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易老执念更深》之徐

5、第 5 章

　　她主动吻他，嘴里都是口红的味道，贾宗霖竟然没有嫌弃，拉着她加深这个吻。因为很久没有做，两个人都有点失控。没想到治疗失眠的药物没有帮助素素离开贾宗霖，反而离得更近。世上的事大多都是这样，素素这样一个清丽的女子，心甘情愿当别人的情人，因为离开他睡不着，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病吗，素素自己都不相信。借着爱的名义做的好多伤害人的事，总是理直气壮的。
　　素素试着活得没心没肺，她努力不去想贾宗霖已经是有妇之夫，不要名不要份，他不在的时候她便白天睡觉，一个月不来，也不会打一通电话询问。她变成了最完美的的情人。
　　情人节贾宗霖送她一条项链，细细的链子很配她的脖子和锁骨。
　　“哥哥，我们学校有个体育老师追我”她笑得狡邪。
　　“哦？你喜欢？”
　　“没劲！”素素觉得挫败，这场爱里有动情时分，又有那么多的瞬间就像浮在木头上，在海里漫无边际地飘，想着再往前就是那个人了，便不想放弃最后在一波一波的希望和失望里飘。
　　素素摆弄新买的口红，黑色的外壳一字排开，里面的颜色不细看，看不出这几只的区别，男人看不懂口红的细微差别，就像不理解女人一阵一阵突然的情绪起伏。贾宗霖第一次发脾气确实吓到素素，之后想起他那一刻的霸道又有点心动。此刻便是这样的小心思，想看他对她宣示主权，却像打在棉花上。
　　清瘦的手臂皮肤并不白，肤质却很细致，隐隐泛着光，口红的色号整齐地排列在上面，从浅色到深色，却也都比平常的口红颜色深。手心那端的胳膊稍微白一点，素素慢慢欣赏那些色彩，爱大概都是一点点变深的，从一个色号到最后无法更深的色号。她在计较自己到了哪一步。
　　贾宗霖这一刻正放下手里的工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为什么看心理医生？”
　　“睡不着啊，离开你便睡不着”，满眼都是调皮的笑，怎么听都是一句玩笑话。
　　“我的错，给你的空间太小。”
　　素素见识过他的占有欲，以为这样的理由说出来，他会觉得受用。听这话，倒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离开。
　　素素还在玩弄口红，似在欣赏，又像放空。
　　素素想起那个在学校追他的男生，以后放弃了哥哥，就找那样的男生。爱而不得，再去试试被爱。人都是这样在一种可能性里发现了不可能，便以为另外一种可能性定是对的。
　　她预感到那一天不会远。
　　这几天贾宗霖反而来得少了，每次也是匆匆的，手头工作多，常常一个人忙到深夜。却也没忘了陪着素素睡下，素素半夜醒来旁边却是冷的。大概以为她睡着以后，再离开她便不会失眠。
　　素素睁着眼慢慢适应黑暗，觉得他这样两头跑真是辛苦。人有时候真是奇怪又有趣，适应了这样的身份，竟然慢慢能生出一份厚脸皮的幽默。素素把头埋在枕头里，满眼满耳，所有思绪里都是他的气味，贪婪地嗅着，以后这样的夜晚怕是会越来越多，他霸占的时候她怕，她靠近的时候他结婚，她冷感的时候他巴不得日日待在身边，如今她贪恋他，又遍寻不到他的踪迹。两情相悦耳鬓厮磨的日子太少。便会一直尝试那样的两全，自己的病那么奇怪，医生也没辙。她躺在黑暗里，害怕是自己潜意识在依赖这个病，多可怕，竟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第二天早晨素素才渐渐睡过去，最近失眠的日子越来越多，白天补眠的质量也不高，半梦半醒中素素看到有人走近，一个两个来来回回一会又不见，意识却很沉，怎么也自己不来，后来感到后背有一只手有节奏地轻轻抚着，觉得舒服才又沉沉睡去。醒来房间里已没了光亮，坐起来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愣住了。
　　“嫂嫂……”
　　素素觉得不自然，在这个女人面前自己总是矮一截，她的爱是偷来的，怎么敢理直气壮。昨晚睡之前做过一次，身上的痕迹此刻就暴露在哥哥嫂嫂的面前，更是觉得自己无耻。
　　“真是恩爱，来了也不让叫醒你，说你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嫂嫂的口气已经掩饰地很好，还是让素素羞愤难当。终于摊牌了吗，素素知道在婚外情这件事上没有傻女人，只有装傻的女人。看见今天的嫂嫂也大概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摊牌了，她怀孕了，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旁边的贾宗霖一直未开口。
