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肉卷式的爱恋》西瓜没有籽

4、第 4 章

　　卫擎的任何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大手，十指修长，很是好看。现在依然好看，只是触感却不如从前。
　　果然如王平说的那样，他真去入伍参军了。
　　下颚的疼痛让陶白银回神。卫擎的手不知道何时捏上了她的下颚，用着力，像铁钳。
　　“痛……”陶白银轻呼。
　　“这就痛了？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胜过万倍。”在黑暗中，卫擎低沉而痛恨的声音在放大。
　　“卫擎……”叫着她的名字，都是带着颤音。
　　“五年，你可曾想起我？”
　　陶白银紧紧咬着自己的唇，胸口闷得疼痛，好像一块铁石压在上面的感觉。
　　“五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想得恨不得撕了你！”
　　卫擎说完这句话便放开了陶白银，离开的脚步就像是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在脆弱的心脏上。
　　陶白银站在黑暗中久久都没有动，唇上还有残留下来的痛感。脸上湿湿的，她用手摸了下。
　　她哭了么？好像没有哭，那么是谁的眼泪？
　　陶白银的心就像裂开了一样的疼。
　　陶白银在办公室内画着设计稿，笔尖在白纸上沙沙沙地找着灵感。办公室门敲响，李采尼走了进来：“陶设计，老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陶白银往陶兴华的办公室去，陶倩正从办公室出来，看到陶白银便高傲地将脸转到一旁。
　　陶白银敲门后才走进去。
　　“今晚回去吃饭吧，坐我的车回去。”
　　“我的设计稿还没有完成。”
　　“工作可以放一放。你都多久没有回去吃饭了？”陶兴华问。
　　陶白银没说什么，下班的时候坐了陶兴华的车。上车的时候陶白银看到陶倩开了自己的车，降下车窗叫了声‘爸’，说了些亲和的话就开过去了。
　　坐在车上，陶白银的视线落在车窗外，没有焦距。陶倩比她在陶家要融洽地多，比陶白银会说表面话。
　　“要不要爸爸给你买辆车开？这样就不用赶公交了。”陶兴华说。
　　“不用，我习惯坐公交。”
　　车内静默了下，陶兴华再次开口：“你还在恨爸爸？我和你妈妈既然感情已经不在，生活在一起只会成为家庭和每个人的心理负担。以后等你结了婚，就会明白我的感受的。”
　　“如果恨你，我就不会在公司里，不会跟你回去。”
　　“那就好。你知道，爸爸希望你开心。”
　　陶白银默然恍惚了下，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情，开心和遗憾是休戚相关的。
　　回到陶家，曹雪梅很热情，然而有几分真心在里面，陶白银从来不去揣摩。饭菜是阿姨做的，她回来也是因为陶兴华，吃完了饭她是要走的。
　　陶白银从卫生间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到对立面有人在说话。是曹雪梅母女。
　　“陶白银是什么意思？她不会要住回来吧？”陶倩担忧的声音。
　　“就算她住回来，别扭的人不是我们，只会是她，担心什么？”这是曹雪梅的话。
　　“我就是不想看到她，在公司就算了，在家里我可不高兴。”
　　“行了我的好女儿，有妈妈在，一切都会很好的。”
　　陶白银就当做没有听到似的走出来，没看见那对鬼鬼祟祟的母女一样去找陶兴华了。跟陶兴华说一声她这个星期要回乡下几天，说完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陶家。
　　在乡下住了五天才上来。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坐车坐得有些疲惫，想着回去洗完澡就睡觉。
　　然而老远，陶白银便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型伫立在冥暗中，月色的冷光洒在他的身上隐现出清冷孤傲的阴影，蛰伏的姿态让人越是靠近越心跳失律。
　　或许在老远距离的时候，陶白银就看出那个人是卫擎。刻在心底的人，总是更容易分辨些。
　　“你怎么……”陶白银刚疑惑地开口，就被急促地打断。
　　“去哪了？”
　　只见卫擎抬起的脸阴沉地骇人，黑眸里更是缠绕着红血丝。
　　“说话！”
　　“我……我去看我妈了。”
　　卫擎的脸色依然沉着，半晌：“上车。”
