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狴犴司》lo汉壹拾叁

4、02调查部门第十组

　　当柳忆然站在小路上，终于能看到这个山沟里的小镇的时候，他刚经历了一场大雨的洗礼和泥泞的山路的迎接，还因为山路坏了，没有上山的车，只得步行爬山的他还踩在一滩烂泥上摔了一跤，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可以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愤愤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君倾颜，而后者也因为湿透了的衣服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事情回到三天前，君倾颜固执的一个人答应下了帮以前的同僚找哥哥这桩破事，而柳忆然和组长邹奈既不好意思驳别人面子又拗不过君倾颜，也只得被拖下水帮忙了。因为私自接任务是违反规定的，所以为了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来找人，邹奈还特意去找了秘书部门的熟人帮忙，美名曰“考验新人”，特意拿了一个看起来很麻烦的而且需要外出实地调查的任务给他们。柳忆然看着这“找回XX地区走失的二十只猫”的任务怎么看邹奈都是在趁机报复君倾颜当着她这个组长的面私自接任务的家伙。本来柳忆然是打心底里不想去的，但是邹奈说了，既然答应了要帮忙，那就帮到底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柳忆然点头。邹奈又劝说你看做戏还得做全套的，考验新人我总不能说只考验他一个是吧，所以你也得去才看起来比较合理。柳忆然沉默了。见状邹奈继续说，你去了还能帮忙看着这货，别节外生枝，回来我给你加工资怎么样？柳忆然想了想，新人加工资在狴犴司几乎没有多少人，除非你立功。但是最近才搬出来在外面租房子的他确实缺钱，组长都说了涨工资总不会是讹他的，于是百般不情愿的柳忆然长叹一口气，好好好，你是组长你说了算。
　　出发前，江梅送来的文件他也仔细的看过了。上面说在一个名叫青河镇的地方出了怪事，几个月前清河镇发了一场大暴雨，冲毁了不少的山路，于是镇里便请了人重修被损坏的路，可是在修到后山的一条老路的时候，山上的山魈们不知怎么了，纷纷从山里冲了下来，向修路工人们掷石头丢野果，更有甚者还冲上来咬人。这在以前从未发生过。本来镇里的人以为是修山路的工人不小心误闯了这些动物的领地，可还没过两天，他们就发现不对劲，山里的山魈、狐狸、蛇等都纷纷从山上跑了下来，也不怕人，甚至白天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往人屋子里走，镇上的人觉得恐慌，于是有几个老人便来狴犴司投诉了这件事。狴犴司觉得这里面确实有问题可寻，于是便派了执行部的一个小组去处理，可没过多久那个小组就发来了请求支援的消息，具体遇到了什么也没写清，执行部门只得又派了一个小组前去支援，而派去支援的小组一去就是半个月没有消息。其中支援的人员中，就有江梅的哥哥江竹。
　　看完这个文件，柳忆然只觉得更头疼了。
　　柳忆然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水，只觉得自己刚开始不想来的想法格外正确，自己怎么偏偏就答应了呢？
　　唉，糟心。
　　“等会儿住下来后，我能先洗个澡再帮你找人吗？”柳忆然叹了口气，半询问的语气说道。
　　而君倾颜则是看着山脚灰灰一片的小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良久，他才说了句：“我们不住镇上。”
　　“啊？”柳忆然诧异的看着这个总是一脸漠不关心冷漠脸的青年，实在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不是，不住镇上住哪里啊？”
　　君倾颜这回没有回答，而是反方向的走了起来。柳忆然一脸懵逼的看着青年的背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想着邹奈说的“帮忙帮到底”的话，他还是跟了上去。“我说君倾颜，你别不理人啊，你好歹给个理由啊，不住镇上住哪里？”柳忆然伸手去拽青年的袖子，“君大哥啊，你等会！咱两好歹是一个组的人，你做什么前先跟我通个气说一声这要求不过分吧。”
　　君倾颜这才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被柳忆然拽住的衣袖，然后抬眼冷冷的说了句：“你手上有泥，松开。”
　　“……”听到这话的柳忆然顿时只觉得气血上涌，丫的我一身泥巴还不是因为你！“君倾颜！几天前是你求我帮忙的！”
　　“你的忙已经帮完了，可以回去了，”君倾颜打掉柳忆然的手转过身继续向前走去，“你只需要配合我假装是出来做正常任务就行了。其他的，我没做指望。毕竟从你的某门分数来看，有些外勤工作不适合你。”
　　柳忆然被这话堵得说不出一句话，他从来狴犴司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实践操作分数很容易被人诟病，为此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句话却会是被自己的同组队友说出来的。
