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楔子[重要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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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一年。
华山。已近初冬，万物都带上了萧索的意味。
轻尘居内行歌园，气氛却是一片欢腾。
一处建造精巧的凉亭内，六人围炉而坐，正高声谈笑着。
那架红泥所制的小火炉吐着甚是温暖的火焰，一个素衣少女正拿下刚温好的酒，浅笑着回过身来对坐在旁边的一位粉衣少女道：“姑娘，这酒的香味儿方才温着就传出来了，想来是真正的好酒！”
那粉衣少女正是阑晞，今夜是她十四岁的生日，几年过去，曾经淘气的女孩眉目里褪去了几分稚嫩，越发显得清灵秀气了，她抿唇一笑，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一个少年朗笑道：“大师兄偏心，好不容易带来的绍兴黄酒，偏要留在今儿才肯让人喝！”
阑晞没好气的瞪了那少年一眼——一贯美若画中人的少年面容，止不住飞扬跳脱的神采，安忆墨纵使身量长大了不少，那说话的精气神却是不曾变过多少的。
“‘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这一壶酒是其中之极品，如今我是特来借花献佛，为小师妹贺生辰的。”苏寒沐经过几年江湖的历练，眉目里添了几分沧桑，说笑间却仍是掩不住他的洒脱淡然。
那是融进骨子里的气质。动人心弦。
“那我就要多谢大师兄啦！”阑晞巧笑，一手接过素衣少女递来的酒，转而递给方才一直浅笑不语的一位老者，一面吩咐：“佳琪，把这酒给大家都斟上！”
“小阑儿现在是越发的懂事了嘛！”老者笑着点点头，先接了酒，也不客气，仰头一口，然后又细细品啜，半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酒！此酒味甘、色清、气香、力醇，果然是绍酒中的极品了！寒儿，要弄这酒，可下了不少功夫吧？”
苏寒沐微笑着举杯，轻轻摇了摇头：“机缘罢了。”
“哟，大师兄还当这是天机，不可泄漏呢！”安忆墨目光里透出挪揄，“让我尝尝看这是什么好酒？”他举起自己手边的那一杯，轻轻抿了几口，一尝之下，果然大为惊喜：“哟——大师兄何时能选出这么妙的酒了？芳香醇烈！就连贡酒也不过如此了吧？”
“怕是比贡酒都要好了。”阑晞放下酒杯，眼神儿流连在那琥珀色的酒液上，听闻“贡酒”二字，脸色有了一瞬间的黯淡，但很快又笑靥如花：“霜霜，你平时甚少饮酒，如今可一定要喝喝看。”
坐在阑晞身边的白衣少女，正是乐离霜，比起几年前，她的五官深刻了几分，虽不是倾城之姿，却也很是耐看，笑起来最是真挚动人：“好！今儿是师姐生日，霜霜这杯酒无论如何都要奉陪的！”
阑晞笑瞅着她举杯，然后拉了拉一直持着酒壶的素衣少女：“行了，佳琪，把那酒壶放炉子上去吧！没人跟你抢，赶着紧给自己倒一杯吧。”
“哎，好的。”在华山住的久了，佳琪倒也习惯了这样亲切平等的交谈。比起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宫女，如今的她越发懂事沉稳了。
“你这丫头啊，做得饭菜就是好吃！尤其是这‘三椒炒肉青’，啧啧！咸淡适中，又爽口啊！”空谷老人夹了菜边吃边夸赞佳琪道。
阑晞忍不住洋洋自得：“师父，这可是我调教出来的手艺啊！”
“还不是小师妹自己不会做菜，又嘴馋……”安忆墨悠哉游哉的揭了某人的底。
“十全十美的女人是仙子，存在的可能很小的好不好！”阑晞不满的瞪他：“有本事你将来娶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大美女去！”
安忆墨一撂筷子，不羁的扬眉：“等本少爷风流够了，你就等着迎这么一个二师嫂回家吧！”
“啧啧！你小心娶回来个美女蛇，对你骗财骗色！再小心娶回来个人造美女，是江湖第一大易容师的得意作品……”阑晞危言耸听，倒是让苏寒沐呛了一下：“咳！完美的人确是少见，只是小师妹你这么说也太恐怖了吧……”
“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师姐就是喜欢和二师兄斗嘴。”霜霜乐得有了空闲，可以多夹几道菜吃——佳琪的厨艺，真的不是盖的。
“我是懒得和他计较，是他那张嘴臭！”阑晞懒懒的答道，然后眼前一亮：“哟！红烧肉！佳琪你什么时候端上来的？那个，霜啊，给我留几块……”
安忆墨的筷子伸得很是及时：“哎——就不给你吃！”
“安忆墨！”阑晞娥眉一蹙，手下的筷子就成了过招最现实的武器，立时和安忆墨的筷子噼哩啪啦的缠斗起来，而剩下的几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全部瞅准了空档，一顿猛夹——
