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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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对方也被列在了连锁者之中，带他来的应该是某位机械院的学长或是学姐——坐在哈尔身旁的那位机械院学姐也转过了视线，与路德斯匆匆交集。双方像是点头致意，很快又将视线挪开。
房间内很快静寂无声，不管是曾经经历过一次，还是初次经历的连锁者们，都心怀惴惴不安。房间一侧的门很快被打开，熟悉的药剂又被端放在托盘上，分放给他们。
Voldemort若无其事地打量着他视线范围内目所能及的学生们，大部分并不认识，他在左前方的角落里看到了凯尔特，坐在他身旁的是魔药院的另一位年轻学生，或许凯尔特原本是想选择他，但凯特与卡尔文其中之一肯定告知他，V被他兄长挑走了，凯尔特不得不又找了一个候选人……让他意外的是哈瑞·雷瑟尔夫竟然不在名单之中，还是武斗院想要留出一个浑身安然无恙的学生，好继承独眼熊的位置？
药剂很快分发到了他的手上。大概这就是所谓世事难料，他没有变成蛇，反而变成了漆黑渡鸦，也未有变成恶魔本尊，而是所谓的恶魔手下，不知道口感如何，按照天启的惯例，大概是习惯了所有药剂都是可乐味道？
曾经在路德斯记忆中看过一遍的事情在他身上重温了遍。Voldemort服下药剂，这次没有熟悉的口感，药剂粘稠，粘连大片，在他舌根处打转，慢悠悠顺着喉咙滑落。Voldemort下意识先半眯了眼睛，看着红色帷幕拉起，灯泡亮度层层升起，嗡嗡声音和歌谣交织，很快充盈了他的耳膜，搅得脑仁一片生疼。
这实在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感受，他的眼睛生疼，而更痛苦的是他的听觉，繁杂声音在他耳际缭绕不绝。随即是天际张开，夜空拉近，他的脚下空无一物，地板与房间被浩渺夜空给吞没了。他坐在危危可及的椅子上，仰望着夜空之中闪过第一颗流星。
第二颗、第三颗……它们铺天盖地划过，拉出银亮直线，Voldemort朝着天空伸出手，有流星半路改变了轨迹，划出曲线。它伸缩着四周亮光，在他的掌心中汇聚成闪闪发光的，跳跃的，灼热的，仿佛是有生命的物体。
他单手握住了那颗流星，审视着它，流星在他掌心中发出了滋滋声响。原本应该是轻无一物的事物，却逐渐有了分量，它在进行膨胀，星子满溢，逐渐靠近脸部。
Voldemort张开了嘴，他含住了那颗流星，光芒从掌心消失，含在口中时的滋味并不好受，是表层冰凉，而内芯滚烫的奇特口味。流星在他口中开始收缩，直至喉咙将它全部纳入肚腹中。
当他真正将流星吞落入肚时，身体不自主发出了颤抖，哪怕是属于黑魔王的意志命令他的双手，但还是无法阻挡这双手的痉挛。这次他看的更仔细了，关于羽鳞是如何从肌肤下翻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而他的脊背又是如何生疼难忍，有东西在脱壳而出，是年幼羽蛇的那对羽翼，让他不自主往前倾倒，肩膀后耸——羽翼撕裂了他的长袍。
当羽翼生长出来之后，Voldemort亲眼看着他的双手变成足趾，脸部被拉长，双眼视线发生剧变。他从人类的视觉切换到了渡鸦，所见到范围更为广阔，而在这夜空之下的观察力更为敏锐。双眼像是在滴溜溜的转动，而往中间聚集时，他看到了自己那对鸟喙。
房间里有人已经完全蜕变成了渡鸦，率先冲向夜空，其后他人跟上。这里所有新生的渡鸦们都长得出如一辙，而那些已经变化过一次的学长学姐们，则保留了极小部分的人类特征，大多数是留着眼睛周围一片人类肌肤，这让他们看起来更为可怖。
Voldemort跟随在了路德斯身后，一起抵达了夜空之后的燃烧都市。
如果有千真万确恶魔的存在，那么便有恶魔所居住之所。已经盘踞在这片领地之中的那些渡鸦并不欢迎新加入者，势必要来一场斗争。两片黑漆漆的影子迅疾交织在一起，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飞过，撕咬掉落大片羽翼。有渡鸦从鸟群中摔落，两人一组的搭档在这时候要让那些带领者们分心，去看自己的连锁者是否还在身旁。那些燃烧都市中的渡鸦很快看懂眼色，故意伪装成是对方同伙，等对方扑上来时，再伺机抓咬。
