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像》聚颐

4、残像之番外3

　　——残像之番外3

　　01

　　青柳苍言……

　　这是残像的终点。所有的记忆通通静止在这里。

　　02

　　我遇见青柳苍言是在寒冷寂静的北京城里，亦是我任性奔赴马德里的路程上。过于漫长的旅程和沉闷的空气使我与一个叫青柳苍言的女子逐渐熟念起来。窗外大片一成不变的灰色调带着催睡的味道，昏昏地陷入睡眠然后被噩梦惊醒确实常见。我抬头看见她琉璃色的眼眸便有一丝细微安心。

　　感觉，一切安好如旧……

　　她背着一个略旧的褐色帆布包，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琐碎用品。通行证身份证现金信用卡。除去之如类推的无趣东西外，还有少许手抄的圣经和诗集，没有写完的稿子，Chypre系列的香水，苦涩的黑巧克力等等。

　　她的巧克力通通都被我吞下了肚子，以至后来我欠下她大堆的人情……她在我身边一直都是很安静地写着稿子或与我谈话家常。在这女子身边我甚是可以把自己当作孩子，Chypre的古典东方味，让自己痴迷地陷入其中。

　　甚是迷上，这样的关怀。

　　三两天的路程结束了，青柳苍言的目的地与我相同。后来我们便决定合买一所两层公寓。略远离市中心，朝东，半圆的阳台总能接到清晨的第一道曙光。青柳苍言与商家几番砍价后，那老板吐血以最低价卖出。这确实让我大大地膜拜了她一下。

　　虽说如此，但还是被当地人们友好地对待。装修队是对门大爷介绍过来的，质量一流到让我赞赏了好大段日子。设计还是青柳苍言亲自操刀。这女子偏爱淡色调，尤其是白色。当时我看到她设计出大片白茫茫的摆设时，只蹦出这么一句。青，咱家现在不是办葬礼……

　　后来在我的硬泡软磨下，那固执的女子终于同意换成米白色。青柳苍言皱着眉头说，悠你真的很小女人情调……我是这样的人么？我死活不肯承认来着。

　　当时那被她称为小女人情调的屋子，后来确实成为了我们的安乐窝那是事实。青柳苍言对生活的细致享受让自己继续大大地膜拜着，事实证明我与她同居是一件正确事。每每清早在我懒睡时，她便会在厨房悉心打点着早点。待我衣衫不整地从房间出来时，青柳苍言已把早餐准备好。口味细腻的牙买加蓝山咖啡是她的钟爱，高营养的麦包亦为最爱。这是在北京只啃豆浆油条加快餐的我过不上的生活。

　　青柳苍言挑眉，说。悠你继续这样肯定没人要的。

　　我笑。玩笑道，那青你要我好了。

　　青柳苍言顿顿，点头说好，那你做我老婆好了。我说，说亲爱的，为啥我不是老公呢?自然地，被对座的人华丽地白了一眼，说。你像么？

　　悲呐……我为啥不像……

　　是的，这一开始就是荒谬玩笑游戏，我与青柳苍言开的一个玩笑。大半年里，我唤她作亲爱的，她亦相同。日子过得悠扬闲适让人心动渐渐沉迷。我开始明白自己对青柳苍言是怎样的感情，与那个叫迹部景吾的男子相同。

　　或者只是频繁的旅途让自己经历过太多，希望有哪个人可以给自己好好依赖一次。不管是Chypre，还是牙买加蓝山，沉浸在青柳苍言的爱护中那是必然的事实。的确，我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自私地想把这个女子占为己有。像现在一样，可以轻轻唤句。亲爱的……

　　我的旅程结束在大夏天。从夏天到冬天，再从冬天到夏天。北京城，马德里，易凯，青柳苍言等等的人和事通通繁忙地发生在短暂而急促的一年时光里。走马观花地匆匆掠过一眼，感叹时间不饶人外无话可说。

　　青柳苍言帮我整理着行李，说我做事丢三拉四的，整一小学孩子一样。

　　我笑笑，乖乖地坐在她身旁。问句，亲爱的你会等我回来么？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确实矫情的可以，连八点档的经典台词都用上去了……

　　后来青柳苍言没有回答我。唇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我无趣地早早睡了。一早起来看到的还是那女子悉心烹饪的料理，体贴入微舒心。咖啡里放的永远是3勺糖而不是2勺糖，麦包里永远夹的是牛油而不是芝士，只因为那是我多年养成改变不了的习惯罢了，她习惯迁就自己的种种，我也习惯于这样。

　　现在亦相同。会帮自己在楼梯里提行李，在街道里叫的士，把自己送到候机室才会缓缓离去。
　　还是飞机场，还是候机室。那不断拉长的背影不知在文字里描绘过多少次，成为事实却心感悲凉。我一直无力抓紧所有东西。

　　返回日本的旅程过于漫长，每每惊醒时我依旧是看不到那女子的琉璃色眼眸，莫由失落。直到我回到日本，回到那迹部大宅的时。翻开行李箱里面是她细心藏好的牙买加蓝山咖啡豆，藏蓝色包装粘着白色便条纸。

　　那女子写着。

　　——亲爱的，回到家了么？

　　03

　　是的，亲爱的。

　　你不曾离开，我亦不会放手……

　　这是残像的终点。所有的记忆通通静止在这里。

　　END