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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嗯,你们耗着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白鹭飞只稍微抬头看了一眼就应声道,另一只手拿着新筷子去夹腊肉喂给怀里人。他们在北京这里,没多大意义。秦欢压根看不上祖产,北城那边才是重心,这里反而是绊住手脚。他现在忙着整理家风,也无暇顾及。
      “我给你和明堂都准备了东西,回头让人送过去。”白鹭飞将筷子放下,盛了口汤。抬头看着秦欢,笑意凌然,“你们秦家的事,我就不插手了。”顿了顿,将勺子送给怀里的男孩子才接着笑道“要不你把明堂留给我好了。”
      秦欢也笑起来,眼睛里仿佛是天上的星辰都落了下来,淡淡的吐出四个字,“想都别想”
      白鹭飞有些无奈,手里忙着给人包鸭卷。忙不迭的道“只许州官放火,你还不许百姓点灯了?再说,说不定明堂愿意呢?”
      秦欢倒了杯茶在手里,懒得接话,转头去看窗外。北风凌冽,呼啸敲窗。白鹭飞见此也不再讲话,只专心致志的逗着唐明堂,明显的兴致盎然。
      车里还是很舒服的,秦欢没让别人开。自己开着车带着人往城里开。其他人依次跟在后面,规规矩矩,一如王者归来。车里舒缓的放着合适的音乐,暖气呼呼的吹着,白鹭飞明显的最近累的很了,现下倦意上来,靠着座椅朦胧着眼,不时的打个哈欠。唐明堂坐在副驾驶,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机。
      “你睡会儿吧,我送你回去。到了叫你。”秦欢抬眼看着后视镜对后面的人开口,白鹭飞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倒在了后排座椅上。秦欢特意放慢了车速,随后转头看着唐明堂,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唐明堂也不挣扎,也没说话。
      秦欢自然是知道他今天情绪不高。难得的有事可以让她纠结起来。这件事就是一件。如果可能的话,她倒是希望一辈子带着人在北城那座小城过完一生。但是这样的话,他们之间的心结就永远解不开。现在两个人虽然是好好的在一起,但是那件事如果不解决,就会一直是个地雷,随时都会炸开的。秦欢握着他的手更是用力了一点。
      北京夜晚的风起的愈发的大,现在已经是深夜。只有雪白的灯光折射在柏油马路上,轮胎划过地面的刺啦声明显的不悦耳。橘黄色的灯光斜斜的闪,一盏比一盏孤寂。
      秦欢是不想带人来这里的。这件事一日不查清楚,她跟唐明堂之间就一天不能有结果。平时都是知而不提。这件事情上,她身边的这个人远比她来的要难过和痛苦。毕竟秦家,才是主家。唐明堂的父亲是随着她祖父南征北战过的,唐明堂自打出生就在秦家。老爷子教导他跟秦欢是一样的。唐明堂的性情又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极度痛苦的。当年很小心的在这荒郊野岭立了个衣冠冢,每年过来祭拜一次。已经算是大不孝了,但是也只能这样。再多一分,秦欢都不敢冒这个险。
      唐明堂忽然的将身子靠过来,秦欢顺势搂着他。所幸车技还算不赖。“烦死了”唐明堂伸手抱着秦欢的腰,靠在她肩膀上恨恨的开口。他发小脾气的时候,眼角眉梢会微微的扬起,带着异样的风情万种,足以撩拨起旁人的心神。像四月的风吹开春花一下子就绽满了山头。
      秦欢笑了笑,将他搂紧了,在他额头亲了一下,表示安抚。
      “我们马上回北城。唐唐,我们马上回去。”
      唐明堂乖乖巧巧的窝在怀里,被秦欢单手搂着腰。漫无目的的任由思绪放飞。
      夜色晚的很早,黑暗中行走的人,心里都有一盏明亮的灯。
      秦昭的脸色此刻黑的比夜色还难看。秦欢带着人出去了一天,他的人竟然死活找不到秦欢的踪迹。这个女儿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了。想着,眼里不由得有了一些狠厉。当年的那些事,再来一次,也不会很难。人,都是可以死的。
      “小姐,唐先生。”乔话站在门口远远的等着,见他们回来马上迎了上去。秦欢点点头,接过送上来的外套先给人披上带他进门。一边听着乔话说:“老爷今天安排人去查了你们的行程,被我们引开了。”
      秦欢点了点,眉头紧锁。唐明堂已经闭着眼,似乎极累的样子。慢慢的进了门,就看到秦昭身边的人在厅里等待着。“大小姐,您回来了?”那人也极其有颜色,见她进来急忙起身问好。眼神却不住的嫖着看,秦欢笑了笑,懒得生气。毕竟人还在怀里。
      转身坐在沙发里,唐明堂费力的张开眼,四周打量了一会儿,像只睡糊涂的猫一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到了家里。秦欢被他这样子带的笑起来,四周的冷意渐渐的减了几分。
      “你还在这做什么?”秦欢轻飘飘的撇过去一眼,看的那人当即就是冷汗下了来。哆哆嗦嗦的点着头连连答道这就走。乔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看着那人刚才趾高气昂和现在的样子。见那人走了,唐明堂揉了揉眼睛,爬进秦欢怀里坐在她腿上搂着脖子撒娇。“以后不必对他们太过于客气,这个家,还轮不到他们来耀武扬威。”秦欢搂着人,抬头对着笑嘻嘻的乔话道。
      乔话连忙点头 ,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小姐,晚上还做了些粥,要不要喝一点?”秦欢摇摇头,示意不用。”
      “回来了?可知道去哪里了?”秦昭咄咄逼人的追问道。那人还没从刚才秦欢那一眼中回过神来,天呐,那冷冰冰的一眼,就是跟看一颗石头一样。“不不不,不知道。”那人哆嗦的回着话。“没用的东西。”秦昭骂了一声。恨恨不平的转过身去,随后有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用这么大火气。她去哪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得回来。”那人抬起头,看见是那位南京来的贵客,急忙极其识眼色的退在一边。
      “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她真动起手来,你们李家能逃开?”秦昭看了一眼,转身坐在沙发上,李宏川笑呵呵的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放心,初晴那丫头,你不是也很满意吗?”
