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觅寂》细数星辰

9、第 9 章

　　第十一章
　　广播站准时响起了歌声，下午的五点半，她背着红色的书包低着头走向食堂，步履匆匆。
　　“燕燕。”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学姐背着包笑着站在她身后。
　　“吃饭吗？学姐。”周围人来来往往，她感觉很不自在，缩着肩膀问她，想快点结束对话。
　　“对啊，一起吧。”她说完走了起来。
　　她跟了上去，她们并肩行走在十月的桂花香气里，学姐问她最近的活动，她小声地回答。
　　“夏觅鸣。”走到6栋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有人叫学姐的名字。她转过头看过去，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六的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她手里拎着个白色纸袋倚在黑色轿车门上，打量着学姐，目光微微戏谑。
　　“哦，孟姐。”学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神色看起来很是无趣，十分明显地应付道，“我和学妹去吃饭。”
　　“哦，吃饭啊。”年轻女子甚为古怪地笑了笑，“你说巧不巧，叶总刚好让我来接小艾一起去吃饭呢。”
　　夏学姐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你说我当时帮忙撮合你们，真可惜，你和我们叶总怎么就没成呢。”年轻女人面带笑容，可没有一点惋惜该有的神情。
　　“谢谢您当时的帮助。”学姐面色平静地说道。
　　“哪能啊，都是你自己的本事。”年轻女人面带讥讽的笑，“别伤心，你也通过叶总认识了好多大人物，总有合适的是不是？”
　　“是，孟姐说得对。”学姐脸色已经冷了下来，“我和学妹赶着吃饭，先走了。”
　　她听得糊涂，却也不敢往深处打听。
　　打好了饭坐在位子上的时候，夏学姐没像她一样急着吃饭，而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吃完饭，夏学姐还有事，和她分开了。她没准备回宿舍，快期末了，她打算去教室复习。
　　早上下过雨，地上有些水坑，篮球场里只有一个最靠近路旁的篮球架下有人在奔跑。几个穿着黑色短袖球服的男生在打球。其中一个背后数字为24的男生在一群人的围攻下扬起手中的球，精准地投了个三分。一声悠扬的口哨响起来，一个高瘦的男生从场边走了过去，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他黑色球衣上印着大大的21。
　　她盯着男生的后脑勺两秒，顿住脚步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没去教室转而走进旁边的护理楼的正门。

　　她最近发现了新的看书的好地方，护理楼的三楼靠窗的地方。护理楼三楼最东边的两间房是储放教学器具的地方，平常没什么人。所以她每天不再在闲暇的时候去教室，而是走向护理楼的三楼。那里，可以学习，也可以偶尔从窗户那里俯看楼下隔着一条马路的操场。
　　校园广播里在放着周杰伦的稻香，21 奔跑在场中，默契地把球扔给同伴。然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站在原地朝场外看过去，他看得方向，正是护理楼的楼下。
　　她低头直直地往下看去，只看到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在亲吻。看到这一幕，她收回了目光。再看向场中的21号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后来她没再去护理楼看书，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荒唐。再怎么样，怎么可以这么不认真地读书呢。

　　大二期末的时候，学院组织开会，邀请大三已经工作的来演说经验。
　　她提前二十分钟到场，阶梯教室还很空，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她背着书包低着头走到最后一排，把座位和桌洞里的垃圾一一捡起扔进垃圾桶后，她在最里面的座位坐下。
　　一群群的人涌了进来，面带微笑地边交谈着边走进来，教室里逐渐显得拥挤起来。阶梯教室的前面两排桌子上摆着饮料，大概是给今天邀请过来的大三“已实习者”，那里已经散落地坐了七八个人，有几个人大概认识，正相互交谈。
　　一个穿着粉T，手里拿着水杯的女生走了进来。前排正在交谈的几个人停止了交谈，有一个男生举着手对她挥了挥，待那人走到他身旁坐下时他说，“怎么来这么迟啊？夏觅鸣，在哪约会呢？”
　　夏觅鸣抿着唇笑了笑，“没在哪约会啊。”“怎么排的，谁先上？”她偏头看着旁边的人。
　　“看颜值啊，当然我先上啦。”
　　夏觅鸣摇了摇头，“真是受不了你。”
　　那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有学妹跟他打招呼，“陆师兄好。”
　　他微笑着点点头，“好啊。”
　　没过一会儿，讲座开始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作为主持，宣布陆步丛陆师兄先上去。他上去的时候还冲夏觅鸣挤眉弄眼的，一副你看的样子。夏觅鸣被逗笑了。
　　陆步丛上讲台，底下笑声不断，他还是很有人气，也对，这样稳重又不失幽默的，不正是人人最爱。夏觅鸣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思考着，没过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她悄悄地溜出了教室。
　　这悄悄的，只是她认为悄悄的。她从第一排溜出前门，就连姓陆的那厮都停下演讲看着她。
　　“看看，我说的你们夏学姐都不爱听了，直接跑出去了。”演讲继续了下去，场中人轻轻笑了起来。
　　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正在看宏观经济的她心里一怔，抬头看得时候发现身后的人正微笑着看着她。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挤了进来坐到她身旁。
　　“宏观经济？复习得怎么样？”她翻了两页她的书。
　　“我认真看了，应该可以过吧。”她看着她小声嗫嚅道。
　　神奇的是，对面的人竟然听到了。她勾唇一笑，“谁问你能不能过啊，我是问你能不能考满分？”那人凑近她刻意压低声音。
　　“不，不太可能吧。”她皱着眉头认真想。
　　身旁的人微微笑着，“可能还是大大的有的。”“对了，打算考研吗？”她手放在桌子上，头枕了上去侧着脸看她。
　　她点了点头。
　　“不工作？”
　　“恩。”
　　“挺好。”她直起身子，似乎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已经进行到第三个人，场中微微有些喧闹，有不少人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说，“夏学姐，是不是快到你了，你快去吧。”
　　夏觅鸣看着她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什么走了出去。
　　她没听清，但猜测无非就是加油什么的。她又低下头去，周围人窃窃私语唯有她一直安静。她不时抬头看向讲台上的人，嘴角微微笑着，表明自己听了这演讲很愉快，做这合格的观众。
　　轮到夏学姐了，她把书合上，目光专注地对着讲台上的那个人，听她说一轮轮面试，说实习中遇到的问题。突然，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蒋燕同学。”
　　“我想问一下蒋燕同学。”
　　她站了起来，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整个学院的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你以后会工作还是考研？”
　　“考研。”她小声回答，尽管教室陷入一种极度的安静里，但她的声音也很难传到十几米之外的讲台。
　　但台上的人微微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好的，谢谢蒋燕学妹，请坐。”“很好的回答，不错的选择。”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真是令她不知所措了，坐下好一会儿，她才从全身僵硬中恢复过来。

　　“嘿，一起去吃饭啊，燕燕？”
　　她正在收拾书包，马上加快了速度，“好啊，夏学姐。”
　　他们绕过护理楼，走向食堂。
　　“学姐，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问我？”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改变。”“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地害羞。”她略显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她瞬间有些无地自容，还是那么害羞，还是那么胆怯！
　　“好好啊，还是我喜欢的样子。”但夏觅鸣突然话锋一转，微笑着看着她。
　　“真的吗？夏学姐？”你真的喜欢这样的我吗？还是无奈于我的懦弱？
　　“真的，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