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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他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但是这一口也咬的及其用力,深深的牙齿印落在众人眼里,尤其是跟着令少予的人眼里,竟然也显得让人觉得有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这位爷,什么时候被人咬过?
      令少予的脸色仍然冰冷,徐文研却不知是累了还是虚弱了,迷糊的睁不开眼睛,但是身体仍然是害怕的,抗拒着别人的触碰。
      医生很谨慎很小心的安抚着,徐文研才慢慢放松了身体,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睡了,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

      令少予是个聪明人,秦欢也是,再加上一个死赖在家里要看戏的人,所以书房的气氛并不沉闷。
      “事先说好。你想来看人,随时可以来。”秦欢一边皱着眉看文件,一边向令少予说道。令少予慢悠悠的喝着咖啡,闻言只是挑了挑眉。
      半晌之后,才看了一眼罗老爷子的人,随后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我会让医生过来,之后的治疗,就让我的人来吧。”
      秦欢皱了皱眉,但碍于老爷子的人在,到底是没开口拒绝。
      一行人散后,白鹭飞说白书祺家里有事,今天懒的回去,就在这里用晚饭。秦欢本来要出去,听了这话便又逗留了。
      其实她倒是很烦恼徐文研这件事的处理,如果跟白鹭飞讨论一下,或许会有不错的结果。她对徐文研本人并没有任何兴趣,养在家里这么久,她自己从来没上什么心,需要什么都是管家去办。
      但是相处了这么久,让秦欢再把徐文研送走,而且还是徐文研自己不愿意的情况下,秦欢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不太晚的时候,秦欢跟老爷子通了个电话。老爷子的意思简洁明了,人要在秦家,至于别的,且行且看。
      很明了,老爷子在这件事情上,非常清明,保持着围观者的角度,做尽了保护的姿态,却一点儿都不强势独裁。
      这一点上,秦欢往往就会适得其反。
      她也是个独裁者,却太年轻了。

      如令少予所言,他的医生来的很快,出其不意的,双方的医生达成了一致,而且徐文研本人竟然也没有出现排斥。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徐文研的身体还是没有恢复起来,仿佛这个人来了,像是抽掉了他的魂一般。
      令少予来的不算勤,而且绝大多数是在傍晚,而这个时候,往往是徐文研沉睡的时刻。这个人很小心,很期待。
      与秦欢当年的匆匆忙忙不一样,但是隐隐约约中,秦欢和令少予在少有的几次匆忙会面中,竟然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和知己的心思来。

      是夜,下面下着很大的雨,令少予从某个地方匆匆忙忙赶来,隔着门见了一眼昏沉沉晕在床上的人。虽然身体一直没好,但医生说还是稳定的。
      他并不会多做停留,但要出门的时候,司机道车子坏了,正在检修。
      秦欢的车才进来,听了管家说话,便拿了一瓶酒过了来。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这个时候才能坐下来喝上一杯,仔细的聊一聊过往的那些事情。北城不是温暖的城市,因此即使漫长的冬季过去,春末夏初的夜晚仍是冷的,尤其是下着雨的时候。
      “我给你说说刚开始见到文研时的情况吧。”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喝了一会儿,令少予是个僵硬冰冷的人,从那张脸上就能看得出来。当秦欢开口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才勉强挑眉,带了些探寻和好气的意味。
      秦欢把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像是要捋顺一下记忆一般的顿了片刻,才道:“见到他的时候,是在老爷子家里。看起来他吃了很多苦,身上都是伤,除了他熟悉的一个医生,他谁都不理会。”
      “但他又没什么反抗的能力,或者可以说是不敢反抗。任何时候,哪怕害怕的要死,也只是僵硬着一动不动。像个没有感情和生命的机器人。”
      “老爷子花了很长时间,心理医生也作了许多的努力,经过了漫长的一段恢复期之后。他才渐渐地肯开口说一两句话,又经过了一段时间,他到了这里。他的医生经常带他在附近散步,偶尔我也会让他跟我出去走走。”
      “我知道。”令少予忽然开口打断,他端着酒杯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秦欢也皱起眉看他,令少予忽然带上了一分笑意,他挑着眉,像是胜利者的姿态,道:“我很早就找到他了。”

