抿了抿唇，应承着回答了一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说道，“梅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要去神奈川吧。”
　　“是，小姐……”
　　女孩被梅管家从轮椅上移到了舒适的真皮座位上，就在梅忙着收拾轮椅塞进后备箱的时候，幸雾夜的眼神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又有了些许的变化。令人愉悦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呢，想到即将要去的地方，那个全部被沉闷的白色笼罩的医院，难得的好心情又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东京综合医院，在那里又会有怎么样的诊断等着自己呢。

作者有话说

　　[名家介绍]
亨里克·□□亚夫斯基（Henryk Wieniawski，1835－1880），波兰小提琴家、作曲家。
□□亚夫斯基1835年7月10日出生于波兰的卢布林，父亲是医生，母亲善弹钢琴。他的音乐天份在他很小的时候便被发掘，当他八岁时有位捷克小提琴家听了他演奏后，马上表示：“He will make his name for himself。”他六岁起便爱上小提琴，八岁已能参加四重奏的演奏。1843年，他八岁时母亲带他投考巴黎音乐学院，这所世界闻名的音乐学院有一条清规戒律，不收12岁以下的外籍学生，在此之前他们曾经拒绝过少年李斯特的入学请求，但是这次院长奥柏破例收下了□□亚夫斯基。他被巴黎音乐学院接受，进去J.Clavel的小提琴班， 一年后他转到Lambert Massart的门下，1846年毕业时，他以辉煌的技巧和深刻的理解力演奏了维奥蒂《第17小提琴协奏曲》，获毕业比赛第一名，这时他只有11岁，尚不到巴黎音乐学院的入学年龄。毕业于该校之后他私下 还与Massart学了两年。1848年他与他的弟弟（弹钢琴）一起于巴黎开了一场音乐会之后，他们更前往圣彼得堡开了五场非常成功的音乐会，甚至当时已在宫廷中担任独奏家的比利时小提琴家Henri Vieuxtemps [韦奥当 (1820-1881)] 也称赞不已。
同年秋天他回到波兰，结识了一位波兰作曲家Stanislaw Moniuszko(1819-1872)，他开始尝试作曲，同时也感到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有些不足，隔年15岁的他又回到巴黎音乐院学和声，一年后他便毕业。
当他学生的日子一结束，他便以一位旅行演奏家的身份到处表演。1851- 1853年光在俄国他就与他的弟弟举行了200场的音乐会。如此频繁的演出，除了为他们带来好评外，也遭致一些负面的批评，其中包括有位俄国作曲家也是乐评家的Alexander Serov便警告大家不要吹捧这些天才，并认为这两兄弟仅能炫耀技巧而已。然而Henryk很快便证明他不只是位炫技者。到1853年他已创作并出版了有14首作品。
1858年□□亚夫斯基与鲁宾斯坦在巴黎合作演出。后来鲁宾斯坦便极力邀请□□亚夫斯基与他前往俄国圣彼得堡一同推动音乐发展。从1862年到1868年□□亚夫斯基便在圣彼得堡新成立的音乐院中任教。
四年后，也就是1872年，□□亚夫斯基再度展开他的世界巡回演奏工作。头两年是在北美洲表演，第一年与鲁宾斯坦共举行215场表演，结束后二人皆疲累不已，然而□□亚夫斯基却与Paulina Lucca合作继续次年的演出。如此虽然为他获得财富，却也危害到他的健康。1875年他回到欧洲，随即继任Vieuxtemps在Brussels Conservatory的教职到1877年止，然而期间仍不断举行音乐会。1876年在德国的巡回表演，更让人将他与Sarasate(萨拉萨蒂，西班牙小提琴家与作曲家)相比较。
之后□□亚夫斯基虽然身体状况每下愈况，甚至在演出中不支倒地，但为了经济需求，他仍不断巡回表演，最后于1880年死在莫斯科。
□□亚夫斯基的一生与俄罗斯结下了不解之缘，这并不是因为他的祖国那时正被沙俄帝国吞并大部分，而是因为19世纪中叶以后俄罗斯的文化逐渐发达，文学、美术、音乐都有很大发展，彼得堡已成为欧洲的文化艺术名城。从1851年到1859年间□□亚夫斯基多次到俄罗斯演出，在俄国他与钢琴家鲁宾斯坦兄弟二人结成毕生好友，他病重时就住在柴科夫斯基的赞助人梅克夫人家里，他最终病逝在莫斯科。和一些早慧的天才音乐家一样，□□亚夫斯基也未能尽享天年，不满45岁就离开了人世。在帕格尼尼之后的众多小提琴家中，□□亚夫斯基可说是最接近顶尖的一位。他的演奏融合了法国学派的技巧以及斯拉夫民族的气质。他不仅能轻松地炫耀过人的技巧，更能另听众感动得落泪。他以强烈的抖音（Vibrato）加强他优美动人且富有情感的音质。鲁宾斯坦称赞他为：“当代无庸置疑最伟大的小提琴家” 。 □□亚夫斯基的握弓方式与当时的习惯大不相同：他将右手肘抬得相当高，并且以食指第二关节以上部分压紧弓。后来许多小提琴家采用此种方式，尤其是俄国学派。Carl Flesch [傅雷胥(1873-1944)，匈牙利小提琴家，教育家] 所称的‘俄国式握弓’应该正是源自□□亚夫斯基。在作曲方面，□□亚夫斯基结合了自帕格尼尼之后的崭新技法，并融入浪漫思想及斯拉夫民族色彩。从他的马祖卡舞曲及波兰舞曲便可证明他深具波兰民族主义的思想。他最重要的作品是二首小提琴协奏曲。另外则是在练习曲的创作上（L'ecole moderne与Etudes-caprices），可说是仅次于帕格尼尼的24首Caprices而最富有音乐性与挑战性的小提琴练习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