　　扎心，真扎心。
　　柳忆然做了个深呼吸，冲着君倾颜已经走得有些远的背影大声说道：“喂！君倾颜！咱们走着瞧！”说完柳忆然也不管君倾颜，自顾自的下山往镇子走去。
　　他暗暗的在心里骂了好几句，真是没看出来啊没看出来，君倾颜这个家伙当时需要帮忙的时候和现在不需要帮忙的时候真是两个人啊！居然是这么个利用别人的人！亏自己还以为他虽然固执但整体上来说是善良的呢！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一意孤行自私自利不管他人利用他人还戳人痛处的小人！卑鄙小人！
　　怀着愤懑的心情的柳忆然一路上踢了无数的小石子泄愤，终于在天黑之前到了镇上，并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宾馆住下了。洗了个热水澡的他躺在床上，气也算是消了点，他想着明天就是爬也要爬回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他即将昏昏入睡的时候，黑暗中隐隐传来了什么动静，柳忆然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可没过一会儿，这声音却渐渐变大了，柳忆然这才留心起来。他打开床头灯，声音还在，可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有。他屏住呼吸仔细的听，声音不知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就像是蛇在地上爬行时鳞片和地板摩挲的声音。
　　可别是蛇跑进来了吧！柳忆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几天前自己在文件上看到的内容。这使得他一下子警觉起来，下意识的去拿包里备用的硫磺，却在摸包的一瞬间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柳忆然吓的一个翻身掏出随身带着的朱砂符就准备往来犯者身上拍。却不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就被一个高大的影子死死扣住手脚按倒在了床上。
　　他定睛一看，却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个浑身长满青色鳞片的青年，正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用一双金色的竖瞳警惕的盯着他。
　　柳忆然虽然被吓得不浅，但脑子却在刺激下转的飞快：“你、你干嘛！？私闯别人房间还要恶意袭击啊！”
　　男子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力道不减，却皱起了眉头。
　　“看你这样子，你是蛇妖吧，”柳忆然强忍住心里的害怕故作镇定的说道，“妖族当年战败可是和人间签下协议的！在人间随意伤人是要受惩罚的！”
　　“这协议我比你一个小天师更清楚。”来者见柳忆然并未作出什么反抗的动作，有所放松警惕，于是他松了手坐了起来，但还是坐在柳忆然身上。柳忆然依旧动不了。
　　柳忆然这才借着房间里的光看清，这个人，哦不，这个妖，没穿衣服……他似乎是□□的状态坐在自己的身上……这个姿势真是一言难尽……只能躺着还不敢轻举妄动的柳忆然只能看到蛇妖的上半身，但他可以想象这个画面在外人看来是有多糟糕。他只得偏过头去不看蛇妖。“那个……不然你先让我起来说话吧……”
　　“你们人类向来狡猾，更何况你还是个天师。”蛇妖如是说。
　　柳忆然无语：“那你要是愿意保持这么个糟糕的姿势我也不介意咯！”
　　青年蛇妖愣了几秒，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起来一边说道：“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随时可以废了你。”
　　这才得以坐起来的柳忆然听到这话，默默的放下了刚刚握在手里的纸符，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伤害性。柳忆然真心觉得自己有点怂，但他嘴上还是不认输的说了句：“我不是打不过你哦，只不过我不是不讲道理的天师，刚刚你来的太突然了，我只是自卫，没想伤你的。”
　　蛇妖青年也不戳穿，只是冷言道：“刚刚是我失礼了。”
　　柳忆然一撇眼看到青年没穿裤子，一下子偏过头，脸色微红：“你们妖真是民风剽悍啊，出门也不穿条裤子吗？伤风败俗的这要是在人间会被打的！”
　　“好了。”不消一秒蛇妖的声音传来，等柳忆然再回过头去，青年已经穿上了一身西装，青黑色的中长发也在脑后梳成了一束，青色的鳞片也隐去了大半，出了那双金色的竖瞳还是那么明显以外，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刚工作的普通青年。
　　人形化的长相还挺清秀。柳忆然盘着腿坐在床上，这才问道：“你大半夜的闯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蛇妖青年却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示意他往窗外看，说道：“你自己看啊。”柳忆然走到宾馆的阳台上，向外看去。才刚看清一点的他顿时就给眼前的场景吓懵了。
