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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四喜师弟,我同你说,前晚上你瞌睡错过了剑子醉后的剑歌。”钟和连见睡神一觉醒来还在原地枯坐,立马将两人原本的打算说给他听。
      不料当时很积极的李四喜此刻只是抬了下眼皮,应声:“哦,好。”
      “四喜师弟?”
      “嗯?”
      “……你喝醉那事真的没啥,我开玩笑的,芝兰更不会计较这么点小事,我们不会讲出去的。”
      “无妨,我并非因此事郁郁。”
      “那是?”
      “没什么,琐事罢了。”
      “那哥哥我与你说说剑子的剑歌。”
      “嗯。”
      钟和连眉飞色舞的描述,加上肢体动作补充,他的确性格奔放,却不是傻到看不出李四喜心神根本不在眼前而是远在不知名处。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只一瞬就把情绪收了回去,变得格外冷漠,李四喜起身将蒲团反面拍了几下去除表面的杂屑,垂着眼睑仿佛整个眼眶里都是阴影,忽然他猛地抬头冲着钟和连笑道:“我对列易寒似乎移情了几丝近乡情怯,钟师兄,你怎么看?”
      完全摸不到头脑的钟和连能有什么真知灼见,只是尴尬不已看他自言自语。
      “我可真是想念我最亲爱的兄长大人们。”
      那样咧着的笑容真是分外扭曲可怖,简直使人怀疑作为底子的面目要撕裂开蓬勃出什么绝非善类的东西。
      “师、师弟…………”
      “哦,抱歉,吓到你了吗?”李四喜又恢复了熟悉的平和友好:“是我错了,但请不要误会,那是私事。”
      “哦,哦。”钟和连倒是信他,本来他也没认为李四喜是什么尤为天真善良的种类,他心思繁杂难以捉摸,但总归没有对他们有什么恶意。
      引无极看着堵门口的人有些意料之外,列易寒远远看着他很沉默,把注意力继续放回眼前的人身上,道:“何事?”
      “与你说些话。”李四喜面无表情有点无精打采地回答他,“进去说。”
      没过多久李四喜自己出了门,看见关注这边的列易寒就礼貌地微笑让他知道刚才只是简单的说些事情并无任何突发变故。他离开后过了一个时辰,破劫玄孙没有什么变化地完整走出房间,一眼瞧见白衣剑士盯梢,终于忍不住翻白眼这种传染病的发作。
      “李道友说了什么?”列易寒走近了询问。
      引无极不拿正眼瞧他,冷然说:“说了一堆颠来倒去的废话,揪着别人的伤疤割开来撒上盐狠狠拧几下。”
      列易寒的目光意味昭然地落在黑衣少年身上,引无极心里感觉被刺了一下。
      “你怎样?”剑子清冽如寒泉地问道。
      引无极闭眼深呼吸,复又睁眼注视面前的人,“我感觉……仿佛好了一点。”
      既然无事剑子转身要回去,引无极忽然叫住他,道:“列易寒,我引无极从来看不上什么所谓天才,尤其你这样自命清高自诩正义之辈,想留着你的清名就离我破劫城远一些。”
      “清者自清,正义与否我不敢自下定论。但你若是觉得我列易寒爱惜名声而违背本心,那便是看低了我。”天宗剑子注视着阴煞满面的破劫玄孙,“你灵识抖什么?”
      被看穿了情绪失控,引无极神色旋即没有那般黑透:“哼,天真。”
      “果然,李道友之前与我说你出门后定然要言语激我划清界限,叫我只管探查你的灵识即可。”
      “………………”引无极额上青筋鼓起一阵跳动。
      列易寒似乎还嫌刺激不大,又追加道:“他说你继续嘴硬,打一顿就好。”
      破劫玄孙扬手轰开远处一块青苔山石,破口骂到:“日他先人!”
      仙宫里这么大的动静没理由不走漏风声,聂魔头天助我也大笑了一场,阴险着计划:“列易寒与引无极仍然成为宿敌了,哈哈哈,肯定是那个贱人挑拨。如此甚好,等以后与引无极接触一番共讨此贼。”
      那处基本被巨头承包的草坪上一人舞剑,一人跟随,不远处九龙柏下三人闲坐淡看,列易寒负剑收势,对四喜认可到:“你学得不错。”
      “嗯,哥。”刹那反应过来抱拳躬身:“抱歉。”
      “……我与道友兄长很像?”
