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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吴邪的日记 ...


  •   我好像睡了很久,再睁开眼时,感觉精神头还不错。胖子和我并排躺着,我一睁眼,他居然也醒了。

      阿宁队伍里的医生说我俩一到营地就都陷入昏迷,现在居然同时苏醒。胖子笑嘻嘻的揽我肩膀说我和他兄弟连心,心有灵犀。我也笑着搡了他一把,我可没忘记是他傻乎乎的去做先锋,才搞得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 。

      三叔还在昏迷,所幸没有发烧,只是怎么都醒不来。是潘子一直在照顾他,拿沾湿的纸巾拭擦他皲裂的嘴唇。我在旁边守了一会,想要尽孝却感觉插不上手,就去温泉那边坐着,和那几个倒霉的外国专家交换情报。

      我说,从他们走后我俩便遇到了那群人面鸟,它们嘴里还有一种没毛的猴子,专门吃人尸体。我和胖子躲在一条裂缝下面,拿石头垒起一堵墙,还是被它们发现了。拼杀了一阵,地面突然剧烈颤动起来,鸟和猴子都跑了,很快又有一种蓝色的烟雾冒出,我们来不及跑远,由于丢了防毒面罩,吸了好多气体,便晕了过去。醒来发现烟雾已经散去,就忙不迭沿着路线逃了出来。

      我流畅的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云顶天宫里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奇诡恐怖,坐在温暖的水边,烤着热烘烘的炉火,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做了一个惊险刺激的梦,而梦醒的我们,全都疲惫不堪。

      休整了一会,探路的人也回来了。胖子右肩膀和右腿好像被那群猴子咬的很严重,我们临时给他做了一个拐棍拄着。潘子背上三叔,大家各自收拾一下东西便就此启程。

      一路无话的走了一天,再见到熟悉的壁画时,我才发现,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回了原点。一时也不知该感慨汪藏海的神机妙算,还是命运的绝妙讽刺,只好摸摸下巴,扯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到了山下遇到了接应的人,经过简单的包扎,我们又前往吉林大学第三医院治疗。我和潘子都是外伤,看起来血流了一滩很狰狞,所幸没伤到筋骨和内脏。但三叔和胖子负伤颇重,三叔是中度脑震荡,伤口发炎的很厉害;而胖子的右肩膀斜坡错位,右膝盖骨更是粉碎性骨折,肌腱也断裂开来。

      医生说是被利器贯穿并割裂的,但我和胖子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伤势归咎于那群猴子尖利的牙齿划割。

      胖子做完手术需要修养大半年,他倒是不在乎这个。做这行的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次能活着从云顶天宫走出来已经很幸运了,更何况还摸了一小堆金器。

      他平时虽然呼朋唤友,聒噪的不行,可现在行动不便,关系又都在北京。东北的他只是个独行侠,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只好托我给他销掉。几件墓葬品统共拍了八十多万美元。胖子也分了些钱给我当佣金。

      一来二去,我俩倒是更熟悉了。我不贪财,胖子自然乐意和我打交道,我俩整天坐在病房里一起瞎扯淡,从倒斗奇谈侃到国际政事,一通天南海北的吹牛。

      更何况我能理解他,干他们这行的,见不得明面。赚不赚得到钱,一看眼力见,二则靠拼命。今朝有酒今朝醉,钱来得快,花的更快,自然把这些明器看的重要无比。

      当然,理解归理解,可轮到自己时,钱财和性命之间,还是我的性命更重要些。单看胖子在地底无数次为了摸明器铤而走险,虽然每次都侥幸逃脱,可事后回想起来,真是侥天之幸。钱这种东西,有命赚,也要有命花才是。

      三叔一直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医生说他可能伤到了神经,离康复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潘子很想留下照顾他,只是长沙的盘口还需要收拾,就把三叔托付给了我。我想起当时三叔身上密密麻麻的烂疮和蚰蜒,只觉得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只是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三叔,看看他难掩苍老的脸庞,斑斑白白的头发,瘦的皮包骨头的身体,又感觉这老混蛋真是可恨又可怜。一把年纪了,老婆没讨到,孩子也没有,整天勾心斗角,卷进一个又一个危险里,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图的是什么呢。

      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三叔知道的又是什么秘密,才让他不惜背叛正常的生活也要追寻下去。我二十六了,不是十六岁的高中生,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难道不能和他一起抗住吴家四代人的痛苦吗,何必非要遮遮掩掩的瞒我。

      病房里不准抽烟,可我烟瘾实在是犯得不行,便忙里偷闲出门吸两口想想心事。正好当初胖子也要养伤,我就托医生把他俩调进一个病房里,现在能拜托他替我看着三叔,别让这个老混蛋一醒来就逃跑。

      我站在走廊拐角,打开窗户,对着半轮残阳吞云吐雾起来。外面刚下过雪,屋顶和街道都积了厚厚一层,在落日的余晖里闪着黯淡的光,熏的眼前一片朦胧的姜黄色。

      不知不觉云顶天宫这一趟已经过了一个月,还有两周就该过年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三叔伤成这样,过年能不能回家还是个未知数,回了家又该怎么和爸妈还有二叔解释。我又想起王盟,不知道店里生意还好吗,杭州的冬天该不像吉林一样干巴巴的冷吧。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一根烟已经烧到了屁股,我掐掉又点了一根。傍晚的风微凉而不大,可是迎着风抽烟还是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瓜。

      云顶天宫的线索已经整理的七七八八,这段时间我一直和阿宁队伍里的专家保持着联系,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东西。汪藏海的谜团我已经清楚了,他进入了青铜门,受到惊吓又逃出生天,千方百计使这个秘密保存到现在。虽然我不知道这扇门背后到底是什么,但既然已经传承下来,真相总会有被揭晓的一天。

      汪藏海已经死了六百多年,不管天赋异禀的他在洪武年间多么叱咤风云,现在不过是枯骨一具,墓室都被闷油瓶他们来来回回逛商城一样光临了好多次。机关算尽又如何,在枪支火/药下照旧四分五裂成一捧白灰。

      大量的谜团仍然在活人身上。顺子说的哪些是真话?探险队失踪的两人又去了哪里?半路失踪的陈皮阿四现在是死是活?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吴三省这个老家伙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一路上躲躲藏藏,甚至见了我就要跑路?

      三叔他.....有想过要害我吗......

      我烦闷的狠狠吸了一口,让那些苦涩的气体在嘴里停留了一会,像是有许多把小刀子在戳着发麻的口腔。还有那个奇怪的闷油瓶,和三叔明显熟识,为什么又要互相隐瞒,和我家到底是敌还是友?他又为什么要进青铜门?

      ......青铜门......闷油瓶......小刀......——脑海里突然穿过一道闪电,我叼着烟僵在原地。

      ......胖子腿上的割伤......肩膀被贯穿的碎骨......——我似乎遗漏了一段经历,当时真的只有人面鸟和蓝色的雾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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