　　见陶白银不动，拽过她的手腕硬是将她塞进车内的副驾驶座上。
　　车门在身侧‘砰’地一声关上，震得陶白银怔在那里。
　　卫擎上车后，一言不发，启动车子就离开。
　　车外的路灯不断地往后倒退，速度快速却平稳，可看得陶白银很茫然。
　　“你这是带我去哪里？我明天还要上班，可以让我回去么？”
　　陶白银的要求没有得到回应。她也总不能跳车，只好带着不安的心待着。
　　车子开进车库，卫擎下车了，可陶白银坐在里面愣是没动。
　　旁边的车门打开，卫擎威胁：“是自己下车，还是要我抱？”
　　陶白银脸色微赧，不得已下车。跟着卫擎后面进了门。豪华别墅，一个大厅就很宽敞，只是，比她的出租屋还要清静。
　　卫擎将脱下的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只有自己住的地方才会如此。只是卫擎为什么带她到这里来？
　　“晚上睡在这里。”卫擎瞥了她一眼，说。
　　“我睡在这里？”陶白银惊愕。
　　“这里是我的产权，我说了算。”
　　卫擎的这句话带着冲击将陶白银的思绪往记忆深处拉。
　　那时，卫海让陶白银住在卫家的时候，她最在意的就是卫擎的想法。于是就去找卫擎，问他：卫叔叔让我住在你们家，你觉得呢？
　　卫擎的回答是：产权不在我，我说了不算。
　　陶白银听完便笑了，她自动理解为卫擎同意了。
　　晚上陶白银正睡着，被雨声给惊醒，才发现自己一直都处于浅眠的状态，睡得不是很好。房间的灯调制暗黄，暖暖地洒在每一隅，都不能让她彻底地静心。就好比眼睛疲惫，脑袋却异常清醒，由不得自己控制。
　　陶白银站在窗前，本想看看外面的雨，却只看得到自己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再走近一点，身影和外面的雨景重叠，都快分不清彼此。
　　现在时间临近深夜，不知道斯君是否好梦，还是如她一般会被雨惊醒，站在窗边对着外面出神？
　　似乎不管发生什么，都能让陶白银想到从前。
　　刚到卫家时，陶白银在意卫擎比任何卫家人都多。一样是这样的雨天，陶白银都已经从学校回家了，想起还在学校里的卫擎，她便傻乎乎地给他送伞。还有点不好意思当面给他，托其他同学转给卫擎，也不说自己是谁就跑了。
　　然而出校门的时候发现卫家的司机正在等着。陶白银脸都涨红了。她真是傻。怎么会想到卫擎会没有伞呢？如果回不去完全可以让司机来接嘛！
　　关键陶白银给卫擎送伞，却忘了自己。跑到地铁站的时候身上都有些湿了，地铁从面前急速而过刮起的风让她身体凉飕飕的。地铁来了，陶白银上去，正是高峰期，里面人多。陶白银靠在门边的位置。地铁开始行驶，速度很快，玻璃窗外总是有广告牌一划而过。看着看着，玻璃上映着站在她身后的高个身影。怎么看着有些像卫擎？不能吧？卫擎不是应该坐司机的车回去么？看花眼了？陶白银使劲闭了下眼睛，睁开，身后的身影还在。
　　低下视线，看到旁边熟悉的伞，偏过脸抬头对上卫擎的眸。
　　“怎么真是你啊”
　　“不是鬼么？”
　　陶白银的脸微红。在玻璃窗上，她看得卫擎清清楚楚，卫擎看她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刚才她的面部表情一定是被尽收眼底了。
　　“我看到司机在校门口，你没有看到么？”陶白银问。
　　“地铁快。”
　　这倒是真的。现在的时间段路上堵车，相比地铁要快些。陶白银没想别的，就觉得自己的伞送对了。那么卫擎知不知道这伞是她送的呢？其实都没什么可以隐瞒的，因为伞是卫家的，陶白银又出现在这里，不是她送的，还能有谁？似乎，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个事。只是在窗上与卫擎四目相对时，陶白银笑得眼神闪烁。
　　回归现实，她的身后没有卫擎，玻璃窗上，只看得到自己……
　　清晨，陶白银是在敲门声中醒来的，打开门，卫擎站在外面：“洗漱完下来吃早餐。”
　　“哦。”
　　早餐桌上，简单却营养的早餐。从昨天到现在，这里只有她和卫擎，那这早餐是谁做的？
　　“不好吃？”
　　“没有。这是你做的么？”陶白银问。
　　“嗯。”
　　陶白银不知道卫擎居然会做这些，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做。所以，她很是意外。
　　吃进嘴里，五味杂陈。
　　坐着卫擎的车回的公司，下车的时候陶白银客气地说了声‘谢谢’。转身时，手腕一紧，被厚实的掌握着，紧实而炙热。
　　“手机。”
　　陶白银不明所以地拿出手机。卫擎拿过去后在上面摁着，听到他身上手机的震动声。才将手机还给陶白银，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