“哎？我的红烧肉呢？”阑晞大惊失色。
“呀！我还想吃那碟炒花生米的！”安忆墨目瞪口呆。
“啊————————————师父您口下留肉啊！就让我吃一块吧！佳琪可是我的人啊！”阑晞的筷子像蛇，“刺溜”一下就对着空谷老人的碗中去了，可惜，她快，她师父更快，她的筷子还没碰到他的碗边，老人家已经心满意足的咂嘴了：“嗯，佳琪，等有空老夫再教你一种做红烧肉的方法，能把这瘦肉炖得更嫩，而肥肉却又不腻！”
佳琪无视自己主子的呲牙咧嘴张牙舞爪，笑得温婉：“是，到时就多谢老爷指点了。”
“哎哟！大师兄，好歹咱俩也有从小共浴的情谊，你连个花生米里的盐都不给我留！”安忆墨指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对着苏寒沐叫嚣，对方优雅的执起一直挂于腰间的一柄折扇，从容的扇了起来，道：“嗯，吃多了花生米有点上火，我需要冷静一下……”
囧！
阑晞和安忆墨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霜霜。
她碗里，似乎留着最后一块红烧肉。
“霜，给师姐吃一块吧……”
“花生米抢不着，我怎么都要吃块红烧肉……”
“你们……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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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叫做——一块红烧肉引发的血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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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外话：（红烧肉的结局……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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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好。
行歌园显得分外静谧。
空谷老人告诉阑晞子时去百媚千娇阁后就自行离去了。
苏寒沐送上了从江浙特地寻来的名琴“润月”。那是一张极为轻巧的琴，桐木面板红木梁，左侧镶上了半片月牙状的玉，打磨得相当精致。而此琴音色明朗，却又细腻。阑晞与他惊喜的试琴，果真是珍品，他见她心下欢喜，道了晚安便休息去了。
安忆墨嘴上虽是不曾吃亏半点，总要损着阑晞才舒服，实际这几年相处下来，却也惦记着这唯一的师妹的。
自从“锦绣少年”事件发生后，此君就对衣饰相当敏感，对自己的着装非常重视，注重气质不说，还偶尔创新一下，更换整体效果。此举曾一贯让阑晞惋惜其未生在巴黎或现代，不然怎么也是个一流设计师啊，说不定还能自创一个品牌，叫个忆墨•安之类的……
所以，他送的礼物紧靠时尚产业，是一支内有玄机的银钗。表面看去，银钗底端的玉珠子颇为普通，实际一旋一拔之后，是一支淬了毒的刺，名为“断肠”，曾是百年前唐门最为得意的暗器之一。
阑晞想了想，的确可作防身之用，便也笑纳了，当然了，她还不忘嘲笑他一番——要知道，“锦绣少年”这四个字可是华山经典笑话之一啊！
佳琪的这一顿静心准备的饭菜便是贺礼，虽然最后阑晞也没捞着块红烧肉吃……
但她散席后依旧谢谢了她，于是佳琪便满心欢喜的收拾碗碟去了。
偌大的园子里，只余了霜霜和阑晞二人。
“霜霜，你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们花间饮酒，举杯邀月可好？”阑晞惬意的拉着霜霜，心里还不住惦记着那剩下的小半壶绍酒。
“师姐你可饶了我吧！”霜霜一个劲摆手：“刚那几杯喝得我可都有些晕了。”
“而且……”霜霜犹豫了一下，才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阑晞：“师姐……你还没有收我送你的生日贺礼……”
“哦？”阑晞一怔，急忙接了去，借着月色细细打量——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大红吉祥结，七个耳翼编织的对称美观，一眼便能看出编织的少女是如何的用心。
阑晞用手指尖吊着吉祥结，对着月光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嘴里不住的称赞道：“到底是霜霜心灵手巧，能编出这样稀奇的玩意儿。”
霜霜闻言忍不住有些害羞，轻轻低了头浅笑：“这哪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霜霜人笨，又手拙，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只好讨了这个结吉利祥瑞之意，仔细编了送给师姐。师姐若不嫌弃才是最好。”