      这里忙乱不已,远在异国他乡的一帮人也不得休息。
      李昶的生日很快就到了。
      顾绗一并不打算在德国给他过,李昶自己也不愿意。而且顾称这次也会一起回来。他们都回来了,那就意味着,那位少爷也要回来了。
      高磊知道的比较早,他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混乱。如果这位少爷知道秦欢身边多了一个人,而且他居然也一直瞒着,那位不知道会不会拿刀砍他?
      顾称的身体虽然好了些,但是动辄这么久的飞行时长,还是要做很多准备的。尤其是药物和设备方面,周莱想尽可能的准备周全。
      在这件事上,顾称的反对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谁都是站在周莱那一头的。
      顾称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自从身体好了之后,好像开始越来越没有地位了一样。
      秦欢近期又开始忙碌,作为回报,令少予给了一部分资产,又接了几条线,颇有烽火戏诸侯的手笔。
      徐文研的精神状态一点一点的好了起来,偶尔清醒的时候见到令少予,虽然还是怕,却也没有了重逢时候的恐惧。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因为吃了很多药的缘故,药物的副作用损害了一部分脑神经。
      令少予今天来得早,徐文研正在敷眼睛,他就站到了窗户边,默默的看着坐在床上的人乖乖的由着别人动作。
      淡黄色的药膏抹在绷带上,绷带再一圈一圈的缠绕在眼睛上。他就那样乖巧温顺的坐着,身上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不同于跟他在一起时候的感觉,很陌生。
      医生想让他睡一会儿,但徐文研软软的求了几句,说自己睡的够多了,想坐一坐。他的声音又软,带着久不开口的嘶哑,磨人的狠。
      令少予挥了挥手,医生就很有眼色的收拾东西退了出去。徐文研自然知道屋子里还有人,他现在这样,秦欢不可能放他自己待着的。
      他睡不着,也不能下床,手指便胡乱摸着被面上的花纹玩儿。
      那花纹很繁复,他伸出一根手指,既修长又细嫩,动来动去,在寂静的空间里,令少予的目光不自觉的跟着那手指转动,居然看得入了神。
      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徐文研已经偏过身子,头也有点歪,竟是像睡了过去一样。他看了看时间,这一下午的时间,竟然都耗在这里了。
      令少予少有的自嘲的笑了笑,但笑过了之后,又觉得有些疑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走过去,低着身子想坐到床边的时候,徐文研却忽然皱了皱眉,难受的哼了一声,但很快又沉沉的睡了。令少予的身子却僵了,他停顿了下,才犹豫着拎了把椅子过来。
      徐文研长得是耐看的那种,像没有□□的花里的蜜儿一样,刚开始很可能会被忽略,但你看着看着,就挪不开眼睛了。
      在现今的病态下,也自有另一股风流。
      这人被救出去的时候,令少予也没多想,左不过是一个玩的人,这样的人都不用他开口,有的是人哭着求着爬上来。
      但独一个他,是哭着求着叫救命,他也耐着性子哄过两句,但徐文研从来不肯。他又觉得真有意思,像训狗一样,终于把人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甚至还沾沾自喜。
      可这人不见了之后,他又开始觉得生活不对劲。
      像是缺了点什么,往常喜欢的人扑上来,他脑子里却只有徐文研挣扎求饶的样子。
      去找回他。
      带着这样的心思,令少予很快的就找到了人。
      那是他第一次,以局外人的身份看到徐文研。
      苍白、孱弱、眼神里没有光,也没有希望,正如他当初所希望的,这个人最好没有自我,乖乖听从命令。
      可是这个人真的变成这样了,他又觉得心里疼得不得了。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觉得有趣,总之他那段时间,很安静的没有打扰,默默的看着,直到罗老爷子把人送到秦欢这里来。
      他也想过直接把人再抢走。
      可是徐文研居然眼睛里又一点一点的有了光,会与人说话,会对着人笑,温润谦逊,有礼有节。让他觉得,好像这就是徐文研本该过的生活一样。
      他甚至也想过,就这么看着这个人过自己的日子,他这样也好。
      事情的转机就出现在秦欢带徐文研出去那次。
      令少予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女孩子围着徐文研,少女叽叽喳喳的声音让徐文研面红耳赤,却不见他恼怒,只是羞红了耳朵低下了头,乖得不得了。
      虽然也是不能反抗,但与他在一起时的那种不能反抗截然不同。
      幸好秦欢回来的及时,要不来那个时候令少予就冲上去了。
      其实他是觉得害怕,他怕是因为自己,徐文研过不了那种平静幸福的生活,怕因为自己,徐文研得不到自己本来应该得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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