      一听这话,秦昭难得的变了变脸色。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说话的人,顿了一会儿,“那可是你女儿啊,你真打算,,,?”
      李宏川摸了摸自己的油头,“我们两都是一样的人,现在来说这些话,有意思吗?”秦昭像是被提起了痛处,马上站了起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哼了一声。
      “老秦啊,咱两加起来都古来稀了。现在就是他们孩子们的时代了。”李宏川难得的叹了口气,带着阴阳不定的笑。透露着某种神秘的悲凉。秦昭看着看着心也就硬了起来,他还有个儿子呢。秦家,不能全把控在秦欢的手上。
      秦昭抬起手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却撇到了那串沉香木的笑眼弥勒佛的手串。一瞬间,秦欢母亲温温和和的笑容仿若自月色中随风飘过来,带着陈年岁月的忧愁。眉眼是那样的相似,盈盈一笑之间的温和。秦昭叹了口气,伸手想把手串摘下来,却终究也是下不去手。他是他儿子的父亲,也是秦欢的父亲啊。
      “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秦昭转过身,又回复到了刚才的阴冷。李宏川不是没看到,当即冷笑了声,“你放心。南京那边一切妥当。话说回来,如果我要是有儿子,秦欢这个儿媳妇,我也是很满意的。”说着笑起来。秦昭鄙夷的看了一眼,冷冷的一哼,带着不屑“李家配的上欢欢?”
      李宏川楞了楞。但是也浑然不在意。只在心里打着算盘。这个秦欢,到底在秦昭的心里,占了什么样的位子。
      已经不知道多久了?大约是秦欢母亲去世吧,秦昭就没叫过秦欢的乳名“欢欢”了。这个名字,还是秦欢母亲取得,说是要这个孩子,一生欢欢乐乐,平平安安。那时候倒是一家和乐,羡煞旁人。若是没有出事,秦欢估计现在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只有人来疼的份,哪里是这样冷冰冰的一个眼神扫过来都能杀得死人?
      “现在去睡还是看会书?”秦欢问着怀里乌溜溜转着眼珠子的人。唐明堂被毛毯裹着,手指头搅着秦欢垂下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打着卷儿玩。乔话蹲在壁炉前添了几根木柴,好让火烧的旺些,唐明堂眨着眼睛。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秦欢便伸手将小茶几上摆的书拿了过来,自己也斜着倚在沙发靠背上。和怀里的人一起打发着时间。
      白鹭飞单腿架在车前盖上,这就在显摆自己一米好几的身高了。纨绔的敞开外套,肩膀上搭着厚重的狐裘。几辆车围着,夜色里远远的显现出几分血腥的味道。高磊冷着脸跟在他身后,极有眼色的在白鹭飞手指间把玩着烟玩腻的时候递上了火机。蹭的一声,火苗像生根发芽一样快速的窜出来,吓得旁人心又漏了一拍。
      月色白的极其凉薄,一如白鹭飞此刻的脸色。
      “表哥,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我,,,”被人狠狠地按在地上也不忘求饶。看过去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典型富家子弟。怂的跟只鸭子似的。
      白鹭飞吸了几口烟,目光清冷。“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吗?一场事故,就能如他们所愿。根本就不用费许多力气。
      “哥,我就是脑子昏头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哭的涕泗横流,连滚带爬的。“我说是谁指示你的?”白鹭飞不耐烦的踹了车门一脚,车门发出怦的一声响。声音是听不出怒意的不耐烦。那少年吸了吸鼻涕,跪在地上,明显吓到了,才畏畏缩缩的说了句话。听得不怎么清楚。
      高磊想勒令着再说一遍,被白鹭飞眼神止住。高磊虽然不明,但是还是退在身后。白鹭飞扯了扯嘴角,一分笑意也无。
      “以后别听那些人的话了。他们不过就是骗你年纪小,让你来做替罪羔羊。你既然叫我哥哥,我就原谅你这一次。回家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过从前一样的日子。”
      高磊站的很近,能清晰的看到白鹭飞说这些话时神情里的煎熬和痛心。但是声音很平和冷静,就像是小时候寻常家里不懂事的弟弟闯了祸被兄长教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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