Voldemort并不乐衷于加入这样的大混战，他习惯了指挥战场，和与最顽固抵抗者来个面对面一对一。然而他此时既要跟进了眼前的路德斯渡鸦，亦要时刻警惕周围那些随时可能攻击者。这场战斗很快发生了改变，巫师们变成的渡鸦开始使用无杖魔法。
Voldemort对于这个变化并未有多少察觉，无杖魔法对于他来说可谓是谙熟，只不过在进入天启后，除了寝室，似乎并没有多少应用的地方。感到震惊的是那些低年级连锁者们，他们感受到丰沛魔力在体内蜂拥而至，似乎只要用到双眼和心中所想，魔咒便会在他们既定的目标上展露出结果。
带领者们脸上的羽鳞已经全部退散到脸侧，露出整张五官来，Voldemort也随即发现了他视线的变化，从广泛的视野又再次变回了人类正常的范围，但是，其中有一点发生了变化。
当他凝视住中心那座钟楼的时候，他的身体未动，但他的意识与魔力却冲入了那座钟楼，将钟楼内种种内部构造，每个螺丝与齿轮，任何一个细小的部件，都在他的注视之下，他甚至不用双手，只要心中稍微动弹那么些意念——
齿轮之间突然滞涩，发出卡卡响声，而随着连带效应，卡住的齿轮逐渐增加，它们拗梏在一起，声音令人牙酸，而几秒之后——
钟楼内发出了物体碎裂的响声，Voldemort迅速撤回了他的视线与意识。这种能够凭借意识而自由来去的感觉非常奇妙，奇妙到让他醉心于这种力量的使用，心中竟然浮现出如果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变成渡鸦，或是把心脏契约给恶魔也并非坏事的念头。
他的想法维持了数秒，大概是源于黑魔王对于力量的固执与渴望，当钟楼崩塌摔落之时，时针与分针交合撞击，凄厉而又震耳欲聋的一响让他清醒过来。
可怕之处并非这份力量，而是在拥有这个力量后所产生的念头。寻常巫师哪怕是穷极一生都无法拥有这样的魔力，包括他，包括黑魔王本尊。一旦尝试过这样的甜头，他们就会锲而不舍追求这份力量，得到力量，即为得到自由的开始。
这就是恶魔契约的关键所在，越是沉沦力量，变化成渡鸦的次数越多，人类不再继续是人类，自由最终也不会成为他们真正拥有的自由。
渡鸦们冲破天际，重新返回房间之内。学生们喘息着靠在椅子上，那里有为他们准备的长袍衣物，供他们在变回人形时遮掩身体。而如果说从人变成鸟时一种非常新奇的感觉，从鸟变回人的时候，则要痛苦万分。Voldemort能真切感受到魔力从他体内流逝，这是一种极其难以忍受的感觉，因为他并非真正将心脏赐予恶魔，只有当喝下托盘中的药剂之后，才能形成这个契约的周转，同时拥有力量——托盘中的药剂拥有镇定魔药的口感，然而还多了数种难以辨别的材料，它混合而成了这个特殊的药剂。
羽鳞从他身上脱落，足趾变回成正常五根脚趾，披到脊背上的黑羽逐渐缩短，变回人类的头发。他浑身酸痛，骨骼仿佛要咯吱作响，黑魔王头一次体会了“弱小无力”这种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词语的意思，但他着实就是这样体感，他再也不能凭借意识操控其他事物。
将灵魂大卸七块，将心脏给予恶魔交换，这听起来足够有黑魔王的风范，如果他愿意还继续采用这种方法。但同时，他受到了魂器各种限制，如果他再次回到与波特家小崽子的战斗现场，恐怕首先要操心的是哈利·波特的性命问题。而将心脏换给恶魔，这恐怕要比魂器还不靠谱。
Voldemort对于那些力量表示极为遗憾，他神智清醒，将衣物快速穿好，站起了身。房间内有不少人神色恍惚，还沉浸在刚才巨大魔力的体感之中。与路德斯记忆不同，这次他们多了一个单人心理咨询的后续步骤，咨询他们的是端药给他们的侍童，问题很简单。
“你喜欢这堂课程吗？你愿意持续拥有这种强大的力量吗？你想要做到极致吗？”
Voldemort给出的答案是：YES，MAYBE，NO。
当所有人都给出答案之后，他们候在了房间之中，侍童继续出现在他们面前，宣布了最后的课堂信息。
“请刚刚在房间内，第三个问题回答YES的同学站到最前面来。”
房间内的学生相互看了眼，陆陆续续有人走出，大约有十来个学生，高年级与低年级皆有，站在了最前面。
“请其余同学拿出你们的魔杖。”
侍童扬起了合宜得当的笑容，他嘴角左右的弧度都仿佛一致，像极了被设定好的人偶。
“举起，对准，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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