“你送的这么情真意切，我哪会嫌弃？”阑晞忍不住刮了刮霜霜的脸蛋：“你呀，如今就是送我条红绳子，我也要当宝贝收藏着呢！”
“师姐……”霜霜的脸更红了。
阑晞正想着再想些什么话与她笑闹一番，就听得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佳琪温和恭敬的声音：“姑娘，老爷让佳琪提醒您去百媚千娇阁。”
“哟？”阑晞先是一愣，这才想起空谷老人之前的吩咐，然后又有些雀跃起来：“莫不是今儿老爷子也要给我送生日礼物了？”
“师姐，你快去吧。我这就歇息去了。”霜霜轻轻推了推她，然后对着佳琪笑了笑。
“也好，早睡早起身体好嘛！”阑晞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霜霜的肩膀，看了眼佳琪道：“你送霜姑娘回去吧。我一个人去找老爷子好了。”
“是。”佳琪点了点头，就护送着霜霜走了。
阑晞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收好了吉祥结，这才往百媚千娇阁走去。
夜色渐深了。
阑晞小心的踏上百媚千娇阁内古朴而窄小的楼梯——它们通往二楼，那个林立着各式名兵的神兵阁。
不知为何，虽然白日里阑晞佷喜欢独坐在神兵阁内凝视那些各式各样的兵器，畅想着它们背后的故事，然而在夜里来到这里，这迎面而来的古朴气息和一股缓缓透出的沧桑感却让她觉得有几分阴森。
“你来了？”阑晞才一走进二楼的神兵阁，一声低低的叹息就从她的耳边响起。
阑晞一惊，赶忙转过头去脆声道：“师父。”
神兵阁四周放置着碗大的灯台，上面各点了烛火，昏黄的烛光映衬着老人和蔼沧桑的面容，带出了一片宁静的气氛。
空谷老人望着阑晞的神色有几分复杂，最后转为一声轻叹：“你阿玛前两日来信了。说是今年选秀的事已经事先活动好了，一早就为你压了下来。叫你不必挂心。”
“咦？”阑晞有些不能理解：“阿玛来信……给师父？”为什么他没有写给自己呢？
“嗯。你阿玛也是与我有事要说，所以没有特地写信给你，就让我捎带几句话给你。”空谷老人微微挑眉，眉间有了几分笑意：“小阑儿如今是长成大姑娘了啊。”
阑晞微微一怔：“师父怎么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为师今夜叫你来，本就是有正事要说的啊。”空谷老人眉间的笑意扩展了几分：“此刻子时已过，小阑儿已经是十四岁的姑娘了，前几年你过生辰，为师送你的都是些小玩意儿，可是这一次……”
空谷老人话音一顿，忽然伸出手去指向远处的一个珍珠匣，道：“为师要送你一件好兵器！”
“兵器？”阑晞面上一喜，这些年来，她潜心习武，一直都想向师父讨一件他珍藏的名兵来使使，哪知空谷老人总是不肯给，尽道是时机未到，今日，他终于肯让自己用兵器了？
只是……
那会是什么兵器呢？
阑晞的欢意渐转为迷惑，她望向空谷老人，老人却含笑摇摇头，示意她自己去看看。
阑晞想了想，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珍珠匣，不由的露出了几分敬畏的神色——那珍珠匣上所嵌珍珠一眼望去就知皆属上乘，颗颗莹润，泛着淡淡的柔光，阑晞鼓足了气，“唰”一声打开匣子，但见里面呈放着一对各长五寸左右的薄剑，这对对剑的剑刃当真是极薄的，一柄银若月光，透出圣洁之气；一柄隐含乌紫之色，透出了凛然的寒意。而两柄剑的剑格上各雕着不同的繁复花纹，剑柄则显得精巧光滑，质地不凡。
阑晞被此对剑所震慑，目光直直的定在它们身上，眼神里百转千回，她忍不住以左手轻轻握起其中的银剑，用右手在其剑身上轻轻一弹——一声轻吟逸出，让此剑越发显得精致轻巧，却又不可忽视其隐含的锋利之息。
“这……这……”阑晞又惊又喜的握着银剑反复观摩着。
“呵呵，”空谷老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此对对剑名为‘玄华’，是一对软剑，是二百多年前武林铸剑名宿沧明大师花毕生心血尽寻各地名材，悉心研究了十五年后又花费了六年时间为其孙女儿打造的。此剑乌色为玄，剑气凛然，据说是稀有的缅钢所制；而银剑为华，灵气非凡，来历却是不明的，只知沧明大师为寻打造银剑的材料曾亲赴天山。这对软剑啊，可以说是千金难求的珍品。而当年，沧明大师的孙女儿暮家小姐亦以此剑在武林大会上迎战武当三位少年豪杰全胜而扬名于天下。后来更是以侠义风范为江湖中人所称道。只可惜……那暮家小姐二十多岁时便连人带剑消失于江湖之中了……暮家小姐自此去向不明，这对软剑却是你师父我三十年前从昆仑山通过机缘巧合所获得的。”
“哇……”阑晞被这个略有几分传奇的故事所慑，忍不住有些感叹：“这么贵重的名兵，让徒儿拿着，万一一个不小心弄丢了怎么办？”
“咚！”一声，阑晞脑袋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暴栗。
