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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抓贼 ...

  •    当他摸到偏院踩点时,突然听到了一阵耳熟的哭声。
      何正嘉脚步一顿,连忙凑了过去,闪身缩到暗处,侧耳倾听。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莺小姐的声音。
      何正嘉小心翼翼地蹲在角落,抬起头伸出手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纱窗上戳了个小窟窿眼。
      莺小姐不在家好好养脚,也不去放生会凑热闹,干嘛大老远的要跑来这里哭啊。
      何正嘉好奇得要死。
      房中坐着一个神情哀婉的娇艳美丽女子,何正嘉认得,她是燕小姐。
      而正莺小姐卧坐在她身前的地面上,上身趴伏在她的膝头,无力又委屈地哭着。
      等那哭声渐小,燕小姐这才用手帕蘸着她脸上的泪水,并以手摸着她的头发柔声抚慰道:“没事的,既然道理你都明白,为什么又要被那种言论影响心情呢?是谁对你这么说的呢,你告诉我吧。”
      莺小姐难过地摇头道:“姐姐见过的,是这几天的来客,姓苏和姓李的那两个哥哥……不过,我倒不觉得他们是有意亵渎,毕竟是外来之客,对此类情况知之甚少,应该只是无知罢了,才会……才会这般,口出狂言,难以感化。”
      何正嘉:“……”
      原来她还在介意昨天的事啊。
      他突然想到围观队伍那几个人说的话。
      江鸿带着瑶铃女坐在了仙人的车队里,莺小姐是他的妹妹同样是仙人,莺奴应该就是莺小姐,而燕奴乃是此处仙人之首,怕不就是这位被莺小姐称之为燕姐姐的美人儿吧……
      那她和莺小姐应该是同命相怜呀?而身后仙境的说辞……或许只是看莺小姐年纪尚小无法承受现实,为了缓解父母去世之痛,又为了让莺小姐在此境遇之中心里好过一些,才欺骗她的?这似乎也好理解了一些。
      虽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这时,里面的燕小姐叹气道:“芸芸众生,各有意志,这样的外客,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们若实在不愿接受,就不用再强求了……不是所有人都想去天堂的,强行挽留一意孤行往地狱里去的人,没有意义。”
      何正嘉低下头去,刚想要离开,就又听到莺小姐哽咽道:“李哥哥说,死后的事情,无论怎么说都可以,这种保证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在胡编乱造吗?燕姐姐,这到底能不能算呢?我一直以来日思夜想的愿望,对别人来说,就这么潦草的吗?还可以成真吗?我还能见到他们吗?”
      何正嘉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那个“李哥哥”是在叫自己。
      何正嘉/李二狗:“……”
      苏子说捣的一手好蛋,和这破烂名字一连接起来,那种被天真烂漫的漂亮小妹妹甜甜地叫哥哥这种心情舒畅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怎么这人不在身边也可以如此破坏气氛。
      何正嘉面无表情地腹诽着。
      燕小姐温柔道:“你的诚意足可以感动上天,到头来,还是可以与他们再度相聚的,那些人……无论怎么说都好,毕竟能够实现你和父母重逢的愿望的人,并不是这些没有信仰的过路人呀,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七情六欲因果报应要忙,而你个人的祈祷,需要固守本心,这些都还要靠你自己苦修才能够实现。那些人,终究是无法替代你的,所以不必为他们的口出诳语而烦忧自扰。”
      何正嘉扒着柱子左顾右盼,在寻找下一个要去的地方。
      说着,燕小姐又打趣道:“莺儿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是你对别人毫无顾虑地释放善意,他们都会老实又真诚地回应的,你不用去理会他了,今天放生会这么热闹,你不如也过去看看,散散心呀?”
      莺小姐气弱哽咽道:“燕姐姐,今天大家都在忙,幸亏还有你会陪我,如果没有你,我的心,真的要难过死了……分别那么久,我真的好想你……我不想离开你……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呀……”
      何正嘉:“……”
      怎么这话头急转而下,就算他伤害了一个失足稚女的一个尚存童真的梦……也不至于……好吧。
      这打击对莺小姐来说确实比较大来着。
      丧母之痛,他也经历过,思念之心,他也未曾消减,更何况莺小姐痛失双亲呢。
      他昨夜冲动地把那些话说出口后,也有一时的懊悔无措,算了算了算了。
      莺小姐哭了一场后又被安抚了一阵,虽然情绪平复了点儿,但喘息言语间还有些哽咽,虽然下意识还是很在意,但何正嘉越听越扎心,索性闪身溜掉了。
      不久莺小姐就一瘸一拐地跳出了门,唤来一个奴仆搀着她离去了。
      何正嘉趴在房顶上目送她远去,在那纤弱削瘦的背影消失后,他又发了会呆,思来想去,心里还是有点不爽。
      一不爽,手就痒。
      苏子说躲去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杵在墙边抄着袖子耐心等了好久,在终于等到何正嘉时,迈着大步连忙迎过去。
      何正嘉把手里提的沉甸甸的一大包金银珠宝往苏子说怀里一塞,苏子说下意识伸手搂过,猝不及防间被那包东西坠地鞠了个躬。
      何正嘉看他个这样子,本来挺心塞的,这下心情又舒畅起来,捂着嘴挥手幸灾乐祸道:“免礼免礼啦,我知道我厉害,但苏掌事你突然这么客气地行个大礼还挺让人不好意思的。”
      苏子说:“……”
      苏子说有些费力地托着那包东西,挺起腰又把它们塞回何正嘉怀里去。
      好家伙,他可真不客气啊,到底搜罗了多少东西……
      苏子说平静道:“有人发现吗?”