　　既然能带着妻子一起来，素素心里也了然。她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样应付，哥哥大概也不可能帮她。
　　没想到是嫂嫂先出手了，抬手一巴掌干脆利落，素素只觉得耳朵嗡嗡地响，热辣的疼让她又愤怒又羞耻。什么都顾不得就跑了。
　　听见哥哥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心里委屈以为他要护她，转过头急切地看他眼里都是泪。那人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只嘱咐她外边冷。眼里的泪变成了霜堵着泪腺，素素一瞬间溃不成军。
　　跑出去随便拦了出租车只想赶紧逃离这里。想到自己无路可去反而只想笑。最后报了大学的地址，去找贠江。她的脑海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嫂嫂怀孕了，这一刻才开始反应过来，看不到然后去想象和亲眼看到再去想真是两回事，孩子怎么怀上的素素又不傻，贾宗霖拥有婚姻又养着情人，素素看不到便觉得对她才有深情，连结婚，素素也为贾宗霖找理由，一定是迫不得已，爱她又不能娶她，便随便娶了别的女人。他一定是从不碰她的。
　　今天他却带着怀孕的妻来找她，那一巴掌，她没有阻隔的逃离，都是他默许的。
　　贠江没想过素素的故事是这样的。他又想谢谢贾宗霖推开素素。
　　素素就像自己说过的，开始去接受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能把这些不堪铺开来放在贠江面前，又何尝不是示好。贠江担心素素的病，便搬到卧室，夜夜抱着素素，想办法让她能睡得着。
　　这个病麻烦，贠江带着素素看了很多医生，因为是心因性疾病，失眠确实在影响她的身体，只有治疗失眠的药物是治标不治本的。本是什么，素素心里清楚，却没有解开心结的法门。小时候被遗弃的经历让素素的性格敏感又被动，贾宗霖的出现无疑是在密不透风地保护着她，给她安全感。只是这种保护一旦撤离，她便没有了自我调节能力。让一个成人去重新建立心理防御机制很难，失眠便是身体发出的警告。
　　最终只能吃治失眠的药物缓解。贠江看着心疼，心理方面的药物副作用很大，厌食，情绪不稳，发呆……贠江心疼却没有办法，他们的情感被这种一方拼命想要治好她，一方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的脆弱姿态维系着，竟无比牢固。
　　有了贠江的照顾，素素的心理状态还算稳定，每天有固定的一日三餐，素素爱吃辣，有时也会缠着贠江出去吃火锅麻辣烫或者川菜，味道还过得去，但也毕竟不正宗，素素便吵着下一个暑假一定要去C城吃火锅。“你说学院的孩子们知道他们女神这么贪吃，会不会幻灭呀”贠江比较着人前的素素和现在大快朵颐，是不是因为太辣又狂喝水的素素，为只有自己见过这样的素素，胸腔积出巨大的隐秘的狂喜。所以可能那些很高冷的人在恋人面前都有孩子气的一面。
　　吃完饭贠江拉着素素散步，今年的冬天来得快，街上冷冷清清，只有路边的饭店最热闹，玻璃门紧紧闭着，上面都是雾气，门隔绝了声音，那份寂静的热闹却十分动人。吃就能让人很愉快，素素多简单。
　　“嗯，快问快答环节。”贠江突然起了性质和素素玩游戏。
　　“一人一个问题，换着问。”
　　“好”素素小脸儿红红的，因为吃辣的缘故，吃完饭心情好便由着贠江闹。
　　“最喜欢的颜色”
　　“白色”
　　“该你了，快问，多隐私都可以哦”贠江嘴角一边翘着痞痞地笑。
　　“嗯，性感还是清纯”
　　“都要”
　　“贪心”
　　“哈哈，换我，内衣什么颜色？”
　　“黑色”素素一脸坦然，反而是贠江差点红了脸。
　　“几岁初恋”
　　“现在……”贠江转过身切切看着素素，眼里装着整个银河系。他以为素素永远只是那个他想象中的，穿着合身的旗袍走过长廊，背影孤傲，不可触摸的人。如今这样站在他面前，不设防地打算接纳他。
　　素素一脸坦然，嘴角还有笑意，她踮起脚，去吻贠江。贠江显然没有料到素素的主动，一股浓得化不开的热切控制着贠江，用力地回应着。
　　他的两指轻轻捏着素素的下巴，素素一直垫着脚觉得累，贠江胳膊拢着她的腰不让她滑下去，闭着眼所有感官都在这个吻里，忘记了初冬的寒气，皮肤烫得通红，贠江已经是半抱着素素的动作，半个胳膊因为用力血管突突地像要爆出来，素素觉得累干脆半挂在贠江身上。终于缓一口气，嘟着嘴软软地说好累。贠江觉得自己已经失控。“回去收拾你”在素素耳边哑哑地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