“哎哟！师父，您干吗啊！”阑晞哀怨的望了空谷老人一眼，忍不住放下剑去揉头。
“你这丫头，平时看着聪明伶俐，这会儿怎么这么不开窍？”老人责怪的望她一眼，可是阑晞分明从他的神情里捕捉到了笑意。
“小阑儿啊，为师告诉你，习武之人，一生要寻得一柄与自己契合的兵刃。师父早些年让你们习武时之所以不许你们特地的学哪门兵器，是因为你们的性子未定，并不适合凭着个人喜好去选择武器。后来呀，师父仔细的观察了你平时的拳脚功夫，以及轻功的走向，发现你这丫头啊，或者是比你大师兄都更适合学习用剑。你天性善良，出手时多留余地，而剑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对你的性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且你的身形轻灵，反应迅敏，也是适合掌握剑术的。”
“师父说得是。”阑晞收起嘻笑之意，认真聆听着老人的教诲，道：“况且，徒儿本身也是喜欢剑的。”
空谷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继续道：“可是，剑也有细分，种类不同，你可知为师为何要选软剑赠与你，并且一定是这对‘玄华软剑’么？”
阑晞一愣，左右思量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徒儿不知……”
老人的神色渐渐严肃认真起来：“小阑儿啊，软剑比长剑短，又比短剑长，根据师父对你的身量估算，这软剑于你所用，是正好顺手的；而软剑韧性极强，可藏于腰间便于你一个女孩子家携带，且，软剑的剑法多走轻灵多样的路线，也是与你心性暗合的。至于……为何要选这‘玄华’……”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目光有了几分隐忧：“小阑儿啊，你虽是聪明，遇事亦多有自己的看法，且心性这几年来确实也柔稳了不少……但你心底，一念过执，一念太柔，有时候是该断之时不断，陷自己于矛盾之中，而有时则是明知其是火坑，却偏要一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为师……实在是担心你这样的脾性，将来……怕是要遇坎坷的。只是，为师想到，这人的一生啊，幸福与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看来是生不如死的痛苦，局内人说不定是饮鸩止渴，未必就不觉得快乐。所以，为师不想对你多作劝诫，只赠以与你心性脾气暗合的‘玄华软剑’，由你自己运用。只是，孩子啊，你要记住，你所作的任何一个选择，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己，都是你出自本心的决定，日后哪怕刀山火海，亦绝不会后悔。”
“这样子，你的一生，才是值得的……”
师父的最后一句话，隐含进了一声极深的叹息，仿佛看透了这十丈软红，预知了阑晞未来的宿命。
阑晞怔怔的望着老人意味深远的眼神，最终虔诚的低下头去，低声道：“多谢师父赠剑。徒儿此生决不忘师父此时的教诲！”
空谷老人欣慰的颔首，道：“好了，夜深了。你去吧。明日起，为师开始正式教你用剑之道。从今往后，此剑就是你的佩剑，你无须说什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鬼话，只是记住要随身携带，不要又大大咧咧的随处乱丢才好。”
阑晞望着老人一副小孩子让了心爱的糖果的神情，也心知这对软剑估计是老爷子的独家珍藏，不敢造次，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哪有那么不靠谱……顶多是忘带了而已……”
“嗯？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师父我先回去了。”
“嗯。”
阑晞才溜到门口。
“站住！回来！”
“……师父……又怎么了……”
“……你……忘带剑了……”
“………………………………………………orz…………………………………………”
才说完就犯错的阑晞小朋友急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上珍珠匣子转身就跑，才跑了一半，就听得空谷老人响若春雷的咆哮声：“小阑儿！你给为师回来！你又落了一柄剑！”
…………………………………………………………
第二日，苏寒沐、安忆墨，以及乐离霜，每人都有一次半夜被惊醒的遭遇……
而那位罪魁祸首，只有抱着珍珠匣在墙角画圈圈的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楔子[重要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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