　　他住的房间正对着小镇的一条主要街道，大街上正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路灯上蹲着一两只山魈、街角坐着几只正在聊天的狐狸，各个从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兔子精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如果柳忆然不是天师，他是看不出妖的人形，而会以为是动物们都疯了。但他是个天师，这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妖怪们的聚会，百鬼夜行也差不多了吧。
　　“……这……”柳忆然怔怔的回过头，看着青年，“你们妖想干什么？我们已经和平相处这么多年了……”
　　“我们想做什么？”青年嗤笑一声，“我们要想伤人，还用等这么久吗？几个月前就可以动手了。”
　　“那你们……”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人想做什么。”
　　“啊？”柳忆然有些茫然的看着青年。
　　“你们天师一批批的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山神大人的心脏吗？”
　　柳忆然更懵逼了：“不是，你等会儿，大晚上的我反应慢。什么什么？”
　　青年看了他好一会儿，确定这个小天师没有说谎后，他也难以置信的说了句：“你不知道？”
　　“你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什么啊？”柳忆然只觉得头疼，本来还以为今天已经够糟心了，却不想大晚上的还是这么糟心，这只蛇妖怎么跟君倾颜似的喜欢自顾自的说什么呢？想到君倾颜，柳忆然只觉得更烦躁了。但他还是捺下性子，说道：“我就是被同僚拖下水来这儿找人的，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几个月前，山神大人应劫受了伤，在养伤的时候，有人把它的心脏拿走了。”青年说着，“山神大人对我们一山的精怪妖灵都有恩，所以我们顺着他心脏的灵力找到这里想来来找回山神大人的心脏。”
　　听到这里，柳忆然一下子就把自己文件上看到的东西和这些事联系了起来。蛇妖说的山神大人应劫，应该就是几个月前清河镇突发的大暴雨了，暴雨来势汹汹冲坏了山路，有可能在修路的时候，有谁不小心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山神大人的心脏，所以这些妖怪们才来帮应劫受伤还失去心脏的山神找回他的东西，于是就造成了这样一幅场面！
　　可是，为什么要说“你们天师一批批的来这里，不也是为了山神大人的心脏吗？”柳忆然奇怪的问道：“可是我的同事们来这里是为了弄清楚你们为什么会跑到镇上来，你们跟他们好好沟通啊。现在又不是当时人妖混战的时候了，我们天师也不是不讲道理啊……”
　　“是吗？”青年冷笑一声，“你的同事们，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和缘由就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呢！”
　　难怪刚开始对我敌意这么大，柳忆然暗自想到，肯定一感觉到我是个天师就认定我不是好人了吧。“可你不是也一上来就把我按倒了吗？你们这样就算是有正当理由也很容易被误会啊！”柳忆然反驳道。
　　“你是来的这几个天师中唯一讲得通道理能够交流的，”蛇妖青年道，“其他人可是一句话也听不下去，看到我们直接下杀手的。不然我为什么会一上来先制服你，还不是怕你和你的同事们一样，到时候看到我们直接下杀手。有些话和事还是先说先确认的好。”
　　柳忆然无言。蛇妖青年的话是有道理的，是有不少的天师，本能的就将所有的妖魔划分为坏的那一类。刚开始学习天师这门技能的时候，他也曾这么想过，但是他的降妖除魔的本领也就是实践操作一向不好，这也就使得他和妖魔鬼怪们正面冲突的几率下降了不少，能讲道理绝不动手。这也使得他在有些时候比其他的天师看的更清楚，不是所有的妖都是要和人作对的，绝大多数时候人们和妖都是以一种平衡和谐互不干扰的状态生存的。再加上千禧年时的那场几乎搅得六界都不安宁的混战使得众生灵都怨声载道，促使战后签下的和平协定一直到现在都是各界严格遵守的，这样使得妖就更加不会主动和人冲突了。
　　“那他们人呢？我去和他们说说。”柳忆然想，反正现在也来这儿了，事情他也弄清楚了，既然如此那就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
　　“他们？他们不是早就走了吗？”
　　“诶？”
　　“大概几天前，那六个还是五个来着，总之是天师们，他们突然就不见了，整个镇上都没有他们的气息了，应该是离开了。”
　　“……”那为什么，江梅的哥哥还没有回去呢？不只是江竹，其他的所有人也都没有回狴犴司。柳忆然又仔细的想了一遍自己刚刚的推理，没有问题。但总觉得仿佛哪里出了偏差，有什么不太对的地方。这个蛇妖青年看起来并不像是骗人的，而且他自己也看到了，这里的妖也没有恶意伤人，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柳忆然皱起了眉头，他决定在这个小镇上多待上几天。