      何正嘉挠着头得意道:“那他们得晚一步。”
      说着,何正嘉莫名其妙道:“你要干嘛?”
      苏子说叹气道:“你提着东西,去城外扔着发发吧,发完再回来找某。”
      何正嘉不太情愿道:“凭什么?”
      苏子说目光真诚道:“把脸蒙好,想把包裹藏好,行事别忘了留名,让吴馆的人好好认认你,省得错杀。更何况……这些东西也不该是某等能收下的。”
      何正嘉:“……”
      何正嘉抱着包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于此话颇为质疑。
      苏子说虚弱地低下头咳嗽了两声,然后苦口婆心道:“你出城之后,恐怕不太好回来,某会去吴馆将此事告知于他们,他们会去接应你的。”
      眼看着何正嘉还是无动于衷,苏子说便反问道:“无论是真是假,瑶铃女对他们来说暂有血仇,而你的身份……按照他们的性格,不会觉得他们没有提起,就认不得你了吧?你觉得没有投名状的话,他们会接纳你们吗?”
      何正嘉:“……”
      何正嘉匪夷所思道:“你怎么那么坏呢?不怕被人追着打吗?”
      苏子说弱柳迎风地虚弱道:“为了做一件事某连□□和灵魂都要卖掉了,你当某还会在意那点名声吗?”
      何正嘉拉长语调语气平平道:“苏掌事调戏民女啦——”
      虚弱的苏子说差点跳起来,立马捂住他的嘴,羞愤道:“你在胡说什么?”
      何正嘉撇头挣脱开来,冷呵道:“哼,口是心非,那我走了,别忘了找人去接我,我要是被抓了,头一个就把你供出去,打你个八十大板。”
      商量完毕,二人分道扬镳。
      何正嘉熟练地挑着僻静人少之处,半路里买了些杂物箱子充障眼法,然后胆大包天地往城外行去,而苏子说步伐匆匆,向吴馆的方向疾赶而去。
      另一边,本来安静的白府开始喧闹起来。白望岫随手查阅着今日刚送来的信件,那么多年过去那个人依旧毫无讯息,听完匆匆赶来报信的家丁的话,眼皮子都没抬起来,没精打采道:“啊?又来?”
      家丁贴心地掐指一算,应道:“是的,郎君,算上今天这一遭,不多不少,刚好是今年第三十起。”
      白望岫:“……”
      家丁询问道:“只不过这次来的人胆子格外大些,早晨收拾洒扫时还没出什么事,现在就没了,想必天刚亮就来干事了……和从前那些人的行事手法完全不同,应该是新人,我们还要按旧例做吗?”
      白望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跟着他往失窃之处走去。
      更值钱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明处,即使失窃,对方偷的也是一些散碎银两和物件,查勘之后,此事也并不出白望岫的意外,吩咐左右,继续按例行事。
      然而没过多久,便有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赶来大声回复道:“城外正有蒙面人散播财物,还高声扬言自己名号,慨他人之慷,涨自身之德,光明正大,实在可恨!”
      说着,他把手里通体洁白光滑细腻鸡蛋大的一枚玉珠亮在掌心给白望岫看。
      “这不正是老爷手里转的掌珠之一嘛!恰好碰到过几次,所以识得,还有好些东西一样眼熟,但只来得及抢了这个。”
      白望岫神情一顿,伸手接了过去。
      “郎君,我刚好在城外视察农田佣户,却不料竟遭遇这等事,那边的人已经在尽力阻拦了,可我们的人少,去抢的人太多他又趁机浑水摸鱼,实在愤慨,便匆匆来报了,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快派人去抓他!”
      白望岫搓了一下手心里的珠子,问道:“是吗?那他说自己叫什么?”
      来人愤愤不平道:“他说他的名号鼎鼎,全江湖都认得,人称蜜中河汉何正嘉是也!此乃打抱不平、劫劣济贫之举,洋洋自得,好不要脸!”
      白望岫闻言,向身旁的家丁冷声吩咐道:“我当是谁,原是采花窃财之属,去县衙调人,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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