      引无极耳聪目明,讽笑说:“一身白衣胜雪的俊俏人总能与各路人马似曾相识。”
      “家兄人前好着绛绡衣,骚得很,出行常有随者前呼后拥,鱼龙混杂走马鹰犬。唯有旧日教辅剑法手足相亲与今时情景遥相呼应。”李四喜一边擦拭剑身一边驳回破劫玄孙的暗讽:“我在家中最是蠢笨,家兄只会负剑无奈说我不善此道,此后也只有闲暇一聚琴歌剑舞时自己凑热闹与家兄对上几步。”
      四喜话至此处,忽而笑容更甚:“若说白衣,倒是二哥最喜,他处处体面喜好功名,出场只让人觉得眼前一片炫目光华。二哥城府极深,我总是畏惧他这类老谋深算的。”
      “听你此言,观你神色,虽然话中贬损,实则手足情谊深厚。”对于那般明显的思念之情不是瞎子都能见到,而钟和连早前见过四喜骤变的面目,只能抿唇看着言蕙一脸感慨触动。
      李四喜笑着应是,语气和表情几乎背道而驰:“那样好的时光,我原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终究…是我太愚笨。世事总有取舍得失,必然不会让我什么都不经历坐享其成,那样的家,我怎么够格被承认为一员。呵,我可不像无极道友天纵之才。”
      “四喜师弟,既然已经重新开始,你就……”钟和连未说完就被李四喜深深注视着,眼里的暗影有些吓人,却听不容外人评说家事的少年带了点火气地说:“兄长们勤勉负责才有那般地位,我不被接受认同,仅仅是我自己做的还不够,是我一直拖累了他们,是我不够好。”
      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四喜向钟和连赔了不是,道:“家人是一直支撑我的信念,我再怨也只想有朝一日回去后揍他们一顿解气,从未从未停止过想要与他们亲近的念头。”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句话果然有依据,如果没了情分或者反目成仇,钟和连本来想说的话就是体贴,反之对上心心念念哥哥们最好的李四喜,他的话就实在叫人恼怒了。
      “阿连师兄眼前只看到了我,便觉得我受了委屈大半是别人的错。可我坦诚的与你们说,当中的事情尤为复杂,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理智承认自己实在会添乱丢脸。你们要是能亲自接触我亲爱的哥哥们,也会转而指摘我太笨拙愚钝。我有再多的不足,只有一条能够切实称赞,我放心里维护在意的那些个总会是顶好顶好的。”
      长剑嗡嗡了两声散开一片一片变回鱼形,李四喜捏住仿佛哈欠或是吐泡泡的鱼嘴神色藐然,法剑扑腾着尾巴并没有什么用处地反抗。
      “道友的剑器,愈发栩栩如生了。”剑子自动选择了最现实合适的话题,那些别人家的家事就不要指手画脚:“李道友日后在水属功法必有所成。”
      “上善若水,我虽心向往之,畏处众人之所恶,不过尔尔。”
      总觉得李四喜的回答风马牛不相及,见他状态不好,都避嫌了一些留他清静。
      列易寒观察到与其不对付的引无极似乎了解了什么更多的内幕而神情有异,他单独寻了适当的时间,两人面对面沟通,左右剑子还是把李四喜当成普通友人的。
      “你还真是好管闲事。”引无极嫌弃地说:“那家伙凭你的道行收不了。”
      “此话何解?”剑子不过泛泛之交,听得再多都是模糊不清,根本找不出问题的源头。
      “哼,我就不信你瞧不出他心思极重。症结在他的家事上,你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有什么用处,难不成还以身感化,想当他好哥哥不成?”
      “那你又待如何?”
      引无极鄙夷地看着他,道:“你就不觉得他有些事懂得太多,又不全像是纸上得来的空话。”
      剑子立即想到了自己了解的消息,“可那些又不是真的,李道友怎么依然分不清虚实。”
      “恩?”引无极抓住了重点,追问:“你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无极道友,修习幻术的修士是否会被迷惑反噬?”
      “呵,这问题,我且告诉你句实话,但凡深修此道的,最后多半都疯了。”引无极冷冷回答:“那家伙自寻死路玩这一路数了?”
      “该如何解诀?”
      “你如此关切,早点给他准备后事吧。”引无极一副实话就是如此爱信不信地扭过脸不搭理,那个讨人嫌的麻烦事凭什么要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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