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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敌不动我不动~
      虽说是假寐,到底醒着神。也不知道秦欢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估计这回他这么不听话,等回去了,少不得要被她扒了层皮,回头管自己又得管的紧一些。这么一想,唐明堂就更头疼了。
      没过多久,门外便传来几声轻声细语。唐明堂不满的睁了眼,只见几人环绕之中,一人着青色绸缎对襟唐装,浑不在意的扣着两三粒扣子,露出大片洁白的锁骨和胸膛。一边胳膊的袖子被挽起,手腕上套着一串上好雕花金丝楠,缀着绿松石和什么动物的牙齿。
      唐明堂也没细看,对面那人就轻巧巧的弯下腰来,伸手在他额头上按了按。轻声道:“还有些低烧,晚间看看做些什么清热的汤食。”
      话音刚落,身后白发银丝的老翁点头应道:“已经温了粥了。”
      唐明堂皱了皱眉,这人谁啊?心里不知哪来的小性子,到底是被秦欢宠着的时间久了些,也不顾是哪里,都是些什么人。登时小性子就使了出来。
      哼了两声又侧着往被子深处缩,连带着手也乱动起来。却没成想挂着针的左手被一双带着老茧又含着暖意的手捉住,按在被面上。按的不紧,却让他挣不开。
      唐明堂又动了动,那人却依旧不松不紧,隔了一会儿,才温声道:”少动,可别走了针。一会儿又得重扎了。“声音清清淡淡,沉稳又令人如沐春风。
      说着那人就侧身坐在床边,又伸手去他后脖颈探了探。唐明堂听见他道:”出了好些冷汗。看样子好了些。“
      说着就收回手,白发管家立刻就摸出一方细细镶边的帕子来。
      唐明堂挑了眉眯了眼,哑着嗓子道:”你怎么认识我?”话虽说,手却老实的没再动弹。他是真不想在清醒的时候被扎一针。逞强归逞强,但是能不扎针就不扎针啊。
      顾绗一听他这么突然的一问,忍不住笑了笑。他本就生的温和,这么一笑,愈发的让人生不起敌意来。
      果不其然是在秦欢身边养着的人,机灵劲儿一点没比旁人少。
      顾绗一低了头,盘了盘腕上的手串。
      “自然是认得的。几年前你军演练,我去看过。那时候你才入伍,却也英姿勃发,熠熠生辉。”
      按照这孩子的性子,这会子还是照实说比较好。顾绗一微微的笑了笑,带上了几分诚恳。
      顾绗一这话一出,轮到唐明堂皱了皱眉,他带队演练也统共那么几次。怎么就没见过这人?
      没等他多想,身后有人送了一碗什么羹来。顾绗一伸手接过,撇了碗盖,是一份炖橙肉陈皮汤。细细的切了姜丝,搁了些细肉等物。
      唐明堂就着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又侧身想往被子里翻,顾绗一却伸手一把给他揽住,按着他肩膀坐下。
      轻声道:“要睡也先喝两口。这又不是药。”
      说着就斜了碗口凑到唐明堂口边。唐明堂哪里肯,闹着脾气侧过头去。顾绗一也不恼,拍了拍唐明堂的肩膀,低声哄小孩子一般道:“你尝尝,原来没吃过的。”
      唐明堂撇了一眼,见汤色清亮,闻着思甜甜的。勉强张口呷了一小口。他爱吃甜食,这陈皮却是酸中带甜。一下子冲散了他嘴里那股子浓烈的苦味。不由得张口又喝了两口。顾绗一微微笑了笑,侧头跟管家道:“晚上还做份这个。”
      管家和煦的笑着点头。唐明堂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连着喉咙到脑袋就清醒舒服了些。吃饱了难免的心情也就好了。
      只是李宏川费尽心思给他带出来,就为了给他送到这里?