　　，天刚蒙蒙亮，一夜未安眠的柳忆然就出门了。镇上出了早起上学的小孩和赶早开门的早餐店外就没有其他什么人。他逛了一整天，小镇不大，只半天就逛完了，也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让他觉得新奇的是，整个镇上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养蚕。可是这个小镇却不产丝绸类的产品，大概是自给自足吧。
　　就在他坐在一家小摊上吃午饭的时候，有个人忽然撞上了他后背，害得他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给吐出来。愤愤的回头，只见那是一名少女，虽然撞了他，却似乎没看到他似的，双目无神，双手合十，怔怔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处建筑。
　　柳忆然顺着她目光看去，那是他早上才经过的地方，镇上唯一带花园的建筑，镇长的家。
　　突然，这少女在他面前就跪了下来，冲着建筑行大礼。柳忆然正懵逼的看着这一切的时候，一名妇人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少女：“我的天啊！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似是想把她拉走。
　　但少女奋力甩开夫人，而是面容凝重且认真的继续磕头，头在地上磕的只响，不一会儿就满脸是灰，连额头也出血了，一旁的妇人死死地拉住她，眼泪横流。一旁的老板见了直摇头，叹气道：“可怜啊。”
　　“就是啊，小茶好好的怎么就疯了呢？”
　　柳忆然一边吃着饭一边听其他的食客聊天，大抵对这个少女的事知道了一二。
　　少女名叫小茶，才刚上高一，据说成绩还很好，虽然父亲去世的早，但母女两感情一直都很好。好像是几个月前，那场大暴雨来之前，她去河边的桑树林里给家里的蚕采新鲜桑叶，可是一直到雨停了，傍晚的时候还没回来。她母亲去找，找到的时候她正坐在河边，喊她也不应，走近才发现，人已经傻了。
　　于是柳忆然起了好奇心，他悄悄地拿出一张小小的符敛在手心里，然后小声的默念了几句，轻声喝了句“去”，那符纸便飘了起来落在了少女的头上，随即便化作了灰。在没有火的情况下，就这么化成了灰。
　　魂没有了……柳忆然得出了结论。这是个小法术，只要画对咒文然后看着施法对象念对咒语就行。虽然简单，但是很有用，如果对方魂魄受损，符纸会燃成红色火焰；如果是魂缺失，则会直接化成灰；如果是魄缺失，则会整个符变黑。现如今看来，这个少女的魂出了问题。
　　随后柳忆然又听到有人说：“最近镇长收蚕蛹的价格提高了，你家的蚕的产量怎么样？”难怪这个镇的人很多都养蚕，原来是这样。不知怎的，这无心的话柳忆然却听了进来。
　　柳忆然又在镇子里逛了半天，傍晚的时候，就在柳忆然咬下一口刚买到手的鸡蛋卷饼的时候，蛇妖青年突然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然后冷冷的说了句：“这不是小天师吗？”
　　“妈耶！”柳忆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这一吓吓的差点噎住，他回头瞥了一眼青年，青年穿着一件黑T恤，冷冷的看着自己。“好了你们妖神出鬼没了，昨晚吓我一次今早你还要吓我一次？”
　　“我见过不少的天师，你是胆子最小的那一个。”蛇妖青年的话让柳忆然哭笑不得。
　　“对啊，胆子不小的都不讲道理的。”柳忆然针锋相对的顶了句。
　　蛇妖青年似乎并没有想和他继续顶嘴下去，他双手揣在荷包里，望着镇外大山的方向轻叹了口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山神大人怎么样了……”
　　“你很担心这位大人啊！”
　　“山神大人是个很好的神，”蛇妖青年道，“我还是个不能化形的小妖的时候，承蒙山神大人照顾才得以从鹰嘴里逃生……现在我却帮不了他……”
　　“你们都找到这里了，别放弃希望嘛，总会有转机的。”柳忆然吃完了最后一块饼，伸了个懒腰，结果呵欠还没打完的他就被蛇妖一把按住了后脑勺，半天抬不起头。“你又干嘛？能不能提前说声啊！”
　　随后他就觉得后颈处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出来。他挣脱蛇妖青年的手，回头一看，只见蛇妖的手上凭白多了一条小虫。那条小虫通体呈朱红色，只有两条拧成一起的棉线粗细，却比青年的手掌还要长，看不出头尾。它不停的在青年的手中挣扎，往他的方向伸展。
　　“这是？”柳忆然看清小虫后不由得心下一阵恶寒，“失心蛊……”
　　“什么？”蛇妖青年显然没见过这东西，“我只是看你脖子上有个东西在动，抽出来一看居然是个小虫。”
　　“这可不是什么小虫……这是蛊……”柳忆然盯着这个蛊，沉思良久，仿佛一下子就想通了什么。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蛇妖青年：“我好像、知道山神的心脏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