      还有眼前这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直觉可告诉他。这男人可没有看起来好惹啊。
      不过人家现在既然没有伤他的意思,唐明堂也就懒得理会。只眯着眼身体往后靠了些,舒舒服服的闭眼休息了。他怕什么,反正有秦欢在。
      大不了回家再被狠狠的教训一顿,想想会怎么罚他?不许他吃饭,不许他出门。还是罚跪一通,或者是把他关在书房里抄书?唉,到时候就先撒撒娇求饶吧,要不装病也行。实在不行他就去白鹭飞家躲一躲。总不至于秦欢会打他吧。说不定秦欢那时候看见他这一身伤,就舍不得的抱他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骂他。
      顾绗一看着这孩子脸色忽晴忽暗,不免的笑了起来。谁知道小孩子脑子里古灵精怪的想些什么?但反倒是他这一副怡然自若,丝毫不害怕,也丝毫不问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好奇起来了。
      见他自顾自的闭着眼,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无非是这孩子脸色实在太难看了。苍白的不像话,手腕和脖子上的淤红看在眼里触目惊心。顾绗一忽然皱了皱眉,这要是让秦欢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那丫头生气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样子他可是见识过的。那叫一个惊涛骇浪。
      顾绗一不由得摇头苦笑了笑,弯下身子给唐明堂提了提被子改好,免得又受了凉。将他扎着针的左手送回被褥里。才转身往外走。
      唐明堂眼皮动了动,又听见他一边往外走的脚步一边又听见他用外文跟人对话。声音不大不小,丝毫没有避讳他。但是唐明堂心里气了一下。这是知道他铁定不会那些外文。才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也不知道是商量着什么?
      果然,笑里藏刀,没有一个好人!
      人走远了,他才睁了一条缝眯着眼打量着。这几个人来回走动,步伐缓慢却稳定。靴子扣在地板上也没有声音。眼神坚定余光却在四处打量,谨慎又犀利。右手松垂着,左手却一直紧张的按在腰间。
      再仔细看了看,这几个人都是金发碧眼,皮肤是常年征战晒出来的小麦色。他还想再打量打量,那几个人却是察觉了他的目光,纷纷转过头来紧盯着他。但手上仍然没有多余的动作。
      唐明堂连忙像做坏事被抓包了的孩子一样闭上眼。
      须臾才想到,不对啊!
      我怕他们干啥。
      因此又偷摸睁开,那几个人也不避讳。看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有个比较活泼的男人还冲他眨了眨眼。
      唐明堂一脸莫名其妙,,,这,,,他这算是被绑架了吗?
      几番来去,也终于经不住困意,慢慢的闭了眼睡过去了。

      盘山道上,一辆黑色的吉普车不急不慢的徐徐行驶着。顾绗一正坐在客厅,老管家送上来刚烧开的泉水。
      被称作二叔的老人,侧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正紧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赫然是山路上的监控录像,那辆黑色的车犹如猎物眼中的兔子一样。
      掐丝描金的茶具摆放在茶盘里,被第一泡的茶汤淋过,散发着柔和的光泽。顾绗一翻出一个杯子,握在手心里慢慢打量摩挲。第二泡水正注入紫砂壶中,慢慢的温养着茶叶,慢慢的浸润,逼出甘甜苦涩的汁水来。
      顾绗一掐了秒表,刻意的算好时间,却又仿佛随意般的淡淡道:“人到了,去接吧。”老管家闻声而动,取了顾绗一的素色外套跟在身后。
      二叔也紧随其后,只是眼神越发的不善,但又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车子徐徐停住,高磊的手心捏出了一把冷汗。他不用打量,都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在盯梢,跟着这辆车的人,绝对不止一拨人。
      然而秦欢只单单带了他一个,其余的全是白鹭飞的人。他们一行,也不过五六个。枪都没敢多带。他虽然不怕死,但是这样也是很慌张的啊。
      顾绗一带着温和的笑意,难得的伸手整理起自己的衣襟来。仔细的扣好扣子,端正了衣领。侧眼问询的目光看着管家,管家微微一笑表示非常好。
      “那孩子呢?”顾绗一低声问道。
      老管家道:“说是睡着。您不用担心。”
      顾绗一点了点头,又道:“您费心些。现在先照顾好那孩子。”
      说着已然看见驾驶座上的高磊正下车绕行到后面,准备去开门。老管家便微笑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高磊借着去给秦欢开门的空挡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四周。虽谨慎,却也还是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
      四周防守的可不止这明面上的人,带着枪的暗哨不知道埋伏了多少。高磊迅速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没有上百也有八十。个个身手不凡,关键还带着武器。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秦欢身边。伸手为秦欢拉开车门。秦欢仰躺在后座上,似乎是很疲惫。
      等了一会儿,秦欢才颤了颤睫毛,缓缓的睁开眼睛。侧眼看了看,高磊低声道:“到了。”秦欢点点头,起身下车。
      她一下车,顾绗一就上前走了两步。
      众人就只见晨光微曦之中,那耀眼的红色身影婀娜摇曳,款款走来。黑色的长发盘起,散落了几根在脸侧,端庄中又显了几分温婉。
      但神色冷峻,眉眼如炬。她往四周扫视了一眼,那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就沉沉如泰山般的压制过去。令周边那些探询的目光纷纷迅速如同遇敌似的收回去。
      秦欢抬头看了一眼,顾绗一就站在她面前。依旧春风满面,温文尔雅。如果别的不说,单凭顾绗一这个长相,这个气场。大多数人只会以为这是位读书人,是哪所大学的文学教授。
      秦欢走了几步,顾绗一微笑着迎上来。也没说话,只伸出了骨节修长白如玉的手指。秦欢没有看他,手却搭了上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高磊适时的止住了脚步,落后了秦欢三五步的距离跟着。
      进了屋子,就是久违的浅淡的檀香味。顾绗一牵着她在雕花梨木的沙发上坐下,微微笑着,一边伸手替她倒茶,一边看这她眼底的乌青关切的询问道:“怎么,没睡好?是太忙了吗?”
      秦欢听见他这么问,原本冷峻的脸就扬起一抹笑容来,挑着妖娆的眉。身子放松的往后靠:“是啊,为了找你,太累了。”语气不咸不淡,能听出两三分嘲讽来。
      顾绗一将茶杯送到她手边,仍是面不改色的淡淡笑着。
      “老先生还好吗?”秦欢将那杯茶拿起来握在手心里。滚烫的温度被瓷制的茶杯吸收了大多热度。传到手里的时候,还是温润的。
      “恩。身子骨还硬朗。前段时间也还念叨你。说起来,妹妹你打算什么回去见见?”顾绗一又挑了两碟点心,果脯送过去。又接着道:“老爷子年纪也大了。你也许久没回去了。”说着就看向秦欢。
      秦欢侧眼看着他,笑了笑。手指缠绕着垂在身前的长发:“承欢膝下这种事,你做的比我好。”
      顾绗一垂下的眼神变了变,连执壶注水的手都顿住了。
      过了那么久,秦欢说话还是一语就致人于死地。毫不留情。
      “行了,叙旧也就到这里了。”秦欢放下手里的茶,看下顾绗一,冷声道:“你要不要跟我说说,李宏川是怎么回事?”
      她的语调毫不客气,声音冷峻。俨然带了两三分上位者的质问。
      顾绗一刚在壶里注满水,正将壶把拿在手里晃动。听见她问这话,微微笑着,头机不可见的侧了下。
      站在身后的管家默默的退后了两步,挥手又屏退了四周伺候的仆人。
      “李宏川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上心?”顾绗一放下壶,露出纤瘦的手腕上戴着的雕花金丝楠穿着绿松石和狼牙的手串。
      秦欢眯着眼,定定的看着那串手串。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终究还是抿唇。挑了眉道:“拐弯抹角的说话太累了。”说着就站起身,低下头看着坐着的顾绗一,正声问道:“人在哪?”
      顾绗一看着他这样子,忽然心情很好一样的笑起来。相较之前那般客气疏离的微笑,这笑容里,才看出几分真实和开心的意味来。
      “过来的时候发着烧。让医生看了,也没什么大事。这会估计睡着。”顾绗一微笑着,估摸着秦欢对他客套的耐心也差不多到这里。便实打实的说了。
      他不想过早的承担秦欢的怒意。
      发烧?秦欢皱了眉。
      顾绗一接着道:“去见见,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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